林二爺神色低沉。
    楚寒得意的笑容看得他咬牙切齒。
    “你敢當著我麵爆自己身份，應該是已經有萬全準備了吧？”
    “楚寒，你好毒的心啊。”
    “你就不怕我跟你魚死網破嗎，啊！”
    二爺猛然起身，手槍對準了楚寒麵門。
    眉頭一皺，另外一隻手下意識捂在了肚子上，腦袋暈呼呼的，想倒頭睡去，更想進廁所一瀉千裏。
    楚寒咯咯一笑：“不怕啊，我又不是那種死於話多的大反派。”
    “跟你說這麽多隻是想拖延下時間，等藥效發作呢親。”
    “你！”
    二爺夾緊雙腿，額頭冷汗如瀑。
    楚寒一臉惡寒：“武和尚那敗家玩意，一包瀉藥兩百多呢。”
    “你…你…你…”
    二爺一連三個你字，拚著最後一點力氣朝廁所跑去。
    剛跑兩步安眠藥發作，整個人摔在地上昏睡過去，再加上瀉藥恐怖的藥量，睡夢中夢到自己身在廁所一泄千裏，院子中一時間惡臭味撲鼻，楚寒連忙捂著鼻子逃了出去。
    把院門鎖上，收斂了笑意板著臉，搬著椅子坐到村口大馬路中央，靜等章大海跟周立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楚寒醞釀的情緒如同一座火山般等候爆發。
    眼瞅著一輛輛警車朝進化村駛來，等到章大海跟周立從車上下來，楚寒手裏一把槍抬起。
    亢亢！
    子彈擦著章大海跟周立的耳朵射過去，一瞬間就驚起了兩人渾身的冷汗。
    不等周立開口質問楚寒為什麽把事情鬧這麽大，楚寒先發製人，冷然道：“一個警察，跟一個黑幫頭子勾結，你們還敢來見我呢？不知道現在嚴打嗎？！”
    說著，楚寒嘴角連連冷笑：“嗬嗬，你們兩個不會覺得，靠你們帶來的這點人就能弄死我吧？”
    “老子十二歲就在部隊，十五歲就端槍上戰場，你們兩狗東西，真覺得警匪勾結，就吃定我了？！”
    楚寒笑得森然。
    章大海眼裏滿是無奈。
    都這個時候了，楚寒還看不清楚？他不相信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人會這麽傻。
    所以演啥呢？還有啥好演的？
    大家和和氣氣坐下來喝個茶，一起討論一下怎麽忽悠上麵不好嗎？
    歎息一聲，章大海看周立的眼神愈發溫柔。
    就跟慈祥的老父親看兒子似的。
    接著衝楚寒眨了眨眼睛。
    楚寒見狀微微點頭。
    並用手悄咪咪指了指周立。
    章大海深吸一口氣一秒進入狀態，苦大仇深道：“楚寒，事情不是你想的…”
    “章大海？胖老板！”楚寒冷笑著打斷章大海的話，冷淡道：“我的好大哥可是下了一手好棋嗬，打死我都沒想到，你居然有本事買通警察！”
    “楚寒！”章大海表情微怒：“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你想說什麽呢？”楚寒抱胸冷笑：“是想說你身後這幾百個特警都收了你的好處，你一句話他們就敢上來把我亂刀砍死，還是想以勝利者的姿態告訴我，我終究還是太嫩了？”
    “嗬，我承認我腦子不好使，沒你聰明，但你可能不知道，這次奉北嚴打，是我派人去稽查大隊以你的名義玩自殺襲擊引起的。”
    “你殺我就殺唄，反正稽查大隊現在是不可能放過你了，我不過也就是早你幾天上黃泉路而已。”
    章大海氣地拳頭緊握：“楚寒，你個蠢驢！”
    “那如果我也是臥底呢？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
    聽到這話，楚寒眼睛瞬間瞪得老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表情，那眼神，那語氣，簡直是入木三分。
    買眼藥水回來的武和尚擱旁邊看著，表情精彩到極點：“哎呦臥槽這演技，還得是我楚歌啊！”
    章大海歎息著，在楚寒“震驚到無以複加”的表情下解釋了事情原委。
    冷著臉道：“二十六年前，我警校畢業在冀北城當片警，成為當地模範警察，三年間破獲大小案六百二十多起，基本上是兩天破一案，那個時候我的名字還叫章天瑞，你現在還可以在冀北警局官網上，查到我當年的事情。”
    “之後我被破格提拔調到奉北，上麵發現國內販毒集團跟境外毒梟內外勾結，要將龍國變成全世界最大的販毒市場，官方急需有人能打入販毒集團探取情報，我同意了，從此以後章天瑞因為下河救人死了，成為了烈士，而奉北黑道上，多出了一個叫章大海的小混混。”
    “這個小混混親自參加了章天瑞的葬禮，親眼看見章天瑞的母親因為傷心過度哭到昏厥，隨後心髒病發作，在章天瑞死後第三天就死於心肌梗塞，1975年9月25日，因為任務，甚至連自己母親的葬禮都沒有參加。”
    “往後二十三年，章大海在奉北道上摸爬滾打整整二十三年，才成為了現在的章大海。”
    “關於我的任務我回頭會跟你解釋，至於為什麽我不一開始就告訴你，因為你出來時還是個新人，還什麽都不會，需要有一個人用一些手段去逼你，去鍛煉你。”
    “稽查大隊就算再沒人可用，也不至於派一個剛出警校的人來當臥底吧？這跟讓你來送命，沒什麽區別。”
    楚寒從始至終滿臉震驚的聽著。
    拿出打火機，哆哆嗦嗦點上一根煙冷冷道：“你一開始不告訴我，我理解，那我想問你，奉北這邊馬上就要收網了，猴哥被抓，林老董事長死於車禍，林家三兄妹陷入財產之爭，為什麽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告訴我？”
    “一定要鬧到現在這個地步，鬧到稽查大隊被強攻，林誌遠被槍殺，甚至你都快被我幹死的地步嗎？”
    “你知不知道，如果現在是馬不為將你們帶過來，你們已經死了？”
    “你知不知道，現在進化村周圍已經埋滿了炸藥，我但凡沒有聽你解釋而是直接引爆了炸藥，那咱們現在都怎麽見閻王去了？！”
    楚寒暴吼著。
    章大海冷冽的臉上爬滿嫌棄與鄙夷，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向周立：“這你恐怕就得問咱們的周大警官了。”
    “那天晚上我威脅完那個周立就跟他說要把事情都告訴你，我說你有能力，有膽識，不可能因為我打擊你一下就不敢反抗了，要是再不告訴你，你把事情鬧大了就不好收場了。”
    “可咱們的周大警官說什麽呢？他說：嗬，就他？老子能騙他一輩子！”
    章大海望著周立笑得森寒：“這是你的原話吧，周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