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總督吞咽著唾沫，老臉發白瞅著楚曉。
    沉默了好半響才開口：“我怎麽覺得這是一個局呢，楚曉楚院士。”
    “楚寒在國外，旗下軍隊強大到能打下一個第三世界國家自立為王。”
    “他為什麽不在國外享受一定要回國，他會傻到覺得他回國國家就不敢抓他？”
    “葉老先生，葉韻龍將軍？還是葉國立這位…”
    “總督，慎言。”小夢秘書臉色蒼白：“記憶提取全國直播，如，如果這是楚寒的局…我們現在隻能繼續播下去，不然…”
    “沒什麽不然。”袁總督神色複雜的擺手：“繼續播吧，小夢幫我起筆一封辭職信，如果這場直播按照現在的趨勢發展不再有反轉，抓一個英雄來提取記憶這事…”
    “哎，直播結束，我會在自己家服藥自盡，所有責任我來承擔。”
    “另外通知下去，如果有人阻止直播繼續……窮極一切，弄死他。”
    中控室內氣氛壓抑到極點。
    楚曉仿佛局外人一般推門而出，穿過陰暗潮濕的長廊，來到了湖底。
    快年滿五十的楚寒看著牆壁上那塊畫麵定格的屏幕，笑得像個孩子。
    注意到楚曉來了，指著屏幕淡淡道：“你說你風叔是不是挺膈應人，他咋就這麽聰明呢，老早就發現我是京都大佬的人了。”
    “爸。”
    楚曉秀眉含淚注視著眼前這個飽經滄桑，卻已經能嬉皮笑臉的男人：“一定要到這個地步嗎？”
    “如，如果風叔當年沒死，他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
    楚寒閉眼，淚水從眼縫中流出：“老了，貢獻了一輩子，想自私一把。”
    “您這是自私嗎？”楚曉滿臉淚水：“您要真自私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國外，拿命回來給風叔他們換一個平冤昭雪，您想過之後嗎？！你想過我嗎？！”
    “您拚了一輩子，就不能給自己一個安詳的晚年，讓我好好待在您身邊陪著您嗎？”
    “您要是出事了，林媽媽一個人在國外…”
    “夠了！”
    楚寒麵容恢複平靜，上位者與軍閥殺伐的氣息結合在一起，隻是一個眼神就壓得楚曉喘不過氣。
    “生是最野的火，死是最烈的歌，我戎馬一生，不需要什麽晚年，我手上淋漓的鮮血，也不允許我能夠善終！”
    “你走吧，要是還認我這個父親，就聽我的，跟我撇幹淨關係！”
    楚曉深吸一口氣，衝著楚寒怒吼：“你就是自私！你眼裏隻有你那些兄弟，隻有家國社稷，根本就沒有我們這個家！”
    楚曉走了，奪門而去。
    ……
    一個豎著數二十年，橫著數三十年的局還在繼續。
    兩局縱橫半百年，斡旋陰陽定中原。
    01年末，雪國飄雪，星火相擁。
    楚寒穿著身沙灘短褲啃雪糕，稽查大隊總部風天奇辦公室裏，僅有的一台從來不用，裝飾性空調暖風開到最大。
    旁邊武和尚披著大棉襖嗑瓜子，滑稽滿屋。
    “哎呦我的祖宗喂，我可去你馬勒戈壁的吧，你特麽大雪天有火爐不烤棉襖不穿，穿特麽一身短褲短袖吃雪糕吹空調，你怎麽就這麽優秀呢？！”
    風天奇跟章大海滿頭白雪從外麵推門進來。
    看見裏麵情況氣得肺都炸了：“楚寒，你特麽當勞資是大財主呢，這空調擺在裏麵，大夏天三四十度高溫勞資都舍不得開，你特麽大冬天開空調吃雪糕，你怎麽想的？”
    楚寒給了他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遙望窗外鵝毛大雪有感而發：“庸俗，下雪天欣賞雪景吃雪糕，我就仿佛是與這天地融為了一體，此情此景忍不住想吟詩一首，啊，這雪下得真特麽的大！啊，這雪糕涼得真特麽的爽！啊…”
    “啊啊啊，啊你馬！”
    風天奇走過來搶走楚寒手裏半塊雪糕一口吃完，怒氣衝衝關閉了空調。
    屋外冷風進來，楚寒打電話個寒磣也不騷了，趕忙把衣服褲子穿上。
    “我讓你穩住吳莫寒，你有去跟人道歉嗎？”風天奇沒好氣道。
    “吾…倫家一個男孩子…你讓倫家去跟一個壞女人道歉…你壞壞，討厭厭！”
    “嘔！”
    楚寒嘴巴一嘟小拳拳打在風天奇胸口，給風天奇惡心得當時就吐了。
    指著大門怒吼：“滾！滾出去！馬上去給人道歉，不然老子讓朱閻王把你扒光扔雪堆裏，凍死你個王八犢子！”
    楚寒幽怨地瞪了風天奇一眼，踹好槍一路來到了吳莫寒安置處。
    說是安置，其實更像牢房。
    屋裏家徒四壁，就一張床幾本書，連個窗戶都沒有把人關裏麵，想出來，裏麵就會有人請她回去。
    楚寒晃晃悠悠走到門前，一腳將門踹開，掏出槍頂在吳莫寒腦門上。
    “風天奇讓我給你道歉，趕緊說你原諒我了，不然老子一槍斃了你！”
    “武和尚，錄音，隻錄她說她原諒我了這這句話。”
    “好的。”
    武和尚單純地眨了眨眼睛，掏出手機開始錄音。
    吳莫寒還是那副冰塊臉，默然看著楚寒：“是不是你以後追喜歡的人，也是拿槍指她腦門上讓她說喜歡你，不說就斃了？”
    楚寒撓頭：“斃了幹什麽，不同意見直接虜回家唄。”
    “土匪！”
    吳莫寒罵了句終究還是在楚寒誠懇的道歉下，選擇原諒了楚寒。
    武和尚錄完音，楚寒饒有興致的審視著麵前這個漂亮女人：“應該說你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呢，還是一具擁有美麗軀殼的傀儡呢？”
    “吳家給你洗過腦，你現在還有自我思想嗎？”
    武和尚若若的舉起小手：“她被洗腦的程度挺嚴重的，應該是從小就被灌輸固定思想了。”
    “那啥，她會被送回吳家嗎，挺有研究價值的，如果給我時間，我有把握弄明白吳家都給她灌輸了些什麽東西進去。”
    楚寒靠在門口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笑著道：“有沒有可能反洗腦？”
    “有。”
    武和尚秒懂：“正常情況下，普通人大多會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逐步覺醒自我意識，當然，也就是初步的自我認知而已，大多數人自我認知的覺醒，一輩子都停留在初步。”
    “隻有經過特殊訓練的人才會獲得深刻的自我認知，做到看事情，想東西，一眼就能看穿事物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