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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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夜風吹飛地上的橡膠碎片。
平等院站在看台的最高處,低頭俯視悠鬥,眼底的眸光意味不明。
就在悠鬥等他開口回答時,他忽然勾起一個略帶惡意的笑:“如果我不回答呢?”
悠鬥沒再說話。
他放下書和網球包,一步步朝平等院走去。
德川和越前從“伏黑突然出現,替越前/自己擋住平等院的光擊球,並徒手捏碎網球”中回過神,察覺到悠鬥異於平時的情緒波動。
“伏黑!”
“冷靜點!不要衝動!”
“我很冷靜,不會衝動。”
悠鬥回答著德川,沒有停下腳步。
剛才衝過來接球的速度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極限,如果被監控器拍下,大概會給爸爸媽媽和五條老師他們添麻煩。
但是悠鬥並不後悔。
那一球的旋轉和力道仿佛還停留在指尖。
如果打在身後的牆壁上,牆壁會被打出一個大坑。如果打在毫無準備的越前君身上……
悠鬥不知道答案。
沒有咒力的保護、沒有處於人類頂點的□□強度,人類是很容易受傷的。
可能被打斷肋骨、可能會傷到內髒。
悠鬥不知道越前有沒有報名明天的洗牌戰,但他知道如果越前剛剛挨了平等院的那一下,那他明天十有八九參加不了比賽。
就算勉強參加比賽,也沒有辦法發揮出平時的水平。
因為不會反轉術式的人,身體的自我修複能力很弱。
而這並不是最糟糕的情況。
最糟糕的情況,是越前君會死。
悠鬥走到場邊。
“平等院前輩,你在做這件事前,有考慮過後果嗎?”
後果?
哼。
“如果連一記光擊球都扛不住,那他到世界的舞台上,遲早會死在其他人手裏。”
因為遲早會死在其他人手裏,所以索性趕在其他人之前將他毀滅……這就是平等院前輩的做法嗎?
悠鬥握緊拳頭。
他剛剛說謊了。
他和德川前輩說自己現在很冷靜,但他其實連“冷靜思考平等院前輩話裏的邏輯”這件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好在有一件事他可以確定。
麵對眼下的情況,他該做的事有且僅有一件。
悠鬥踏上台階。
平等院勾著嘴角,神情不變,但身體已經隨著悠鬥的靠近自然調整至充滿戒備的緊繃狀態,鴉青色的眼睛裏翻湧著無法掩蓋的戰意。
和平等院相反,悠鬥已經不再看向平等院,他直接和平等院擦肩而過。
然而就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空氣的流動發生變化。平等院瞳孔驟縮,他感受到了仿佛來自另一個次元的危險,身手敏捷地側身避開。
悠鬥的速度比他更快。
借助看台座位的椅背跳到空中,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唯一的聲音發生在手臂與□□碰撞後——
一聲悶響。
悠鬥單手抓住平等院的後衣領,落地站穩的同時,阻止失去意識的平等院因慣性從看台上摔下去。
另一隻手掏出手機,從通訊錄裏找到要聯係的人,撥去電話。
伏黑在給誰打電話?
整件事的節奏快到在場的另外三人無法將關注點停留在“平等院被伏黑打暈了”這一個已經過去的節點上。
他們的目光分給失去意識的平等院幾秒,隨後便落在打電話的悠鬥身上。
電話接通。
“浦山君,是我,伏黑。”
他們聽見悠鬥問電話另一端的浦山,“我需要一個沒有窗戶的空房間。集訓營裏有這樣的地方嗎?”
沒有窗戶的空房間?
浦山扭頭詢問“集訓營萬事通”堀尾:“堀尾君,這個集訓營有沒有窗戶的空房間嗎?”
“有是有……”堀尾回憶,“訓練中心3樓最西側的房間就沒有窗戶,裏麵也沒有放健身器材,很少有人會去那間訓練室。”
堀尾一頓:“你在和誰打電話?怎麽忽然問這個。”
“是伏黑君在問啦,肯定是訓練需要。”
浦山回答完堀尾,扭頭將堀尾報出的房間位置轉達給悠鬥。
悠鬥聽到了浦山和堀尾的對話,記下地址:“謝謝你,浦山君。也幫我謝謝堀尾君。”
德川和越前走到看台下,等悠鬥掛斷電話,越前問他:“是要把他扔在沒有窗戶的空房間裏嗎?”
打暈平等院後,將對方扔進沒有窗戶的空房間,等對方醒來,一口咬定自己什麽都沒有做……之類的?
以上是越前的想法。
德川也是這麽想的。
悠鬥不知道德川前輩和越前的想法,他點點腦袋,對德川道:“德川前輩,你可以幫我去5號倉庫裏拿幾條犬用牽引繩,再到訓練中心3樓最西側的房間找我和越前君嗎?”
5號倉庫是悠鬥執行“深夜特別任務”時去過的倉庫。
牆上掛著的杜賓犬用牽引繩給悠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犬用牽引繩?”德川重複了一遍。
“嗯,鏈條是不鏽鋼材質的。如果用普通繩子,很容易被掙脫開。”悠鬥說出理由。
除了把平等院扔進沒有窗戶的空房間外,還要用不鏽鋼鏈條將他捆綁起來嗎?
德川和越前對悠鬥的計劃有了進一步的猜想。
“嘛,誰讓他做出這種事。”越前壓了壓帽簷,對悠鬥的做法表示支持。
德川也沒有反對。
不過——
“是不是由越前去拿牽引繩比較好?我來搬平等院。”
悠鬥搖了搖頭。
“剛才那一球是朝越前君打的。”
“雖然不知道平等院前輩的理由,但我覺得最好不要讓越前君一個人單獨行動。”
越前有些詫異。
“那一球的目標是我?”
他以為平等院的目標是會在明天的洗牌戰中出席單打一的德川。
德川同樣以為平等院是衝著自己來的,越前隻是被無辜牽累了。
悠鬥不知道二軍的出賽名單,看到越前和德川都露出意外的神情,問道:“怎麽了?”
在得知明天會對上平等院的人是德川後——
悠鬥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他在此之間沒有見識過平等院的光擊球,說不定那一球會在途中改變球路。
“那德川前輩和越前君一起去拿牽引繩。”
悠鬥原本就打算一個人搬運平等院前輩。
他看向看台的另一側。原本站在陰影下的越前前輩已經離開了。如果對方還在,悠鬥覺得可以三個人去拿牽引繩。
一刻鍾後,去倉庫拿牽引繩的越前、德川和搬運平等院的悠鬥在訓練中心3樓最西側房間匯合。
悠鬥從隔壁搬來一張帶靠背的座椅。
他將平等院放在椅子上,又用鐵鏈將他和椅子綁在一起。
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平等院,德川和越前眼裏劃過一絲茫然。
他們以為悠鬥是想簡單地用鐵鏈捆住平等院的手腳、讓對方用“兔子跳”的方式從房間裏跳出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你打算做什麽?伏黑。”越前問。
“我想問清楚平等院前輩為什麽要那麽做。”悠鬥回答。
為什麽要在比賽前夕襲擊德川前輩和越前君?
那句“如果連一記光擊球都扛不住,那他到世界的舞台上,遲早會死在其他人手裏”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哪怕他到最後也無法理解平等院前輩的想法,但至少他知道對方的想法是什麽。
“如果不問清這些,平等院前輩在我心中就是個混蛋。”
他不想誤會平等院前輩,但如果對方真的是個混蛋,他也不想讓混蛋當一軍no1。
悠鬥停頓了一下。
或許是因為真正冷靜下來了,他開始注意到被自己忽視的地方。
比如——
平等院前輩是德川前輩拚死都想打敗的人。
德川前輩說不定很了解平等院前輩的想法。
“不,我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麵對悠鬥的問題,德川回答,“我隻是不讚成他那想要將對手徹底摧毀的霸王理念,我要向他證明仁義也能征服世界。”
平等院前輩的理念是將對手徹底摧毀嗎?
悠鬥開始思考這句話,聽到德川前輩繼續說:“不過,有一個人或許知道平等院在想些什麽。”
“一軍的no3,杜克渡邊。”德川說出對方的名字。
“他曾是法國代表隊的成員,兩年前追隨平等院加入日本代表隊。”
分棟二樓,杜克剛洗好澡。
他擦著頭發,坐到沙發上,發現茶幾上的手機振動了兩下。
是頭兒在找他?還是克洛伊的消息?
杜克一邊猜想,一邊朝手機伸出手。
是來自陌生手機號的短信。
看到對方發來的照片,一直笑嗬嗬的杜克猛地睜開眼睛。
頭兒被人打暈綁在椅子上。
[訓練中心3樓最西側房間。]
杜克立刻起身,剛要換衣服,手機又振動了一下。
他迅速抓過手機,看到對方發來的新消息:
[麻煩再帶點吃的來,還要兩罐葡萄味的pon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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