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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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止是教練,所有在看這場比賽的人都看出悠鬥被針對了。
這場比賽從表麵上看,是種島和關根放棄對付悠鬥、全力攻擊大曲,實際上卻是利用大曲牽製悠鬥。削弱悠鬥的長處,強行製造出弱點,將比賽拖入勢均力敵的局麵。
不是硬碰硬,而是瞄準弱點的智取。
再這樣打下去,對伏黑很不利。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伏黑君在比賽中處於下風。”鳳擔心道。
一直沉默的真田忽然開口:“他曾經打過一場類似的比賽。”
七個月前,立海大附中網球部校內正選賽,對手是柳蓮二。
悠鬥同樣想到了那場比賽。
比起選拔賽,更像指導賽。悠鬥在那場比賽裏學到了非常重要的一課:
[觀察對手。]
悠鬥一直銘記於心,並在之後的每一場比賽裏都做到了這一點。
觀察對手的動作、觀察球上的旋轉、觀察周圍的空氣……然而單是這樣還不夠。
他觀察的是表象,柳前輩和關根前輩除了表象,還會觀察內在。
對手的性格、對手的心理、對手的思維和行動模式……對手的想法在他們麵前一覽無餘,他們在此基礎上製定縝密的計劃,一步步將比賽引導到他們設想的結果。
就像布局一樣。
好厲害。
同樣是“觀察對手”,但他和柳前輩、關根前輩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悠鬥默默打開心裏的筆記本:欠缺點+1。
等比賽結束後向柳前輩討教,或許多看一些和心理學有關的書會有用。
現在的他做不到像柳前輩那樣布局,所以他隻能跟著關根前輩的步調走。
這是關根前輩的“領域”。
他被拖進了“領域”裏。
想清楚這一點後,悠鬥豁然開朗。
他沒辦法像柳前輩和其他擅長洞悉人心的前輩那樣,通過展開更出色的“領域”-也就是布下一個更大的局-來對抗關根前輩的“領域”。
但他可以打破“領域”,也就是做出關根前輩沒能預測到的行動。
……有點難度。
再簡化一下。
打出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新招式。
用新的招式進行“領域內的咒術對抗”。等打破“領域”後,就是反擊的時候。
悠鬥正要順著這條思路往下想新的招式,裁判的聲音將他帶回比賽中:“伏黑選手,該發球了。”
悠鬥回神。
關根已經換好球拍,站在對麵的底線後。
“抱歉。”
悠鬥彈了彈手中的網球,利用發球的25秒繼續思考。
新的招式、新的招式、新的招式……
悠鬥拋球揮拍。
高速旋轉的黃色小球落進發球有效區。
種島伸出球拍,利用靈活的手腕轉動消除了球上的全部旋轉和力道:“還是‘蝦蟇’?那我就拿下啦。”
悠鬥打出的還是“蝦蟇”發球。
要在25秒內想出全新的招式,現在的他完全做不到。
需要把目標再分解一下。
現在的伏黑悠鬥可以做到的是——
當關根打出高吊球時,悠鬥再一次躍起截擊。
看台上的嶽人一下子站起來:“笨蛋!沒有能……”
[沒有能接球的搭檔,地麵上全是破綻!]
嶽人的話還沒有說完,黃色的小球就已經離開拍麵,出現在接近底線的位置,並在下一瞬間彈出球場。
嶽人坐下了。
悠鬥落地,介紹了一下新的招式:“鵺+玉犬白。”
通過原有招式的組合,變成新的招式,也就是“術式擴張”。
樂於幫他人起名、已經在筆記本上寫下“超高速截擊”的乾筆尖一頓,一邊將“鵺+玉犬白”補充在旁邊,一邊喃喃:“原來如此,原來是‘鵺+玉犬白’……”
等等,這招和“鵺”有什麽關係?是因為都在網前回擊嗎?
悠鬥本人並沒有想到“都是網前回擊”這一共同點。
他隻是在截擊時想到了“被鵺和老鷹帶飛”的經曆。
這裏的“鵺”不是悠鬥的“鵺”,而是哥哥的“鵺”。
“‘鵺+玉犬白’嗎?”種島回頭看向地上的球。
雖然是從“玉犬發球”引申出來的截擊招式,但由於垂直向上跳的高度加上身高、手臂長度和球拍長度將擊球點帶到了能打出完美平擊球的位置,這一球的速度遠超“玉犬”。
如果不是因為高吊球上附有“過網下墜”的旋轉,而悠鬥在回擊時沒有消除球上原本的旋轉,這一球的速度或許能達到月光解開全部實力後所打出的真正“馬赫發球”的速度。
“15-0,伏黑&大曲領先。”
悠鬥回到底線後,準備發球。
雖然拿到了一分,但單憑“鵺+玉犬白”還沒辦法打破關根前輩的“領域”。
就像哥哥第一次將“鵺”和“蝦蟇”組合在一起,用出擴張術式“不知井底”時,雖然成功牽製住了爸爸,但也隻成功了那一次。
第二次就不奏效了。
想要打破關根前輩的“領域”,需要更多新的組合,讓自己的打法變得難以預測。
當關根再一次打出高吊球時,悠鬥揮拍截擊,然而這一次不是“鵺+玉犬白”,而是:
“鵺+玉犬白+蝦蟇。”
犧牲一小部分速度,換取球在落地後彈起的不規則方向和角度。
裁判:“30-0,伏黑&大曲領先。”
二軍看台,平等院哼了一聲。
“終於有點比賽的樣子了。”
悠鬥聽到了平等院的聲音。
他看著球網對麵被“無我境界”光芒覆蓋的關根前輩,了然地點了點腦袋。
比賽要進入到新的階段了。
監控中心。
齋藤看著打出“未生無”和“黑洞”的關根,招呼黑部,“快看啊,黑部!關根同學打出了種島同學和德川同學的招式!”
“‘無我境界’嗎?”
黑部對關根的過去略有了解。
在他看來,關根是一個走上歧路的天才。
他成長得太快,周圍的人都追不上他的速度。在他剛接觸網球時,球網對麵的人實力就遠遠低於他,毫無挑戰性,以至於“網球”這項運動對他而言充斥著無聊。
而當他的周圍出現實力和他持平又或是高於他的選手時,網球之於他的意義已經徹底偏離了正常的軌道。他沒有目標,沒有夢想,打網球僅僅是為了體驗“心跳加速”。
其實網球,或者說大部分的運動、體育競技都是一樣的。
最開始可能隻是愛好,又或者是想要鍛煉身體。然而隨著不斷的練習、時間和精力的投入,品嚐到了勝利的滋味,感受到了“付出會得到回報”的喜悅,體驗到了“明明這麽努力、卻還是輸了”的痛苦與不甘。
於是產生了“想要挑戰”“想要贏”“想要一直打下去”“想要成為第一”“想要讓這個世界記住自己的名字和存在”的想法。
漸漸地,網球就變成了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如果關根在剛剛接觸網球時,身邊就有一個能讓他感受到網球真正魅力的人,現在的關根或許會更強。
不過現在發現網球的真正樂趣也不晚。
所謂天才,就是哪怕走上歧路、哪怕從歧路回到賽道時已經落後於其他人一大截,也能將天賦兌現,以令人驚歎的速度追趕上來的人。
裁判:“game,日本代表隊,1:2。”
“交換場地。”
交換場地時,關根對悠鬥說:“這場比賽我會贏。”
關根前輩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悠鬥邊想邊認真回答:“我不會輸。”
和喜和悠鬥都已經沉浸在這場比賽裏了,隻剩下——
種島收回目光,朝大曲伸出手:“龍次,石頭剪子——”
“饒了我吧。”大曲一看種島的架勢,就知道他要自己玩“朝那兒看”,“我贏不了你。”
悠鬥聽到種島和大曲的對話,仰頭看向他們。
“來試試看嘛,雖然我確實不會輸~”
“你實在要玩,和這家夥玩吧。”
突然被提到的“這家夥”·悠鬥:?
交換場地時有90秒的休息時間。
悠鬥不需要休息,有時間和種島前輩玩“朝那兒看”,但他意識到現在不是玩“朝那兒看”的時候。
他有一個不太好的猜測。
“抱歉,種島前輩,等比賽結束後我們再玩吧。”
“好,好。”
種島背對他們揮了揮手,走向對麵的場地。
關根又換了一支球拍,站在底線後整理著拍線。
“接下來是關根的發球局。”大曲問悠鬥,“下一局我站哪兒?網前還是底線?”
站位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第一重要的事是——弄清楚當大曲前輩被種島前輩拖進“畢竟無”的領域時,大曲前輩在幹什麽。
“大曲前輩,當我在回擊關根前輩的球時,你有在嚐試破解種島前輩的‘畢竟無’嗎?”
悠鬥看著大曲,等待對方的回答。
大曲移開目光。
“我嚐試過,失敗了。”
“失敗後有再嚐試嗎?”
剛才那一局、剛才那一球,有再嚐試嗎?
“饒了我……”
“不行。”悠鬥很少說出這麽強硬的話。
如果大曲前輩不想破解種島前輩的“畢竟無”,悠鬥是不會強迫他的。
可大曲前輩明明想要破解,卻輕易地放棄了。
悠鬥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麽,他隻能把自己非常喜歡的一句話送給大曲前輩。
“幸村部長、我所在網球部的部長說過,‘讓人停下腳步的不是絕望,而是放棄。讓人繼續前進的不是希望,而是意誌’。”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絕對無法破解’的絕招。”
隻是不同的人破解方式不同。
“當我在回擊關根前輩的來球時,大曲前輩要繼續嚐試破解種島前輩的‘畢竟無’。”
裁判宣布第四局開始,由關根發球。
悠鬥在轉身去底線的同時,迅速說完想說的話:
“這場比賽我會贏。”
大曲前輩不是拖後腿的存在。
“但如果大曲前輩現在就放棄,那這場比賽獲勝的人就隻有我一個。”
“這樣是不行的吧?”
畢竟這是雙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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