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白衣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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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想重新做人第一百六十九章:白衣童子
    大斌312年,大役非錯別字,望理解已經持續了20年。
    很多溫縣人,都是在這種環境下出生,長大,乃至結婚生子。
    溫縣本有20萬口人,因依傍“溫水”的得名,是實打實的大縣,縣中還有葉家這樣的書香世家,高門大戶,著實繁華。
    時至今日,新縣令查攏人口,也隻剩下12萬口人,百業凋零,民生疲敝,就連葉家也漸漸衰敗,整日閉門不出。
    索性溫縣環山麵水,找口吃食不算太難,漸漸的日子也總要過。
    自20年前起,每逢秋冬,就會有大役出現,日子難過的也不止溫縣人,整個大斌王朝都如同麥子一般,每年都被割一回頭。
    沒人知道這大役是怎麽來的,又是個什麽原理。
    今歲秋季雨水多,影響了秋收,地裏淋雨搶收稻穀者病倒了一片,眼看又是一場大役將至,新縣令急忙下令,彷造雲州王刺史發明的“隔役法”,在縣東邊修一片副郭,甭管是尋常風寒還是役病的,都需將人送去。
    隻是學的其形卻不得其理,徒徒浪費許多人力,大役卻並沒有比往年好一分。
    今歲再去800餘人。
    一日,溫水上遊,飄下一竹筏,無竿無櫓,順流而下,筏上一少年郎,白衣無發,麵容俊美,不過十五六歲年紀。
    有漁民問:“可是僧人?”
    無發少年郎搖頭道:“僧乃佛之畜奴,小生自由自在。”
    漁民又問:“來溫縣何事?”
    少年郎道:“有大役則有小生,大役過而小生至。”
    漁民道:“家母剛喪,役病未過。”
    少年郎不答,躍至岸邊。
    行至縣東副郭,亂葬崗處,不顧阻攔而入,麵前豎一香爐,盤坐屍堆之上三日不動。
    縣令聞言至此詢問,少年郎置若罔聞,縣令又恐染病,便無人敢管,隻吩咐差人時常來看看。
    三日之後,少年郎座下屍堆不翼而飛,隻餘下三具,而溫縣下起了鵝毛大雪。
    差人問:“汝可見此處眾屍?可是有人盜取?”
    少年郎道:“屍乃役之源,病之床,瘟之母,自當焚之。”
    差人又問:“為何不見煙火?”
    少年郎道:“此役非凡俗之役,自不可用凡火焚之”
    縣令聞之大喜,覺少年郎乃高深異士,知曉其不是僧人,攜酒肉而犒,被拒,遂獻銀十錠,乃收。
    少年郎取出針砭,為餘下三屍針灸,三屍複起,隨少年郎而去。
    “此三屍陰氣難消,我自趕之入山,明年溫縣之役或可輕些。”
    縣令聞之再謝,獻金十錠。
    少年郎趕屍而去。
    翌年,溫縣重役,去萬人。
    縣令病逝。
    葉達將將朗道的筆記本電腦合上,心裏五味雜陳。
    溫縣就是葉家祖地所在,七百年來從未變過,後改名為“溫陰縣”。
    這段縣誌,時間點是大斌312年,自己死後15年左右。
    百年瘟役,是九州重大的曆史事件,但聚焦於一人、一地、一事的記載並不太多。
    一個是因為年代久遠,每逢動蕩時節就會損失一大批文書,另一個則是在百年瘟疫後期,九州人已然麻木,不會去記錄具體的悲劇,在他們眼裏那已經是常態了。
    朗道喝了一口咖啡,說道:“實際上這個白衣無發少年,不止溫縣有記載,我查閱的所有資料裏,周邊有些縣內也有記載,有的地方稱他為‘白衣童子’,考慮到年代久遠文書遺失,我很懷疑他走遍了梁州,乃至更遠,所以才在那段評書中寫道:‘每每大役屠城,十室九空,必定次日就達,百姓見到此人就知大役已過’。”
    “溫縣因為是‘神童葉達’的故鄉,所以當地最重文教,每代都有人勤加修繕縣誌,記錄保留的也最為完整,周邊一些地方隻有零星記載”
    說道這裏,朗道突然突然眼神一縮,摸著山羊胡子道:“等等,葉小兄弟也叫葉達,老家也是湘西?是湘西哪裏?”
    聊到此時,朗道才將一些信息串聯起來,之前一心隻想著說服葉達拿到改編權,此時確是心中一動,一個離譜的“假想”冒了出來。
    葉達隨口說道:“江蒙縣。”
    這是溫陰縣周邊的一個縣名,用來搪塞朗道。
    然而編劇的思路,和常人顯然是不同。
    朗道小眼睛一眯:“都叫葉達”
    隻能說,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往這個方麵想,葉達這個名字,在其他人眼裏,最多就是比較有梗。
    就像普通人絕不會覺得,班裏那個叫李白的同學,是李白轉世一樣。
    他們隻會覺得對方的父母起名字挺不要臉的。
    這是絕大部分正常人的思維。
    但絕不包括整天捉摸劇本,追求精彩和反轉的朗道編劇。
    一個大膽的想法立刻躍然腦海中。
    朗道:如果就說如果,
    此葉達就是彼葉達
    精彩!太精彩了!
    他倒不是真的認定,眼前的葉達就是700年前的神童葉達,但僅僅是將其當做劇本裏的人設來設想,就已經有一種編劇或者作家獨有的興奮感。
    700年前的神童葉達沒有死,而是活到了現代,那麽是什麽讓他活到現在的呢,嗯可以是舊日異士的法門!
    然後然後
    朗道編劇顯然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大腦飛速運轉,臉色漲紅,就連服務員的屁股都不看了。
    典型的顱內。
    葉達沒有讀心術,隻覺得這個大編劇有點怪怪,給他一個活人腦子,他也不會想到朗道已經很接近真相了。
    之後葉達將朗道所有整理的資料,發到了自己的郵箱中,這裏麵不隻有和溫縣縣誌相關的內容,還有朗道這些年收集的所有東西,數量相當龐大,有很多是以圖片形式拍攝的書頁、碑文,所以達到了十幾個g的誇張大小。
    雖然未必都和自身相關,但都是朗道在打磨《王朝天傾劇本的時候,搜集的百年瘟役時期的資料。
    若是沒有朗道,僅僅搜集這些資料可能就需要以年為單位的時間。
    畢竟這些東西不會集中起來放在圖書館裏任憑翻閱,而是隱藏在各地縣誌、碑文、民俗傳說中。
    這次見麵,雙方其實都不虧,真要說起來,以葉達給出的改編苛刻限製,未來很有可能變成空手套白狼。
    朗道此時靈感大爆發,又覺得這個“假想”說出口有點羞恥,沒有再和當事人葉達提起,而是急急忙忙回房間整理思路去了。
    兩人約定之後至少要有三次深談,來助力劇本的成形,未來一段時間朗道都會留在東海。
    而葉達也憂心忡忡的離開,甚至沒有去搭理曹斌的挽留。
    因為他現在,可能猜到了三根石針中,“太陰”的作用了。
    他需要去趕緊去做個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