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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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因之王尹倫莎猛地站了起來,瞬息便出現在了落地玻璃前。
    眼神震驚的盯著王維文的手臂,張口說了句什麽。
    玻璃外三人都聽不見,葉建國看向這處空間的左上角,問道:“這娘們說的什麽?”
    那裏有個攝像頭,很快就有聲音傳出,應該是監視者:“她說:你是什麽?”
    三人相視一眼這問題還真不好回答,主要王維文自己也不知道,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是天地間的獨一份。
    尹倫莎似乎理解了這種隔空傳遞的交流方式,又說了些什麽。
    “她說:你是賽因麽?”
    王維文臉色難看的搖搖頭。
    這麽大反應?不會真有關係吧!
    最終,由於尹倫莎的不信任,她沒有再透露什麽,也沒有解釋為何自己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一步三回頭的坐回了那把透明椅子上,隻是眼睛再也沒有離開王維文。
    王維文將“袖套”重新穿好,陷入了沉思。
    葉建國道:“現在很明顯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緣由,但你確實和賽因或者說是和賽因之王之上的存在,有某種聯係”
    其實他倒是能試試直接抽出尹倫莎的魂魄搜魂,亦或者試試那些強大的啟靈物。
    但尹倫莎是會輪換回去的,並且這種“出質”的機製在幾十年內都作用巨大,成為控製希賽因的重要手段,可不能給人搞瘋了或者搞傻了
    嗯搞得太生氣也不行,換回去麻煩更多
    “要不讓你們兩單獨聊聊?”
    王維文沉默了,片刻之後,搖了搖頭。
    葉達見老王不願意,對葉建國說道:“先別瞎搞了,讓老王緩緩。”
    “坐穩了,不用擔心,灰霧裂縫沒有任何危險。”
    謝魯·韋斯特緊了緊肩頭的安全帶,雖然剛接觸不久,但他很容易就理解了這根東西的作用。
    保命的。
    從希賽因首都“賽因蘭德”,一路舟車勞頓,終於抵達了灰霧腳下。
    由於7個希賽因人實在不適應長途飛機,所以他們並沒有再和葉達等人一起,而是在灰霧腳下休息了一天。
    一路而來見識了大量新鮮事物,讓一行人越發的小心謹慎,世界觀的衝擊並沒有那麽容易消化,天上的巨大飛行器,地上的各種汽車,士兵們的遠程通訊工具,甚至吃飯時的精美餐具都讓他們一愣一愣的。
    此時他們在一眾九州接洽人員的陪同下,即將正式進入灰霧之牆。
    說實在的,剛開始被希賽因高層抓出來,作為探路棄子般的存在,謝魯是拒絕的,他是一個比較悶,也不受重視的學者,當初選擇九州語為研究方向,受到了諸多冷落,甚至一度差點身敗名裂。
    全靠低調,才能在希賽因封禁九州一切的大環境下活了下來。
    一夜之間,以往趾高氣昂的希賽因貴族突然拍著他的肩膀說:“你擁有寶貴的知識,是時候為了希賽因效力了。”
    他若不是打不過,很想將手中的字典拍在對方臉上,試試對方臉皮有多厚。
    沒人在意他想不想去九州,而為了活下去,他也隻能出發。
    但一路的見聞,讓他逐漸從忐忑和埋怨,變成了驚奇和期待,此時坐在車上,對灰霧之牆內的九州產生了莫大的好奇。
    陪同人員既承擔翻譯工作,也承擔監管工作,看到謝魯的表情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出言道:“要是暈車,一定和我說,我有嘔吐袋。”
    謝魯搖搖頭道:“不用了我能堅持住。”
    從這裏開始,7位希賽因人會分別行動,九州這麽安排自然有深刻的用意。
    進入灰霧前,謝魯看到車窗外一隻巨大的,十米高的麋鹿,正在吃著九州人提供的翠綠樹葉,震驚到:“那是什麽?”
    陪同人員道:“你不知道?遠東地區的人將它叫做‘安東’,一隻麋鹿精怪,性子很溫順,智慧也不低,喂它東西它就願意幫忙,比如推倒阻礙的大樹。”
    謝魯搖了搖頭,他是研究九州語的,不是研究遠東的,況且他一輩子也沒來過這麽遠的地方,之前20多年都是在賽因蘭德生活。
    一小時後,他還是吐了,灰霧兩邊皆是山地,雖然為了運輸物資稍有修整,但比起柏油路可差大了,謝魯感覺比做那“飛機”時還要顛簸。
    並且讓他失望的是,進入了灰霧之牆後並不是想象中繁華的城市,依舊是和遠東區別不大的雪地山林。
    陪同人員道:“你狀態還好麽?接下來依舊是飛機,需要3個小時抵達華京。”
    三個小時後,當謝魯吐出了最後一口胃酸,飛機終於抵達了華京上空。
    他好奇的從窗戶望下去,看到了和地平線連成一片的龐大建築群。
    且不說那遠超賽因蘭德的麵積,那一座座建築鱗次櫛比,將人類改造自然的偉業展現到了極致,尤其是那些高樓大廈,竟然反射出金屬的光澤,好似全部由鋼鐵鑄造的一般。
    筆直的馬路上,汽車如螞蟻一樣密密麻麻,謝魯之前還以為汽車隻是九州軍方特有的昂貴載具,現在看來就連他們的普通人也能擁有。
    這段旅途中,他已經震驚到麻木了,太多的東西衝擊著他的思維,此時從天空望了一眼華京後,反而選擇了閉上眼睛。
    他需要思考。
    孤身一人在大陸另一邊的陌生國度,謝魯卻突然響起了3年前去世的母親,也是自己曾經唯一的親人。
    “謝魯,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研究那些你感興趣的東西,不要在乎別人怎麽看,人這一輩子很短暫的”
    視線隻剩下黑暗,耳邊則是飛機的轟鳴。
    他突然發現,隨著母親的去世,自己似乎已經渾渾噩噩了許久。
    剛成年時他被檢查出了有最低等的超凡天賦,但依托父母的周旋與托關係,最終沒有成為一名最低級的“守望者”,而是走向了學術道路。
    這是本土人的一點點特權,不像遠東地區那麽強製性的征召,畢竟那些大貴族家裏的子弟若是天賦不好,也沒必要去當大頭兵不是麽。
    但這並沒有讓他的日子過得多好,反而耗盡了家裏的積蓄,父母相繼去世後,更是生活一團糟。
    賽因蘭德帶給他的,隻有打壓和排斥。
    “也許我可以做個九州人重新開始。”
    謝魯紛亂的腦子裏,冒出了一個荒唐的想法。
    他很快抓住了這個想法。
    “也許並非不可能,九州顯然希望能和希賽因有更多的溝通和影響,而我學習多年的九州語,在這個時間點上是占據很大先機的”
    “就連名字都毫無違和感姓謝名魯,非常符合九州人的命名方式”
    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內心中某樣東西,悄然產生了變化
    突然,謝魯猛地感覺自己體內有一種東西湧了出來,他以為是自己又要吐了,趕緊睜眼將頭埋在嘔吐袋前。
    然而醞釀了半天,卻啥也沒吐出來,這根本不是嘔吐的感覺,但體內的變化似乎還在繼續。
    愣了半晌,謝魯心有所感,一陣異物感從喉頭湧了上來。
    出來的卻不是嘔吐物,而是一團火球。
    火球離體不到一米就消散,但也被身旁的九州陪同人員發現,一瞬間就拔出了槍指著謝魯。
    “等等!別殺我!我不知道這是怎麽了!我以前沒這種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