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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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州城最好吃的梅花酥酪,是東街的一家點心鋪子,丫鬟便是往那趕。
    隻一路上,宋青梧神色都稱不上溫和,孟言初隻以為是因為剛見過李韞,不喜她所致,與自己左右沒有關係。
    畢竟他又沒有招惹妻主,反而還十分聽話,妻主怎會生他的氣呢?
    孟言初美滋滋的想。
    不一會兒東街就到了,宋青梧下了馬車直接去點心鋪子前,問店家要了一份梅花酥酪。
    孟言初撩開簾子出來,見無人等在外頭,心下一愣,抬眼才看見妻主在買酥酪了,仿佛沒有要過來扶他的意思。
    雖不大高興,還是自己下了馬車,快步走到宋青梧身邊,拉住人的手軟聲抱怨,“妻主怎也不等等侍身。”
    一看就是被人寵壞了的嬌公子模樣。
    宋青梧由著他拉住自己一條手臂,卻並不哄他,隻是淡淡的一句,“你不是要吃梅花酥酪嗎,我過來給你買。”
    孟言初一頓,妻主說的這話沒錯,但又總叫人覺得不對,她仿佛……很少這樣說話。
    男子心裏下意識有些不安,抓著宋青梧的手臂更緊了緊。
    輕聲叫人,“妻主。”
    宋青梧也沒有應,隻是付了銀子提過點心,便要走。
    孟言初挽著她的手,自是與她一塊兒走的。
    不安的心思越來越濃重,舌尖被輕輕咬住,男子心下緊張又不解,他做錯了什麽,妻主怎就不理他了?
    本也是心思細膩的人,隻消多給些時間門就能看出來,宋青梧真正是因為誰在生氣。
    孟言初心跳的極快,剛上了馬車,便迫不及待想坐進宋青梧懷裏。
    宋青梧也沒攔著他,也沒伸手去攬他,隻是微低著頭,看著腰間門玉佩。
    那玉佩,之前也送了孟言初一個。
    她有什麽好的,總急著想送與言初,可或許言初並不想要呢?
    雖然每次他都表現的很喜歡。
    女子神色沉冷的想,但或許心裏並不真切喜歡呢?
    或許隻要是他妻主,他都會這樣呢。
    或許他喜歡的不是她,隻是那個成為他妻主的女人?
    不是她,別人也可以,即使是別人,最終都會變成女主。
    宋青梧覺得她悟了,果然就不能對小說裏的人物投入太多感情,現在好了,小說注定了孟言初喜歡女主,她給拋棄了。
    付出一腔真情,也沒有用,比不上女主露個麵,說個言兩語。
    早知道這樣,她就爛在現代。
    哎。
    “妻主……”
    見她不說話,孟言初頗有些忐忑的喊她。
    宋青梧收回視線,看了他一眼,眼神複雜。
    “妻主你生我的氣了嗎?”
    男子愈加不敢說話,紅潤潤的唇都抿起來了,顯然有些不高興。
    看,她把小說裏狠辣的黑心蓮寵的多好啊,這個女尊社會,沒有人敢同自己妻主不高興的,還要鬧脾氣。
    哪有男子膽子這麽大呢。
    可孟言初就是膽子這麽大。
    還是她寵的,她以為她可以一直寵下去,到底比不上女主。宋青梧低頭的瞬間門又有些失落,勞心勞力,也懶得管孟言初。
    無端被生氣的孟言初也有些鬧脾氣,他這次分明什麽也沒做,妻主好端端就不理他了,哪有這樣的啊,怎麽能這樣!
    可剛生了一會兒氣,卻發現妻主真的不理他,連看也沒看一眼,馬車一個顛簸,他險些從妻主身上摔下去,這才發現,原來妻主也沒有抱他。
    為什麽不抱他?
    下馬車的時候不扶,現在連抱都沒有了。
    男子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雪白的牙齒幾乎將紅唇咬出血來,主動伸手去勾住宋青梧的脖子,眼眸氤氳著水汽,軟聲退讓,帶著隱不可察的懇求,“怎麽啦妻主,我哪裏惹你不高興了,你跟我說好不好,別這樣,你這樣,我害怕,別生我的氣,也別不理我。”
    男子主動貼過去,抱緊了宋青梧,臉貼在她脖子上,使勁兒的蹭,汲取上頭溫熱的觸感。
    要問宋青梧是怎麽想的。
    她現在什麽也沒想,一心擺爛了。
    我這麽努力都改變不了結局,那還努力個屁,孟言初跟女主想害宋家,別想,其她的事情,她已然不想管了。
    說也沒什麽好說的,她並不是沒有問,而是孟言初第一時間門選擇了隱瞞。
    女子閉了閉眼睛,有些心累,片刻,才開口說道,“沒有生氣,隻是有些累了,不想說話而已。”
    孟言初在人懷裏咬唇,搖了搖妻主,軟聲,“妻主累了,那我給妻主捏捏肩吧。”
    他仿佛一個賢惠夫郎。
    但宋青梧知道他不是。
    沒有哪個賢惠夫郎,會與其她女子私會的。
    沒錯,就是私會,如若不然,為何不肯讓她知道?
    她並未對不起孟言初,是孟言初先對不起她。
    “不必了,你下去,讓我稍靜一靜吧。”
    女子靠著車廂後壁道。
    孟言初渾身一僵,瞪著眼睛頗有些不敢置信,她竟然讓我下去,還說沒有生我的氣!
    從前,從前她就算是不高興也會摟著我抱著我的。
    不摟也不抱,定是生我的氣了!
    宋青梧正垂著眼睫憐愛自己癡心錯付,忽的鼻間門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心有所感般猛的抬頭,才看見,孟言初這討債的,竟然把自己嘴唇都咬破了!
    雪白的牙齒上沾了紅紅的血,一眼看過去,煞是嚇人。
    宋青梧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去攬孟言初的腰。
    “你,你這是做什麽?!”
    宋青梧聲音有些凶,似含了斥責的意思,孟言初美眸一瞪,眼淚水忽的晶瑩剔透流了一串下來,推開她自己坐去一邊了。
    滿心以為自己這樣,無論犯了何錯,也總能先得到一個哄慰,卻不想,視線裏隻出現一隻幹淨的白帕子。
    帕子的主人將帕子遞過去,隻說一句,“你擦一擦。”
    便再無旁的言語,甚至眼睛都不看他!
    “誰要擦了,你有本事一直別管我!”
    白帕子被人搶過去扔遠了,對於他激動的情緒,宋青梧卻似沒看見般,並不過多關注。
    心裏也難受著,所以依舊低頭理自己的思緒。男子氣的慌,又氣又害怕,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妻主忽然就如此了,明明用午膳時還好好的啊,還給他盛湯,難道是李韞惹了妻主?
    可妻主一向不會對我發火的,即使我做錯了,她也隻會溫聲與我說,更遑論是別人的錯處。
    為什麽?
    孟言初不明白,心裏早如亂麻一般,在角落裏無聲掉眼淚。
    許是太過無聲,宋青梧甚至不知道他在掉眼淚。
    直到馬車停下,一抬眼,卻見他眼睛紅紅腫腫。
    她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麽,皺緊的眉頭就沒鬆過,半晌,隻留下一句,“走吧,回去。”
    又把人氣的不行。
    孟言初已經確定了,絕不可能是生旁人的氣,定是生他的氣,否則又怎會這般待他?
    可他到底如何惹了妻主生氣……
    宋青梧先下了馬車,隨後吩咐了一聲隨侍的央兒,“去扶少夫人下來。”
    央兒也是一愣,從前這些都是大小姐親自做的,他反應了一下,很快領命過去,可少夫人根本不叫他碰,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他,又看著小姐,最後自己跳下來了。
    他隻得跟在後麵隨侍。
    小姐與少夫人仿佛鬧了脾氣,兩人一前一後的,竟是誰也不搭理誰。
    孟言初的腳尚且傷著,養了一日並不能這樣快就養好,走了一會兒便覺得腳尖生疼,若是平時,他早就投入妻主懷裏撒嬌,叫她抱一抱他了,可此時……
    他看了眼妻主,忽而停下,對方卻未曾覺察,一路走遠了,男子氣的眼尾泛紅,紅唇發白。
    片刻,才往前走。
    宋青梧也是回了院子才發現孟言初沒跟上的。
    但身邊有小廝丫鬟跟著,她並不擔心,隻是將梅花酥酪放在屋裏的桌案上,將軟榻上的書拿起,去了書房。
    明麵上仿佛是在看書,實則卻在想今日發生的事。
    想到那人哭的那樣傷心,宋青梧忍不住想,
    或許她不該對孟言初如此冷淡,萬一孟言初不像她想的那樣呢?
    到底沒有真切的聽見孟言初說要害宋家的話,隻是依據劇情,她有所猜測罷了。
    她許該裝作若無其事,然後徐徐圖之。
    如果孟言初真有這種想法的話……
    打斷腿!
    關起來!
    搞死四皇女!!!
    四皇女跟小說裏寫的一樣,對宋府起了歹念,那宋家跟她就隻能活一個,她如果登上皇位,宋家人依舊討不了什麽好。
    宋青梧眼神冷了冷。
    孟言初緩緩的走回屋後,還沒想好怎樣在妻主麵前自然的露出自己受傷的腳,卻發現妻主根本沒在屋裏。
    本就傷心難過的男子一下子懵了,驟然不知所措起來,眼眶迅速暈染霧氣,呆呆的站著,下一秒,猛的衝出門口,喘著氣,抓住廊下的紅木柱子,身子虛的厲害,心也慌的厲害,厲聲問離得最近,已經被他嚇住的小廝,“小姐呢,宋青梧呢,她去哪了!”
    那小廝屬實被嚇了一跳,他隻見過少夫人溫婉賢淑或嬌軟可人的模樣,從未見過少夫人這樣,仿佛受了什麽巨大刺激一樣,一時他也慌了起來,結結巴巴道,“小,小姐在,在書房,少夫人您您……”
    不等他說完,孟言初跌跌撞撞的往書房跑去,待猛的推開門,看見坐在書桌後看書的人時,他才鬆了口氣,額上遍布細密的冷汗,竟有些撐不住身體,險些跪在地上。
    宋青梧也抬頭,似沒想到他會過來,兩人遙遙的對視了一會兒,孟言初又跌跌撞撞跑過去,直直衝進宋青梧懷裏。
    綿軟的身軀在那懷裏一下下的鑽,聲音帶了點哭腔,竟十分可憐。
    直到尋到一個絕不會被輕易推開的地方牢牢抱住,那略帶哭意的聲音才響起,男子愈發委屈,卻是一退再退,“我做錯了什麽,妻主與我說好不好,別,別欺負我,別這樣對我,我害怕,我好害怕,妻主是不是不要我了,嗚。”
    他聲音啞的厲害,哭音又濃重,宋青梧心驟然軟下一塊,頓了頓,才伸手輕拍孟言初後背,竟是回溫了幾分,“沒有不要你的意思。”
    嗯,就算你真的向著女主,我也隻想打斷你的腿而已。
    倒不至於不要你,不然你跟著女主,不是在等死嗎?
    宋青梧想到些什麽,還輕笑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儼然做好了打斷孟言初腿的準備。
    孟言初渾身發抖,說出的話卻小心翼翼,“那侍身可以坐在妻主腿上嗎?腳,腳疼。”
    說完後還吸了一下鼻子,一派小可憐樣。
    宋青梧拍拍他後背,鬆了手,示意道,“那你便坐吧。”
    孟言初一邊紅著眼睛一邊坐上去,手依舊摟著宋青梧不肯鬆,生怕她給自己丟出去。
    可憐兮兮的問,“侍身到底哪裏做錯了,妻主說,侍身都可以改的。”
    若是平時宋青梧早就心軟了。
    這時卻不得不多想一點,孟言初是想腳踏兩條船嗎?
    一麵不拒絕四皇女,一麵向我哭求原諒。
    嘖。
    看他可憐,宋青梧到底沒說什麽,隻是平淡道,“不是什麽大事,先前是我沒想明白,現在想明白了,已經沒事了。”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待孟言初小心翼翼的問她,“真的嗎?”
    宋青梧便輕輕點頭。
    可不過一會兒,懷裏人又哭起來,眼睛早就腫了,拽著宋青梧的衣領,湊上去委屈巴巴,不相信道,“怎麽可能不是什麽大事,若隻是小事,你不會這麽對我的,你一路上都不理我,我哭也不哄我,我流血也不管我,分明就不是什麽小事!”
    宋青梧不說話。
    孟言初咬唇淚眼朦朧的看了她一會兒,又撲到那脖子上亂蹭,蹭了人一脖子水,自己卻十分低微,“有什麽事你告訴我好不好,我都會改的,是不是我,我脾氣太大了,是不是因為我總要妻主哄?我以後脾氣小一點還不行嗎,我,我以後不要妻主哄了,我不生氣,不鬧脾氣,你別生我的氣,你這樣不理我,我難過……好疼好難過。”
    孟言初拉過宋青梧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染著的水霧驟然落了一串,白皙的臉上淨是水痕,雙眼紅腫,哭的讓人心疼。
    宋青梧仿似這時候才回神一般,眼裏閃過一抹疼惜。
    忽的按住少年柔軟纖細的腰,叼住那片紅唇,狠狠親吻起來。
    少年軟在女子身下,雙手摟著女子脖頸,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
    唇是甜的,舌尖是甜的,少年哪哪都是甜的。
    女子一手握住孟言初的纖腰,直吻的雙唇間門有了難吃的鐵鏽味,才緩緩鬆口。
    這下好了,少年不止眼眶是紅腫的,就連唇也是紅腫的。
    他盈盈望著宋青梧,一臉,你要對我做什麽我都依你的表情。
    宋青梧攥著人腰的手緊愈,直到懷裏人痛呼出聲。
    她眼睜睜看著少年臉上剛露出些疼痛的表情,看見她立馬又收斂起來,小心翼翼的拉著宋青梧的衣袖子,軟聲道,“侍身不疼,妻主喜歡怎樣都可以的。”
    他像是被弄怕了,什麽都想依著宋青梧,隻期盼對方不要再像前麵那樣對他,他心有戚戚,仍舊很害怕。
    不要對他這麽差,不要一點都不理他,這世上本就隻有宋青梧對他好了,如果宋青梧不對他好了……
    孟言初有些迷茫,如果妻主不對他好了,那他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如果妻主不對他好了,宋府,四皇女,孟府,什麽人都可以欺負他,沒有人護著他了。
    想到這,孟言初驟然又有些想哭,趴在宋青梧懷裏委屈巴巴的落淚。
    宋青梧眼神複雜的看著孟言初,猶豫了一下,終於伸手輕輕拍打起來,聲音幹的厲害,勉強算是哄人,“別哭了,孟言初,別哭了。”
    懷裏人才說過不會再生氣,這時竟還是不滿,抬頭用紅紅的眼睛瞪她,“不許這樣叫我。”
    他在妻主麵前放肆慣了,剛說完又覺得不對,慌裏慌張的改口,“妻主,侍身的意思是,不要,不要叫的這樣疏離,侍身心裏會難過的,很難過的。”
    男子抱著女子哭,終於勾起了一些憐惜,宋青梧伸手將人抱在懷裏,忽歎了一口氣,輕拍男子後背,仿佛是在哄他,很快,男子就不哭了,紅著一雙眼睛看宋青梧。
    宋青梧有些無奈,伸手點了一下對方臉上濕濕的痕跡,“你再這麽哭下去,書房都要給你淹了。”
    孟言初哽咽,“妻主不要我了,我才哭的。”
    他可憐極了,抱著宋青梧不撒手。
    宋青梧隻得也將人抱緊,緩聲說,“沒有不要你,隻要你好好的,一直像現在這樣,我就不會不要你的。”
    她將人哄著。
    孟言初臉上有些茫然,似沒聽懂宋青梧說了些什麽,但他聽明白了一句,不要變,一直像現在這樣,妻主不會不要他。
    少年眼睛亮了亮,忙抱住宋青梧,本就有些被親紅了的唇一下一下去啄對方雪白修長的脖頸。
    在有些地方也留下一樣的紅梅。
    宋青梧順手按住他的後背,湊在他耳邊輕聲,“離四皇女遠一點。”
    孟言初脖子都快點掉了,他本來也沒想過要跟李韞離近點,也不想跟李韞多接觸。
    他隻想跟自己的妻主在一起,妻主是世間門最好的,上天憐他一世孤苦,賜予他的,哎,如果妻主再大氣一點,不要總生他的氣就好了。
    明明隻生了這一次氣,但不被搭理的每分每秒對孟言初而言都格外難熬,就仿佛總生氣一般。
    見他答應,宋青梧不再說什麽,拍了拍柔軟的臀尖,道,“站起來,我要看會兒書。”
    若是平時,妻主要用功讀書,他定不敢打擾,可今日,心裏的不安影響了他,哪敢離開啊,深怕自己一離開,回來後妻主又不理他了。
    今日就是這樣,他想與妻主一同買糕點,便沒有自己去買,而是去了前院給宋夫人請安,可回來後妻主就不搭理他了。
    男子拽著女子衣袖的手,換到了腰上,抬頭綿軟又緊張道,“這樣不會影響妻主看書了,不起來好不好?”
    他雖容易被寵壞,可一旦對他稍差一些,又會將他嚇得戰戰兢兢,如現在一樣,說什麽都帶著請求,仿佛生怕她不答應一樣。
    宋青梧摸著男子身後柔軟的頭發,終是沒有忍心拒絕,畢竟是寵了許久的小公子,他也才十六歲,許還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待她好生教教他。
    女子眼眸漸深,一手握著書,一手輕輕摸男子白嫩的臉頰。
    男子也不敢拒絕,也不舍得拒絕,乖乖的坐著任摸,依靠在女子胸脯上。
    過了不知多久,那書都翻頁了,懷裏人才小心翼翼問道,“妻主今日生侍身的氣,是因為四皇女嗎?”
    他仍舊沒想到妻主聽到了,畢竟若妻主看見他和四皇女站在一起,一定會第一時間門出來護著他的。
    而不是任由那個四皇女攔住他去路。
    定是四皇女在席間門與他說的話,惹了妻主不高興。
    都怪李韞,害妻主生他氣,氣到都不理他了。
    男子這才知道,妻主有多不願意他與李韞說話,下次李韞再問,他不回就是了,若李韞要責問那就責問吧,總不可能殺了他。
    二品大員的女婿,也不是她一個皇女說殺就殺的,且,妻主也會護著他。
    隻要他不惹妻主生氣,妻主都會護著他的。
    若他惹了妻主生氣,妻主許就會丟下他不管了,如今日一樣。
    孟言初眼裏顯現幾分不安,宋青梧聽見少年小心翼翼的聲音,翻頁的手一頓,很快又恢複正常,淡聲應道,“嗯,算是吧。”
    !!!
    果然是因為她,她這個災星!
    因為她,妻主都生他氣好幾回了。
    男子抿著唇,越想越委屈,靠在宋青梧懷裏,“我以後再也不會跟她說話了,你別生氣。”
    宋青梧哼笑一聲,放下書,忽而將人打橫抱了起來,低頭望著他道,“你最好是。”
    孟言初眼裏閃過一道光亮,他總這樣,妻主冷淡就退縮,妻主溫和就得寸進尺。
    少年攬著女主的脖子,大著膽子湊過去親了一下,保證道,“肯定會的,妻主不喜歡侍身與她說話,侍身以後就不與她說話了,妻主別為了她生侍身的氣。”
    “你若做得到,我自然不會。”
    宋青梧似有所指。
    孟言初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忙承諾,“做得到做得到,侍身肯定做的到!”
    “嗯,那就不會生你的氣。”
    女子攬緊了少年,從書房走出來,外麵灑掃的小廝見兩位主子和好,隻覺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