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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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宋母正在外處理公務,被家裏的小廝一下子叫了回去,走進堂屋時還有些不明所以,見地上有血,眾人都神色冷凝,似發生了什麽大事。
此時城陽王君及其嫡女嫡子已離開,上官夫人也出去幫忙招待客人了,屋裏隻有宋家的人。
宋母皺著眉上前,問宋父,“怎麽了,突然急匆匆的叫我回來。”
視線一瞥,她一頓,看見宋隱跪在地上,不遠處還有個趴在血跡裏,不知生死的下人。
宋父也掃了宋隱一眼,隨後冷哼一聲,“倒不如問問你這個好女兒,都做了什麽有辱門楣的事!”
宋母少見夫郎這般生氣,心下有不好的預感,臉色也難看幾分,看向宋隱,嚴肅問道,“你做了什麽,惹你父親生氣了?”
宋隱看見宋以寧,心裏早嚇得不得了,她從小就怕這個嚴厲,偏心的母親,一時間身體抖若篩糠,唇白如紙,說不出話來。
宋母見狀看向自己的大女兒,皺眉詢問,“梧兒,我不在的時候,府裏究竟發生了何事,你二妹妹做了什麽?”
宋青梧看看地上仿佛奄奄一息的男子,再看看跪著的宋窈,開口道,“是這樣的母親,這小廝懷了二妹妹的孩子,不過剛剛又小產了,咳,你們還不快來人把他扶下去,別死了。”
她見不得有人死在她麵前,會讓她有一種三觀受到衝擊的感覺。
但現在受到衝擊的不是她,而是她娘。
隻見宋大都督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萬分不敢置信,“你說什麽?!誰懷了你二妹妹的孩子?不是,你二妹妹讓誰懷了孩子??!!!”
已有旁的下人來把剛剛的小廝扶下去了,宋棋叫人熬了湯藥,待他一被扶出去就喂給他喝,宋青梧便指了指地上那灘血跡道,“喏,就是剛剛的小廝啊,他懷了二妹妹的孩子,不過不小心摔沒了,那可是二妹妹第一個孩子。”
她想了想,竟覺得有點可惜。
宋母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厥過去了。
宋父這才冷哼一聲開口,“今日本想替幾個孩子尋夫郎或妻主,沒成想竟在眾位夫人麵前出了這樣的醜事,怕是明日宋家禦下不嚴,小廝與人苟合懷上野種的消息就要傳出去了!”
宋以寧不敢相信宋隱能做出這種事來,宋隱不是一向膽小恭敬嗎?
女子站在堂前,沉聲問,“那小廝可給了什麽證據?”
“嗬,還要什麽證據,你女兒自己都承認了,畢竟是庶女,我這個做嫡父的也不好管教,隻得勞煩妻主了,妻主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去看看她後背是否有男子抓痕。”
宋父側過頭,顯然很懶得看她們。
聽到宋隱自己承認了,宋以寧臉色越來越難看,片刻,猛的回身一腳踹在宋隱心窩上。
宋隱長得纖細,又不會武,就是個文弱書生,不防這一腳將她踹的幾乎要飛出去,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咳出一口血來,還要爬起來跪好,低頭認錯祈求母親原諒。
宋以寧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半晌指著宋隱怒罵,“我宋家到底哪對不住你,你要做出這種丟人的事來!你不想要好姻緣,你的妹妹弟弟們還想要,你若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我宋家已留不住你了,那就趁早滾出去!”宋隱當然不想滾出去,哭著求饒,“母親,母親饒過女兒這一次吧,女兒日後再也不敢了,是那小廝勾引於女兒,女兒分明還給他喝了避孕的湯藥,定是他陽奉陰違,想著陷害女兒,沒有喝藥,請母親明鑒啊。”
“嗬,你若要通房,盡可上報你父親,你父親不會攔著你,而不是嘴上說著學業為重,背地裏卻弄出這些事來,辱我宋家名聲!平日裏我以為你最省心,竟對你寄予厚望,不想你如此不要臉麵,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來人,請家法,我今天必要好好罰一罰你!叫你日後恪守規矩!”
聽見家法二字,宋隱整個人僵住,臉色慘白。
身為宋家人,誰不知道家法的厲害?
她從前隻挨過一次,還是小時候,長大後再未受過,隻那劇痛的感覺,縈繞在骨縫裏。
宋青梧沒有看旁人挨打的愛好,見此情況,就想走,然一回頭,卻見夫郎白著臉扶住旁邊的椅子,瞧著氣都有些喘不上來。
她皺了皺眉,幾步上去將夫郎扶住,關切問道,“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孟言初忽的抓緊妻主的手,眼裏竟然閃過一絲淚光,分分鍾想將自己投進妻主懷裏,心下害怕到顫抖,薄唇緊抿,拉著宋青梧的手,十分脆弱害怕,“妻主。”
“嗯,妻主在呢,別怕啊。”
孟言初緩緩抬起一雙淚目,神情脆弱,小心翼翼的問她,“妻主會保護侍身的,對不對?”
這話突如其來,問的有些奇怪,但宋青梧還是答應了,“嗯,自然會保護你。”
“不會讓旁人打侍身,對不對?”
耳邊已響起了淩厲的破風聲,宋青梧下意識回頭去看,卻見母親手裏拿了條鐵質倒刺的鞭子,一鞭下去,宋隱就厲聲痛哭起來。
嚇得她趕緊抱緊了夫郎,發覺夫郎仍舊渾身僵硬輕輕發顫,認定他是被嚇壞了,忙安撫,“不怕不怕,我怎麽會讓旁人打你,誰想打你除非先把我打死,乖啊,妻主保護你,母親也不會打你的,你又沒有做錯事她為何要打你,且你是女婿,歸我管,不歸她管,不怕。”
宋青梧突然有點慶幸自己學武了,不然言初被人欺負了,她許都護不住言初。
嗯,還好她學了武,她會好好保護言初的。
男子依在女子懷裏,被女子緊緊抱著的這一幕,引起了上座人的注意。
宋父盯著宋青梧。
宋青梧沒發現自己被盯上了。
宋窈冒著被罵的風險,戳戳長姐後背,小聲道,“長姐,你快看看父親。”
宋青梧一手按著孟言初的頭抵在自己懷裏,不叫他抬起頭省的看見宋隱被打的嗷嗷哭又嚇著,一邊急急看向宋父,卻是不等宋父開口,自己就說,“父親,言初身子不適,女兒先帶他回去休息一下,這裏就交給父親了。”
正欲開口訓斥的宋父:……
“罷了,本也沒你們什麽事,快別在這礙眼了。”
宋父有些看不上孟言初小門小戶上不得台麵,還這般霸著他女兒的小男人做派,但到底不好表露出來,心裏已經有了旁的謀劃。
宋青梧半摟半抱著孟言初從小門出去了,抬頭一看,不遠處上官還跟叔叔一起幫忙招待賓客,她猶豫了一下,低頭道,“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後再回來幫忙招待賓客。”
孟言初渾然都軟了,剛剛他好像看到了前世自己被李行知責打的樣子,叫的許是比宋隱還要慘烈。
疼,太疼了,光是回憶一下,就疼的他渾身冒出冷汗。
男子眼眸氤氳著水光,可憐巴巴,受足了驚嚇一般抱著宋青梧不撒手,“妻主,我冷,你帶我回去,帶我回去好不好。”
冷?別是著了風寒。
宋青梧急急探了一下男子額頭,啥也沒摸出來,但見他仿佛十分不舒服,心裏也焦急起來,一把將人打橫抱起,沒再想起那邊替她招待的上官諾,直直穿過一片梅樹,走在回院子的小道上。
直到耳邊一點也聽不見宋隱的叫聲,孟言初才仿佛好了點,整個人蜷縮著窩在宋青梧懷裏,勾著他的脖子,終於願意把臉抬起來,睜著眼看她。
宋青梧見孟言初盯著她看,不免關切的低頭詢問,“怎麽了,是不是有點冷?”
男子看著她搖搖頭,一雙水亮亮的眼睛,就是一直盯著她,盯的宋青梧無奈失笑,再度抱緊了他,他才略微掙了掙,有一點點紅著臉,放軟了聲道,“妻主,你還沒有哄我呢。”
宋青梧:???
“你生我的氣了?”
不然怎麽要哄!
孟言初見她忘記,十分不滿,在女子懷裏又掙紮了兩下,被女子收緊懷抱並拍了下臀,警告道,“別亂動,一會兒掉下去了。”
男子不高興,不再去看她,而是低著頭,輕聲嘟囔,“你自己說的,回去路上要哄哄我,哼,那小廝被我遣走這麽久,妻主都不記得他了還要為他說話,卻連哄一哄我都不肯。”
孟言初愈說愈覺得委屈,將臉埋進宋青梧胸脯裏,是一眼也不願意看她了。
宋青梧這才想起來,自己方才答應過他的話,見他為了些沒影的事兒這樣吃醋,隻覺得可愛的緊,心下無奈笑道,“好好好,哄你,回去喂你喝藥膳好不好?世間最好的夫郎,不要生我的氣,嗯?我真不記得那個知兒是誰,隻是看他可憐罷了,若叫他當著我的麵死了,我的餘生恐怕都得做噩夢的。”
宋青梧搖搖頭,身為一個法治社會五好青年,她確實不太能接受動用私刑這種事。
孟言初勾著女子的脖子,依舊嘟著嘴不大滿意,“哼,他死不死關妻主什麽事,妻主隻許管我,不許管旁人。”
他自幼生活在這個社會裏,被熏陶過,被傷害過,對人命淡泊的可怕。
以前沒人教他,就算了,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她教他。
孟言初話剛出口,就被人換了個姿勢抱在懷裏,又被帶著威脅的捏了捏白嫩臉頰,捏的有些紅了,宋青梧才教訓般說道,“旁人的命也是命,不該這樣說的,他們也有母父親人,我若死了,你會為我傷心,他若死了,自然也有人為他傷心,要敬畏生命。”
孟言初聽的有些雲裏霧裏的,一眼茫然,隻知道勾著宋青梧的脖子,蠻橫道,“我才不管,你隻能在意我,不能這麽在意旁的男子。”
在意旁的,還是男子,這是孟言初絕不能踩的雷點。
宋青梧一看,得,白講一通,還是沒明白。
“本就沒有在意旁的男子,隻是覺得沒必要讓他死而已,罪不至死。”
孟言初抿唇,氣鼓鼓的瞪她,“你若不在意,那你管他死不死。”
宋青梧:……
一切回到原點,孟言初一句也沒聽懂。
“算了,不跟你說這個了,省的你又生氣。”
她這樣說,孟言初還是生氣了,“為什麽不與我說,你在意他是不是?”
分明是個沒影兒的事呢,孟言初偏能為其吃醋吃到不行。
“有什麽好在意的,妻主隻在意言初一人,言初怎麽越發笨了,說了好幾遍還聽不明白?”
“不許在意他。”
孟言初再度強調。
宋青梧隻得點頭,又說,“看你現在生龍活虎的,身體沒事了?”
“本就沒事。”
“那怎抖的那般厲害?”
她問。
孟言初側過頭,不看宋青梧,卻要依在她脖子上,然後悶悶的說,“母親太凶了,我害怕。”
原是如此。
宋青梧更把人抱緊了,仿佛安撫般蹭了蹭他的臉頰,“你平時不是膽子大著嗎,都敢拿簪子紮人的,一鞭子就把你嚇著了?又不是要打你。”
女子剛說完,男子忽然轉頭,定定的看著她。
宋青梧眉梢一挑,“嗯?”
孟言初隻覺得喉頭發幹,半晌才道,“那如果是打我呢,如果你……父親要用那鞭子打我呢?”
宋青梧忽然站住,想象了一下,那麽粗,鐵質的,還有倒刺的鞭子打在孟言初身上,腦子裏的鞭子還沒落下去呢,心就先疼起來了。
神色鄭重的看著懷裏的少年,向他承諾,“不會的,我不會讓她們打你的,任何人都不行,除非我死了,不然一定會護著言初的,誰也不許打。”
那麽粗的鞭子,言初挨一鞭她都能心疼死。
孟言初聞言,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又亮起來,猛的抱緊宋青梧,高興的應了一聲,“嗯,妻主對侍身真好。”
“我心悅你,自然得對你好。”
孟言初最喜歡妻主說喜歡他,每回聽了都很開心,這次又得到一句心悅,眼睛都忍不住開心的彎了起來。
“嗯。”
趁著這小路人少,孟言初撲上去親了宋青梧一下。
少年的身子是軟的,唇也是軟的,每一處都貼合女子心意。
回去後,為了保險起見,宋青梧還是給孟言初叫了府醫,看過之後說沒什麽身體上的毛病,她才放心了,叫小廝多給了府醫一點賞銀,畢竟大冷的天,叫人家來回跑,也甚是折騰人。
見自家夫郎乖巧懂事的坐在軟榻上,已然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宋青梧放了心,開口道,“那你在家裏好好休息,我去幫上官招待下客人。”
話音剛落,隻看剛剛還溫柔小意的夫郎,臉色瞬間就變了,冷冷應了一聲,低頭摳著繡花的毯子,不再搭理她。
宋青梧一愣,見他又鬧脾氣了,想也知道一會兒回來了得哄,反正都得哄,那就等會兒再哄。
“我出門的時候你要乖一些,不要出去亂走,現在外頭太冷了,免得著風寒,可知曉?”
“不知曉。”
孟言初鬧脾氣,故意跟女子唱反調,本以為今天能一直霸著她,可她還要走。
哼,又沒有人叫她走。
“回來給你帶玉蘭糕吃,嗯?”
這是外麵糕點鋪子新出的糕點,聽說很多小公子都愛吃。
旁的小公子有的,她家小公子也必須要有。
孟言初根本不想吃什麽玉蘭糕,她想跟妻主在一起,可一回頭,妻主人都沒了,沒有哄他也沒有親他,就走了。
男子生氣的捶了下桌案,臉色難看。
自從被人寵過之後,他的喜怒哀樂愈發鮮明,高興跟不高興總會表現的很明顯。
叫人打眼一看,以為是有人做了什麽讓他怒極的事情,剛從窗戶翻進來的李韞就是這樣想的。
宋青梧從梧桐苑走去宴請賓客的院子,上官諾正在與那些夫人交談,可以看得出,素來有禮的她難得麵露尷尬,仿佛已經十分聊不下去了。
直到宋青梧來,她看見宋青梧那一刹那眼睛一亮,仿佛看見了什麽救星一般。
忙與那些夫人說,“我有些事情尋宋大小姐,諸位夫人請便,諾就先不做陪了。”
上官諾側身從夫人堆裏擠出去,對他們家的公子自然也是一眼都沒看的。
宋青梧見她這般狼狽,忍不住笑了,被上官諾斜了一眼,又立馬止住笑。
“你們方才在聊些什麽?”話裏的笑意卻是收不住了,多多少少流露出來一些。
上官諾扶額,聲音十分無奈,“你若再不來,我怕是要跑了,他們已問到我昨日吃了什麽飯菜,穿了什麽衣服,實在叫人難以答複。”
“咳咳,辛苦辛苦,回頭請你吃飯。”
宋青梧笑著拍拍上官諾肩膀,一臉鼓勵。
兩人才說了幾句話,宋父就出來了,與外頭的夫人們道了歉,又同幾位夫人聊了兩句,說了些話,接下來就用不著她們這些小輩了。
上官諾靠在一顆豔麗的梅樹上,挑眉問宋青梧,“怎樣,那小廝可是懷了孩子?”
“嗯,是懷了。”
“誰的?”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哎。”
宋青梧故作深沉的歎了口氣,等著對方來問,誰知上官諾直接說,“你那庶妹宋隱的?”
“我靠。”
宋青梧一下子站直了,不敢置信的瞪眼睛,“你怎麽知道是她的?”
“嗬,我看見兩個人眉目傳情了。”
……
還真是觀察入微。
宋青梧伸出素白的手,接了一朵鮮紅梅花,撚了撚,感歎道,“我也沒想到她這麽渣,要了人家的身子,還不肯給名分。”
女子搖搖頭,顯然對此很不讚同。
上官諾輕笑,“這就叫渣嗎?渣原來是這個意思。”
“嗯,差不多吧,我覺得她這樣做挺不負責任的。”
“嗯,諾也這樣覺得。”
上官諾家教優秀,自然是做不出這等事的,並對此報以譴責心理。
“那叔叔是如何處理的?”
“我爹直接把我娘叫回來了,她打了宋隱一頓,不過途中言初不舒服,我先送了言初回去,也不知道最後怎麽樣了。”
“你回去了,你那些妹妹弟弟也回去了嗎?”
“她們?她們沒回去啊。”
“那叫過來問問?”
宋青梧:……
感情平日裏再怎麽雅致仙氣的人,也是喜歡八卦的,這就是八卦的力量嗎。
………………
不一會兒,兩個妹妹都被叫過來了。
十分有禮的喊了長姐和上官小姐。
聽到兩人的問題後,妹妹們都沉默了,過了會兒,身為三姐姐的宋窈才有些後怕的啞著聲音說,“母親把二姐打的可慘了,地上都是血,後麵二姐都不叫了,還是父親讓母親停手,母親才沒打了,我還以為母親要打死二姐,太嚇人了。”
“這麽嚴重?那現在宋隱人呢?”
“送,送去章側夫的院子裏關禁閉了。”
被打了一頓還要關禁閉,宋隱估計要氣死了。
“這般嚴厲,看來你母親規矩很重?”
身為嫡女的宋青梧沒感受過母親的重規矩,她覺得還好。
咳了兩聲,忽略過去,問起兩個妹妹在那些公子中可有喜歡的人。
宋窈宋照嚇都嚇死了,剛剛也沒仔細看,隻說旦憑父親做主。
“若你們有什麽喜歡的,盡管與父親說就是了,成婚是一輩子的事,還是該自己多上點心。”
“知道了,謹遵長姐教誨。”
兩個妹妹異口同聲道,被宋青梧叫去跟那些公子聯絡感情了。
見眼下已沒什麽用得到她的地方,想到家中還有個生著氣的小夫郎,宋青梧頓時拱手告辭,“這邊就勞煩上官為我看著點,我還有事,想先回去了。”
上官諾:……
“去吧,我替你看著,明日別忘了請我喝酒。”
“嗯,自然不會忘。”
宋青梧來時慢悠悠的,走時卻連輕功都用上了,幾息之間就看到了梧桐苑所在。
孟言初趴在梳妝台上,把玩著手裏的東西,神情有些輕蔑,心想,這四皇女倒是比前世自負了許多,還真以為他跟妻主關係不好?
竟疑心妻主會打他。
男子頗有些嫌惡的看著手裏的脂膏,剛想扔掉,小廝喊大小姐的聲音傳來,他隻好將脂膏隨手放在盒子裏。
繼續麵色不善的趴在梳妝台上,擺弄那些宋青梧送給她的東西。
宋青梧一走進來,就迎接了一個冷冰冰的夫郎,她伸手戳戳夫郎,對方挪了挪胳膊,趴到另外一處去了。
“嗬,還氣著呢,怎麽總愛生氣?”
“還不是你總惹我生氣。”
男子悶悶的聲音響來。
宋青梧隻得認錯,“好好好,是我總惹你生氣,那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不好。”
男子紅唇輕撇了撇,鬧脾氣道。
與他比起來,宋青梧就顯得十分好脾氣,還溫和寵溺的問他,“為什麽不好?我已經來哄你了,一會兒親你一下可以嗎?”
男子驟然回頭,怒目瞪她,宋青梧心裏霎時一個咯噔,以為這次他來真的。
哪想到下一秒,男子就凶巴巴的說,“隻親一下?!一下不夠,起碼要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