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發】
    “橋麵裂了！”有人驚恐大喊之後,&bsp&bsp附近的人頓時又驚又亂，也有其他人瞧見了幾輛車頭前的裂縫。
    灰白色的水泥橋麵上，數道足有兩指寬的縫隙橫亙在那裏,&bsp&bsp蜿蜒縱橫,&bsp&bsp其中一道縫隙兩邊的橋麵已經有了將近十幾厘米的高地落差，最前麵幾輛車的前輪正是卡在這個縫隙處。
    十幾厘米的落差,&bsp&bsp如果車子硬開,&bsp&bsp還是可以開過去的,&bsp&bsp但現在這是在過江大橋上,&bsp&bsp橋麵上出現落差這麽大的縫隙，誰敢啊！
    那幾輛車裏的人起先還下車查看情況，互相商量著要不要先打電話報警，那裏知道大橋卻在這個時候震動起來。
    第一下的震動之後，又是連接數下,&bsp&bsp有人發現原本兩隻寬的縫隙已經成了四、五指寬，橋麵上仿佛張開了一道黑空空的口子，原本隻在車子前輪處的縫隙已經蔓延到了後麵其他車的車頭處。
    “不行！快退！”有人當機立場,&bsp&bsp準備棄車。
    “車呢！車怎麽辦？”也有同車的家人焦急發問。
    “堵成這樣怎麽開！不管了,&bsp&bsp下車趕緊跑！人命重要！”腦子清楚的立刻拽著家人朝後方退去。
    “等等——我包還在車裏！”
    “不要了！走！”
    ……
    幾輛車之後的地方,&bsp&bsp沒聽到喊聲不明情況的還在朝前湊，埋怨前麵的車子為什麽不開,&bsp&bsp問是不是車禍了，就算車禍也不該這麽沒有素質擋在橋麵當中吧？
    “喂,&bsp&bsp你們前麵的到底是誰的車？有什麽事情想要解決是不是應該先把車挪到一旁？大家都趕著回家吃飯呢,&bsp&bsp這樣太過分了！再這樣我可要報警了——”
    一個人揚著脖子朝前喊,&bsp&bsp話音未落,&bsp&bsp就被朝後跑的某個人撞了一下,&bsp&bsp他捏在手裏的手機沒有拿穩，啪的掉落在地。
    他趕緊彎腰去撿，前麵又是一個人朝後跑來，差一點踩到他的手機。
    他趕緊擋開對方的腳，罵罵咧咧的一把將手機撿起，一邊緩緩直起身，一邊仔細檢查自己的手機。這可是上個星期他剛買的新手機，可不要把屏幕給摔碎了。
    還好，因為有手機殼的保護，手機屏幕沒事，他擦了兩下手機，剛要放好，又有一個人跑來，不管不顧的朝他身上撞，才撿起的手機又落了地。
    那人氣得一把揪住撞他的人，死活不讓他走。
    “你拉我幹什麽！有病啊！逃命呢！”對方瞪著眼睛用力掙紮，見他不肯放手，直接給了他一拳，脫身之後再次手忙腳亂的朝大橋另一頭跑去。
    摔了兩次手機還被揍了一拳的倒黴蛋好不容易直起身，這才發現不光前麵的人在朝後跑，就連他身邊車子裏的人也在紛紛朝後退。
    這座過江大橋左右兩個方向的車道中間是隔開的，他們這裏在朝後退，對麵的人也在拚命朝前麵開。
    前方不遠處，一輛黑色私家車正嚐試倒車，想從應急車道開回去，然而後麵的車堵得水泄不通，車哪裏能調頭，不過朝後開了一米多，就直接撞上後麵一輛車的車頭。
    那輛車的車主就在附近，頓時朝著黑車破口大罵。
    黑車車主一下車就沿著應急車道拔腿跑，完全沒理會後麵的罵聲。
    “橋麵裂了！大家快朝後跑啊！快啊！”終於有人一邊跑一邊大聲警告周圍的人。
    原本沒親眼看到情況還在遲疑的倒黴蛋被這緊張的場麵嚇到，被人群挾裹著退了兩步，終於反應過來，轉身朝後麵跑。
    還沒等他跑幾步，整個橋麵開始劇烈的抖動，他聽到身後傳來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啪啪聲，沉悶、鈍重卻接連不斷。
    他下意識回頭看去，原本堵在最前麵的幾輛車子居然傾斜著陷了下去。
    在這樣的跨江大橋上，橋麵陷落代表什麽！？
    那人的心髒劇烈跳動，同時飛快的跑了起來，朝著橋頭的方向，擠過人群，穿過車和車的間隙，像後麵有鬼在追他一樣。
    他經過一輛車的時候，從車前蓋上挑下一個年輕的女人，他收刹不住，差點和對方撞上。
    然而對方反應迅速，也不知道怎麽辦到的，及時刹車收住腳步和身形，原地定住，避免了和他相撞。那人來不及說抱歉，繼續沒命似的朝前衝。
    尤溪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門，直接上手替趙雪菲解開安全帶，將她拉下車“趕緊走，橋麵裂了！”
    “什麽！？”趙雪菲原本正在微信上和剛才那個男人對罵，對方讓她還名牌包，她讓對方去吃屎。打完字還沒發出去就被尤溪一把拽下去。她來不及感歎對方力氣大，忙道“我的包！”
    尤溪拽下她的包，朝她脖子上一掛，隨即探身進車廂拔下車鑰匙，然後關上車門將車上鎖。
    她拽著趙雪菲朝車尾方向走的時候，一隻手貼在車身上，將後座上之前買的化妝品、香水和表全部丟入星屋倉庫。
    這一刻，她挺慶幸自己做事周到，一早給她爸這輛車貼上單向車膜，從外麵根本看不到車子裏麵，也更加不可能覺察到後座物品的消失。
    收完東西，她開始提步加速，拉著趙雪菲朝大橋後方撤。
    不管前麵的情況到底怎麽樣，嚴不嚴重，她們現在在橋身三分之一處，實在太被動，真有點什麽事情，逃也來不及。
    沒跑幾步，大橋橋麵再次重重朝下一墜。
    這個動靜比之前幾次震動都大，周圍的人都驚叫起來，有人沒有站穩摔倒在地，有人扶著旁邊的車子勉強穩住身形，拖著發軟的腿死命朝後跑。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看熱鬧的人了，哪怕是比較靠後的人也覺察到了不對勁，有些人危機應變能力快，一覺察到不對勁，就立刻棄車掉頭跑。
    也有些人顧前顧後的，忙著叫家人下車，又想回車上取包和手機。有些車上還有不明所以的孩子，被臉色難看的家長一把抱起。
    所有人都亂了起來，車門開開關關，有人慌不擇路一頭撞上，摔倒在地，想再爬起來的時候又被後麵跑來的人撞上。
    幾輛大巴車和公交車上的乘客都跑了下來，車道之間被蜂擁推擠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後麵的人嫌棄前麵的人跑的太慢，用力伸手去推。
    前麵的人站立不穩摔倒，走運的還能掙紮著爬起來，不走運的直接被後麵接踵而至的人踩踏。
    “別踩——別踩啊……”呼救的聲音很快微弱下去。
    橋身還沒塌，驚慌失措的人群卻成了更可怕的殺器。
    他們腦中隻有一個念頭，跑！趕緊跑！跑下橋！
    就連尤溪都被人推搡著擠了幾下，雖然以她的身體強度不會因此摔倒，但趙雪菲卻已經磕磕絆絆好幾次。
    趙雪菲穿的是十厘米的高跟鞋，平地走路都要小心，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尤溪拖著她跑了兩三百米，對方一腳沒踏好，狠狠一扭，腳踝處傳來鑽心的劇痛，痛的她大叫。
    尤溪眼明手快，用力將趙雪菲一提把人直接擱在前麵一輛車子的前引蓋上，自己也一撐車頭跳了上去。
    “鞋脫了！”尤溪下命令，同時回頭觀察橋麵出事處的情況。
    大橋裂縫處的幾輛車子已經陷得連車頂都快看不到了，之前正巧開過裂縫處的車子此刻也都在加速朝大橋那頭行駛，不過越是慌亂越是擁擠，有車子撞在一起，造成兩條車道堵塞，有些人眼見不妙，也紛紛棄車開始跑。
    左邊車道的情況也一樣，無論朝哪看去，都是一張張驚慌失措的臉，推搡著不顧一切的想逃下橋。
    大橋中央地帶被清空出來，她仗著優越視線，發現出現塌陷問題的是他們所在的右車道，左車道暫時無恙。但因為塌陷幅度較大，一則橋體已經出現的微微傾斜，塌陷處的橋欄也斷開了幾根。
    尤溪擰眉回頭，趙雪菲已經脫了鞋，她放棄讓對方光腳跑的念頭，二話不說上前將她背起。
    “你、你幹什麽？”她一驚。
    “別吵，否則將你仍在這裏。”她一句話就止住了對方的聲音。
    她輕鬆背起趙雪菲，從車子的前引蓋踩上車頂，再從後備箱跳下橋麵，開始快速奔跑起來。
    哪裏有空隙人少她就朝哪裏跑，偶爾會扶一把跌跌撞撞即將摔倒的人，偶爾也會踹上其他敞開的車門，幫後麵的人清出通道。
    趙雪菲隻感覺風在自己耳旁呼呼的吹過，而背著她的人卻始終呼吸均勻，無論旁人怎麽推擠、橋麵是否晃動都沒有亂了腳步。
    七、八百米的距離很快就到了盡頭，她們終於安全抵達橋的這端。
    期間，大橋的橋身又再次朝下墜數次，每個人都能感覺到橋麵強烈的晃動，每一次的晃動和下墜都讓眾人心驚膽戰，隻怕跑慢一點，橋身徹底塌了，所有人都會墜入深淵。
    這樣的高度掉下去，即便沒有被碎裂的橋身擠壓砸中，但掉落在水裏，那感覺也和直接砸在水泥地上沒什麽兩樣。
    幸好，這座跨江大橋到底不是豆腐渣工程，直至大部分人哭叫著衝下大橋，橋麵都沒有出現大麵積崩落。
    不少人抵達安全地帶後，紛紛拖著顫抖的腿跑至濱江大道旁朝大橋回看，他們發現大橋右車道的中間部分已經朝下凹了一大段，橋欄斷開橋麵傾斜，那片區域的所有車子都傾斜下陷。
    有幾輛車已經跟隨傾斜的橋麵滑至橋欄處，半個車頭都探了出去，可怕異常……
    那樣的場麵在電影裏常見，可在這樣的和平年代很少見到，親身體會過之後，眾人才發現人類在災難之前有多渺小無助……
    救護車、消防車紛紛趕至，很多人身上都有傷口，都是剛才擠壓碰撞跌倒所致，但此刻能自己跑下大橋的人都隻是輕傷。
    那些摔倒後被多人踩踏再也沒站起來的人，此刻還昏迷在車身之間的橋麵上。
    緩過神來的人們看著醫護人員和消防人員快速跑上大橋救援，這才明白自己剛剛都做了些什麽。
    歉意、愧疚、負罪感和恐懼紛紛而來，明明剛才隻要不擁擠推搡，所有人都能安全下橋，可偏偏那時候大部人心裏都隻想著盡快讓自己安全……
    趙雪菲的腳踝扭傷很嚴重，劫後餘生，她完全陷入放空呆滯狀態，連醫生查看腳踝時問她痛不痛她都沒反應。
    尤溪陪她去了醫院，去的途中給樊琪打電話。
    樊琪沒看新聞，還不知道這件事，聞言先問了她是否受傷，知道她沒受傷，第一時間棄車跑，還表揚了幾句。末了，樊琪讓她暫時先在醫院陪著雪菲，她這裏會幫她通知尤麗。
    在醫院急診室裏，當醫生給趙雪菲治療腳踝時，她終於有反應了——是被痛出來的反應，一邊哭一邊喊疼，好不淒涼。
    等到治療結束，趙雪菲已經痛出了一身汗，她看看自己，鞋子沒了絲襪破了，頭發淩亂臉上的妝也花了。反觀尤溪，臉頰白皙，馬尾利落，白t恤黑色運動褲配運動鞋，原來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
    明明一起經曆一場混亂，她表情卻依舊淡淡，此刻手插著褲袋，半靠在牆上，正在看一旁懸掛式電視裏有關這次大橋危機的新聞。
    其實趙雪菲也不想總拿自己和尤溪比較，無奈從小到大，隻要她們兩個一起出現，必然會有其他人將她們放在一起比。
    ——你們看尤家那個老大家裏的，喲，小姑娘長了父母優點，生得可真水靈！
    ——唉呀，這是老三家裏的吧，我記得老三挺漂亮的呀，這女兒怎麽……
    ——長得像她爸，她媽媽的優點一個都沒遺傳到，唉，可惜了……
    ——噓，輕點，孩子聽得見。嗬嗬，雪菲啊吃飯了嗎，別聽他們的，你長得也很可愛哦……
    ……
    小時候所有的尤家人都跟著尤老爺子住在原先沒拆遷的大平房裏，趙雪菲很小的時候聽不懂別人的話，但是能感受到別人的眼神。
    欣賞驚豔喜愛的眼神，和惋惜憐憫的眼神，差別太大了。
    她隻是個孩子，她也希望別人能用喜愛的眼神看自己。
    她跑回家問尤麗，可結果卻在門邊看到尤麗坐在化妝台前，拿著她的口紅在給尤溪塗嘴，畫完口紅又去給她塗眼影。
    那些化妝品她喜歡很久了，之前有次她趁著尤麗不在自己偷偷拿著朝臉上塗，結果尤麗回來看到怪叫了一聲，急忙給她洗臉，還很生氣的讓她以後不許玩這些。
    她那次被嚇到了，在她心裏這些化妝品是她不能碰的東西，可為什麽她不能碰的東西尤溪卻可以？尤麗甚至還笑著親自給她化？
    那天晚上，她在尤麗麵前大哭了一場，問她是不是喜歡尤溪不喜歡她？是不是她長得和尤溪一樣好看，大家就都會喜歡她了？
    尤麗怔了很久。
    那天之後，她就再也沒見她媽媽抱過尤溪。
    後來，隨著年歲增長，兒時的很多記憶都慢慢淡去，但和尤溪有關的一切卻完好保留了下來。
    趙雪菲從模仿尤溪的一切到開始叛逆，一心想要超越尤溪。哪怕尤溪從來不在乎這些，她依舊執著的進行著這場一個人的較量。
    尤麗來的很快，一進門就飛快的撲過來，上上下下打量趙雪菲，看到她腫成蘿卜的腳踝和一身狼狽，立刻火冒三丈的朝尤溪開口“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和我們家雪菲在一起？怎麽她成了這個樣子？”
    質問的聲音太響了，引來一旁其他傷者的注意，那人看了尤麗兩眼“過江大橋出事，很多人都受傷了，還有人在橋上被踩踏現在進了急救室搶救，你女兒已經很走運了。”
    “沒問你！”尤麗氣焰高漲，瞪了那人一眼，再次看向尤溪，“你說！”
    尤溪攤攤手“你剛才不都聽到了，她已經很走運了，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還能從橋上活著下來。”
    “你說什麽？有你這麽說話的嗎！”尤麗臉色一變。
    “媽——”趙雪菲臉色尷尬的看了眼旁邊的人，“你別這樣，和表姐沒關係，是她救了我……你小聲點，這裏是醫院，你都沒弄清楚事情就這麽大叫大嚷的……”
    “怎麽了？我還不是擔心你，你倒嫌起我來了……”尤麗給了自己女兒一個白眼，從包裏取出卸妝濕巾，幫她擦臉。
    趙雪菲躲來躲去都躲不過“媽你幹嘛？”
    “擦了吧，都花成這樣了……”
    尤溪見這裏沒自己什麽事了，和兩人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急診室。
    尤峰的車還在過江大橋上，目前大橋已經封鎖。塌陷處的車子被吊起移走，靠近這側橋頭的車則被拖了下來，其他所有的車暫時都不能動，要等到橋麵緊急維修完畢，才能讓人上去取車。
    對尤溪來說，能取回車子已經不錯了，反正車上沒什麽東西，晚幾天不礙事。
    她用手機叫了一輛車，上車後沒多久，趙雪菲來了微信。
    她很少和她發微信，這次卻連著發了數條。
    大雪紛飛今天謝謝你。
    大雪紛飛我媽就那樣，你別放心上。
    尤溪正在查看時候，新的消息又來了。
    大雪紛飛……其實，我沒你看到的那麽慘。我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對那種人一心一意！我沒那麽喜歡他，我外麵也有其他男朋友，大家都不算吃虧！
    然而這條消息隻持續了幾秒鍾又被對方撤回。
    尤小溪……我已經看到了。
    大雪紛飛……
    尤溪笑了笑，放下手機後發現出租車開上了過江的擺渡輪。
    她看著夜色裏的過江大橋，那塊塌陷的口子哪怕是在夜裏也格外顯眼。
    出租車司機也在看大橋的方向，看著看著就歎了口氣“唉，你說著世道到底怎麽了，月初的時候還刮了龍卷風，今天這橋又出事了，幸好今天我決定提前吃晚飯，否則說不準也會被困在橋上……唉，聽說好多人逃跑時被踩傷了，有兩個還在重症監護室，可憐啊……”
    尤溪沒有出聲。
    對方似乎也不需要她接話，歎著歎著又自己說了下去“第一批調查的專家說了，不是建造時質量的問題，造成橋麵斷裂的似乎是什麽植物還是什麽其他東西？唉，這也太荒唐了，橋身那麽高，又在水上麵，哪裏來的植物，更何況，這世上哪有能讓鋼筋水泥裂開的植物，真是胡扯……我看啊，就是質量問題，肯定是偷工減料了……”
    尤溪聽著司機的抱怨，慢慢擰起了眉。
    這晚，她回了父母公寓，兩人都很擔心她，哪怕知道她沒事，隻要想象一下大橋出事的時候他們的寶貝女兒正被堵在橋上，他們就萬分後怕。
    尤溪心裏有事，吃了點樊琪給她留的飯菜，洗漱之後早早回了房間休息，她臨睡前唰了一會新聞，但網上的訊息很亂，她也看不出什麽眉目。
    第二天她醒的很早，拉開窗簾，整個s城的天空都陰沉沉的。她打開一點窗，外麵依舊很熱，今天在這種返熱裏似乎又帶上了一些潮氣。
    她在樓下吃早餐時候，開始下雨了。
    雨不大，一點點細細的雨絲，尤溪取出手機想看天氣預報，腦中卻傳來係統的聲音。
    【末世災變正在覆蓋g藍星，請宿主提升實力，繼續升級星屋，努力活下去！】
    【……祝好運。】
    尤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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