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酸雨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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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溪向來謹慎,&bsp&bsp因為知道今晚酸雨會來,整棟別墅幾處沒有封死的窗戶裏側,活動的納米陶合金板已經被全部拉下,&bsp&bsp隻除了她現在所在的空間。
這個空間是她的臥室,&bsp&bsp連帶浴室衣帽間和一個書房,&bsp&bsp非常大。
浴室、臥房和書房三處都有窗戶,好在都不是落地窗,&bsp&bsp板子一拉就能和外麵徹底隔離。
書房窗戶的合金板開著,透過安全條,她看見玻璃上麵爬滿了水的痕跡。
尤溪起身,帶上防護手套,打開一點玻璃窗用測ph值的儀器沾了些雨水測量。
此刻雨水的ph值是,屬於輕微酸雨,根據她上網查詢的資料,&bsp&bsp這個世界近二十年全星球各個城市時不時會下一些這樣的輕微酸雨。
這種程度的酸雨偶爾淋一次危害不大,&bsp&bsp但如果經常淋,對皮膚會有腐蝕作用,會造成脫發和一些呼吸方麵的疾病。
也有很多城市,偶爾酸雨的ph值會低於。
一開始人們也恐慌過,但時間長了也慢慢習慣了。如今,對帆城的人來說,&bsp&bsp這樣的雨再正常不過,有些頭鐵的人連傘都不會撐。而比較謹慎的人則都會注意躲避,小心不讓雨水沾到頭發和皮膚,回家用肥皂水洗手洗臉。
因為肥皂是堿性的,&bsp&bsp可以中和沾染在皮膚上的酸性氣體。
之後,&bsp&bsp每隔半個小時,&bsp&bsp她會測量一下雨水的ph值。
幾次測量,ph值一直在和之間,依然是輕微酸雨的範圍。
隔壁別墅前的車道上,停了幾輛車子,隔著一些距離她也能清楚聽到那邊的音樂聲,馮煦似乎在開派對。
他的派對可比她瘋狂多了,她知道他別墅裏有個帶泳池的玻璃房,那裏是他開派對的禦用場所——泳衣派對。此刻裏麵起碼聚集了十幾個人,喝酒聊天享用美食。
也有過來聚會的客人看中了另一個客人帶來的朋友,撩著約著從別墅出來,無視雨絲,站在庭院隱蔽處的樹下,悄聲聊天。
尤溪的聽力太好了,連對方幾個土味情話都聽得清清楚楚。自從服用第三顆【強力抗糖丸】後,她發現自己漸漸能控製自己的一些感官能力。
例如聽力,如果附近人太多感覺太吵雜的時候,她可以適當將那些聲音壓低,或是將這種強聽力覆蓋在某個範圍上。
當然,這種控製力如今她運用的還不熟練,就像是學騎車一樣,成功幾次失敗幾次,如今正在一點點摸索更好的控製方法。
臨近晚上十一點半的時候,她再次測量雨水ph值,這一次,數值突然跌破,跳到了。
ph值,這已經是重酸雨的範疇,但距離普通硫酸——的ph值,仍有一大段距離。
這樣程度的酸雨,放在這個世界也隻是“需要稍加注意”的範疇,因為落在人體皮膚上,不會有什麽即時反應。
她轉頭朝牆壁喊了一聲“電視”,一旁牆壁上漸漸顯出顏色和畫麵,那是一塊透明平板聲控電視,因為關閉的時候和手機一樣,薄巧透明,幾乎可以被忽略。
她用語音控製調到新聞頻道,正好是深夜新聞時間,這個時間播放的都是一整天的新聞匯總,偶爾會插播幾條最新情況。
但一直臨近午夜,新聞裏都沒有出現對酸雨的插播,倒是新聞畫麵最底下的滾動字幕出現了今晚某某地區有重酸雨降臨,希望民眾注意防護減少外出這樣很模式化的通知。
在世界畫麵裏,這類的通知一個月總會出現一兩次。畢竟是重工業城市,工廠朝空中大量排放二氧化硫和氮氫化物;汽車又多,大量的尾氣同樣帶著氮氧化物,還有碳氫化合物。
氮氧化物和水反應,形成強酸,便是硝酸型酸雨,二氧化硫則形成硫酸型酸雨。
所以,帆城的雨水中總是帶著酸性。
放在這個世界的三十年前,這樣的事情還會引起恐慌,之後各種整改限製,努力提升空氣質量,但每每空氣環境好上一階段後,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們又會重蹈覆轍。
反反複複到如今,大家都已經脫敏了。
就像放羊的孩子,喊狼來了的次數太多,狼真的來臨時,沒有人相信,甚至……沒有人留意。
今晚雨水的ph值,沒有像以往那樣停在左右,而是一路朝下而去,零點三十分,她再次測量的時候,ph值已經滑到,接近醋酸的。
尤溪沒有繼續監測下去的打算,她拉上書房窗戶的合金板,洗漱之後換了身純棉的短袖居家服,上床休息。
院子裏的無痕警報裝置已經開啟,別墅也被納米陶合金板包裹的嚴嚴實實,她暫時沒什麽需要做的,早一點休息養足精神才能應對明天被酸雨侵襲後的城市。
隔壁的派對還在進行中,有人提出要轉場,一起去附近的火鍋店吃宵夜,最後一呼百應。
因為大家的車都停在別墅外的車道上,距離很近,加上雨勢不算太大,所以大部分人都沒拿雨具,眾人踏出別墅冒雨朝車子快步走去,走在最前麵的人突然哀嚎起來。
“疼疼疼!這雨打在身上好疼啊!”那人捂向自己露在外麵的手臂,又忙不迭去捂臉。
跟在他後麵的人下意識朝天空抬了抬頭,下一秒頓時發出淒厲哀嚎“眼睛!我的眼睛……”
他感覺自己的眼睛不是淋到了雨水,而是濺到了滾油,又痛又燒,疼的他根本就睜不開。
他伸手去扯站在他身旁的人想求救,結果卻用力過猛,直接將對方扯到自己身上。
那人本來就感覺臉頰和頭皮陣陣刺痛,被人這一拉扯更是疼的厲害,兩人都沒站穩,齊齊摔倒,擋住了第一個人想轉身返回別墅的動作。
三個人摔落在草坪上,他們的掌心、手臂以及臉頰接觸到滿是水的草坪後,再次發出驚痛的叫聲。
這種感覺就像是掉進了油鍋裏,又像是被火撩到一樣,周身都被高溫包圍舔舐,無論他們怎麽甩動手和身體,想要甩掉雨水,都甩不掉被灼燒的感覺。
三人又驚又懼,拚命爬起來想要遠離草坪,可地上、周圍、身上,到處都是帶著灼燒感的雨水,掙紮爬起的動作隻讓他們的皮膚接觸到更多。
接觸到雨水的皮膚變得通紅,而周圍的草地不知何時也逐漸變黃,變得焦黑,空氣裏還有陣陣刺鼻的味道,讓人的喉嚨也一起不舒服起來,就像是卡著什麽刺。
後出門的幾個人被眼前這一幕嚇得倒退幾步,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想去幫忙,可是剛踏上草坪,身體一暴露在雨裏立刻痛的他驚跳起來。
那人反應快,用力甩著手臂退了回去,他看向自己因為劇痛而發抖的手臂,沾到雨水的皮膚一片紅色,像是被高溫燙傷一樣,疼的他整個肌肉都在跳。
“這雨不對勁!”那人看著屋簷外倒在草地上抽搐的幾個人,伸手攔住了後麵還想要嚐試出去救人的其他人,滿臉驚恐,“這、這不是雨水,這……這好像是硫酸!”
硫酸兩個字,成功定住了所有人的身形,一群不久前還在喝酒聽音樂腦袋暈眩的人此刻仿佛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一個個的都清醒過來,露出驚駭的表情。
別墅外的草坪上,三個人的叫聲越來越淒厲,發紅的皮膚逐漸變褐變黑,冒出白煙,就像是被灼燒一樣……
“怎麽辦,他們三個人……這樣他們會不會死?”
“不能就這樣丟下他們不管!得把他們救回來!”有人開始想辦法,同時查看屋裏可以借助的東西,“拿傘!快拿傘,擋住雨水出去救人!”
眾人從別墅玄關的傘架上拿了幾把傘,正要朝外衝,從後麵玻璃房泳池處趕來的馮煦喝住了他們“傘不行!太薄了!沒看到他們身上的衣服也開始被腐蝕了嗎,這雨水的酸性度好像比剛才更強了!”
“那怎麽辦?”
馮煦瞥見了客廳一塊厚實的大地毯“用這個,地毯夠厚,短時間裏應該沒事,兩個人把地毯頂住,再來兩個人,用衣服把手纏上,過去拖人!動作快!”
聽到馮煦開始安排救人,有人配合上前,也有幾個人默不作聲抖抖索索的朝別墅角落裏退,遠離大門和窗戶,把自己蜷縮起來,希望別人不要發現自己的存在。
馮煦眼角的餘光早就注意到了那幾個人的舉動,都是生麵孔,他不認識。這種貪生怕死的家夥也不知道是他哪個狐朋狗友叫來白吃白喝的,平常也就算了,他有錢無所謂這些,人多熱鬧。
可是現在這種生死關頭,像這樣隻顧自己的家夥簡直就不是男人,他默默記下了他們的臉,準備連同帶他們過來的朋友也一起拖入黑名單。
五、六個人已經準備好了,頂著厚地毯,就打算從大門朝外衝,馮煦雙手都裹上了厚毛巾,站在中間也準備一起出去救人。
地毯下的幾個人都很怕,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他們才踏出屋簷就被這股味道和周圍的白煙嗆的睜不開眼睛。
最前麵撐著地毯的人濺到了幾點飄飛的酸雨,痛得他手一抖,地毯差點滑落。
“堅持一下!”中間的馮煦大喊,“頂住!”
但地毯隻能護住頭頂,哪怕再大,也時不時有飄飛的雨水濺進來,眾人咬牙忍著,三、四米的距離很快就到了,地上的三個人已經沒了動靜,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死了。
馮煦蹲下查看“還活著!把人扶起來!”
三個人,正好一人救一個,可是想象和實施是兩回事。
正常的成年人昏迷後,光靠一個人根本扶不起來,尤其他們身上到處都是酸雨,救他們的人也怕,放不開手腳,更加不敢直接抱上去。
有人不小心噌開手上裹著的衣服,皮膚一接觸到對方的身體立刻痛的一抖,好不容易扶起到一半的人又落在地上。
“馮少,不行啊!沒辦法一起救,我們先救一個吧!”
馮煦正咬牙忍著痛扶起其中一人“不行!一趟全部救回去!再多留一會估計就活不成了!”
那兩人對看一眼,這次都沒照著他的話做,兩個人同時去扶一個人。
“你們幹什麽!一人扶一個!”馮煦怒喝。
可是沒用,兩個人身上都被濺到不少酸雨,掌心也因為扶人被灼傷了,早已心生退意,之前出來救人的那點勇氣早就被退意蓋過。
僵持的數秒裏,馮煦已經明白過來,他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大罵他們畏畏縮縮不是男人,直接讓他們照辦,否則以後絕交!
換做平時,馮大少爺開口,多的是人前赴後繼的照辦,可此時此刻,反常的酸雨和劇烈的疼痛讓他們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
生長在和平年代的人,又有幾個是真正勇敢無畏願意舍己為人的?
兩個人對看一眼,突然很一致的把手一鬆,將扶到一半的人重新丟在地上。
馮煦臉色徹底黑沉下來,正要再開口,一旁有人撐著傘快步走來,彎腰伸手就從他們頂著的地毯下撈起一個昏迷的人,隨後腳步飛快的走進別墅,將人放置在地板上。
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幹淨利落,仿佛壓根沒感覺到昏迷者的重量。
之後對方再次快步衝出來,又撈起第二個人,再次放入安全的室內,最後再次返回,直接朝呆怔的馮煦衝過來,從他手裏奪下第三個人,救回別墅。
那種奪人的感覺,給了馮煦一種錯覺,就好像他扶著的那個人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眼看三個人都被救進屋內,地毯下的五個人動了,頂著毯子快步衝進別墅,將沾滿酸雨已經開始腐蝕的地毯丟在外麵的屋簷下。
別墅內燈光通明,馮煦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樣子。
那人穿著一件厚實的連體帶兜帽的防護服,下半張臉戴著一張奇怪的銀灰色麵具,上半張臉戴著防護眼鏡,從上到下防護的嚴嚴實實連一絲頭發都沒露出來,他根本連對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對方手裏的傘更奇怪,傘麵看起來居然是金屬的。
那個奇怪的人擱下傘,將昏迷的三人轉移到了洗手間門口,正指揮別墅裏的其他人對三個昏迷的人進行緊急施救措施。
“先用幹布或是幹毛巾吸幹酸雨,再用水衝,衝久一點!最後再弄點肥皂水衝傷口……擠不進洗手間的別擠了,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這是一道女聲,隔著一層銀灰色麵具,聲音有些模糊。
她似乎沒有久留的打算,吩咐完畢,準備離開。
馮煦忍著身上的疼,幾步追上去想向對方表示感謝。
不知道為什麽,他一臉誠摯感激的模樣似乎讓對方愣了一下,她拿起傘,聲音再次從銀灰色麵罩裏傳來傳來,依然有些模糊不清“不用謝,你們幾個也一樣,先吸幹酸雨,再用水衝,受傷的地方自己先用肥皂水多清洗幾遍,中和酸性。”
說完,對方撐開傘,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很快就消失在雨裏。
馮煦看著她的背影怔了好一會,這才想到他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問。
【隨機任務進度拯救左側別墅草坪上瀕死人(已救人數),任務已完成,獲得星幣,星幣數】
尤溪聽著悅耳的提示音,心情也變得無比喜悅。
因隨機任務刷新而被吵醒的起床氣完全消失了,這才是進末世世界的第二天,她就已經賺了星幣,心情能不好嗎?
她趁著夜色,腳步飛快的繞了個圈子,從自家別墅後方的綠植上躍進庭院,然後進了和別墅連通的室內泳池,直接抱著傘進了泳池淋浴房,開大水衝洗全身上下。
片刻之後,直至幹淨的水流衝幹淨了傘麵和防護服上的酸雨,尤溪才取下防護鏡,之後是【水潤呼吸麵膜】。
因為才用過半個小時,麵膜依舊看起來水水潤潤的,和新的一樣。
她已經問過係統了,這個麵膜在時效之內都可以反複使用,也不需要自己記錄時間,反正隨著時效變短,麵膜上的水分也會變少,最後會失去自動吸附功能,從她臉上自動脫落,這個時候她就得再次換一片新的。
合金傘可以完全擋去落下的酸雨,化學防護服防止被飄散的雨水濺到,【水潤呼吸麵膜】防止吸入酸性氣體,防護鏡保護眼睛。
在這樣的防護裝備保護下,她穿行酸雨問題不大。
當然,隻是目前這種程度的酸雨。
她之前踏出別墅時曾經測量過,當時酸雨的酸性數值在左右,還沒完全到達普通硫酸的數值,但腐蝕性已經非常強了。
淩晨四點,雨停了。
帆城從淩晨兩點開始,就陸陸續續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一直維持到天亮。
根據晨間新聞播報,這場酸雨的酸性數值最高時,幾乎逼近了,雖然酸雨在這個數值上維持的時間並不長,並且還是在深夜,但帆城的夜生活十分豐富,那五分鍾裏,全城各處都有人被酸雨淋至重傷。
也有很多輕傷患者在雨停後趕去了醫院,有些因為吸入過量酸性氣體,嗓子疼痛難忍。醫療係統勉強維持著運轉,拚力傷患的救治。
帆城的車輛、房屋都遭到不同程度的腐蝕,農郊大片田地果園養殖區在安有保護罩的情況下依舊被損毀——沒人預料到天上竟然會直接落下這種程度的酸雨。
人都自顧不惜,隻能眼看著將到收獲期的各種農產品在這場酸雨中化為烏有。
同樣在昨晚遭受酸雨侵襲的城市占到花國所有城市的百分之七十,酸雨程度各有不同,有些原本就酸雨頻頻的超重工業城市幾乎遭遇了滅頂之災,據聞酸性數值達到了-,這已經是濃硫酸的級別了。
無人機拍下了那幾個城市遭遇酸雨侵襲後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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