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1章 情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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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之時,玄心已經說不出話來,他以為依明月已是世間極惡,卻不想還有比她更惡之人!
哪怕那修士已經慘死大屍妖的手中,可玄心依舊覺得這種死法太便宜了,一人性命如何能抵全村幾百條性命?
他把雙拳握的哢啦作響,怒火中燒卻無處發泄,這村長做錯了嗎?好像沒錯。可他做對了嗎?似乎也不對。
這些村民的魂魄被邪器吞噬,哪怕大屍妖施展神通將他們化作活屍,也隻是能保持身體上的肌肉記憶,每天重複自己活著時候做的事。
實質上這些村民就是能夠活動的傀儡而已,根本沒有自己的思想,富貴村看似仍在存在,但卻是名存實亡。
玄心一聲哀歎落下,看向村長身體顫抖不已:“很抱歉,我們沒能更早來到這裏,不然的話……不然的話……”
雀帝看著玄心微微搖頭,人心的險惡遠不止於此,區區數百人魂魄在真正的凶神麵前又算得了什麽?當世的四恐怖中,哪一個的手上不是沾染百萬亡魂?
“貓哭耗子假慈悲,富貴村就此消失也好,我再也不會因為看著那些茫然的村民而感到痛苦,我好恨啊……天道不公,在修士麵前,凡人難道就與草芥無異嗎!!!”
村長蒼老的麵容上滿是悲戚之色,命之將絕他沒有絲毫畏懼,隻恨自己無力,恨蒼天無眼,恨修士無情!
玄心與李詩瑤皆是沉默不語,他們無法去慰藉這即將逝去的老人,世間惡徒無數誰都無能為力,如那十大邪魔曆代皆有,殺之不絕、除之不盡!
雀帝此時走上前,抬手將隔壁房間內的陰屍攝入手中:“你解脫了,可村民的魂魄依舊困在這邪器之中,飽受煎熬磨難。”
村長望向雀帝冷笑:“這邪器能夠吸收生靈魂魄增長威能,你們既然得到了它,恐怕馬上就又要有無數個富貴村的慘劇重現了吧?”
“沒那個必要。”雀帝神色淡漠發出一聲冷哼,指尖一揮便將那齒輪狀的邪器從陰屍之中剝離出來,隨即五指一握便將其粉碎!
“怎麽可能……”見到如此一幕,村長頓時呆若木雞,這可是大屍妖都無法損壞分毫的邪器,怎麽會被麵前這少女直接捏碎?
伴隨邪器被毀,其中囚禁的魂魄終於重見天日,除卻富貴村數百村民之外,還有無數陌生的魂魄懸空,總數甚至超過了兩千之巨!
玄心看著滿天的魂魄顫抖不已,這每一個魂魄都曾是活生生的人啊!
這些魂魄在邪器之中已經磨滅神誌,變成了隻會聽從邪器持有者命令的能量源,消耗自身魂魄本源為邪器提供力量。
簡單來說,雀帝現在打破邪器放出了這些魂魄,也不能用這些魂魄去複活富貴村的村民,若是強行附魂重生,也隻能再創造出類似活屍的無意識傀儡。
雀帝一聲輕歎落下,抬手間運起一道神秘力量蔓延,同時口中發出陣陣低語:“鬼門開,黃泉現,過忘川,踏奈何,輪回!”
當她話音落下之後,這些茫然的魂魄被本能引動,釋放出點點幽光消散於空氣之中,這並非是魂飛魄散,而是被雀帝以大神通送入了輪回。
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露出釋然之色,村長心中的仇恨也被衝淡,他從地上坐起對身上破爛衣物略作整理:“大家都還是當年的模樣沒有變化,在黃泉路上慢些走,別讓我一個人上路,孤獨這麽久已經怕了……”
話音落下,他看向麵前三人露出一抹誠摯笑容:“或許你們真的是好人,可惜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我的仇恨會跟隨生命一同消散,謝謝你們讓村民得以解脫……”
村長的聲音越發微弱起來,至死的那一刻他依舊憎恨著世界上的修士,如果沒有他們高高在上,富貴村現在也依舊充滿生機。
玄心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他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感覺到無比的難過與痛苦,就好似心髒被撕裂一般!
雀帝走到玄心身旁,蹲下身輕撫他的臉頰:“不要為生命的逝去感到痛苦,應該為他們的解脫感到高興。”
聽聞此言之後,玄心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滑落,現在的他過於感性,與這些被迫害的弱小者產生了共鳴,因為他曾經也是其中一員!
他如今有著強大的力量,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強大心靈,這正是雀帝最為擔心的事情。
雀帝拂去他臉上淚水,再一次安慰說道:“善與惡相對而存,沒有絕對可言……”
“我的心好痛,我能感覺到他們的絕望,那種無力感……”玄心哭著低語,那種感覺仿佛就像自己親身經曆。
此時他的識海之中一片混亂,那橫壓星空的萬丈巨神齊震,其中一尊光頭和尚眼皮輕顫,可最終又歸於平靜。
雀帝感受到玄心周身不尋常的波動,那是十靈帝中緣釋空的情魄,那個被稱為魔僧的男人,明明有著最豐富真摯的情感,又總是看淡一切的超然模樣。
當他徹底冷靜下來之後,李詩瑤才上前說道:“在下瑤池弟子李詩瑤,不知道兩位如何稱呼?”
玄心長吐一口濁氣,起身對李詩瑤微微拱手:“我叫玄心,目前算是無門無派。”
“玄心?”李詩瑤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但印象十分模糊,略作思量卻未能想起五年前在燈會上遇到的那個男孩。
見她果然不認得自己,玄心倒是沒有太過失落,畢竟那一別之後五年未見,自己在天狼山脈中與獸族為伍,她卻每天都見著不同的人。
雀帝對這個曾經關心過主人的女子略有好感,微微一笑便是說道:“雀帝。”
李詩瑤倒是沒把她與十二獸神中的雀帝聯係到一塊,猶豫片刻便是說道:“我接下來想深入群山擊殺大屍妖,不知道兩位可願一同前往?”
玄心知道大屍妖手中有一道氣運,自然是要去尋它所在,隨即開口說道:“那是自然,它雖然不是讓富貴村覆滅的罪魁禍首,但它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威脅。”
雀帝揮手灑下一道聖火懸空,富貴村與其中昏厥的活屍被熊熊烈焰吞沒,這裏所有的痕跡都化作灰塵隨風而散。
跳躍的火光映在玄心的臉上,讓他對力量有了更加強大的渴望,隻有更強的力量才能做更多的事情,想要改變世界,就必須先改變自己。
看著他愈發堅毅的目光,雀帝不禁露出一抹笑意,經曆的越多便成長的越快,這種方式或許很殘忍,但卻是成為真正強者的必經之路。
祭奠了富貴村亡魂之後,玄心三人便向山中進發,有撼世刀以神念之路,尋到大屍妖的巢穴並不困難。
李詩瑤快步跟在玄心身旁,她不知道為何要選擇這個方向,可見他沒有任何猶豫的前進,她也就不再去想這個問題。
這時玄心突然開口問道:“李姑娘,你身為瑤池弟子為何會來此處?這裏距離瑤池可是不近。”
李詩瑤對此倒是沒有隱瞞,直接開口說道:“我是奉師命而來,你可知道前幾日瀚藍城發生巨變,有先天七狂刀之一的撼世重現人間,同時伴隨一百零八道天地氣運出世。”
“此事我也知曉,聽說有大能施展神通收納了三十六道氣運,剩餘七十二道飛射四麵八方。”玄心有些心虛的應了一聲,不出意外李詩瑤便是來尋找氣運的。
李詩瑤輕輕點頭說道:“不錯,天道通上對於此事眾說紛紜,而我瑤池精通氣運之術,掌門人請出神器玄天機推演氣運落向,派出弟子尋找各自機緣。
按照玄天機推演,一道氣運就在附近,隻是遇上了大屍妖這種邪物,也隻能先將尋找氣運之事放到一邊。”
見她竟是這般充滿正義,玄心嗬嗬一笑便是說道:“實不相瞞,我也是為天地氣運而來,而且這氣運現在就在大屍妖的手中。”
“什麽?”李詩瑤聞言微微一愣,倒不是驚訝玄心也為氣運而來,畢竟這種東西就沒人不想要,但是他是如何知道氣運在大屍妖手中的?
她沉寂片刻之後,再次開口說道:“我的修為不如你們二人,擊斃大屍妖以後,氣運自然該歸你們所有。”
玄心直接搖頭說道:“無妨,我對氣運並無需求,你帶著氣運回瑤池複命就是,若是你能直接吸收氣運精進修為,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李詩瑤心中不解,天地氣運乃是不可多得的奇寶,玄心怎麽可能輕易拱手讓出?難道是為了向瑤池示好?
在她眼中看來,玄心主仆雖然實力強大,可在六大聖地之一的瑤池麵前根本不值一提,用天地氣運來換取瑤池的人情,倒也是很合理的打算。
隨即她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等我回到瑤池複命,一定與師尊說明你們對我的幫助。”
玄心對此並未多言,此時他們也走到了一片林地之中,這裏的草木生長明顯要比其他地方更加茂盛。
他的目光掃過四周,隨即低頭看著地麵說道:“大屍妖就在這下麵潛伏,你們兩個後退,我要將它逼出來!”
李詩瑤聞言直接退開,而雀帝無所謂的站在原地不動,李詩瑤見狀想要開口提醒,卻又想起雀帝捏爆邪器的一幕。
下一刻玄心周身魄力迸發,力魄八階巔峰修為展露無遺,控製魄力纏繞右拳之上,瘋狂流轉轟然擊落,可如此猛力一拳砸在地麵之上,卻是連一個土坑都沒砸出來。
李詩瑤心中不解,玄心這怎麽雷聲大雨點小,那仿佛要開山裂石的一拳,結果就輕輕碰了一下地麵?
她並不清楚玄心這一拳的奧妙所在,更不知道玄心的魄力已經深入地下,狠狠的轟在了大屍妖的身體之上!
突然間地動山搖,一聲恐怖的嘶吼從地下傳來,緊接著在玄心身前不遠處地麵炸裂,一隻慘白猙獰的巨手破土而出!
緊接著一個龐大的身形出現在幾人眼前,與雀帝在《奇異誌》中描述相差不多,身高三米形如枯骨,隻是胸膛之上還有一道裂痕,好似被人從上到下一刀劃過,
而在那顆恐怖的腦袋上,一團虛幻白氣正在緩緩蠕動,仿佛要從大屍妖的頭頂鑽入它的身體一般。
雀帝見狀開口說道:“氣運已經開始與大屍妖融合了,它的實力大概在八階巔峰,小心一些不難對付。”
玄心點頭應了一聲,隨後又與李詩瑤對視一眼,便是化作一道殘影快步掠出,周身魄力轟鳴爆震,對著大屍妖的腦袋就是狠狠一拳!
介於實力上的差距,玄心負責正麵強攻,而李詩瑤負責在旁策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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