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高風險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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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海寧市的陳福星第一時間去了離退休幹部局麵見局長趙闖。
    趙局長今年五十出頭,論級別來說他算是升的慢的了,以後最多當個地方部門的一把手,要想進海寧市委班子難度太大,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不過考慮誰也不是出生就在羅馬,以趙闖年輕時的起點以及資曆,五十出頭到達這個位置已經非常不錯了。
    起碼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同齡人,而剩下的那百分之五,要麽就是一出生就位於羅馬的,要麽就是能力特別出眾,與同輩人拉開了遠遠一大截的。
    對於這些老幹部,老資格,趙局長一向客氣,這次也不例外,恭恭敬敬的把陳福星請到辦公室,又熱情的招呼秘書倒茶。
    自己則拿出抽屜裏珍藏的好煙奉上,就態度方麵沒的說,誰來也挑不了理。
    可陳福星卻是滿臉寒霜,見狀勉強接過香煙,也不點燃。
    “老領導,我知道您喜歡抽煙喝酒,我這有兩瓶茅台,待會兒走的時候您帶回家好好品品。”
    陳福星一擺手,道:“不用了,我沒資格喝這麽好的酒。”
    “哎呀,老領導您這是幹嘛,難道還跟我生氣麽”趙局一臉和藹的道:“當初在廠子裏,我還在您手底下幹過事呢,要按照老規矩,喊您一聲師傅不為過吧”
    “您老就給我一個麵子,家裏的事情就在家裏解決,別把事情鬧大,這樣對誰都不好。”
    這話看似姿態放的很低,但其實綿裏藏針,什麽師傅徒弟的,時過境遷,權力才是最重要的。
    現如今陳福星已經退休,而趙闖則如日中天,表麵和善隻不過是做給其他人看的,真要鬧翻,怕是立馬就會動用手段製裁老陳。
    陳福星在化工係統裏混了這麽多年,這點道理自然懂。
    他就是有些好奇,以李瑁的能力怎麽可能說的動趙闖,想到這,試探著問道:“趙局,我也不是倚老賣老的人。”
    “這回的事不是我們的錯,我們也隻是討回一個公道而已。”
    趙闖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笑嗬嗬的說:“老領導,現在是法治社會,那夫妻雙方都有起訴離婚的權力。”
    “再說了,河東縣老公安宿舍也屬於保護單位,您一家人在裏麵鬧來鬧去的,影響多不好”
    “這事人李行長沒錯,您要有覺得不公平的地方就讓您女兒去法院起訴吧,用法律手段保護自己的權益。”
    話已至此,陳福星也聽懂了,李瑁這個行長看來還是影響力巨大啊,甚至連離退休幹部局都要給麵子。
    別看一個行政單位一個隻是企業,但其中的關係可緊密的很,作為合作方,幹部局公戶上的大筆錢都是存在中山路支行的。
    每個月的退休工資福利待遇代發代扣也是由江東商行進行操作。
    蘇世長作為老行長,跟趙闖的關係鐵的很,兩人經常去茶社品茶,私底下的友誼不知道有多好。
    陳福星鬱悶的出了幹部局,搭乘二路電車回家,剛進小區沒多遠,就從後麵跟上來一輛黑色的別克轎車。
    別克車在他身邊緩緩停下,副駕車窗降下露出一張禮貌端莊的臉。
    女人年歲不大,穿著黑色製服,客客氣氣的問道:“老先生,請問一下您,十五棟怎麽去”
    十五棟正是陳福星家的那棟,他指著不遠處的拐角道:“前麵拐彎再走一百米就到了。”
    別克車向前開走了,老陳則一步三晃的往家裏方向走著,腦子裏全是剛才麵見趙闖的情景。
    思來想去,任何應對的方法都沒有,隻得感歎一句人走茶涼。
    要是自己還在化工廠,豈能容忍這幫小鬼到處亂竄更別談欺負到自家女兒的頭上。
    可以說讓李瑁淨身出戶,然後再背上陳世美的罵名都不難,可現在卻辦不到了,影響力隨著時間一去不複返。
    雖然事實如此,但陳福星卻也沒有徹底服軟,不讓去許秀娟那鬧,那就不鬧,老頭是政工幹部出身,整人的辦法多的是。
    想到這他的心情輕鬆不少,徑直往家的方向走去。
    陳家位於十五棟的三層一號門,這是棟一梯三戶的房子,一號麵積最大,足有四室兩廳,二號稍小,也有三室一廳,三號則是兩室一廳的格局。
    搭乘電梯上樓,還沒出門老陳就聽見走廊裏傳來陣陣喧嘩。
    電梯門緩緩打開,就見一號屋子門口堵了三四個穿著黑西裝的男男女女,領頭那個女人正是剛才在車裏問自己路的。
    “姑娘,姑娘,出啥事了你們堵我家門口幹嘛”陳福星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幫人來家裏幹嘛。
    女人依舊是那麽有禮貌,見陳福星過來,說道:“老先生,您是這家的主人啊,哦哦哦,您是陳瑚的父親陳福星吧”
    “是,是我,咋了”陳福星心中“咯噔”一下,兒子一向頑劣,不知道這次又闖了什麽禍,想到這他真是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女人出示了工牌,上麵寫著拍掌金融公司,還有女人的姓名職位,“我叫邢娜娜,我是拍掌金融資產管理部的員工,這幾位是我的同事。”
    “您兒子在我們公司有一筆貸款,最近風控係統篩查到您兒子屬於高風險目標,並且這個月沒有按時還款觸發了風控機製,所以我們公司已經出具貸款結清書,這次過來是協商提前還款事項的。”
    說的很複雜,但其實非常簡單,這幫人就是來催債的。
    老陳算是聽清了,滿臉自信的反駁道:“我兒子沒有逾期,這個我可以作證。”
    “他的還款不是每個月的月頭五號嗎我跟他媽二號就把錢給他了,他肯定還進去了。”
    “可是您兒子是二十五號才還款的啊。”邢娜娜拿出手機上的記錄給陳福星看,上麵明確寫著還款時間是二十五號,逾期二十天。
    並且因此名字變成了紅色,旁邊還有警報的符號。
    老陳直接看傻了,對於貸款什麽的他不是很懂,但基本道理還是知道的。
    這筆貸款足有二十萬,現在才還了不到半年時間,前麵償還了那麽多利息,後麵本金起碼還有十七八萬。
    陳家正是困難的時候,一次性拿出這十七八萬還真是不可能。
    想到這,他一邊衝邢娜娜說著不可能,一邊就想掏鑰匙開門,讓兒子出來對峙。
    哪曉得早上走的急,他根本沒帶鑰匙,女兒又去銀行上班了,老伴則去買菜了,於是隻好大力的拍門讓兒子開門。
    “您別拍了,我們剛才叫門了,您兒子在裏麵,他不開,還說要報警。”邢娜娜勸道,臉上表情平淡,看來這種事她沒少見。
    正在此時旁邊的電梯門打開了,胡娟提著菜走了出來,見門口堵了這麽多人,拉著老伴問道:“怎麽回事,這些人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