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刷到顧誌明將金掃帚獎預頒給《萬萬沒想到》的微博後，陸昂便沒有再去關注《萬萬沒想到》的播放數據了。
    他拉著關曉依玩王者到淩晨三點才回到房間睡覺。
    九點多正是他睡得正熟時候，易震星連續撥了六個電話，他才被震動聲吵醒。
    他心中吐槽著易震星竟然大周末給他打電話，還這麽早。
    下一刻，他便被電話中接連的話語給整懵了。
    第一集的冠名商忘不了果茶，竟然願意翻五倍按照50萬的價格冠名第二集？
    而且還願意繼續讚助剩餘的3-10集？
    《萬萬沒想到》不是都被預頒金掃帚獎了嗎？
    還願意花錢讚助？
    臥槽！
    人在家中睡，鍋從天上來。
    晴天霹靂啊！
    如果接下來的八集忘不了果茶還願意按照50萬的標準冠名，豈不是意味將會有460萬的廣告費收入？
    即便打個折，算230萬，他的虧錢計劃也就破產了啊！
    而且還大賺一筆。
    這特麽！！！
    怎麽會有這種事情？
    必須攪黃啊！
    他沒有去問忘不了果茶為什麽突然翻臉，居然願意繼續冠名，對金掃帚獎也完全不在乎。
    而且將冠名費提高這麽多。
    猜也能大概的猜出來。
    肯定是《萬萬沒想到》出現了什麽意外的變化。
    要麽點擊量的增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要麽評價超出了預期，受金掃帚獎的影響沒有那麽大。
    導致《萬萬沒想到》的商業價值大增。
    這才令忘不了果茶突然變臉。
    從之前半推半就，看在企鵝的麵子上才願意支付10萬元冠名第一集。
    唯恐全劇冠名後，會因為這部劇的撲街，甚至惡評而影響到品牌形象。
    現在直接變為了，願意繼續讚助，且為了能夠延續冠名，提升五倍的價格，要求冠名第二集。
    想必後麵的3-10集在下周六播放前，也會和他們談好價格，繼續冠名。
    怎麽才能夠果斷、不留口舌又沒有隱患的解決這件事？
    大腦飛速運轉片刻，他腦海中立刻生出了方法。
    提價！
    你不出願意提升五倍價格冠名嗎？
    我讓價格再提升！
    而且不允許再單集冠名！
    冠名費一步到位，提升到1000萬！
    他就不信，有哪個品牌腦殘，願意出1000萬冠名《萬萬沒想到》這種隻有十集、每集不足五分鍾的迷你劇！
    而且，為了避免被人鑽漏，多個品牌聯合讚助，從而滿足1000萬的總金額。
    再打個補丁，後續隻允許獨家冠名！
    起步1000萬！
    迅速想出解決方案後，他心中頓時便覺得安穩了許多。
    這樣即便《萬萬沒想到》的點擊破了網劇記錄，也不會有額外了冠名費收入了。
    穩了！
    確認了心中的計劃後，他立刻便將這個決定回複了易震星。
    電話另一端，滿懷欣喜等著陸總許可，便迅速與忘不了果茶完成合約簽署的易震星。
    得到了陸昂的回複了，頓時瞠目結舌：
    “不允許單集讚助？”
    “後續隻做獨家冠名？”
    “冠名費起步1000萬？”
    他唯恐自己因為太過興奮而出現了幻聽，立刻便向陸總再一次確認。
    得到了肯定的回複，他立刻便想勸說陸總。
    1000萬對於影視劇、綜藝而言或許並不太多冠名費。
    但是對於網劇而言，是前所未有。
    太難達成了。
    按照這個要求，等剩下的八集全部播放完了，也未必能夠尋找到願意花費1000萬冠名的廣告商。
    一旦播放完，新增的點擊變少，熱度降低，商業價值就低很多了啊！
    那時候恐怕連單集50萬的廣告商都找不到。
    隻是，令他更為驚愕的是，當他將擔憂說出後，陸總的語氣反而更堅定了。
    “找不到？”
    “不！不需要我們找！”
    “會有廣告商找上門的！”
    “如果沒有廣告商接受1000萬的冠名費，那麽我寧可不做廣告！”
    “寧缺毋濫！”
    “你就按照這個標準去執行！”
    電話另一端，陸昂聽著易震星的憂慮，開心的險些沒忍住。
    差點就笑出聲了。
    要的就是沒人願意冠名啊！
    這樣，咱們這部劇，不就依舊有著虧損的機會嗎？
    即便小賺一點也沒有關係，我發波獎金。
    這不就虧了嗎？
    念頭至此，他心中的情緒頓時便好了許多。
    易震星從電話裏，聽出到了不容商量、必須執行的指示後。
    咽了咽口水，隻能壓下心中的疑慮，應和了下來。
    掛斷電話，他用冷水洗了把臉，卻依舊覺得大腦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短短十二個小時，他仿佛是坐了過山車般。
    先是播映後數據雖高，卻達不到預期，匹配不上它曾經在網絡上爆炸般的熱度。
    同時差評又奇多，令他險些自閉，心情到了低穀。
    起床後，得知播放量超過了千萬，激動的心情立刻升了上去。
    而後續忘不了果茶又願意以50萬的價格冠名第二集，並有意願冠名剩下的全部集數。
    足以覆蓋《萬萬沒想到》的拍攝成本，並大賺一筆。
    令他的心情更是飛到了雲端。
    然而，原本以為這個合作肯定能成，滿懷欣喜的將此事匯報陸總後。
    他卻從陸總口中得到指示，50萬價格太低！
    而且不再允許單集讚助，起步1000萬。
    這在他看來有些太飄的要求，像是冷水般，澆滅了他的興奮。
    讓他的心情再次從雲端跌入了穀底。
    畢竟，別說網劇了，一些影視劇也拿不到這麽多的冠名費啊！
    關鍵，還隻允許獨家冠名，直接將他心中生出的，多找些品牌聯合冠名的想法打死在腹中了。
    1000萬？可能嗎？
    即便《萬萬沒想到》的數據能夠打破網劇記錄，但它畢竟隻是一個網劇啊。
    而且隻有十集，單集平均不足五分鍾。
    這不論是按照劇情時長或者集數計算冠名成本，都是一個誇張的數據。
    有幾家企業願意當這種冤大頭？
    冷靜了許久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陸總安排的任務，一定是可以完成的。
    畢竟，陸總才是老板。
    這部劇的收益，陸總肯定比誰都更看重。
    沒有老板會不在乎公司收益的！
    驀的，他想起了鬱陽焱的話：
    “千萬不要忽視陸總每一句話。”
    “陸總安排都是有深意的！”
    “看不懂陸總的操作，隻是因為咱們的層次太低了！”
    “執行就完事！”
    對，陸總的安排一定是有深意的！
    既然陸總認為《萬萬沒想到》的冠名費應該1000萬起步。
    那麽它的實際商業價值，就一定是值1000萬的！
    若是操之過急的去變現，可能會令價值大打折扣！
    他又想起了不久前鬱陽焱和他所說的話：
    “首集1000萬的點擊數據或許在我們看來不錯，但是想必早已在陸總的意料之中了，甚至陸總可能都會覺得不滿意。”
    從陸總對這部劇的商業價值評估來看，鬱陽焱的判斷很準確。
    陸總心中對這部劇的預期值的確很高。
    現在1000萬的點擊，盡管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意料，卻並沒有達到陸總的預期。
    所以，按照現在點擊數據和討論熱度，所展現出來的商業價值，在陸總眼中是依舊偏低的。
    盡管他覺得50萬讚助一集已經很高了。
    但在陸總的心中，這種價格是對《萬萬沒想到》的一種輕視。
    忘不了果茶占了先發的便宜，用10萬拿到了首集的冠名，後麵還想以低價繼續冠名？
    一旦答應了50萬，或許就會對後續的3-10集的商業價值造成難以估量的影響。
    畢竟，首集的價格偏低，還能夠以未播時的風險優惠價格解釋。
    第二集的冠名費如果依舊偏低，那麽就會影響到實際的價值評估。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
    陸總，我明白了！
    我的層次還是太低了，隻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卻看不了遠方！
    甩去腦海中雜亂的想法，隻留陸總的指導意見後。
    他堅定信念，給忘不了果茶的斐濟回了電話。
    另一邊，斐濟等了已經將近十分鍾。
    他不知道這是因為易震星沒有聯係上陸總，還是因為易震星在和陸總商量對策。
    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畢竟，完成第二集的冠名，是他的老板使命必達的要求。
    若是完不成，他免不了被一頓批。
    隻是想到50萬的冠名費已經很高了，甚至在他看來，遠遠超出了這部劇實際的商業價值。
    對方沒有理由不答應。
    便壓下了心緒，靜靜的等待。
    終於，等了十分鍾後，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立刻便接通電話，哈哈笑道：“易老弟，咱們今天什麽時候，碰個麵，直接把合同簽了？”
    易震星有些尷尬，十分鍾前才放言合作沒問題，隻是需要匯報一下。
    結果現在就得提價。
    不過，既然是陸總的安排，他必須得百分百執行：
    “斐老哥，真對不起了。”
    “我們陸總沒有答應。”
    斐濟愣了片刻，才道：
    “你們陸總是已經有談好的合作方了？”
    “還是想整劇打包簽約？”
    除了這兩種原因，他實在想不到其他拒絕的原因了。
    易震星想了想道：“想打包簽約，不過”
    斐濟心中小舒一口氣。
    若是陸總已經有了洽談好的合作商，他想截胡還真的有些困難。
    但若隻是想打包簽約，說白了，這就是談判的事情。
    他覺得大概是對方的陸總，認為50萬/集的冠名費很誘人。
    想趁此機會，用這個冠名費簽下剩餘全部的9集。
    隻是這價格，他認為高了。
    50萬/集，剩餘9集則是450萬。
    雖然這依舊在老板能夠接受的範圍內，可也達到底線了。
    太多了。
    他的預期是200萬，不超過300萬。
    而且必須簽獨家冠名。
    畢竟不論是200萬或者是300萬，對方都能夠大賺一筆。
    他可是打聽到了一些消息，這部劇全部的成本也不過百萬而已。
    既然對方有需求，那麽主動權就在他的手中了。
    待談出了一些進度，他就可以將此作為工作產出，匯報給老板。
    若是能夠按照200萬簽下整部劇，那麽他年底少不了一筆豐厚的獎金。
    即便是300萬能拿下，也能夠獲得嘉獎。
    他立刻興奮了，哈哈一笑，打斷了易震星的話：
    “打包嘛，沒有問題啊！”
    “咱也和老弟你說了，咱們願意冠名整部劇。”
    “隻是，這價格需要好好商量一下，如果按照50/萬每集，肯定不合適。”
    “而且既然是簽整部劇的冠名，就得簽獨家。”
    他說到這裏，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談判嘛，需要徐徐圖之。
    放出有些消息，看對方的反應，再決定怎麽去談。
    不可能一下子將態度和底牌都露出。
    易震星也來了興趣，既然對方願意簽下整部劇的冠名，肯定要談。
    如果能由忘不了果茶冠名整部劇，那是最好了。
    省去了找其他讚助商的麻煩。
    他立刻便應道：“沒錯，陸總的意思就是簽獨家冠名。”
    “價格上也確實不太合適。”
    斐濟忍不住在心中嗤笑。
    這哥們談判經驗太少了。
    居然這麽快就將談判態度露了出來？
    我說價格不合適，你就跟著認同。
    那我要是不大砍一刀，也對不起你這番話啊。
    他心中立刻便開始了盤算。
    既然對方也覺得50萬/集的價格不合適，太高了。
    說明這個價格是遠遠高於對方的預期價格。
    若接近或者相差不遠，這個時候應該說50萬/集少了，得加價。
    然後他再否掉。
    幾番來回後，達成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格。
    這上來就撂出了認為價格太高的態度，擺明了預期很低。
    說不定，連200萬都用不著，就能夠將整部劇的獨家冠名拿下？
    想到這裏，他更興奮了。
    隻是他心中的興奮情緒剛起來，易震星接下來的話，頓時如冰水般，將他心中的情緒凍結。
    “陸總的意思是，這個價格太低了。”
    “整部劇冠名打包價1000萬！”
    “低於這個價格不談。”
    斐濟被驚得張大了嘴巴。
    1000萬？
    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1000萬？華夏幣？”
    易震星道：“對，1000萬，華夏幣。”
    斐濟連續幾次深呼吸，才將心中起伏的情緒勉強壓下。
    過分了！
    太過分了！
    坐地起價這個道理他懂，也能理解。
    但是這麽起價，就太不地道，太沒有誠意了。
    談判，也不能這麽亂談啊！
    他不覺得對方會真的開價1000萬，隻覺得在玩坐地起價這套路。
    便壓住心中的不悅：“兄弟，你給個痛快的實誠價，我盡量爭取。”
    “這1000萬說出來就沒有什麽意思了。”
    “你們這隻是部網劇，又不是上星電視劇。”
    “拿千萬這個價格來起價，有點過了兄弟。”
    若是之前，易震星或許會與斐濟共情，也認為這一千萬的價格有些過了。
    這種亂喊價格的行為，的確看不出任何的合作誠意。
    隻是現在，他堅定的認為，1000萬是陸總認定的《萬萬沒想到》的真實商業價值。
    畢竟陸總的判斷至今為止從未出現過錯誤。
    在聽到了斐濟話語間，透露出對《萬萬沒想到》商業價值的低估，心中反而有些不開心。
    語氣便冷了一些：“老哥，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也沒有坐地起價。”
    “1000萬，底價！”
    “少於這個價格，我們不同意。”
    1000萬底價？
    你們特麽窮瘋了吧！
    開什麽玩笑！
    他險些沒忍住將這些話噴出，強忍了一會後，他才道：
    “這個價格太高了！”
    “我覺得你們得好好評估一下價格是否合理。”
    “當然，我也會向公司匯報你們的報價。”
    “隻是，這種價格我們很難接受。”
    “而且據我從業二十年的經驗，你們這部劇，不值這個價。”
    “如果你們堅持，或許一分錢的冠名費都得不到。”
    這番明擺著質疑《萬萬沒想到》商業價值的話，令易震星的臉色更冷了一些。
    這是質疑他嗎？
    不！
    是在質疑陸總！
    陸總，也是你斐濟能質疑的？
    他冷冷道：“謝謝斐總的提醒。”
    “不過，這就不勞您操心了。”
    斐濟見易震星語氣非但沒有退讓，反而冷淡了一些。
    冷笑著搖了搖頭。
    等你這部劇沒有人願意讚助，就是你求我的時候了。
    他也不多說，簡單客套了幾句後，便掛了電話。
    斐濟不悅的情緒，並沒有讓易震星太過在意。
    隻是他回想起斐濟從最初高冷，連第一集都不願意讚助的態度。
    現在突然求上門要加價讚助。
    而對方報出的價格，卻壓根沒有被陸總瞧上。
    驀的，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句《萬萬沒想到》的台詞：
    “今天你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
    或許，陸總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