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再來一首,《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4.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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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
現場眾人都忍不住的便喃喃了起來。
雖然大多的人依舊不懂這如夢令和詞名的意思,但是漢字的美感有時是不需要去理解的。
僅是聽到、看到便會讓人心中覺得很美。
這首詞,就是如此。
許多人看向陸昂的神色不由的便發生了些變化,他們都沒有想到,陸昂不僅能夠講出一二,甚至對這如夢令似乎還頗有研究。
陸昂擅長創作歌詞眾人皆知。
但是現代歌詞和古代詩詞,給人的直觀感受是不一樣的。
現代歌詞,符合常人認知,理解起來並不困難,甚至有些人也能寫出來一兩首口水化的歌詞。
自己能理解、甚至能寫出來,便不會有著崇拜感。
頂多稱讚一句厲害。
但古詩詞,僅是理解便需要較強的鑒賞能力。
創作門檻更是極高,單憑得理解文言文這要求,便將絕大多數的人攔在了創作門檻外。
更不用說這格律的學習難度更超文言文許多。
原始崇拜這種現象,在古詩詞中也會有著一些體現。
直播間中,立刻便刷起了“牛牛牛!”“學富五車!”之類的彈幕。
便在崇拜的情緒開始在場內發酵時,吳海有些陰陽怪氣的話,中斷了眾人的情緒:
“陸昂,這就沒了?”
“問你創作背景,你就說個詞名?”
“還是將詞中的一句,拿出來做個詞名?”
“太敷衍了吧?”
陸昂不在意的笑笑,沒有接話,而是看了一眼宋可唯繼續道:
“其實這首詞的創作靈感就是來源於可唯姐的這部古裝言情劇。”
“我本就想寫一首古韻濃厚的歌詞,如夢令也是我在這時所研究的內容之一。”
“正當我苦著沒有創作主題時,無意中看道了這部劇的情節梗要。”
“故事中女主角那聰慧、堅強,從庶女奮鬥為了家族中舉足輕重的精神和過程,激發了我的靈感。”
“而構思的過程中,我與朋友在一處農家樂吃飯,恰逢當天起風下雨,便包了一個庭院,住了一晚。”
“第二天起來,腦袋中依舊因為宿醉而昏沉,去庭院透氣時,看到了院中的海棠花。”
“再聯想到這劇情梗要,便先寫出了這首《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古韻十足的詞。”
“後再以這首詞作副歌,補足了整首歌詞。”
“這就是它的創作背景。”
“至於解讀,我從兩個角度來說。”
“首先是詞的字麵意思:”
“昨夜雨雖然下得稀疏,風卻刮得急猛,沉沉的酣睡卻不能把殘存的酒力全部消盡。”
“問那正在卷簾的侍女:庭園裏海棠花現在怎麽樣了?她說海棠花依然和昨天一樣。”
“你可知道,這個時節應該是綠葉繁茂,紅花凋零。”
“這種解讀有些單薄,而我想表達的內涵則是:”
“借宿酒醒後詢問花事,委婉表達憐花惜花的心情,流露了內心的苦悶。”
“這苦悶的內心,隱喻劇中女主因庶女地位遭受的不佳待遇,心中的苦悶。”
“綠葉繁茂,則是隱喻女主雖然是庶女,隻是綠葉,卻也可以繁茂。”
“嫡女雖然強勢一時,就如紅花般受人矚目,卻也有凋零的時候。”
“任何時候,都不必自怨自艾,而是積蓄力量,尋找改變命運的時刻。”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人的。”
他的一番解讀,令宋可唯眼中異彩連連。
她沒有想到,這看似富有美感和古韻的詞,竟然有著如此深奧的內核。
盡管她不懂如夢令的創作難度,但僅從昌宏方和洪梁錚的反應來看,其難度恐怕難以想象。
而陸昂這番解讀,也令她確認了心中的猜測:
這首歌曲,果然不是像陸昂隨口說的那般是恰好創作出的,而是為她的這古裝言情劇量身定製的。
吳海則是如被掐住嗓子的公雞,張著嘴想說卻不知能說什麽。
解讀聽起來很玄奧,隻是他對這古詩詞完全不懂。
心中認為陸昂的解讀是故弄玄虛,卻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去質疑。
隻能看向洪梁錚和昌宏方,等著這二人回擊陸昂。
但是他等了片刻後,卻發現洪梁錚的臉色不佳,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什麽話。
而昌宏方則是陷入了思索,沒有質疑。
他心中咯噔一聲,不由有些不好的感覺。
其他人則是在飛速的將陸昂所說的創作過程和解讀記下後,仔細的看了起來,品讀其中的深意。
也有少數心細的人,注意到了陸昂第一句話,將陸昂稱呼為了可唯姐。
陸昂稱呼宋可唯竟然如此親密?
完全沒有聽說過這二人有交集啊!
半響。
昌宏方緩緩抬頭,他沒有理睬洪梁錚身旁那目光灼灼的吳海,隻是看了眼洪梁錚,不著痕跡的搖搖頭。
示意並未從陸昂的話中尋到破綻。
隨著昌宏方從思索中回過神,現場眾人也都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等待著他的評價。
畢竟大家對古詩詞並無太多的研究,隻能感覺出陸昂說的好像很厲害。
有些不明覺厲的意思。
卻也判斷不出陸昂的這番話是屬於徒有其表的吹噓湖弄,還是真才實學的解讀分析。
昌宏方向著陸昂繼續道:
“創作背景和解讀都蠻有趣的。”
蠻有趣這評價一出,眾人便都悟出了其中的深意:
認可陸昂的解讀分析。
說明陸昂創作出這首詞,是真才實學啊!
眾人看向陸昂的眼神,再次變化。
昌宏方則是繼續考校道:
“小夥子,你能再給我介紹介紹,這《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的格律是什麽樣的嗎?”
考究沒有停止,可這稱呼卻改為了小夥子。
眾人從這細節中,能夠看出這位昌教授對陸昂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
不再是充滿質疑和敵意。
而對於昌宏方口中的格律,眾人再次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這格律難道還有什麽講究嗎?
眾人都好奇的看向了陸昂,等待這他的解讀。
一旁的吳海,也是緊緊的盯著陸昂。
昌宏方突變的態度,令他心中生出了些危機感。
原本他認為,借著此事讓陸昂身敗名裂、徹底被打壓下去是毫無懸念的。
現在這毫無懸念卻出現了懸念。
他等待著陸昂回答中的漏洞和錯誤,隻要給他抓住了任何一個機會和口實,就能夠讓陸昂吃不了兜著走。
既然他們都發難了,那麽陸昂必須名譽掃地。
否則他們的臉麵放哪裏?!
若是讓陸昂知曉他心中所想,此時肯定是哈哈大笑。
要的就是你們顏麵盡失啊!
陸昂稍作思考,便答了出來:
“如夢令的格律共有六種,我所用的是格一單調。”
“三十三字,七句,五仄韻,一疊韻。”
“仄仄仄通平仄,平仄通平平仄。仄仄通平平,仄仄仄平平仄。平仄,平仄。通仄仄平平仄。”
前世的陸昂,對古詩詞也同樣很喜歡,在上學時的,語文課本中的古詩詞,他的解讀就是全班數一數二。
課外他也對古詩詞研究頗多。
畢竟研究古詩詞,有利於音樂創作。
方文山的能夠擁有頂尖的作詞水平,也離不開其熱愛古詩詞的內在原因。
如夢令作為陸昂最喜歡的詞牌名,又被藍星火極一時的《知否知否所使用,自然是他研究的重點。
這格律,便是他那時記下的。
能夠印象深刻,還是因為他也曾嚐試過按照這種格律進行創作,不過難度的確太高,他寫出來的詞,太過粗糙,都不好意思給外人看。
所幸,這個世界的詩詞也與藍星有很大的不同,並沒有李清照的存在。
有著藍星的知識庫,他就是行走的詩詞大家。
昌宏方再次沉思,細細的琢磨著陸昂口中的格律。
其他人則是在一片茫然中,等待著昌宏方的評價。
實在是這平仄通啥的,完全聽不懂啊!
即便是直播間中,對古詩詞有些研究的人,聽著陸昂口中的格律,一時也不知是對是錯。
古詩詞的格律太多,很難對每一個都了如指掌。
隻能立刻去網絡查詢資料。
又是半響,便在發布會現場眾人等待的有些焦急時,昌宏方有了反應。
他點點頭,眼中露出了讚賞的光芒:“沒錯。”
先前洪梁錚將這部分詞發給他,詢問這詞他是否見過,又聽其說總覺得這詞像是抄襲的。
他在仔細琢磨後,第一反應便是抄襲。
實在是他不相信,現代人能夠創作出如此優秀的古詞。
特別這創作者還是一個毫無詩詞底蘊的年輕人。
但是在經過一番考校和交流後,盡管依舊難以置信,卻也不得不相信。
真的有人能寫出這麽頂尖的古詞,而且創作者還是一位如此年輕的人。
隻能說是天賦異稟。
至此,他已不再懷疑,不過末了他還是習慣性的又確認道:
“這當真是你創作的?”
陸昂笑笑:“如假包換。”
昌宏方哈哈一笑,眼中的欣賞之意不再掩飾:
“不錯,不錯!”
“憑你這首詞,在古時你就是頂尖的詞人。”
“是受到文人追捧的大才子。”
“有空來我們詩詞協會坐坐,給我們這些老家夥講講創作思路。”
這番話,便是定調般,以一種偏官方的身份,給了陸昂認可。
畢竟,作為京都詩詞協會會長兼文學係教授的話都不夠權威,又有誰的話足夠權威?
洪梁錚眼角跳了跳,盡管麵子被落,臉上很不好看,卻也隻能擠出笑容,向陸昂點頭認可。
昌宏方是他邀請來的,陸昂受到了昌宏方的認可,他總不能去駁斥老友。
更何況,昌宏方的詩詞水平本就比他高上許多。
即便放在整個華夏,也是最頂尖的那層人。
記者們則是又對著陸昂一陣拍,今天的這件事該怎麽寫的波瀾曲折,他們的腦海中已經有了靈感。
隻有吳海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漆黑。
他是如何也沒有想到,由他提議的,借此事打擊陸昂、甚至直接封殺陸昂,非但沒有達成,反而成就了陸昂的才子盛名。
這感覺,就想像是吃水果時,一口咬下卻發現缺口處有半隻蟲子,心中別提多難受。
“昌教授客氣了,有機會一定。”陸昂客套的回應道。
昌宏方笑著點點頭,便也沒有繼續接話。
他倒是還有些事想找陸昂聊聊,不過想著已經影響了蠻長時間的采訪了,便不打擾了。
宋可唯則是見昌宏方準備離開采訪區,此事可以揭過,便準備示意記者重新開始采訪。
也順勢借著這首《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給新劇再造勢。
隻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準備恢複的采訪,再次被人打斷。
“嗬!巧舌如黃的解答,隻能證明你對這首詞很熟悉。”
“可又怎麽能證明它就是你創作的?”
“說不定,是你從哪個孤本中抄來的!”
“隻不過大家都未見過而已。”
吳海陰沉著臉,站起身子,緊緊的盯著陸昂。
看似平靜、隻是單純質疑的話語中,卻隱隱透著不甘、憤怒、厭惡種種複雜情緒。
現場觀眾再次驚愕。
不過這驚愕卻並非針對陸昂是否有抄襲嫌疑,而是對吳海的質疑很是驚愕。
這昌教授都認可了,怎麽你還不服?
一旁的記者們,則是眼睛再次發出光芒。
真刺激!
本來以為這事都結束了,沒想到一波剛平,另一波又起啊!
作為記者,衝突、大瓜才是他們關心的。
他們立刻便將鏡頭對向了吳海。
宋可唯則是眉頭緊皺。
昌宏方都認可了,這吳海卻還依舊質疑。
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論這首詞是否陸昂原創,吳海都會往陸昂身上硬潑髒水。
“吳老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陸昂麵色不變。
這吳海似乎還有後招。
吳海露出微笑,微眯眼睛道:
“除非,你能夠再拿出一首相同格律的如夢令。”
“這樣才能夠證明,你真的擁有創作古詞的水平。”
“就像是你用多首歌曲,證明了你的音樂創作水平。”
“隻是一首,就不得不令人懷疑,《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的真假了。”
說罷,他眼中閃過一抹陰翳。
將軍!
《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是陸昂創作的重要嗎?
不重要!
即便獲得了昌宏方的認可又怎麽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隻要有了借口,他就能操作給陸昂抹黑。
而且是重重的抹黑。
甚至當輿論發酵的嚴重了,未必沒有機會趁勢將陸昂徹底壓下,甚至封殺。
至於再寫一首,怎麽可能?
即便陸昂有這個水平,也不能連續創作出相同質量的古詞。
所以,這就是一場絕殺!
未等陸昂說話,宋可唯率先忍不了了,她怒道:
“吳海老師,你這話就過分了!”
“詩詞也好,歌曲也罷,一首優秀的作品,是隨便就能夠創作出的嗎?”
“妙手偶得的神來之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陸昂能夠創作出一首《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便很了不得了。”
“你這要求他再拿出一首,豈不是強人所難?”
“這與證明我是我,有何區別?!”
吳海哈哈一笑,語氣篤定:“那就證明,陸昂的這首《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來路不正!”
陸昂特意為她的新劇創作這首《知否是否,卻在發布會上遭遇如此刁難。
宋可唯實在不能再忍,她一拍桌子,便準備怒斥回去。
吳海則是目光陰冷,嘴角掠過奸笑,等待著宋可唯和陸昂失態,他好拿到更多的料去炒作。
不過,便在這時。
陸昂平靜的話語,卻驚呆了全場人員。
“再來一首嗎?也可以。”
“《昨夜雨疏風驟外,我還寫了一首古詞。”
“《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