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外麵還下著大雨呢，要不咱等天亮雨停了再做打算？從觀裏撤退的百姓現在應該已經躲到山裏的寨子中了。”
    “除了你還有別人啊？”
    吳潼一邊聽著跟屁蟲鯨風絮叨，一麵指揮兩位白骨清潔工把洞口打掃幹淨，將遺體抬到洞穴深處。
    “是的仙尊，抓馬觀現在就是一片廢墟，但畢竟之前是皇家道觀，遮風擋雨還是沒有問題的。而且山下耕地也不少，就是之前荒廢了。周圍一些不願南遷和從賊的老百姓平時就在道觀周邊漁獵耕種，碰到麻煩就往山裏一躲。”小道士亦步亦趨，像極了跟領導匯報工作的應屆學生。
    “抓馬觀？這山不會就叫抓馬山吧？draountain？”這邊這幫人起名也太惡趣味了吧？
    “仙尊真是全知全能。聽師父說是因為太宗皇帝北伐的時候，有一次親自與斥候前往前線偵查敵情，在這發現了一匹體型巨大的白馬。太宗皇帝行伍出身，二話不說脫掉鎧甲直接就上，拿著麻繩一把套住白馬。傳說太宗皇帝拉著麻繩與巨馬僵持了近一個時辰，待到精銳趕到才將白馬圍困抓住。隨軍的大官說這畜生是有靈性的祥瑞，而且沒有馴服，軍隊帶著也不方便，故在此建了個道觀供養了起來。現在白馬的石像還在山門口，據說跟原本的大小是一樣的。”
    那你們跟洛陽白馬寺學一學好不好，起一個通俗聖潔點的名字。我特麽還叫拉馬待圍寺呢！吳潼也懶得吐槽了，跟這小子待久了早晚得成職業捧哏的。
    “那現在呢？是來了一群大光頭把你們觀給占了嗎？”
    “是的仙尊，據說是叫什麽禿鷹幫。裏麵有幾個東出國二向宗的和尚，剩下都是鼠鼠聯盟那邊的包衣炮灰逃兵。一共十幾號人，平時躲著軍隊，靠欺負老百姓過日子。”
    吳潼搬出了跟相親相愛一家人群裏的小視頻學的吐納功夫：莫生氣，別人氣來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我若氣死誰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
    他是實在是憋不住想吐槽了，這尼瑪十幾個人的小混混都能縫合這麽多梗進去。要素已經過於豐富，都快溢出來了！這顆星球的形狀不會長得像個企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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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大爺，那倆禿驢咋還沒回來？咱剩的這點糧食不夠分啊。”
    老君殿中，十三個光頭或站或蹲或坐或躺，目光卻齊刷刷的盯著篝火上的陶罐。陶罐裏除了飄著點雜糧穀物，還有外麵現拔的野菜。
    篝火前坐著的大漢抽出攪動菜粥的木棍，使勁嗦了一口，生怕落下一顆米粒一樣。反手就給了先前說話那人腦袋上一棍。
    “你罵誰呢？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咱們都是來自黑山白水的禿鷹，禿鷹！”
    仿佛不解氣一樣，又衝那人護著腦袋的胳膊上抽了幾棍才甘心。
    “還有，別叫我二大爺，叫老子幫主！”大漢用拇指刮了刮粘在絡腮胡上的米湯，放在嘴裏徹底嘬幹淨才滿意。
    “幫主勿憂，那倆懶貨八成是看下雨了，偷懶找了個地方避雨。”一個麵白無須，拿著念珠的中年帥光頭走了過來。
    “晨海，你給咱分析分析，那倆不會讓那些刁民給抓了吧。”大漢說著又抓了把旁邊剩下的野菜葉子扔進陶罐中。
    “幫主放心，那倆小子雖然懶笨了些，之前在寺裏吃的不少，還是有膀子力氣的，尋常三五個人近不了身。而且上回咱們來的時候也見過那幫逃民，都是一幫長期吃不飽飯的，風一吹就倒了。”說著拿出隨身的小鐵扇，一副智珠在握的狗頭軍師的模樣。
    “那金帳和大膽兒王的兵馬沒打到這邊來吧？”
    “幫主放心，江北省北部中部地區基本沒什麽可搶的了。這次入冬前的打草穀，金帳汗國大概率是直奔參江邊上，沿岸向西，劫掠些港口。”晨海故意停頓，望向幫主，淺咳一聲，示意自己嘴裏缺點東西潤潤嗓子。
    大胡子幫主也很上道，站起身隨手拿瓦片接了點雨水直接遞給這位智將。
    大漢真心覺得這個海外來的和尚說的很有道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明明是想先喝口粥，晨海也隻能心中無奈，謝過幫主後繼續說道：“膽王那邊兩個月前就已經開始收縮了，肯定還是跟往年一樣據城堅守，畢竟八百年的純京城。兩邊在野外打不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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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咱們這邊算是安全區咯？”吳潼把玩著好不容易從褲兜裏掏出來的手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鯨風聊著。
    “可以這麽說吧。根據經驗，金帳汗國的馬隊回程不會走江北，應該是從西邊黑文省的佘口關出去。就算路過也是一個半月以後了。”
    鯨風雖然對仙尊大人手中的神器很好奇，但仙尊大人沒給看他也不好問，隻能集中精神繼續說下去。
    “京城的人去年來過這邊好幾次，應該是知道榨不出油水了，今年以來就沒再來過。他們應該是已經開始抓緊籌備今年的換餉，趁入冬之前跟朝廷再換一批糧食。”
    “膽王名義上不是反賊嗎？朝廷還能答應給他們提供糧食？”
    談話間，能看出來鯨風師父平時教了他不少，最起碼培養了讀書看報的習慣。根據鯨風的介紹，吳潼差不多了解了目前這片土地正在遭受的苦難。
    大仲朝，連續三十餘年的洪澇幹旱、地震蝗災、瘟疫與戰亂，經過三任短命皇帝的前後努力，終於把這片土地折騰的不像樣子。各地義軍四起，越剿賊勢越大。
    流寇變成的一方諸侯，叛軍成為了割據軍閥，還有作亂的邪教，渾水摸魚的幫會。受苦的往往是隨波逐流的老百姓。
    朝廷目前實際控製的隻有最富庶的東南六省，邊境四省由各路反賊叛軍大逃殺中的佼佼者占領，作為大仲朝庭與強臨的隔離帶。
    大仲北有碧眼羅莎、金帳汗國、飸國、鼠鼠聯盟四大勢力輪番入侵；西有大漠二十四城、察革四衛與土波，他們不斷推進實際控製線；南邊定南公主府、利邦和池必燮則年年要求加大朝貢規模；連東方隔海相望的大夷、東出、浜垂等一眾原來的藩屬國也虎視眈眈。
    吳潼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所謂的“換餉”，說是拿京城大宅裏那些有“紀念意義”沒來得及帶走的祖傳破爛和拿不動鋤頭刀劍的老弱婦孺跟朝廷換糧食。
    可光是如此的話，這種生意傻子才做。除非朝廷根本就想白送給你糧食，換餉隻是找了個借口罷了。
    這樣一來，一是不丟朝廷臉麵；二來達成一致對外的共識，暫時停戰，減小雙方衝突摩擦；三是這幫光腳的賊寇軍又便宜又比官軍能打，一點產量過剩的糧食就能請幾個強力的炮灰看門人，何樂而不為呢？
    也可能有其他原因，但這些不是吳潼現在需要思考的。
    “鯨風啊，你師父還交代你什麽了嗎？”
    “好像也沒什麽了，就是怹老人家生前囑咐我，到了今日一定把神器放在洞中看著就好，以後好好跟著降世的仙人活著……”
    “神器呢？”
    “您出現的同時消失了……”
    任務線設計者好像個老謎語人，就不能多給點線索嗎？
    話說這遊戲難度不是一般大啊！就剛才小道士說的，不算沒有主權的叛軍，光成規模接壤的大型敵對勢力最少就十三個。
    看上去大仲朝廷還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不會我想反了，任務目標是讓我幫助剿滅朝廷，拿弓弦勒死皇帝就完事了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說鯨風的師娘還有一眾師兄弟都跟著皇帝搬到南方另開分店，他們立場肯定是站在大仲朝廷這邊的。況且這個世界觀設計怎麽看著既視感那麽強啊，妥妥的中央王朝視角，一個平亂攘夷，開太平之世的劇本。
    沒準後續把大陸搞定了又來個異世界的入侵，入侵完了開一個海外地圖，海外平定了再蘇醒一條沉睡的巨龍？到時候再臨再再臨，子子孫孫無窮匱也。簡直完美！
    吳潼結束了臆想，意識回歸現實。冒險除了眼前的話癆與篝火，更有兜裏的手機和陶成道的精魄。
    這兩件東西算是鯨風師父的憐憫吧。
    陶成道的精魄外形就是個帶紅繩的普通翡翠手把件，上麵雕了位手拿風箏坐在椅子上的中國人，椅子下麵捆著一堆火箭。這個就是吳潼在摩霸中偶爾會直接裸出的傳送道具。45秒可使用一次，放在現實中簡直約等於沒有冷卻時間，而且隻要去過的地方，下次直接能夠傳送，妥妥的神器。
    那手機就是吳潼自己的手機，裏麵的聊天記錄都還在，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預裝了一個“摩霸模擬器手機助手”app。點開進去界麵也很簡單，狀態、天賦、背包和退出。
    吳潼  lv2
    健康10/靈魂值5
    攻擊力0-1
    *其他屬性係統升級中
    “額……這屬性隻能說很真實。”
    看著已經2級了，吳潼嚐試著點擊技能圖標升級，app直接閃退了……到底能不能點別的技能啊？
    天賦每5級才能點一次，這個以後再試。
    背包是個6x20的方格式的2d儲藏空間。吳潼拿著光頭哥的木鏟子試了試，占了1x3的空間，存取都很方便。雖然小點，也算是標配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氪金擴大背包？
    點擊退出的話提示是否選擇退出遊戲。難道能回到現實世界？
    說實話能選的話吳潼還是想回去的，畢竟他不是那種孤勇穿越者，老婆、父母親朋都健在，小日子還挺幸福的。
    吳鯨風躊躇半天，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仙尊思考，但這句話應該是挺重要的。
    “仙尊，我突然想起來師父羽化前跟我們說過一句話。”
    吳潼正要點確定退出，抬頭看向這個可憐但眼神堅毅的小夥子。
    “師父原話是：實在對不住他，一千三百四十四分之一的力量我已經盡力了……”
    看起來小夥子是想到傷心的事情“當時我們都沒明白是什麽意思，也許是說給您的？”
    吳潼對天生就對數字比較敏感，幾乎是瞬間就理解了這個老梆子謎語人的意思。
    摩霸目前一共168位英雄，每角色4個技能，各有兩個分支選項。勞資隻能用其中的一個，還真就是一千三百四十四分之一！
    淦你個謎語人！還有這地獄難度劇本！
    就點了一個技能你叫我怎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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