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絕望的田青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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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紅雨隨身攜帶著金創藥,止血有奇效,就是她受傷的位置,頗為尷尬。
    哪怕背對著鏡子,也很難處理傷口。
    邊浪倒是一點也不見外,讓上官紅雨坐好,伸手就去解她的衣帶。
    “邊大哥,我、我自己來。”上官紅雨聲音發顫,耳根子紅得可怕。
    邊浪斥道:“別逞強,這位置你處理不了。”
    “我是說衣帶。”上官紅雨的臉更紅了。
    邊浪也有些尷尬,笑道:“那你來。”
    上官紅雨解開衣帶,輕輕褪下衣衫,露出瑩白如玉的香肩。
    她用雙手扯著身前的衣服,以防衣衫盡數滑落。
    邊浪小心翼翼地清洗傷口,然後上了藥,包紮好。
    “邊大哥,謝謝你。”上官紅雨趕緊穿好衣服。
    邊浪笑笑,道:“再睡會兒吧。”
    “邊大哥,我陪你一起去喜神閣。”上官紅雨擔心這一睡,醒來時邊浪已經不見蹤影。
    看到邊浪點頭,她才覺安心。
    這一路走來,朝夕相處,上官紅雨也不知道自己對邊浪是什麽感覺,隻知道她很喜歡跟邊浪呆在一起。
    一想到很快就要跟邊浪分別,心頭便如針戳,痛得厲害。
    躺在床上,隻是閉著眼睛,幾乎沒怎麽睡著。
    正常來說,邊浪會睡到下午,但那是趕屍的時候,現在他們要去找雷彬奪回羅摩遺體,最好還是白天趕路,晚上休息。
    上官紅雨起得很早,來到廚房,親自給邊浪做了早飯。
    邊浪果然起得很早,邊吃邊誇,直言誰若娶了上官紅雨,那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看上官紅雨總是在自己麵前臉紅,邊浪敢肯定這姑娘心裏對他有好感。
    ……
    雷彬帶著羅摩遺體回到家裏,囑咐妻子田青彤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田青彤正在洗衣服,聞言一臉呆愣。
    “這些衣服都不要了,帶幾身換洗的即可。”雷彬說著已是進入屋子,撬開牆角的磚塊,從裏麵取出金銀細軟。
    田青彤不慌不忙地進來,問道:“相公,出什麽事了?”
    “別問,照做。”雷彬的臉色非常難看。
    田青彤從沒見雷彬這樣過,自知情況危急,當即去收拾衣服。
    田青彤有孕在身,身子重,雷彬特意買了輛馬車。
    不聞不問,數天後,他們已是來到了南荒之地。
    田青彤秀眉緊蹙,這幾天都不怎麽說話,心情差到極點。
    她最討厭潮濕的地方,而南荒偏偏是個極度潮濕的地方。
    “娘子,我保證,這一切隻是暫時的,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休息的時候,雷彬給田青彤遞上水壺。
    田青彤沒有接,冷冷問道:“相公,現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娘子,別問好嗎?”雷彬不想說,隻因不想破壞他在田青彤心目中的形象。
    田青彤冷哼一聲,轉身上了馬車。
    “娘子,天快下雨了,我們得快點走。”雷彬還是像往常一樣,聲音極度溫柔。
    雷彬跳上馬車時,天空已是開始飄起細雨。
    遠山更有雨霧彌散開來。
    群山疊翠,鳥鳴陣陣。
    雷彬的心情極好。
    南荒雖無人煙,卻風景秀美,最是適合隱居。
    他相信田青彤的不喜隻是暫時的,等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她一定會喜歡上這裏的。
    “雷彬,你說過要退出江湖,跟我好好過日子的。”田青彤心如刀割,不想繼續忍耐,打算將話說開。
    每天她洗衣做飯,操持家務,就是想跟雷彬把日子過好。
    哪怕再苦再累,她都沒有怨言,甚至樂在其中。
    人生苦短,能跟所愛的人相守到老,最是幸福。
    雷彬笑道:“我們現在就是要去一個沒人能找得到我們的地方,好好過日子。”
    “你藏在車底下的是什麽?”田青彤不客氣地問道。
    雷彬臉上的笑容僵住。
    “我雖不知那是何物,但我敢肯定,那是不祥之物。”田青彤冷冷說道。
    雷彬道:“怎會是不祥之物呢?”
    “帶給我們殺身之禍的物事,還不是不祥之物?”田青彤歎了口氣。
    雷彬沒有回答,而是揮動馬鞭。
    馬鞭抽在馬屁股上,駿馬吃痛奔跑得更加迅速。
    雨點逐漸變大,變密,劈裏啪啦落在馬車車頂,響聲恐怖。
    這樣的天氣,已經不適合繼續趕路。
    雷彬發現前麵有座亭子,便勒馬停下,打著油紙傘讓田青彤進入亭子休息。
    雷彬則是返回到馬車旁,貓腰在車底下摸索。
    摸了半晌,也沒能摸到他想拿的東西。
    “那東西早被我丟了。”田青彤在亭子裏喊道。
    雷彬聞言一愣,轉瞬疾步衝進了亭子。
    “在哪丟的?”雷彬死死抓住田青彤的雙肩,麵目猙獰。
    雙肩吃痛,田青彤麵露痛苦,嗔道:“雷彬,你弄疼我了。”
    “在哪丟的?”雷彬怒吼。
    田青彤淒然一笑,淡淡道:“你果然變了。”
    雷彬猛地鬆手,一掌劈斷繩索,隻騎上馬朝來路奔去。
    拉車的馬在不拉車時,跑起來並不快,但此刻的雷彬,如若瘋子,隻想將羅摩遺體找回來。
    田青彤站在亭子裏,望著在雨霧中逐漸消失的雷彬,反而笑了。
    她輕輕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喃喃道:“對不起……”
    走出亭子,仍有狂風暴雨落到身上,她卻什麽感覺都沒有。
    仰起的臉上,流水成河,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雷彬順著原路返回,來到上一次他們歇腳的地方。
    他記得期間田青彤有去方便過,憑借記憶來到那邊,果然在草叢裏發現了羅摩遺體。
    田青彤隻是想將羅摩遺體丟掉,至於會不會被人撿到,她一點都不關心。
    但她沒料到,雷彬對羅摩遺體的執著,竟比她和孩子還要重要。
    背著羅摩遺體,迅速趕回那亭子旁邊,馬車還在,但亭中已不見田青彤。
    大雨如傾盆,早將田青彤的腳印衝刷幹淨。
    雷彬發了瘋似的去找,直到雨停,也沒能找到田青彤。
    他背著羅摩遺體,隻身進入深山,再無蹤跡。
    ……
    “聽說昨天下暴雨,山洪衝下來了一具女屍?”
    “可不是嗎?當時我就在旁邊,那女屍相貌嬌好,而且還身懷六甲,真是可惜了。”
    酒館裏,有幾個酒鬼在討論今晨發現的一具無名女屍。
    邊浪和上官紅雨坐在旁邊,正在等酒菜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