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剛剛把最後一次思想工作做好，宣淇就出來了，向她們招了招手。
    於是，舒舒扶著佳芝快步走到包廂門口，推開了門，將佳芝推了進去。
    繼而，宣淇跟進去，指示佳芝過去陪酒，並對苑暉道：“老板，這位就是陪酒的小姐，叫佳芝。你們慢慢聊，好好聊，大把時間，我先走了。拜拜。”
    說完，宣淇關好門，和舒舒一起離去。
    半個小時後，裏麵傳出依稀可聞的哭喊聲、求救聲，然而走廊裏空無一人，沒有人去救那個被物質控製、利欲熏心的早熟女孩。
    這時，兩個民警乘梯上來，徑直走到苑暉所在的包廂，推門而入，看到裏麵狼藉滿地，再往裏麵的小套間裏看，隻見裏麵亮著燈，虛掩著門，傳出女孩痛哭流涕的聲音和男子安慰的聲音：“別哭了，小爺給你錢哈。”
    兩個民警對視一眼，快步上前，推開了門，隻見苑暉光著下半身，剛從床上爬下來，而床上躺著一個女子，地上是被撕碎的旗袍，以及一件被褥。
    佳芝看到人來，驚恐地尖叫一聲，忙翻過身，拿起苑暉的褲子遮住了身體。
    矮個民警立即拿出相機哢哢哢地拍了照片，固定了證據。
    苑暉的酒猛然醒了大半，先是一陣驚恐，接著大吼一句：“你們幹什麽！”接著用力一拽從佳芝身上拽走褲子，迅速套在了自己身上。
    高個民警厲聲道：“例行排查黃賭毒，你們涉嫌性交易，帶走調查！”說著上前就把苑暉給按住，矮個民警放好相機，從腰間取出手銬麻溜地將苑暉雙手拷在了一起。
    高個民警旋即從地上將薄被拿起來，抖了抖灰塵扔給了佳芝。佳芝慌忙用薄被裹住了自己，蜷縮在牆角，驚恐萬分，低著頭哭泣。
    “快把我放了！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苑暉害怕了，顫抖著聲音質問道。他想要從手銬裏掙脫，卻越使勁扣得越緊，勒得他疼痛難忍，便放棄了掙紮。
    高個民警不屑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管你是誰，涉嫌違法，都得伏法……”說著他目光掃向佳芝，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麽，問佳芝道：“你是自願交易嗎？”
    佳芝正在沉浸在悲傷和驚恐中，沒有聽清，民警重複了一遍。
    苑暉的酒徹底醒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禽獸行為，心中懊悔不跌，忙接話道：“當然是自願的。”自願的話隻是治安處罰而已。
    “你閉嘴，沒問你！”高個民警斥道。
    佳芝低頭沉吟了片刻，猛然抬頭，痛哭流涕地指著苑暉吼道：“他……他強奸我！”
    “你胡說！”苑暉忙反駁道，“你個陪酒女來陪我喝酒，自願發生關係，不存在交易，更別提強奸。”
    民警冷冷一笑道：“如果不是交易，性質更惡劣！”
    苑暉馬上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忙改口道：“喂，小姐，說好的事後給你3千元，你還不知足？還想訛詐我？”
    “警察哥哥，他真的是強暴！我隻是來陪酒的，喝酒唱歌跳舞啥都行，甚至摸摸也沒啥，可他非要和我那個……我第一次出來，本來想著也是可以交易的，可看到他醜陋的外貌、囂張的態度和言語的侮辱，就改了主意，堅決不同意。他就強行把我抱到這裏，然後，然後他就……”佳芝泣不成聲。
    “你……你不是說角色扮演嗎？你不是說要有抗拒然後從了的情節嗎？你……你忽悠我！”苑暉又羞又急又怕，一時竟然有些口吃。
    佳芝搖頭哭道：“我扮演的是舊上海女大學生，也有說抗拒，可我說的是真的抗拒，不是表演。警察哥哥，他是個流氓，我再也不幹淨了……”佳芝再次泣不成聲。
    這本來就是個圈套，她為了那幾萬元錢，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為了買蘋果電腦討好小男友，原本是同意出賣肉體的，可她臨到最後又反悔了，不想跟他發生關係，不想對不起男友，於是明確反對，激烈反抗，可終究抵擋不過，被完全喝醉了酒的苑暉強行占有了。
    兩個民警看明白了，無論交易不交易，男人違背婦女意願，涉嫌強奸，那麽問題就不再是治安，而是上升到刑事責任。
    高個民警看女孩臉上稚氣未脫，還有嬰兒肥，又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便問道：“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多大年紀？”
    “我叫佳芝，我今年……”佳芝躲閃著警察犀利的目光，低聲道：“快17歲了。”
    苑暉和兩個民警都驚呆了。這是未成年少女！強暴侵犯未成年少女，罪加一等！
    高個民警忍不住踹了一腳苑暉，怒吼道：“你特麽的缺德啊你，等著坐牢吧！”
    苑暉心裏又是一緊，特麽的怎麽會這樣？！麵上卻故作凶狠，瞪了一眼民警，朝佳芝怒道：“你特麽的不是剛滿18歲嗎？你又騙我！”
    “我不敢說實際年齡，不然，店裏不要我來兼職，更不會讓我給客人唱歌喝酒。”佳芝說著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手包，“警察哥哥，我包包裏有學校剛辦的身份證。”
    矮個民警驚道：“你還是個學生？”
    佳芝低著頭嗯了一聲。
    矮個民警慌忙撿起手包，拉開拉鏈，裏麵有身份證還有學生證。兩個民警一看，身份證信息顯示果然是16歲半，學生證顯示是龍翔藝術學校的學生。
    苑暉這回徹底怕了，忙說道：“警察同誌，借一步說話。”
    “在這兒不能說嗎？”高個民警一副堂堂正正的樣子，說完卻徑直走了出去。
    苑暉跟著走到包廂的外間內，低聲道：“放了我，我給你錢，保證你升官發財。”
    “口氣不小啊。”民警冷笑道。
    “我是龍翔街道處級領導苑暉，是自家人。”苑暉繼續放低姿態。
    “你特麽的瘋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更應該坐牢了，領導幹部幹這種事情，喪盡天良，應該從重處罰！”高個民警義正詞嚴。
    “不信，你跟你們所長打個電話，或者我用我的手機打。”苑暉指了指自己的褲子口袋，他的手機就裝在裏麵。
    高個民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機撥通了宮建平的電話，盡管從中午開始，宮建平就人間蒸發了，但這兩個馬仔並不知道他已經逃遁藏匿了起來，還是按照他的指令來這裏執法。
    然而打了電話，不通。當然不通，宮建平哪敢用以前的號碼？
    苑暉頭都大了，正不知所措，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民警按了接聽鍵，才知道是宮建平。高個民警將手機開了免提，並湊到苑暉嘴邊，苑暉用帶著命令的語氣道：“宮建平，你的人查案怎麽查到了我的頭上！”
    “是苑暉部長嗎？”
    “是我！你看著辦吧。”苑暉的底氣又硬起來了，起碼宮建平知道自己的後台是市長大人。
    “苑部長，你這個事不好私了，畢竟是強奸未成年少女，性質太惡劣了。處理不好，女方要是到處投訴上訪，到時候更麻煩。”宮建平的聲音很平靜。
    “那你說怎麽處理？”苑暉聽出來宮建平話裏有話，有回旋餘地。
    “見麵聊吧。”宮建平道，“小高帶你來見我，小李帶那個女孩去做所裏筆錄。快點吧，我發地址給小高。”
    苑暉急道：“還做什麽筆錄呀？”
    原來高個警察姓高，高警官道：“少廢話，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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