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吧，我沒空。”秦懷明上下打量他一番，鄭重地交代道，“好好待小月。她可是我們老秦家的心頭肉，從小到大，從來沒受過委屈。她呢有點嬌氣，你作為男人，要大度，凡事都讓著女孩子，知道嗎？”
    “知道。大哥您放心，她也是我的心頭肉。”俞晟說著略顯羞澀地笑了。一個英武的警察也會羞澀，秦懷明心裏暗笑，通過這兩個月，看得出他對小月是真心實意的。
    兩人一個月前確定了戀愛關係，而且還是小月主動表白。
    當時小月淩晨兩點給秦懷明打電話，問：“大哥，我喜歡上了一個大帥哥，特別特別喜歡。我感覺他也好喜歡我，可是他不表白，咋整啊？”
    “是不是俞晟？”
    “哥，你咋知道呀？”
    “你是我妹，我當然時刻關注你了。”秦懷明心想，誰看不出來？又道，“既然喜歡，就別留遺憾，大膽地去追求吧。”
    沒想到受到鼓舞的小月，第二天一早跑到甜坑派出所當著兩個民警的麵，對俞晟說：“俞警官，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俞晟尷尬至極，也幸福至極，在眾人的起哄聲中，俞晟拉起了小月的手，紅著臉說：“當然願意。”
    這件事在甜坑派出所傳為佳話。
    秦懷明想起個事，問道：“小月現在跑教育口，全市那麽多學校，她最近總往龍翔中學、藝術學校跑，是什麽個情況？”
    俞晟愣了一下，臉色微變，忙掩飾道：“離我近嘛。”
    秦懷明看他眼神閃閃爍爍，語重心長道：“俞晟，我那個妹妹很單純、很善良，可膽兒老肥了，你要看好她，照顧好她，別讓她受委屈，也別讓去采訪調查什麽烏七八糟的東西，懂嗎？”
    “嗯，懂。大哥放心。”
    秦懷明隱隱感到，俞晟和小月之間有什麽事情瞞著他。
    ***
    第二天周六，下午五點，在臨海區某室內籃球館，秦懷明、柳慕白陪同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封國良打了一場球，大汗淋漓，驚險獲勝。
    七點半，在靠海別墅區的一處私人會所，眾人一起吃飯喝酒。
    參加飯局的除了政府裏的官員，還有一位老板：飛揚公司的董事長陳清揚，以及副總經理秦靜雯。
    秦靜雯三十歲上下，白皙清秀，溫柔安靜；而陳清揚四十多歲，膚色發紅，氣質陽剛，滔滔不絕，講話富有激情，顯得頗有煽動性。他給秦懷明的感覺是，口才極好，思維跳躍，想法超前，特別敢想，但不切實際。
    到了八點半，秦靜雯和陳清揚已經跟秦懷明喝了好幾輪。兩人似乎是衝著他來的，不僅跟他親密喝酒，還不停地吹噓自己的公司優勢、特點，做成了哪些大項目等等。
    秦懷明第一次聽說這家公司，沒覺得有多高大上，其母公司有做過一個小房地產項目而已。
    這時，秦懷明走過去向柳慕白敬酒，兩人竊竊私語了一陣。
    柳慕白瞟了一眼陳清揚，低聲道：“這個飛揚公司你知道什麽背景嗎？”
    秦懷明搖頭。
    “陳清揚是封常委老領導的親戚。老領導現在是西南省的正省級幹部，所以，你懂的。”柳慕白眨了眨眼睛。
    秦懷明立即明白了其中意味，一開始他就有所猜測，悄聲問道：“龍翔文體中心？”
    柳慕白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秦懷明哦了一聲，沒有表態，目光不由地望向秦靜雯和陳清揚。陳清揚正與封國良喝酒聊天，兩人聲音都很大，說得麵紅耳赤，吐沫星子飛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吵架，細聽，原來是說以前跑到西藏打獵的事。
    秦靜雯就在秦懷明身旁坐著，一直溫情脈脈地觀察著秦懷明，目光和身影從來沒有遠離過。她今晚的任務就是搞定他，而她是個沉穩而有心機的女人，知道秦懷明喜歡不張揚不吵鬧、溫婉沉靜的女子。
    她注意到柳慕白跟他吐露了什麽，等到秦懷明回到座位上，優雅地遞過來一杯熱茶，柔聲道：“秦主任，您喝茶，解酒。”顯得善解人意，溫柔體貼。
    “謝謝。”秦懷明接過喝了一口。
    自從擁有了顏可卿，他眼裏再沒有了其他女人，就像一個人看過了最美的風景，再看其他地方便會覺得索然寡味，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他何嚐感覺不出來這個美女的絲絲柔情和故意流露出來的深沉愛意？
    為了一個項目，搬出了封常委不說，還想要用美女圍獵，秦懷明搞不明白，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這反而讓他對這家公司莫名有了興趣。
    “秦主任，我們是本家哎。”秦靜雯幽幽望著他，臉上掛著笑。她的確很美，不風騷不做作，說話、神態都很克製，一點不像是有所企圖之人。
    “是。”秦懷明淡淡道，“我們街道的龍翔文體中心項目招標截止日期馬上到了，你們公司有意向沒有？”
    秦靜雯沒想到對方主動提出來，驚喜地啊了一聲，笑靨如花地道：“有啊。”
    “我們這個項目是民心工程，是為轄區居民提供文體服務的，公共屬性比較強，惠民是第一位的，需要企業讓利，做出一些犧牲和貢獻。而且，頭幾年是收不回成本的，公司要做好投入很多錢，再慢慢地通過租金、活動策劃等回籠收益，這個時間線會比較長，對企業的流動資金、抗風險能力、穩定性要求都比較高，你們想好了嗎？”秦懷明說得語重心長。
    他希望這家不知名的企業有這個實力，但感覺心裏沒底，所以提前做好預防針。
    如果他們有此能力，封常委、柳書記又力推，自己也不會一味排斥，可是如果沒有這個實力，還要硬攬這個瓷器活，甚至打著壞主意，他是不會同意的。
    “謝謝秦主任提醒，剛才我們陳總都講了呀，我們公司完全沒有問題，問題就在於，跟億科、華強城這些大品牌競爭，我們天然存在劣勢。”秦靜雯不緊不慢地說道，“所以，希望秦主任多多關照。來，我再敬您一杯。”
    她舉杯的手勢很優雅，翹著蘭花指，酒杯舉的高度合適，略高於她挺立的雙峰，腰板挺立，顯示出絕美的身材。
    秦懷明跟她喝完一杯，道：“還是那句話，歡迎參加競標，大家都有機會。”
    秦靜雯故作幽怨道：“秦主任，您還是不肯高抬貴手呀。”
    秦懷明笑而不語。他在等待米嘉琪的短信，他讓她幫忙查一查飛揚文化發展公司的背景和實力。
    這時，短信來了。
    米嘉琪簡潔地回複了四個字：皮包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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