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明沒有說閃著舌頭，還是給她留了點麵子，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被陳清揚洗腦了。飛揚公司或者其背後的公司搞個人崇拜，老板很善於控製屬下的思想，傳銷、集資公司就是這麽做的。
    他同情這個被陳清揚精神控製的美女。
    回到酒桌，剛坐下，封國良就端起了酒杯，說了幾句話，眾人一起碰杯，一飲而盡。
    柳慕白招呼秦懷明一起去敬封國良，到了他跟前，他站起身，將兩人帶到一旁僻靜處，道：“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兄弟，很能幹，前途無量。”
    柳慕白和秦懷明都誠懇地表態感謝。
    “今天這個飯局，是清揚總組的，他是我老領導的親戚，我對老領導無以回報，就隻能幫一幫他這個親戚。”封國良難得地說話聲音很小，其他人聽不到。
    “老板，您盡管吩咐，現在龍翔街道是我們兩兄弟的天下，堅決落實到位。”柳慕白打了包票。
    秦懷明隻是認真地點頭，不說話。
    封國良道：“陳清揚這家公司，由於剛起步，沒有名氣，資源也不多，拿不到大項目，發展不是很順利。這次的龍翔文體中心項目是打個翻身仗的好機會，他希望通過這個項目實現蛻變，躋身文化房產界的明星企業。”
    “放心，老板，我們會竭力幫他拿到項目。”柳慕白再次表態。
    “懷明，你是評標委員會負責人，這個項目就握在你手裏，你給誰就是誰的。”封國良殷切地望著秦懷明，道，“不多說了，一句話：幫他就是幫我。來，咱們三個幹杯！”
    秦懷明臉上掛著笑跟兩個領導喝了一杯酒，那杯酒喝起來一點都不順口，可謂是五味雜陳。
    看來給胡天佑、席卓文壓力的市領導，就是封國良了。
    然而，這個項目，對於封國良來說，並沒有什麽搞頭，人家也未必是貪官。他之所以插手的理由便是還老領導的人情，可是他不怕被套進去嗎？米嘉琪說的那種情況，他就無法預料到嗎？能做到常委位置，必然不是傻子。
    秦懷明試圖說服自己，可看到陳清揚與封國良咬著耳朵說話，不停碰杯又不時哈哈大笑的場景，他大概明白了，或許封國良也被洗腦了吧。
    封國良做了將近四年的常委、常務副市長，一定期望更進一步，而陳清揚利用領導的親戚身份，對其進行了封官許願。
    也或者他們之間純屬是友情，為朋友兩肋插刀。隻是，為民辦事來不得任何私情，何況江湖義氣？
    不管怎樣，秦懷明決定虛與委蛇，“陽奉陰違”，評標委員會都是業內專家學者，他們的眼光是專業的、獨到的、公正的。我不指定，不傾向，做好監督，確保公平公正，選出哪家公司就是哪家。
    如果不是飛揚公司，那就硬著頭皮給柳慕白和封國良解釋。
    想好怎麽做後，秦懷明心情舒暢了很多，與大家繼續喝酒。
    十點酒席結束，送走其他領導後，秦懷明沒有走成，被陳清揚和柳慕白拉住，重新坐下來繼續喝酒。
    陳清揚依舊滔滔不絕，秦靜雯依舊柔美安靜，望著兩個男人的眼神中，滿滿都是崇拜之色。
    “兄弟，我發現跟你很投緣，你也是那種深藏不露的人，而且有理想有抱負，對不對？”陳清揚說話聲音洪亮，很有力量，你很容易被他的這種勁頭感染。
    秦懷明喝多了，便笑著點點頭。他有些頭暈目眩，精神恍惚，眼前的陳清揚看起來有些重影，而香氣襲人的秦靜雯越看越像顏可卿，是那麽的溫婉美麗。
    他有點心動了。
    陳清揚激情澎湃地說道：“那就對了。我告訴你，人要有理想，如果連理想都沒有，那不是行屍走肉嗎？兄弟，我越看越喜歡你，你有內涵，有定力，又一表人才、滿腹經綸，你看我們副總已經徹底迷上你了。”
    兩人同時看向秦靜雯，她正癡癡望著秦懷明發呆，忽然反應過來，紅著臉嗔了一句：“沒……沒有。”然後含羞地低下了頭。
    秦懷明看看手表，正要說時候不早，該回家了。
    陳清揚卻用更加激昂的語調搶白了他：“秦主任，我們是同一類人，有理想主義精神，有敢為天下先的氣魄，有舍我其誰的霸氣，我們信奉精神不死，理想萬歲！所以，我們活著不能這麽四平八穩，碌碌無為，我們是有能力改變曆史、改變世界的人，我們是天選之人！天選之人意味著什麽？不走尋常路，做別人不敢做的夢，幹別人幹不成的大事業！所謂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秦懷明被他響亮的聲音震得耳朵有些發麻。
    “酒逢知己千杯少，來，兄弟，喝一杯。”陳清揚鼓動道。
    秦懷明被迫喝了一杯，喝完扭頭一看，柳慕白不見了。他竟然提早溜了。
    陳清揚繼續道：“兄弟，這裏沒外人，我給你透露一下我三個偉大夢想：第一，造一款國產智能手機，很大，很長，能看電視，能上網，還能實現單反相機的拍攝功能，而且電池待機可以達到96小時，絕對會轟動世界，將什麽三星、摩托羅拉、諾基亞國外的品牌碾壓，打造領先全球的民族品牌。
    第二個偉大夢想，就是造一款多功能、平民化的豪車，價格初步定在9萬9人民幣，9萬9你能買什麽？超出你想象，我這款車有寶馬500同等的配置和享受，總之，我要讓豪車平民化！
    第三個偉大夢想。我們普通人為什麽不能上天？咱們老祖宗的嫦娥奔月，多麽浪漫，多麽偉大啊！我要在太平洋買下一個小島，研究製造民用火箭，然後載著普通人登月球。到時候，誰想上去，每人收費1個億，中國、俄羅斯、日本、米國這麽多的富翁，有100個人上去，就是100億元！有1000個，就是1000億。等到賺夠了錢，我就在全國老百姓裏抽簽選出幸運者，免費送上月球。到時候，兄弟，我給你一個名額……”
    秦懷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本來肚子裏就翻江倒海，這麽一笑，氣息不暢，他預感到要吐了，忙起身向衛生間走去，可身體有些搖晃，走路不是特別穩當，秦靜雯忙上前攙扶住他，身體也緊緊貼了上來，關切道：“秦主任，你沒事吧？”
    她的身體貼在秦懷明身上，讓秦懷明感覺到一股溫熱、柔軟和馨香，感官就像煮沸的水，沸騰起來。
    可他終究是沒忍住，哇地就將肚子裏的東西吐了出來，吐了個天女散花，髒物如花灑一般噴在了地上，由於貼得太近，秦靜雯的身上未能幸免。
    秦靜雯啊地叫了一聲，委屈地用紙巾擦拭身上的汙物。
    而陳清揚一臉尷尬地看著這一切，士氣明顯受挫。
    這是他第一次用“三個偉大夢想”把人給說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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