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明當然想當書記，讓他“一肩挑”他也能接受（擔任黨工委書記、辦事處主任），因為他想一個人獨攬大權，快速有效地實現自己的意誌。
    “書記活動得好早啊。”他諷刺了一句。
    柳慕白不以為意，歎了口氣，麵色沉重道：“你應該也有所耳聞，封常委這個坎可能過不去了，最好的結果是政協z席，還是個副的。所以，我沒有人可以仰仗了，隻剩了你，老弟。”
    他渾濁的小眼睛緊緊盯著秦懷明，滿是期盼。
    秦懷明忽然有些走神，他怎麽不在肚子上轉圈圈了？
    他把發散的思維凝聚回來，嗬嗬笑道：“書記謙虛了，你在市裏和龍田深耕多年，人脈廣闊。哪像我，就靠著蠻幹，還有狗屎運，最重要的就是要感謝你的監督指導，才有了我今天的位置。”
    柳慕白聽後哈哈笑了起來，手指點了點秦懷明道：“你呀，小心眼！”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一天到晚，所以我時刻保持警醒頭腦，這才沒有被人給黑進去。”秦懷明冷冷道。益都激情一夜視頻事件，懷安寺功德錢一事，都是他暗中搞自己的手段。
    柳慕白臉色又紅又白的，一陣變幻，忽然哈哈大笑道：“你看，我就說你小心眼！懷明同誌，這幾個月，我對你彌補了很多，扯平了。你喧賓奪主、功高蓋主，別人都說龍翔街道二當家的說了算，這話要是傳到領導那裏，人家可能會笑我懦弱，可也會嫌你霸道專權哦。”
    “你這是要同歸於盡嗎？”
    “不不不，怎麽會？咱倆是共同進步！”柳慕白再次嗬嗬笑了起來。
    秦懷明跟著笑，不想跟他討論升遷之事，就指了指他的肚子，岔開話題道：“書記，你怎麽不轉圈了？”
    柳慕白苦澀一笑道：“轉不轉有什麽意義？美女都被你給拐跑了。”語氣裏還是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她指的是葉婉麗。原來他一門心思地想要提高性能力，為的就是駕馭她，真是個笑話，葉婉麗豈是你駕馭得了的？
    “哎呀，懷明，你別岔開話題。”柳慕白恍然大悟道，繼而，望了一眼門口，壓低聲道：“你知道，我想進常委，你幫我跑跑，我會重謝你。需要什麽，我來安排。我一走，書記的位置就是你的。等我進了常委，你以後當書記，我也會關照你，互相的嘛。這是個雙贏，你覺得呢？”
    “怎麽跑？”
    柳慕白仰臉笑了兩聲，道：“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都是成年人了，坦誠點。”
    “我是個糊塗人，沒有書記凡事整得那麽明白，你指點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更好。”
    柳慕白心裏暗罵，這個得理不饒人的狂徒，一個勁兒說風涼話，要不是你上麵有人，我特麽的能找你？麵上依舊富態而慈悲為懷地笑著道：“市長都差點把你挖走了，你說我說的誰？當然還有你的貴人天佑書記。如果你是秦瓊，天佑書記就是靠山王楊林；如果你是耿弇（yan），他就是劉秀；如果你是曹彬，他就是趙匡胤。”
    他趁機吊了下書袋子。
    “書記，你這是讓我幫你跑官要官嗎？”
    “話不要說得這麽難聽，這也是為你鋪路嘛。”柳慕白循循善誘道，“剛才都說了，我提拔走，書記位置是你的，你幫了我，我在區裏幫你，何樂不為？再說，你幫我，也不是白幫，我會重謝的。”
    “你也知道，我不收錢，也不敢近女色，你拿什麽謝我？”秦懷明依舊在調侃他。
    柳慕白被拿捏住了，誰讓自己有求於人？去年自己還把秦懷明忽悠得團團轉，如今倒好，被他弄得下不了台。
    果真是風水輪流轉，今年到別人家。
    “我自有安排。”柳慕白有點坐不住了，直接問道，“老弟，你給個痛快話，幫還是不幫？”
    “此事時間還早。”
    他學聰明了，與柳慕白這種偽君子和真小人過招，不能太講原則太正直，要虛與委蛇，用點計謀，我不明確表態，且拖住你。
    柳慕白怔怔望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中讀出真實的內容，秦懷明則雲淡風輕地抽著煙，煙霧繚繞中的他看上去像個高深莫測的神仙。
    秦懷明從到龍翔街道上任第一天的青澀，到今天的老練，是肉眼可見的進步，柳慕白越發感覺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了。
    不過，他話沒說死，就有希望，道：“你安排個局，我們兩個一起請天佑書記吃個飯？”
    “他不喜歡應酬。”
    “街道一二把手請他，他好歹會給個麵子的吧。”
    秦懷明思忖了片刻道：“你去請，如果請得動，我就參加。”
    “你去請。秦瓊隨便說句虛情假意的奉承話，都能把老楊林高興得不得了。”
    秦懷明想了想道：“合適時機，我會請他來龍翔吃飯，誠意到，他來不來，我不能保證。”
    “市領導呢？”
    “先要區裏點頭嘛。”提拔副局區裏推薦，但還是市裏說了算。
    柳慕白對這個結果感到差強人意，歎道：“可以。謝謝你懷明，我們兩個是一二把手，要團結，要向前看，過往，該翻篇就翻篇吧。”
    “答應我兩個條件吧。”你來求我辦事，我豈有不提條件之理？
    “嗯，你說。”
    “第一，不要再騷擾葉婉麗。我和她都能結束，你為什麽不能？男人，該放手就放手，那才叫格局。”
    柳慕白沉聲道：“好。”
    “第二，鍾新華和章友諒這種明顯跟不上工作節奏和時代精神的幹部要調走，你去跟領導提出來。”
    秦懷明不想再去跟領導提，顯得自己沒有胸懷，被人認為是挾私報複，要把林興霸時代的官員一網打盡。但他實在受不了這兩個碌碌無為、見風使舵的平庸官員。
    柳慕白想了一下道：“成。”
    他心裏想的是，這兩個人也確實礙眼，在龍翔幹了這麽多年，是該交流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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