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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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動的不適感讓尹莉雅皺起眉,她動了動眼瞼,終於睜開了眼。
    ‘這裏是哪裏?’
    麵對著陌生的環境,尹莉雅先是迷茫了片刻但很快她就發現她此時正被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背著
    眼中的迷茫立即被警惕所替代,她立即扭動身體想要掙脫下來,但身下男人還沒任何表示,尹莉雅的眼角卻是浮出了淚花。
    “好痛。”
    隻是稍微動了動手,便傳來了無法忍耐的灼痛感,就像是整個人都在被火焰炙烤。
    她引發的動靜讓背著她前行的男人停了下來,他轉過頭,用紅色的眸子望著她。尹莉雅不忘警惕地開口:“你到底是誰?”
    話剛說出口,尹莉雅就察覺到自己聲音的沙啞,她將身上的軟甲裹緊了些,那不知名材質的軟甲讓她感到了些許溫暖。但這並不是她的東西。
    她想起了之前在恍忽間看到的人影,那白發和紅童讓她升起了一種熟悉感,遲疑了片刻用不確定的語氣問向隻是安靜看著她的白發男人:“你是……bererer?”
    男人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尹莉雅臉上的驚愕更盛,她沒想到在退去了鱗片後,那居然會是這麽一張平凡的臉龐。
    談不上英俊和帥氣,也看不出什麽氣質,但出奇的卻很耐看。被那雙清明的紅色眼眸看著,尹莉雅居然沒感覺到害怕。
    他身上的鱗片在此刻全部褪去,上半身一絲不掛地露在雪中,但唯有在雜亂白發中突出的兩隻尖角依舊挺立,幾乎是下意識的,尹莉雅伸出手去觸碰。
    bererer微微偏過頭,避免自己角尖的鋒銳劃破尹莉雅的手指。
    觸感並不是想象中的冰涼細膩,相反還有些溫暖,那粗糙的感覺讓尹莉雅想起了第一次見到bererer時對方撫摸她額頭的手掌。
    但她很快你回過神來。
    這隻是假象罷了,英靈這種存在,如果她沒了令咒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背叛她。
    “你果然是有理性的吧……”尹莉雅開口:“你現在的行為可不像是無理智的野獸能做得出來的。”
    “嗯。”bererer點頭,他此時的確是存在著理性,但之前,時刻處於戰鬥狀態下的他居然能為了讓禦主活下去,而自主拒絕了魔力的供應,得以讓「天災騎士」發揮作用。
    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奇異。他看了一眼尹莉雅在雪中飄飛的白發。
    “我就知道。”
    尹莉雅冷笑一聲,她早該猜到的——bererer哪回會這麽溫柔。先前偽裝出的假象都是為了騙得她的信任,然後騙取令咒的伎倆罷了。
    她動了動手,這一次身體傳來的灼痛感減輕了不少。
    “放我下來!”
    她掙紮了起來,bererer猶豫了片刻最終拗不過亂動的女孩將她放了下來。
    尹莉雅用力推開了bererer,將身上裹著的軟甲脫下,扔到對方的身上。
    “還給你!”
    不用說她都知道這是bererer自作主張給她蓋上的。
    但剛一脫下軟甲,寒風就吹到了她的身上,她身上的冬裝形同虛設般不能提供半分的保暖。
    好冷!
    冷風鑽入了尹莉雅的衣領中,讓她忍不住抱緊了雙臂。她又懷念起了自己被軟甲包裹時的溫暖。
    但把剛剛那沒嫌棄丟回去的東西重新拿回來,尹莉雅從小接受的教養讓她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這件軟甲是他恢複人類姿態時的武裝,是拿狩獵魔獸的皮毛縫製而成,即使是在嚴寒的壁盧城也足以保暖。
    bererer再一次將軟甲遞過去,這一次尹莉雅沒有拒絕。
    “哼,反正身為從者的你也不會覺得冷,還給你也是浪費。”尹莉雅一麵穿著還在為自己的行為找著借口。
    重新將軟甲蓋在身上,冷意消失不見,但從鎧甲上的重量卻壓迫的尹莉雅寸步難行。
    她呼出一口白氣,在bererer手中如玩具般輕便的軟甲到了尹莉雅身上卻宛如山嶽般難以撼動。
    bererer在她的麵前蹲下身子,示意對方上來。
    尹莉雅咬著嘴唇臉上顯出極度的掙紮與糾結。她很懷疑這是bererer故意為之。
    她很想再一次拋下軟甲,但大腦卻無比清晰地提醒著她,如果她的身體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她的身體每一處都在訴說著:‘必須要快點回到城堡裏。’
    “快點上來,否則我就讓你凍死在這裏。”
    bererer聲音響起,這是尹莉雅第一次聽到bererer開口,他的聲音有著令人聽著就覺得不舒服的狠戾,微微側轉的臉上沒有表情。
    “你死了我要跟著消失,再不走幹脆就在這殺了你算了。”
    尹莉雅被威嚇住,一時忘了反駁,她下意識參照bererer的指令踏前半步,但她立即失重向前傾倒。bererer的手及時托住了她,在固定好了尹莉雅的位置後bererer順勢起身。
    視野猛地拔高,尹莉雅不可避免的驚慌起來,她習慣性地抓住了bererer的角上。
    “唔。”
    bererer的聲音讓尹莉雅的手一僵,但bererer卻並沒有多餘的舉動。
    “抓緊了。”
    感受著身下傳來的暖意,尹莉雅抿起了嘴,不知為何她的鼻尖突然有點發酸。
    她一直沒有哭。
    在媽媽走的時候、在切嗣找人取代她的時候,她都沒有哭。
    但此時居然感到了委屈,並不是被恐嚇而畏懼,bererer粗淺的演技騙不了她。更何況,bererer那時更像是像想把她哄上來又怕嚇到她。
    她的身體隨著bererer的行走而起伏,就像是在小時候那樣,坐在切嗣的肩膀上看著風景比賽摘胡桃。,那是塞拉和莉潔莉特都無法帶給尹莉雅的溫暖。
    那溫暖對於尹莉雅來說卻是致命的毒藥。
    但為什麽是bererer。
    偏偏是bererer,明明爺爺說過,bererer是絕對不能信任的從者。
    她冷哼一聲收斂住自己的情緒。
    放眼四周,冬之森的胡桃都已不見,針狀的長葉仿佛昭示了她的身下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轉過神來。
    ——等等,針葉林。愛因茲貝倫家族旁的駐地,有這種樹嗎?
    “bererer。”尹莉雅警覺打量起周圍銀裝素裹的樹林,她開口問道:“這裏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