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血親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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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3sx
    克雷頓領著盜墓賊向著林子裏重新鑽去,他時不時回頭看一眼,以確保唐娜沒有跟上
    小姑娘明顯露出了意動的神色,但都被他用眼神警告,回退回
    他們踩著半融化的積雪和泥土向著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走
    今天沒有下雪,但雲層很厚,太陽的光芒沒有那麽閃
    河岸就在前方了,在快要走出林子的時候,克雷頓突然停在了樹蔭形成的邊界線上,盜墓賊還習慣性地向前走了兩步,快要貼近他的背部才反應過
    “到地方了?”
    盜墓賊依舊舉槍瞄準克雷頓,隻是眼睛疑神疑鬼地掃向周圍,眺望河岸他的真實目的並沒有得到允許,因此,他畏懼自己的同伴此刻折返回來,發現他的自作主
    這種行為讓他的注意力沒有那麽集中,直到克雷頓轉過
    古董商人隻是稍微往左偏肩一點,臉就違反人類身體構造的整個轉向後方,微亮的黃眼睛在昏暗中冷冷地注視著
    “是的,到地方”
    狼人的嘴角幾乎裂到耳根,參差的尖牙陳列無
    這恐怖的情形讓盜墓賊一時想不起來自己要做什麽,手指還是條件反射地朝扳機扣了下
    槍沒有
    他的手指無法再扣下去
    因為克雷頓的手指就頂在扳機之後,像一塊頑鐵那樣阻礙了機關的活
    他們的距離太近了,幾乎隻是一個瞬間,狼人就已經從他的視野中消失,出現在他的身那隻比常人要大一圈的左手掌將燧發槍連同他的手都包在一起,並且還在用力收緊,手指的斷裂聲隻比林子裏枯枝折裂的聲音小一
    麵對這種無法對抗的敵人,盜墓賊想要叫喊,他終於知道後悔了,寧可收到複活島最殘酷的處罰也要逃離這裏,隻是為時已
    狼人的手指搭他的脖子上,扼住了他的氣管,隻留一點兒空檔讓他呼吸,但又不足以發出聲響他臉色漲紅,拚命抓撓著脖子上的這隻手,餘光看到那白牙森森的嘴在耳邊一開一合,憤怒的低吼聲像烙印一樣深入心
    “你怎麽敢當著我的麵威脅我的家人?!”
    一想到又有家人擔憂自己的性命安全,克雷頓的心都要碎
    他本該一瞬就殺死這個盜墓賊,但心中的怒意則催使狼人不那麽做,他要讓這個雜種受盡折磨再
    無視那飽含熱淚的哀求雙眸,在捏碎了盜墓賊的一隻手後,克雷頓又將左手插入他“不被陽光直射”的口腔內,狼化的手指洞穿了他的舌頭,將其整個撕裂開,順帶撬下了幾顆牙,讓他再也說不出話
    直到這會兒狼人還不滿足,將這個招引厄運的家夥掀翻在地,用一記重踏終結了他的腰椎,讓他失去了逃跑的可
    不可避免的,狼人再次因憤怒感受到了食欲,意識到這粗鄙的本能在生效的現實又讓他更加憤怒,循環的衝突令他最終陷入了難以挽回的狂
    他抬高腿,在嗚咽聲中一下一下踩踏盜墓賊的頭,堅實的靴子底碾壓皮肉,令其深陷泥土
    克雷頓毫無憐憫,他冷眼看著這扭曲的軀體在腳下逐漸失去掙紮的能力,折磨人並不讓狼人感到快樂,但眼下這樁事卻讓他覺得這是一種責
    他必須讓傷害到自己家人的仇敵感到痛
    如果隻是威脅到自己,克雷頓會選擇將其交還給溫斯頓,讓複活島的人自行處理,但這個雜種竟打算連唐娜也殺死.....若非如此,他不必讓那姑娘在原地等
    這個盜墓賊威脅唐娜待在原地,不過是害怕她去鎮子裏求助.......
    克雷頓無法原諒這種企
    雜亂的稻草突然從他的腰間紛紛揚揚落了下來,他怔了怔,發現是唐娜送給自己的稻草娃娃碎裂
    可能是剛才的動作幅度太大,讓它收到了損
    他稍微恢複了一點理智,收攏稻草塞進口袋,隨後意識到自己必須處理屍體這不是為了防備溫斯頓,而是避免被熱沃的本地人找到,橫生事
    克雷頓既是長老會的成員,又是治安官,就算光明正大殺了這個盜墓賊也不會有人追究,隻是這麽做就必須嚴格依照法規去處理屍體,這會增加他在本地停留的時
    他現在隻想快點帶唐娜回到城裏,一旦在熱沃解決了厄運的事,他就沒有興趣再多待下去
    克雷頓抹平了施暴的痕跡,拖著屍體走到河邊,一截在擱淺的斷裂樹幹吸引了他的目
    那截樹的樹型都還算完好,同其他落葉喬木沒什麽兩樣,但因為浸泡的時間過長,樹皮腐壞,紋路呈現出打濕的黑色羊毛氈似的質地,樹根部分則完全沒有得到保留,下半部分開裂出一條縱向的裂紋,可以看出裏麵早就被蛀空了,這或許也是它出現在河裏的原
    他最後檢查了一遍屍體,外套口袋裏有一些折疊的文件紙張,克雷頓覺得這可能與厄運珠寶有關,但來不及細看,衣服上也沒有多餘的口袋了,隻好脫下屍體的外套,又脫下自己的大衣,將這件盜墓賊的衣物穿在裏麵,然後再恢複外麵的穿
    這件衣服上沾了些血腥味和腐土的臭氣,但還在他的忍受範圍
    他搬起屍體,整個的塞進中空的樹幹,又挖了一些泥土將底部的斷口封上,再將這截枯樹推入河流,任由它被水流裹挾著遠他熟悉這樣的浮木,用不了多久,它就會因為腐爛的程度加劇而失去浮力沉底,再沒有人會看到這具屍
    做完這一切,克雷頓在河岸邊跪下,俯身用手掌捧起冰冷的河水飲用,緩解狼血帶來的饑
    “叔”
    唐娜突如其來的聲音令他的脊背完全彈直
    他顧不上回頭,再次將雙手按在水裏清洗,確定沒有血跡殘留後才站起來轉過看見那姑娘站在二十碼開外的位置,兜帽的鮮紅顏色讓這片枯林濕地都好像活了過
    他不敢靠過去,隻能站在原地慍怒“你又一次沒有聽我的話!”
    “我擔心您!”
    唐娜的眼睛紅紅的,她蹣跚地走過來抱住他的手
    這一下讓克雷頓立刻失了慍怒,他變得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去應對這種情
    從來沒有人這麽依賴過
    “那個壞人呢?”小姑娘趴在他的手臂上
    克雷頓的心又冷靜了下來,他抱著侄女,輕輕拍她的背,同時嫻熟地編織起謊言:“他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就走事實上,我正要去找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看向河中的浮木,期待這謊言背後的真相能漂得再快一
    “您沒事就”唐娜吸了口氣,她的聲音發抖,手還抓著克雷頓的手臂,但身體幾乎往下滑,克雷頓臉色緊張起來,他從她身上嗅到了逐漸濃鬱的血腥
    他扶起侄女,才發現她的額頭在往下流血,細膩的白色絲質裙擺也在向外滲血,血液甚至已經淌到她的腳背上去
    “我不小心摔了一”唐娜在他的臂彎裏有氣無力地解
    要不是這樣,她該更早來
    “醫生.....”克雷頓還想說去見醫生,但他想起來醫生此刻正在不知道哪裏釣魚,不禁怒火直他用之前在馬鞍袋裏找到的馬鞭草藥膏給唐娜的頭上和腿上都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然後抱起她大跨步地往鎮子的方向
    “我們回去找朱利爾斯,那家夥醫術不錯,一定不會讓你留下疤痕的”
    他在唐娜的小腿上看到了一條足有半尺長的傷口,眉角邊也有擦傷,醜陋的疤痕對於一個姑娘來說是多麽大的打擊啊!
    他後悔沒有帶朱利爾斯出來了,否則就不必讓事態惡化至如此地步——他們完全可以一個去處理盜墓賊,一個照顧唐
    “我不在乎有沒有”少女縮成一團還有力氣爭
    麵對傷員,克雷頓也隻能出聲應和,生怕她的情緒影響到了傷
    他們經過來時的路,克雷頓看見了自己丟下的左輪手槍還在雪地上,他抱著唐娜,雙手騰不出空來,便用了個巧妙的法子將它高高踢了起來,然後仰脖將它咬
    唐娜把槍從他的牙齒間取下來,還沒等他提問就搶先一步解
    “它壞”
    “我相信”克雷頓沒有任何猶豫地
    ........
    當他們走回旅館前,楚德·奧斯馬爾正站在缺乏修繕的二樓欄杆之後抽煙,看到他們的慘狀後流露出驚訝的神
    “綠頭發的!”
    他轉頭大喊,把朱利爾斯叫了出
    克雷頓把已經睡著的唐娜帶上樓,讓她在房間裏的床上躺下,然後讓朱利爾斯關上門調配藥
    朱利爾斯把自己的大衣鋪在桌上,從那繁複的口袋中精準地取出自己想要的玻璃瓶排列出來,以備不時之
    “你們到底是怎麽搞的?”他一邊整理一邊惱火地“出門一會兒就有人受傷,受傷的還是這姑娘?”
    “一點意外,我們之後有空再說”克雷頓回答
    這位當叔叔的懊惱地捂著自己的額頭,在屋子內來回踱
    沒一會兒,朱利爾斯通過複雜的手法得到了成品藥水,他端著瓶子走到床邊,眼睛看到了昏睡少女懷裏抱著的左輪手
    “你們用了槍也沒有起到效果嗎?”他轉頭
    克雷頓停下腳步,看起來很憔悴:“我們就沒有用到它,而且它還壞”
    朱利爾斯給唐娜灌下了藥水,然後輕輕地從她的臂彎裏將左輪扯了出來,用很危險的姿勢對著槍管檢查了一番,又陰沉著臉思考了幾秒,最終說出一句克雷頓無法理解的話,
    “要不是她已經成了這樣,我會以為你們在聯手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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