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爭點氣，女兒不會燒成一個傻子，老婆也不會跑。”
    “你要是爭點氣，不去賭，就不會欠下一屁股債。”
    “你這個混蛋兒子，為什麽就是不爭氣！為什麽要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那可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用她的身體來賺錢……”
    “你不是人啊，你不是個東西。”
    她大哭著，用手死死抓住葉輝的衣服，張著嘴巴幾乎要哭暈過去了。
    接著捶胸頓足的喊道：“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一個混賬兒子。”
    “早知道你這樣，我當初就該在你一出生時，就把你掐死。”
    “天呐！我們老葉家，怎麽出了你這麽一個畜生！”老婆婆趴在葉輝身上嚎啕大哭。
    葉輝聽著煩的不得了。
    自己頭很疼，她卻一直在旁邊鬼哭狼嚎。他就想睡覺而已，她為什麽要在這裏發瘋。
    葉輝掙紮著想要起來，將母親打一頓趕出去。
    可是，為什麽使不上力氣了。是酒喝太多了嗎？
    他開口用沙啞著聲音艱難的說：“閉嘴！吵死了，你這個老太婆吵死了。”
    “一個傻子，我養了她這麽多年，不需要錢的嗎？反正她又不懂，我讓她給我賺點錢怎麽了。”
    “那是你女兒！你還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行了吧，你趕緊滾，別吵著我睡覺。”他煩躁的很。
    老婆婆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讓你滾聽到沒有？”
    老婆婆抬手用衣袖擦幹了眼淚。
    望著他說道：“媽沒多少日子可活了。”
    “那就快去死！”
    “咳咳咳……”又是一陣咳嗽，嘴角流出了絲血。
    葉輝：“煩死了！”
    “我想過了……”老婆婆此刻雙眼隻剩下空洞、麻木，“還是帶著你一塊兒走吧。”
    她起身抬起葉輝的頭，將枕頭拿了出來。
    “好好的一個家，讓你過成這樣了。”
    “你死有餘辜，媽就是覺得對不起妞妞。那麽好的一個孩子，因為你高燒成了個傻子，又被你作踐成了這樣。”一滴淚從眼眶滑落，老婆婆抬手擦掉了。
    葉輝驚恐的看著母親。
    “你……你想幹嘛？”
    “老太婆，你要死自己去死。”
    老婆婆搖頭，“我不能讓你留在這世上害人了！”
    葉輝掙紮著想要起身，可身體已經完全無法動彈了。
    怎麽會這樣的？
    老婆婆說：“媽在水裏放了點東西。”
    “放心吧，不疼的，很快的。”
    “你死了也算是給妞妞賠罪了。”
    葉輝突然大喊：“你這個死老太婆，你弄死了……唔……”
    老婆婆將枕頭放在了他臉上，死死用力捂住了他的口鼻。
    葉輝無法呼吸了。
    “孩子，不疼的……很快……”
    “都是媽不好，把你養成了這個樣子，害了妞妞。”
    “不疼的……不疼的……”
    “很快，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在下麵團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拿開了枕頭。
    葉輝閉上了眼睛。
    老婆婆淚流滿麵。
    ……
    淩晨一點鍾。
    一個老頭起身去喝水。
    他來到了廚房裏，拿起瓢在水缸裏舀了水，“咕隆咕隆”的大喝了一口。
    一張鬼臉倒映在水麵。
    老眼昏花的老頭並沒有看見。
    放下水瓢，老頭轉身朝著房間走去。
    “咦？”他麵露痛苦，連呼吸都困難起來。“怎麽背後麵突然這麽重？”
    老頭抬手朝著後背摸了摸，什麽也沒有。
    老了，身體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並沒有多想，一步步回到了房間。
    剛一坐下，掛在床頭的鏡子就照映出了老頭的樣子。
    隻見他背後趴著一個女鬼。
    女鬼摟著他的脖子，慘白的臉貼在老頭臉邊。
    老頭躺了下去。
    兒子不放心父親，半夜起床過來看一下。
    他推開了房門。
    “誰啊？”老頭支起身體緊張的問。
    “爸，是我。”
    “你這個兔崽子，嚇死我了。”
    “爸，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
    兒子朝著床上的父親看了一眼。
    不看還好，一看他直接就嚇尿褲子了。
    一個長發遮麵的女人，從後麵死死摟著父親，頭放在他的肩膀上，一雙隻有眼白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啊！”
    兒子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父親嚇了一跳，猛的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後背的重量讓他扭了腰。“疼疼疼～”
    “爸！你後麵……後麵……”
    “我後麵怎麽了？”老頭感到有點不對勁。
    “你背後有個……”
    老頭忽然就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直接滾下了床。
    後背的重量消失了。
    兒子趁著這個機會快速上前，扶起老父親就朝著外麵跑。
    老頭回頭看了一眼，嚇的尖叫出聲。
    “啊！”
    女鬼四肢爬了下了床，飛快的撲向了老頭。
    “啊！”又是一聲驚恐的叫聲。
    女鬼騎在了他的脖子上，雙手抓住了老頭的臉。
    “小兔崽子救我！”老頭朝著兒子伸出了手。
    兒子跌坐在地上，轉身飛快逃走了。
    “小兔崽子！”
    鮮血從老頭的麵部流淌了下來。
    “啊啊啊！”
    ……
    另一家。
    老頭迷迷糊糊中感覺有個人壓在身上，讓他動彈不得。
    他心中感到無比的恐懼。
    是傻姑來了嗎？
    村長不是說在門上貼了符，傻姑就進不來了。
    還是說自己是做噩夢了。
    老頭努力想要想開，可是身體無法動彈，眼睛也隻能睜開一條縫。
    模糊中，老頭看到一張熟悉而又恐怖的臉，出現在了眼前。
    是她……
    他張了張嘴，“求你……放過……我。”
    那張慘白的臉笑了。
    無數長發落在了他的臉上，鑽入了老頭的嘴巴裏。
    喉嚨很疼，肚子裏火辣辣的。
    血不斷從嘴裏湧了出來。
    最後，老頭眼睛睜的很大。
    死了。
    ……
    淩晨三點鍾。
    一個身穿紅衣的女鬼走在前麵。
    身後跟著許多身影，大部分都是老頭，還有一些40、50歲左右的男人。
    他們目光呆滯，嘴角掛著傻笑。
    前麵是一個湖泊。
    女鬼走入了湖泊中，慢慢沉了下去，隻剩下一個頭的時候，她回頭衝著男人們露出了笑容。
    男人們立即像是受到了蠱惑一般，一個個排著隊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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