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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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佳凝許久沒在家裏住了,光是安排好府裏的一切,就花費了不少時候。
眼看著府中一切漸漸回歸正軌。很突然的,後宅一個小花圃內的菊花幾乎在一夜間門死了大半。
這菊花是胤禛特意為珞佳凝找來的。據說是個名貴品種,得來不易。
他也是去過了五阿哥府上後,覺得五阿哥給五福晉找來名貴花株的法子很不錯,就也給自家福晉費心費力找了些菊花。
胤禛覺得菊花高潔,很襯自家福晉的品性。
珞佳凝聽了後隻能尬笑,也不好反駁他什麽。
不過,就是這樣花費了不少錢財和精力的花株,卻是一下子就死了那麽多……
饒是胤禛不怎麽過問後宅之事,這次也很生氣,直接讓人把管理花株的人給尋了來,責問緣由。
那些菊花一共一十多株,共三四個品種。
這次也怪,死掉的那些都是左半側的。而且是從靠近土壤的部分開始腐爛發黑,上頭的花朵本來初初綻放,結果也枯萎垂落。
胤禛早起看花兒出了問題後,立刻把人叫了來審問。
這個時候天都還黑著。
他是即將上朝時發現了問題,看看時間門尚還早著,心裏又氣又急,自然把人叫了過來問話。
大黑天的,珞佳凝躺在床上倦倦的不想動彈。未曾想聽到外頭四阿哥在發火。
她隻能披了衣裳起來詢問緣由,知道他是為了那些花生氣後,她也不好繼續躺著了,省得他一氣之下再耽擱了上朝的時辰。
珞佳凝打著哈欠穿好衣裳起了身。
去到花廳的時候,正趕上胤禛把花匠們都叫了來,責問緣由。
可是管理菊花的幾人都說在認真打理著,最近沒做什麽對花兒有害的事情,不知道哪兒出了問題。
就在胤禛在怒極邊緣的時候,有個丫鬟主動求見。
胤禛本不想搭理。
珞佳凝聽說求見的是詩琴後,就讓人把她帶了進來。
這詩琴本是宜嬪賞賜給四阿哥府的四個詩字頭丫鬟之一。
與旁的三個詩字頭丫鬟不同的是,最近一段時間門,詩琴時常向四福晉示好,做事兒也頗為用心。
珞佳凝想著她可能是知道了什麽,便讓她進來回話。
詩琴進屋後,先是規規矩矩給四阿哥四福晉行禮問安,也不繞圈子,直截了當地說了自己今日求肩的目的:“稟四爺四福晉。奴才大概知道那花兒出了什麽事情。”
她的眼神很規矩。一改剛剛入府時候的妖媚勾引相,現在垂眸斂目,倒是看著越發有樣子了。
“你且說說看。”珞佳凝道。
詩琴便道:“大概是前天的晚上,奴才看到詩畫偷偷地拿了個小鏟子,在花圃那邊動作了很久。奴才原本想去勸阻的,誰知詩棋和詩書不多久也過去了。她們兩個找了詩畫不知說了什麽,後來詩畫又拿了鏟子回屋。”
語畢,她頓了一頓,聲音有些猶豫:“奴才覺得,四爺可以讓人去查看那些花的花根有沒有爛掉。若是爛掉了,許是那時候的緣故。”
言下之意,那些花很可能是花根前天晚上就被詩畫給鏟爛了,所以才會在昨天晚上的時候突然“暴斃”。
胤禛的臉色登時就不太好看:“你既是當時看到了他們,為甚不立刻阻止還要等著今日花朵全都爛了才說”
詩琴磕了個頭:“求四爺明鑒。奴才隻看到了她們幾個人的動作,卻不知道她們那邊具體發生了什麽。詩畫當時是在那邊鏟著沒錯,可奴才還沒來得及阻止,詩棋和詩書就過去了。她們後來也都離開,奴才自然覺得她們三個身為奴仆應該知道分寸,不至於出大亂子,奴才也沒往破壞花根上想。”
胤禛覺得自己對福晉的一片心意,都被這些個無腦的奴才給毀了,登時大怒,立刻就要發作,讓人把這四個詩字頭的全部扣住。
珞佳凝按住了他。
“四爺別急。”珞佳凝道:“好歹也把其他三個叫來問問看。”又說:“四爺若是急著上朝,便先去吧。這事兒交給我。”
胤禛遲疑了下,頷首:“我一會兒就走。先看看她們幾個人怎麽說。”
到底是一片心意被毀,他不聽一聽那些人的言語,實在是心裏頭墜著事兒不甘心。
丫鬟們早已被慌亂一團的奴才們給驚醒了。
原本她們也是該早起的,隻是這三個人懶怠慣了,不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不起身,一定得挨著最後那一批起床人的時辰來穿衣裳。
這時候她們被吵醒,堪堪剛換好了衣裳就被急急叫來問話。
她們來的時候還笑嘻嘻的一副樣子,進屋一見到四阿哥陰沉沉的臉色,三個人心裏咯噔一聲知道事情不好,立刻開始腿軟。
待到聽到四阿哥一聲厲喝“跪下!”她們立刻噗通噗通全都跪到了地上。
珞佳凝扯了扯四阿哥的衣袖,緩聲細問:“那些菊花是怎麽死的,你們三個好好回話。記住,一個細節都不能遺漏。”
她們仨原本還想抵賴。
結果扭頭一瞧,看到了旁邊跪著的詩琴。
詩畫立刻變了臉色,惡狠狠地盯著詩琴,像是想把對方生吞活剝了——她就知道,屋裏頭有個奸細。果然就是!
“都不說是吧”珞佳凝笑了笑,也不急,慢吞吞說著:“你們也不用去看詩琴。她不過是被我叫了來問話的而已。我若是想知道你們做了什麽,從現在起查到晚膳時候,都不用詩琴細說,我也能知道個清楚明白。現在有她在,也不過是縮短了一點時間門而已,當不得什麽。”
詩琴把頭壓得更低了,心裏頭對福晉佩服得很。
果然跟著福晉是正確的選擇。
福晉對身邊的人都好得很,如今她向福晉示好,福晉就也護著她一些。
詩畫扭了頭瞪著旁邊的地麵,不吭聲。可是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
詩棋和詩書對視了一眼。
她們倆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追求,在這裏不過是混日子而已。可真事到臨頭了,她們也沒必要為了旁的丫鬟折了自己的後路。
詩棋當先開了口:“福晉,其實奴才也不知道那麽多,隻看了個大概。”
“是是是。”詩書說:“當時詩畫拿了個小鏟子,半夜三更不睡覺去鏟花裏的土壤。奴才們覺得詫異,就去詢問了她幾聲。”
詩棋繼續道:“奴才和詩書去一起去的。那時候就看著花圃裏的土被詩畫翻出來了不少,也不知道她幹了多久、做了什麽。好說歹說的把她叫回去了。”
詩棋:“奴才們真的不是她幫凶。當時看她舉止怪異,大半夜不睡跑去弄土,還催她趕緊去睡呢。”
事情基本上真相大白。
雖說四阿哥找人弄來了這些花株,卻也沒想到自己府裏的人會去幹這種缺德的事兒,所以也沒有讓人晚上特意看著這些東西。
誰曾想就是府裏的人幹出了這種缺德的事情
珞佳凝問詩畫:“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沒什麽。”詩畫磨著牙,扭著頭,聲音明明在發抖了,說的話還在佯作硬氣:“我就是看不慣這府裏的一些事情,晚上幹點自己喜歡的事情罷了。福晉管天管地,還管我晚上做什麽”
反正都落不得什麽好下場了,她連自稱“奴才”也懶得說了。
胤禛抬腳把詩畫踹了出去,力氣之大,使得她在地上連續滾了兩滾。
胤禛大怒:“狗奴才!竟然敢這樣對福晉說話!毫無尊卑禮法!來人!”
高無庸立刻走了進來。
胤禛指了地上蜷著身子的詩畫:“把她拖出去,杖責八十!”
“三十就好,三十就好。”珞佳凝說:“高無庸,四爺要趕著上朝,你立刻著人備好馬匹,讓四爺騎馬過去。”那樣能快一點。
高無庸應聲而去。
負責杖責的幾個太監悄無聲息走了進來,直接把詩畫拖了出去。
那詩畫也是個脾氣倔的,居然隻因為被踹而疼得哼哼著,倒是沒有大聲喊叫。
眼看著胤禛在暴怒的邊緣遊走了,珞佳凝趕忙勸他:“四爺,這詩畫先杖責了讓她在柴房待著。人暫時別弄死。”
人是宜嬪送來的,而據珞佳凝所知,詩畫她老子娘的身契都還捏在郭絡羅家。
倘若詩畫有個性命之憂的話,隻怕宜嬪會借機生事。
胤禛平時的時候自然是冷靜穩重的。
可一旦事情牽扯到了珞佳凝,他就真無法徹底冷靜下來:“那賤婢——”先是故意毀了他給福晉的花,而後又對福晉毫無尊卑可言。這讓他沒法忍!
珞佳凝道:“這人我是不打算留了。我會想法子把她送到別處去。四爺不必如此動怒。”
胤禛望著屋子外頭,眼神冷然:“不過是個奴才而已。即便她老子娘都還在郭絡羅家,可她身契在我們手裏。那你又何苦留她一條命”
珞佳凝早就看出來了這個丫鬟是四個裏最不安分的。
隻是她以前沒想好怎麽去打發這個丫鬟而已,所以之前按兵不動,在處理府裏其他事情。
如今這個丫鬟自己撞了槍口上,她自然要借機行事。
“四爺盡管去上朝。”珞佳凝道:“如今暉哥兒還小,我是想著,為了暉哥兒,府裏最好暫時別有打打殺殺的血腥之氣。這才放了她一命。”
聽到妻子說起兒子來,胤禛的臉色終於有了些微鬆動。他聽到外頭杖責時候,那丫鬟開始哀聲求饒了,這才冷哼一聲。寬慰妻子片刻,急急忙忙趕去上朝了。
珞佳凝昏昏沉沉迷瞪了一會兒,等到小太監來稟說詩畫的杖責行完了,她就吩咐道:“把人送到城西的莊子上養著。”
想想別讓人在那邊有個三長兩短的,不然,再想找這麽不安分的丫鬟就很難了。
於是珞佳凝又加了句:“記得讓人好生看著她,別讓她亂跑。另外,給她藥好生敷著,仔細養好了。過個一兩年,那些傷就也能好個差不多。”
詩棋和詩書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
她們沒想到,不過是幾株花的事兒而已,四阿哥居然就想要了詩畫的性命。
珞佳凝看詩棋和詩書也知道怕了,就點了她們兩個:“你們先去莊子上,負責照顧詩畫一段時間門。她自然是短期內不必回來了,至於你們倆回不回來,看我心情。”
這兩個詩字頭的,看似沒做什麽大錯,卻是暗中縱容那詩畫的,也留不得。
府裏上下誰不知道四阿哥為她種植菊花的事兒她們倆一句“不清楚”就能推脫了
為虎作倀就是這種人,明知道對方犯錯,還故意縱容。她們知情不報就罷了,偏還要裝作自己是好人的樣子,給誰看!
詩書一下子哭了起來:“福晉!我們倆雖然沒有做過什麽對福晉太好的事情,卻也沒有做過對福晉不好的事情啊!求福晉開恩,留下我們這兩個賤婢吧!”
詩棋跟著猛磕頭。
翠鶯在旁哼笑:“你們也知道自己沒做過對福晉好的事兒既然知道,如今怎麽有臉過來為自己求情的如今府裏少你們兩個不算少,但是多了你們兩個,等於養了兩個閑人!先滾去莊子上照顧那個被打的吧。等你們以後像樣了,主子自會開恩讓你們回來。”
說罷,她就喊了幾個小太監,把這倆丫鬟也一並拖了下去。
詩琴也緊張得發抖。
她囁喏著說:“福晉,奴才真的不知道她們做了什麽。若奴才知道她們是把花根挖了,奴才一定會稟告您。”
珞佳凝淡淡嗯了聲。
詩琴當時離得遠,可能是真看不清。不管怎樣,她今天能夠知道花根爛了後,第一時間門想到了詩畫做的事情,又趕緊過來稟告,也算是做得不錯了。
珞佳凝就沒為難詩琴,隻說:“你那晚看到了她們鬼鬼祟祟,卻沒稟告,算是個知情不報的小罪狀。雖比詩棋和詩書輕一點,卻也得受罰。”
思量過後,珞佳凝說:“你這段日子就做灑掃院子的粗活吧。府裏少了幾個人,一時間門人手不足。就罰你每日裏做三個人的量。”
詩琴一聽自己不用被送走,大鬆口氣,不住磕頭:“奴才會盡力做好的,多謝福晉!”
等到幾個人都領了罰離開,屋裏重新清靜之後。
馥容忍不住問珞佳凝:“福晉,為何不借了這個機會處置她們幾個”
珞佳凝笑道:“我是想著有宜嬪娘娘在,還是先不處置的好。”
當然了,這些話隻是她敷衍一下周圍人的借口。
實際上珞佳凝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再過一兩年,就到了八阿哥和八福晉大婚的日子。
八福晉郭絡羅氏善妒,把八阿哥身邊的女人看得很牢,恨不得把八阿哥整個人都綁在她自己身邊,不讓他看另外的任何女人一眼。
珞佳凝就想著,既然這幾個詩字頭的不安分,日後就留了她們姓名,且想了法子把她們逐出四阿哥府,再設計讓她們進入八福晉府上。
這樣一來,她們不是四阿哥府上的人,人還曾經是宜嬪宮裏當差的,老子娘的身契又是在郭絡羅家的。
郭絡羅氏無論留不留她們幾個人的性命,郭絡羅氏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留了她們的性命,八阿哥府上就多了幾個狐媚子。
把她們給滅了,那麽她們老子娘在郭絡羅府上知道了這些事情,必然心裏會對主家心生暗恨,在府裏當差自然要鬧出些事情來。
珞佳凝永遠都不會忘記,郭絡羅氏和八公主兩個人打打鬧鬧著,把七公主推入水裏這件事。
雖然她們都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那兒明明有欄杆,為甚她們倆安然無恙沒落水,偏落水的是七公主
珞佳凝可不信那些鬼話連篇。
她隻知道自己的妹子受了大委屈,而且差一點死在那個時候。
讓她放下當時的心結,她做不到。
本來珞佳凝是想著四個詩一起處置掉的。
可是這段日子看過來,那個詩琴倒是有改過的跡象。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她也不是趕盡殺絕的人,但凡底下人聽話,她都會給留一條活路。
那詩琴就暫且留著吧。
轉眼到了年底。
除夕那天,又是宮裏舉辦家宴的時候。
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迎接新年的到來。四阿哥府也是一樣。早晨起來就聽到了歡快的鳥鳴聲,入眼就是窗戶上貼了的喜慶剪紙。
一切都昭示著又一個新年的即將到來。
臘月底,天氣寒冷。饒是屋裏燒了火爐,依然透著寒涼。
弘暉已經個月大了,愈發可愛喜人。他今日穿著紅色襖子,圓滾滾的好像是年畫上的娃娃,好看得緊。
一大早,乳母就抱了他來給福晉請安。
他一看到額娘就伸手讓抱。
珞佳凝剛剛接過暉哥兒的時候,安福來稟:“福晉,四爺回來了,馬上就到了。”
珞佳凝疑惑著,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裏。
寒冷的冬日,溫煦的陽光下,胤禛大跨著步子眉眼含笑地往這兒匆匆而來。素來清冷的身影,此刻卻透著弄濃濃喜意。
珞佳凝愣了一瞬的功夫,她懷裏的暉哥兒就被胤禛給抱了過去。
“這小子最近太沉了,你這樣抱著他,也不怕累著了自己的胳膊。”胤禛說著,對於自己的早歸略作解釋:“今兒皇阿瑪聽說我們會帶了暉哥兒進宮,高興得不行,非要讓我回來一趟接你們母子倆。”
說著,他看了兒子一眼:“最近好像又胖了不少。”
“回四爺,小阿哥是胖了。”乳母開心得眯了眼:“小阿哥能吃能睡,身體好得很。平時宋格格也會幫忙給小阿哥做一些輔食,他都愛吃得呢。”
宋格格一向喜歡小孩子。
她對李氏生的小格格都能很好了,對福晉親生的小阿哥自然是更好。
隻是宋格格怕自己照顧不好這麽小的孩子,畢竟她的女兒就是很小時候沒照顧好生病夭折了,所以宋格格平時不太敢親自照料暉哥兒。隻是在乳母照顧的時候,她盡量幫一把手而已。
饒是如此,宋格格也已經是很盡力了。
胤禛聽後輕輕頷首:“宋氏倒是個溫和的。”
珞佳凝倒是好奇他怎麽回來那麽早:“不是說進宮赴晚宴麽四爺下午回來接我就可以了,怎的這個時候就回來了。”
算算時間門,現在頂多是剛下早朝。
胤禛說起這個就十分歡喜:“皇阿瑪想念你和暉哥兒了,說讓你們倆早點去,中午陪他用個午膳。下午你可以多陪陪母妃和弟弟妹妹,晚上直接在宮裏赴晚宴。”
這是極大的恩寵了。
足以說明,康熙帝是真的很喜歡四福晉這個兒媳和暉哥兒這個孫子。
珞佳凝本來還想在家裏多偷偷懶,這一看不成了,隻能趕緊梳洗打扮起來,準備入宮。
胤禛想要給她搭把手。
可他那拿筆拿弓拿箭的手實在是做不慣描眉畫唇這種細致活兒。
不一會兒珞佳凝就煩了,拍開他亂動的爪子:“走開,你打擾到我的進度了。”她正著急趕緊畫好了立刻走人呢,他倒好,淨給她添亂。
底下人都緊張地看著四阿哥,生怕他惱了四福晉。
誰知四阿哥非但不惱火,被拍開了反而高興得很。
胤禛笑眯眯地說:“娘子,你不讓我練習,我總也做不好。你讓我多練習幾次,不就做得好了”
珞佳凝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
這人也真是……
不就是皇上很喜歡他媳婦兒和兒子,區別對待、讓她們早一點進宮去麽他至於高興成這樣
珞佳凝那不屑中透著睥睨意味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胤禛輕咳一聲,臉頰微紅,生怕周圍伺候的人聽見了,於是半掩著口小聲和她說:“我以前可不像暉哥兒這樣討人喜歡。”
珞佳凝:“嗯,我看得出。”
胤禛:“所以如今皇阿瑪喜歡暉哥兒,我也不知怎的,可能是因為這個吧,就很高興。”
聽了這話,珞佳凝眼簾微垂,描眉的指尖微頓,倒是對他升起了幾分同情之心。
康熙帝的孩子很多,所以優秀的兒子也不少。更何況,有了他親自撫育的太子在,旁的兒子在他的眼中就更顯不出來了。
胤禛從小便這樣,生母厭棄他,父親又對他不親。唯獨先皇後對他還不錯,卻沒過幾年香消玉殞。
想必他那時候也是個缺少父愛和生母疼愛的孩子吧。
珞佳凝到底是有些心軟了,沒有再拒絕胤禛在旁邊的“幫忙”。
結果,由於四阿哥的“鼎力相助”,珞佳凝硬生生比預計的時間門晚了半個時辰才出門。
她生怕趕不上皇上的午宴,腳步匆匆上了馬車後,又讓人趕緊把暉哥兒抱過來,摟在自己懷裏。
胤禛上車後本想要攬著媳婦兒。結果搭眼一看,媳婦兒懷裏是他兒子,他根本湊不過去。
“他都那麽大了。”胤禛意有所指地說著:“反正乳母她們都要跟著我們一起進宮服侍他,不如讓他跟著乳母”
現在暉哥兒睡著了,小家夥帶著甜甜的笑容,嘟著小嘴,酣睡得十分香甜。
夫妻倆小聲說話的話,倒也吵不到他。
可珞佳凝還是“噓”了一聲,示意胤禛把聲音在壓低一點,畢竟車子行駛的聲音就夠大了,再加上人聲的話,音量是十分可觀的:“我抱著暉哥兒的話,他能睡得好一點。”
身為母親,她能夠陪伴小家夥的時間門其實並不太多。
左右一路上沒什麽事情,她抱著就行。
胤禛看看一臉幸福的媳婦兒又看看那個隻知道睡的臭小子:……
不行。
他不能吃兒子的醋。
他能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