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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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屋裏後,珞佳凝把今日在瓜爾佳家發生的事情講給了胤禛聽。
    胤禛也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還有這種曲折。
    他沉吟許久後,緩聲問:“你覺得這事兒怎麽處理為好”
    “我自然是不會明著去管的,反正事情與我們沒什麽關係,隻是不清楚太子妃知道不知道太子這種事。”珞佳凝道:“至於四爺要不要利用這個,就看四爺自己的意思了。”
    她知道往後的派係之爭挺嚴重的。
    把這件事告訴胤禛,也是為了胤禛往後可以利用起來。
    不過,珞佳凝也要提醒他:“事情可以放手去辦,隻一點,不許牽扯到太子妃的這個庶妹。”
    小瓜爾佳氏把事情告訴了她,且不說是因為什麽緣故,最起碼那是對她的信任。
    她都做了保證不說出去,如今講給了胤禛聽,怎麽說也得保證小瓜爾佳氏在這件事上可以全身而退。
    “這我有分寸。”胤禛道:“我若真想利用這個,自然要有萬全之策。沒有萬全的主意之前,我斷然不會輕舉妄動。”
    珞佳凝知道堂堂雍正爺做事妥帖,於是頷首應了。
    第二天一早,珞佳凝在府裏打點好一切,便往那秦莊絲綢鋪子去了。秦莊絲綢鋪子在京城鬧市區的一隅。鬧中取靜,顧客往來也是方便的。
    鋪子前頭足足有四間屋,後頭還有個小院兒。院子有十幾間,其中三間做庫房用,另辟了三間給夥計們住宿用。其他屋子則放置了一些其他東西,或者是空置著擺放了家具。有時候招待貴客們可以進去。
    珞佳凝把馬車停在了鋪子後巷,下車從後門進入,先看了看這十幾間屋。
    除去用起來的包括招待貴客那些房間外,空置的屋子其實有四間是毫無用處的。
    她想著這些屋子往後也可以另作他用。
    珞佳凝這些屋子打量過後,又去庫房看了看。存起來的布料還有不少。有些樣子是時新的,有些則樣子陳舊許多。不過總體來說布料的品質不錯,而且幹幹淨淨除了花色外沒什麽其他問題。
    原本的店主是個姓董的。他把這個店鋪置辦得不錯,隻是舉家要前往江南去,實在無法顧及這個店了,方才轉手。他今日親自過來一趟來見四福晉。
    珞佳凝隻負責看,什麽也沒有多說。具體的細則交給帶來的管事和蘇培盛去談,她這個時候是不沾手的。
    董先生和蘇培盛他們就去了前麵一間屋子詳談。
    珞佳凝在後院裏,正打算在看看庫房的那些布料。這時候就聽前麵招待賓客的鋪子裏傳來了大聲的爭執。
    “東西不是我弄壞的!你憑什麽讓我來負責”說話的是個很粗重的女聲,聽上去聲音裏透著憤怒。
    另外一個男的哼笑著,語氣透著不屑:“怎麽就不能是你了我明明瞧見了你去搬架子,挪來挪去的。不是你還能是誰”
    旁人七嘴八舌地勸著這兩個人。
    粗重女聲越來越氣:“昨兒我是負責搬架子不錯。隻是我昨天搬完了東西就走了。今日我才剛剛過來,架子已經壞了。你倒是說說,東西是誰弄壞的”
    兩人爭執不下。
    忽然間,店鋪傳來了賓客們的驚呼聲。裏麵不乏夫人和小姐們受到驚嚇的聲音,顯然她們的爭吵鬧得有點厲害,讓前來的客人也被驚到。
    董先生從後院最前麵的那間屋走出來,朝著店鋪的位置匆匆而去。
    蘇培盛他們也出來了。
    珞佳凝也跟著到店鋪那邊:“我們去看看。”
    蘇培盛有些著急:“福晉,您——”
    “我去看看這些人。”珞佳凝道:“現在店裏的人手要不要換掉,還沒個決斷。今天正好瞧一瞧,也好下定決心是留還是棄了。”
    東家換了人,那些夥計自然也是可以換的。隻是有些老鋪裏的夥計們都是熟手了,輕易換了反而不太好在短時間內繼續把生意做下去,是以也有不少新東家是把夥計們留用的。
    珞佳凝進了店鋪的時候,正好看到董先生賠著笑臉把賓客們送出去。
    大部分賓客都在老東家的笑容裏憤憤不平地離去,也有四五個客人留了下來,從四間屋裏匯聚過來,齊齊立在那兩個撕扯在一起的夥計跟前。
    打起來的這兩人,一男一女。
    女的身材粗壯,比珞佳凝還高了半個頭。短衫打扮,袖子高高擼起,顯然是在店裏做粗使活計的。
    男的則是瘦瘦高高,三角眼吊梢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兩人誰也不讓著誰互相揪扯在一起打得難解難分。
    忽然間,那男的嗷的一聲叫了出來。
    他當先鬆開了手,捂著頭擰著脖子扯著嗓子喊:“你個臭婆娘!你個臭婆娘!”說著話的時候,他的指縫裏流出了一些血。
    那女的手指間有一縷頭發,顯然是剛剛打架時候從那男人頭上扯下來的。
    隻是兩人分開後,所有人才發現,這個女的也沒落到好處去。她的脖子有一圈紅印,顯然剛才那男的在掐著她的脖子。
    若不是她用力扯下了男人的頭發,想必現在落於下風的她可能已經沒了命。
    其他活計嚇呆了。誰也沒有想到吵幾句打個架而已,居然差點出了人命。
    珞佳凝說:“你們誰有藥嗎”
    夥計們回過神來,趕忙拿了藥品給流血的男人止血。
    董先生四十多歲的年紀,倒是沉穩得很,有條不紊地讓人處理好屋裏的狀況把東西一一歸位,又擰眉問他們兩個:“怎麽就吵起來了”
    剛才倆人打在一起,旁人都沒辦法拉開。現在兩人好歹是分開了,這才有機會詢問。
    董先生倒是沒有偏幫誰,隻先把事情問清楚再說:“老郭你先講。”
    老郭年紀不大,在鋪子做得時間挺久了,所以大家這樣稱呼一聲。他捂著腦袋把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基本上和前麵說的內容想通。
    女人扭著頭,眼睛因為剛才被掐而泛著紅色,再加上她不甘的憤憤之色,瞧著倒是有點嚇人。
    董先生問她:“蔣瑩玉,你把事情再說說。”
    蔣瑩玉身材高大,肩膀寬厚長得粗壯,手上有厚厚的老繭,讓人看了後感覺比男人還壯實。
    她眼睛裏顯然有些濕潤,可她咬咬牙忍下了:“我昨天搬好架子後就把它放在那邊了,再沒動過。然後我就回家了,剛才才回來。”
    因為店鋪裏都是男活計,隻她一個女的。所以她在外頭租了個柴房暫時落腳。
    此處是鬧市區,房子很貴。她為了便宜,她住的地方離這裏很遠,徒步走半個多時辰才能到這兒。
    店裏有活計昨兒和她一起做活的,點點頭:“這事兒我知道。”
    老郭哼了聲:“那也不能證明她之後沒有回來過啊”
    他問了店裏其他人:“不是她弄壞的,難道是你們”
    這下子沒人敢吭聲了,生怕這件事引火燒身惹到了自己頭上。
    他們二人說的那個架子,放置在屋子一角,剛才打架倒是沒有碰到。
    現在眾人齊刷刷望向架子,發現它的一個腿兒已經折了,所以四角的架子搖搖晃晃著感覺要倒。
    蔣瑩玉不服氣:“你們就都沒看見怎麽弄壞的嗎我剛剛才回鋪子,怎麽可能東西是我弄壞的!”
    她氣極怒極,卻也無法。
    因為店裏其他夥計們誰都不知道那東西怎麽壞了的。
    珞佳凝見事情僵持住了,索性在屋子裏環視一圈。結果發現旁邊有位男客人眼神閃爍,似是有話想要講,又不敢講的樣子。
    珞佳凝就問他:“不知這位公子可曾看到了什麽”
    那男客人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見旁邊那位極其漂亮的小娘子點到了他後,他有些不自在,微微臉紅。
    顯然他性子有些羞澀,隔了十幾秒才輕聲說:“倒是看到了一點點。”
    所有人就都望向他。
    男客人小聲說:“我今日來得早。因為要給母親挑選合適的生辰賀禮,店鋪一開我就來了。當時我坐在那邊。”
    他指著架子旁不遠處的位置:“我坐在那裏,等著夥計們幫忙拿布料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個叫‘老郭’的男的,不知道發什麽脾氣,踢了那個架子一腳。”
    老郭立刻怒了:“你說謊!”
    男客人被嚇到,低了低頭,語氣卻很肯定:“我沒說謊。之前那架子沒什麽事兒的,你踢了後好像就開始搖晃。我本來還想著應當不隻我一個人看見了,你們都吵起來了,我身為外人趕緊走為好。後來覺得萬一就我自己看到呢我就沒走,留下來做個見證。”
    老郭擼著袖子就要衝向他。
    董先生抬手擋住了老郭,問男客人:“你可敢為自己說的話做個保證嗎”
    “那是自然。”男客人輕聲說:“我既然決定了留下,就是打算伸張正義的。”
    老郭直接撥開董先生的手臂往男客人跟前衝:“你憑什麽汙蔑我!”
    男客人嚇了一跳,但還是堅持著說:“我叫張廷璐,若你們需要我作證的話,便是去府衙,我也敢說的。”
    張廷璐珞佳凝聽了這個名字後,覺得有些耳熟,隻一時間沒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老郭還想向張廷璐繼續示威。
    珞佳凝喊了蘇培盛來問:“張廷璐這個名字你熟悉嗎”她隱約聽說過,就是一下子沒想起來從哪兒聽說的。
    蘇培盛打了個千兒:“回主子話。這位是張英大人家的少爺。”
    珞佳凝恍然大悟:“張英啊。”
    難怪這麽熟悉。
    張廷璐……
    那不是張廷玉的弟弟嗎!
    張廷璐朝珞佳凝拱了拱手:“原來夫人認識家父。”
    珞佳凝含笑:“我家夫君說起過他。”
    幾人簡短對話後,屋裏的人一下子全都噤了聲。
    董先生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
    首先,張英大人是當朝尚書,他家的公子來作證,這事兒基本上是沒假的。試問堂堂尚書大人家的公子,會做假證偏幫蔣瑩玉這個粗使的夥計嗎
    倘若蔣瑩玉是個漂亮年輕姑娘,那還有幾分可能。
    偏蔣瑩玉長得粗壯,那張英大人家的公子萬萬不可能因為姿色而偏幫啊。
    再者,這位新東家的身份,很值得推敲。怕不是尋常人家出來的。
    董先生當機立斷,叫了屋裏的夥計把老郭直接扣住。
    “你在我鋪子裏做事,我看你懂賬就讓你做著賬房的事情,一向待你不薄。你卻恩將仇報,在鋪子裏惹是生非。”董先生搖頭歎息:“我脾氣好,以前對你容忍諸多。隻是往後新東家恐怕容你不得。你且自去領了銀子,離開吧。”
    老郭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即將換東家了,往後的東家不再是好拿捏的董先生。
    他開始驚慌:“那蔣瑩玉也鬥毆鬧事,為甚你留著她卻讓我走”
    董先生看了看那個五大三粗的蔣瑩玉,想著也讓這個人離開好了免得再給未來東家惹事。
    要知道未來東家那兩位,身份尊貴無比。但凡鋪子留下什麽後患,那兩位怕是能讓人追到江南去問責他的。
    也是兩位貴人給的銀子很多,不然的話,他也不敢把鋪子轉給這樣尊貴的二位。
    董先生歎了口氣,與蔣瑩玉說:“既然如此,你也——”
    他正要說你也走吧,卻被一旁的四福晉出聲打斷了。
    “蔣瑩玉做事急躁了些,確實不可取。”珞佳凝說。
    那蔣瑩玉瞬間緊繃了身子和握緊了雙拳,卻咬著牙什麽都沒說,並為辯解。
    她不知道未來的東家是什麽身份,隻是看如今新東家隻讓個女眷過來了,旁的一概不知。
    誰知接下來這位夫人的話,卻是讓人十分意外。
    珞佳凝道:“但,你們隻看著蔣瑩玉做事魯莽又急躁,卻沒想過她身為女子,不得不拋頭露麵像個漢子一樣做粗使的活兒,難是不難更何況她每天還要走那麽遠的路趕來,再走那麽遠回去。不過是因為這裏都是男活計,就算是提供住宿,她身為女子隻一個人也不好單獨辟一間出來。可她這樣也任勞任怨毫無怨言。”
    珞佳凝沉吟道:“老郭必須走。但是,蔣瑩玉暫時留下,我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老郭發現這個新東家那邊來的女眷好像身份挺高的。又看她不過是個女的而已,想必什麽也不懂。
    老郭笑道:“這位夫人,我懂賬,這個店鋪前前後後的賬都是我一個人來算。你不如趕走了蔣瑩玉,留下我。我必然把你的賬做好了,讓你無後顧之憂。”
    他賠著笑掙紮著想湊過來,被扣住他的夥計們給硬生生拉住。
    蘇培盛一腳朝他踹了過去:“就憑你也配給我們主子說話”
    老郭登時就怒了。
    可董先生見多了世麵,自然分得清主次貴賤。
    他剛才和蘇培盛說話時就發現,這個人麵白無須相貌秀氣,不似一般的男人。又看蘇培盛喊著新東家“主子”時,那種氣勢和尋常人家的奴仆不同。
    更何況,新東家說起尚書大人張大人時,隻輕描淡寫來了句“張英啊”,連個尊稱都不用。
    董先生約莫知道新東家是極其貴氣的。
    他雖然性子軟,卻也有自己做事的分寸,知道什麽人能惹得起什麽人惹不起。
    董先生當即說道:“老郭你自去就是。”想老郭剛才衝撞了貴人,他歎息道:“也不用去拿銀子了,你直接就這麽滾吧。”
    他不管老郭的眼色如何憤恨,又對那女夥計說:“蔣瑩玉,我先前憐你身世留了你做事,你卻不顧我店裏的名聲肆意鬥毆,實屬不該。好在新東家心善,你留下做幾天,等新東家看看你得用不得用,再做打算。”
    蔣瑩玉點點頭,掀掀眼皮看了珞佳凝一眼:“謝謝新東家。”手裏還攥著剛才扯下的老郭那一縷頭發。
    這事兒基本上定了。
    珞佳凝也不欲多管老東家和這些夥計們的恩怨情仇,看這裏一時半刻的不會清閑下來,索性先行離開,有什麽需要和董先生商量的,之後再來。
    反正董家還得過些日子才會離京,隻要在這段時間裏把事情辦妥了就行。
    當天晚上。
    等胤禛回到家後,珞佳凝惦記著董先生說過一句“憐惜蔣瑩玉身世”的話,就讓他幫忙查一查有關這個蔣瑩玉的身世。
    胤禛聽後,倒是沒甚反對的。
    他家福晉想做生意,去做便是。反正她本事多得很,隻要有她喜歡的事情,隨意是什麽,他都支持她。
    如今聽媳婦兒說要查一個夥計的身世,他也覺得沒什麽不可以的。畢竟往後在鋪子裏做事的人,品行端正身家清白最重要。
    胤禛道:“既然這樣,明兒把高無庸留府裏吧。”
    平時高無庸跟著他進進出出的,很多官場應酬的事兒都是高無庸經手。不過是探聽個夥計的身世,高無庸找人去做的話應當十分便捷。
    珞佳凝看四阿哥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就順便把今日在鋪子裏發生的那些事情,連同她遇到了張英家少爺的事兒,一並講了。
    胤禛聽了後,語氣沒甚變化,順口說:“張尚書為人端正,想必他家的公子亦是如此。”
    珞佳凝這才發現了不對勁,試探著問:“四爺和張尚書家的公子認識麽”
    之前她和張廷璐說,聽自家夫君提起過尚書張英,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
    事實上,她是想起來了張廷玉方才想起來的張英。
    如今看胤禛好像對張尚書一家不太數落的樣子,珞佳凝疑惑這下,自然要問個清楚。
    胤禛道:“我與張英不過是有幾麵之緣,實在不算熟悉。”又問:“你怎麽會以為我和他相熟的”
    珞佳凝總不好說,以後你和張英的次子張廷玉聯係很多。
    如今她也隻能說道:“我素來聽聞張尚書人好,原以為四爺會和他有諸多的交往,卻不曾想沒有什麽私交。”
    胤禛就把珞佳凝的話放在心裏仔細地琢磨了一番。
    說起來,他之前是真的沒怎麽注意過張英。
    如今他是跟在太子跟前做事的,許多事兒他都是按照太子的安排去辦。
    張英其人,按照太子的話來說就是端正過了頭,有時候不知道轉圜。所以太子並不喜歡張英。
    連帶著他就也和張英的聯係很少。
    現在聽到自家媳婦兒說起來張英人很不錯,而且教出來的孩子都很好……
    胤禛倒是有心去和張英聯係一下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張英祖上是明朝官吏,後來到了他和他父親又做到了大清官員。而且張家人做事都很妥帖,從明至今都沒出過什麽大的差錯。
    張英教導子女顯然很有一套。教出來的孩子人品也很好。
    不說旁的,單說今日那個張廷璐,就很不錯。明明是官家少爺,不用去管一個夥計的死活。可他仍然留了下來,想要伸張正義還清白人一個公道。
    胤禛越想越覺得張家實在不錯。
    前些日子進宮的時候,他還聽母妃念叨著,說五妹妹七妹妹都到了可以議親的年齡,隻是不知道皇上會把孩子們指給哪一家的兒郎。
    德妃讓他多看看官員中好的少年郎。萬一皇上提議的人家不夠好的話,隻要還沒定下來,就能和皇上好好商量,給女兒們擇一門好親。
    想到張英家,胤禛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了母妃的話。
    張家唯一的缺點是漢姓官員,身份終究不如滿姓的八旗子弟人家更尊貴些。不然的話,他說不定會給母妃說一聲,五妹妹那邊可以考慮考慮張家孩子了。
    當然了,這隻是一瞬間的念頭。
    他都還沒和張家人真正地接觸過,自然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胤禛看珞佳凝說完了話就想走,伸手把她攬在了懷裏:“我都答應了你幫你調查那人的出身和經曆,你打算怎麽報答我”
    珞佳凝:“啊”
    這人又起了什麽稀奇古怪的念頭
    胤禛為了讓自己的暗示更加明顯一點,特意把自己的側臉對準了珞佳凝的櫻桃小口。
    他想著,這樣一來的話,她也不用去做什麽多餘的事情,往前探探身子就能做到了。
    胤禛覺得自己的暗示已經足夠明顯。
    可是,珞佳凝望著四阿哥探過來的臉頰,深深想了一想後,卻是掙紮著要從他的懷抱裏掙脫。
    胤禛愣住:“你想做什麽”
    “拿熱毛巾。”珞佳凝回憶著他剛才探過來的側臉,疑惑著望向他:“你不是讓我給你拿熱毛巾擦臉的嗎”
    胤禛:……
    攤上了這麽個不解風情的媳婦兒,他該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