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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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一次出行,人數眾多聲勢浩大。車馬長長的隊伍出去,身在其間一眼望不到頭也一眼望不到尾。
珞佳凝一路上打著瞌睡。熱氣騰騰的天氣裏,睡著覺的話時間能過得“快一些”。一路這樣行著她倒是沒覺得有太累,隻不過每每醒來的時候被顛得腰酸背痛有些難受。
幸好有了胤禛給她的軟墊,倒是舒坦了許多。
皇上已經確定了這次出行的路線。先去塞外,和蒙古各部相見。而後再去盛京謁陵。
如今車馬便是朝著塞外而去的。
因為要到盛京,所以這次皇上所走的路線與前幾次去塞外並不相同,算是走了條新的路線。
珞佳凝一路上打著瞌睡吃著點心也就過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日。
這天,她睡得酣暢,直到車子在一處地方停下來,她身子晃了晃才睜開眼。覺得周身涼風習習,便清醒了大半。又聽外麵陣陣鳥鳴清脆動聽,她這才真正醒過來,眯著眼撩開車簾往外看。
現在他們停在了一處風景秀美的地方,空氣清新,涼爽宜人。
珞佳凝忍不住掀開了簾子,問:“到哪兒了”
如今太陽西沉,顯然是停下來準備晚上歇息的好時間。隻是她不太確定今日又是歇在哪兒、今晚是不是就住在這裏。
“回主子。”在外頭,丫鬟太監們刻意收斂著些,沒有直接把主子們的稱呼說出來:“如今已經到了熱河了。”
“熱河!”珞佳凝輕呼一聲,不由得四下裏看看,想要瞧一眼是不是到了傳說中的熱河行宮。
誰知她正驚喜著,車子卻緩緩啟動,繼續行駛起來。
很顯然,這裏不是她們今日的停駐點。
珞佳凝心下疑惑著,有心想問究竟怎麽回事。誰知不等她問出聲,胤禛已經策馬而行到了她的車子旁邊。
“給。”胤禛說著,拋了個小袋子過來。
珞佳凝還沒打開袋子就聞到了點心的香濃味道,不由大樂:“四爺哪兒弄來的”
“剛才途徑一個百年老字號的點心鋪子,看有你喜歡的,就買了些過來。”胤禛含笑道:“晚上吃飯可能會晚一點,得到了下一個地方才能停歇。路途遙遠,怕你餓了就給你準備些東西。”
珞佳凝不由疑惑著問道:“今兒怎麽不停在熱河”
“剛收到消息,蒙古來使在前麵的城鎮等候著,想要拜見皇阿瑪。”胤禛解釋著:“皇阿瑪想著,與其讓使臣在那個地方等候,倒不如都去了那邊再歇息。”
珞佳凝還想問問,熱河是不是有行宮的,不如讓使臣來熱河拜見。可她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那邊十三阿哥正好朝胤禛比劃了下。
胤禛簡短和珞佳凝說了兩句,這邊策馬去尋十三阿哥了。
珞佳凝一心想吃點心,就沒再多說什麽,打開袋子津津有味品嚐起來。
這時候蘇培盛來到了馬車旁邊,隔了簾子小聲說:“福晉,其實皇上去那邊見使臣也是有原因的。”
珞佳凝:“這話怎麽說”
“去年熱河這邊有出現過天花,就個月之前的事兒。”蘇培盛道:“使臣的意思是,熱河這邊許是不夠安全,倒不如在旁的地方拜見。皇上覺得有道理,就準了。”
這才有了皇上連夜趕往附近城鎮這一行。
反正去塞外要經過那邊,提前到了也是好的。
因為皇上要巡幸塞北,早早地就遣了人去塞北遞消息。因此來使提早來到這個地方,想要和皇上一見。
隻不過天花真的是個麻煩的事情。
如今天花雖說不至於到了橫行霸道的地步,卻也沒有完全消除幹淨。特別是這種酷熱的天氣裏,時常還是有民間出現天花的例子出現。
如今來使表達了懼怕天花的意願也是正常。
而康熙帝自己,也是擔心蒙古那邊沒有出過天花,擔心來使在路上會被人傳染了。
雙方就都這樣緊張起來。
隻不過為了政治目的,該見的總是要見的。
天擦黑的時候,一行人終是到了目的地。借了燭光和月光好一陣忙碌,方才安頓下來。
梁九功說蒙古使臣並為歇息,為了拜見聖上,他從下午收到消息就一直候著,就是為了早一些拜見陛下。
康熙帝到底是車馬勞頓後有些乏了,他猶豫很久後,依然吩咐下去:“把來使帶來吧。朕和他見見。”
噶爾丹那邊好不容易平定下來,旁的地方可不能再出岔子了。塞外的蒙古人一定要安撫好,不然的話也是個麻煩一樁。
這使臣急著見他,用的理由是“亟不可待想要盡早見到陛下”,誰知對方到底心裏是不是真的這麽想
康熙帝沉沉歎了口氣,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依著來人的意思,即刻覲見。
可是雙方真的一打照麵之後,康熙帝卻是主動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往對方那邊走了一步:“是你。”
蒙古來使虎背熊腰,劍眉鷹目,一臉絡腮胡子更增幾分粗獷。
他認真朝著康熙帝行了禮:“臣丹濟拉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看到丹濟拉,康熙帝也有些激動。
這個漢子原本是噶爾丹身邊的人,後來打噶爾丹的時候,此人和噶爾丹決裂。幾經周折後,清軍終讓他歸順朝廷,賜察哈爾正黃旗。
這還是沒多久之前的事情。
雖說距離上一次相見的時間相隔不太久,可是想想對方的身份不同,這種將敵軍降服的自豪感還是在康熙帝心中驟然升起。
康熙帝大跨著步子過去,親自扶了丹濟拉起來:“你怎的來了沒多休息幾日”
他沒記錯的話,丹濟拉在之前被追捕圍堵的時候受了傷。現在傷勢應該是還沒好全才對。
丹濟拉朗聲笑道:“臣按理來說是該休息的。隻是聽說陛下來親臨草原,臣驚喜不已,主動求了這個前來拜見的任務,想要給陛下請個安。”說著他就用蒙古族的禮節行了禮。
康熙帝笑著給他賜了座,兩人相談甚歡。
晚上,康熙帝設宴招待蒙古客人。
丹濟拉到底是身子還沒有完全康複好,吃了幾杯酒就提前告辭離去。
恰逢康熙帝心情不錯,便繼續和兒子們開心地喝酒。
酒席上不免說起來今日的事情。
因為是家宴,周圍沒什麽大臣在,隻皇上和阿哥們的心腹在周圍伺候。大家暢所欲言的同時,就把心底的一些話說了出來。
康熙帝思及今日和丹濟拉的一番對話,不由感歎:“如今天花沒有完全消除,終歸是個心腹大患啊。”
本朝初始便天花肆虐,想他幼時也曾感染而後痊愈,也是個有福之人了。
隻是天下百姓沒辦法和他一般有這樣的福氣。
每每天花在民間悄然發作的時候,都是一場人間浩劫,不知道多少人亡故才能消停下來。
如今到了夏日,又是天花泛濫最好的時節。雖說各地都在努力防治,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安然渡過這一劫。
康熙帝就把今日和丹濟拉相見的時候,兩人談及天花後的一些顧慮。
周圍隻有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在。康熙帝說著興起,甚至說起來見蒙古使臣之前,他還擔心使節身上萬一帶有天花,會不會傳染到孩子們身上。
珞佳凝心說之前經過的熱河不是有行宮的嗎。按理來說,如果要召見蒙古來使,不都應該在熱河行宮麽
她就小聲問五福晉:“皇阿瑪為什麽不在行宮召見蒙古人”
她聲音壓得低,五福晉聽得不太清楚,不由得驚訝問道:“行宮你說什麽行宮”
顯然是沒聽說過有這麽個地方。
珞佳凝沒想到直到這個時候,熱河行宮還沒建成。忙說了句:“應當是我記錯地方了。”
五福晉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少時在閨閣之中,嫁人後就在宮裏和五阿哥府走動。她對京城以外的事情也不是多麽清楚。
見四福晉這麽說,她也不清楚是什麽事兒,笑笑便過去了。
隻是五福晉一向開朗,說話聲音頗大。
即便四福晉的聲音壓得低旁人聽不到什麽,可五福晉的話,卻讓周圍的人聽了個清楚明白。
而且不遠處的康熙帝也把這些話給聽了去。
他隱約覺得兩個兒媳的話提醒了他什麽,可是乍一去想又想不明白。
康熙帝知道倆孩子的脾性,就點了老四媳婦兒說:“你給朕說說看,什麽行宮”
珞佳凝反應很快。
她剛才既然敢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問出口,自然有她的應對之法。
見康熙帝如今問起她來,珞佳凝當即說道:“兒臣是想著,如果這兒可以建個行宮就好了。”
熱河行宮就是後世鼎鼎有名的承德避暑山莊。這個地方位置優越氣候適宜,是一定會建行宮的,隻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現在既然說起來了,為免自己剛才的話有了漏洞,她倒不如主動把這個話題提起來。
聽了老四媳婦兒的話後,康熙帝緊繃的神色驟然間鬆快了不少。他覺得自己心頭閃過的那個念頭仿佛有了著落,心下大悅,頷首道:“說說看為什麽。”
“原因有三。首先讓我想到這件事的,是今日讓皇阿瑪煩憂的見蒙古來者的事兒。”珞佳凝道:“既然皇阿瑪擔心蒙古來使或是攜帶天花的事情,為何不在熱河建一座行宮呢自家行宮,自然看守甚嚴,防範好了必然在宮內不會有天花。往後天熱的時候在這裏接見來使,先讓他們暫住幾日確認了無礙後再相見。他們不用擔心可能會染上天花,皇上也不必擔心身邊的人會被他們感染。”
康熙帝聽後,驀地坐正了身子。
珞佳凝又道:“再者熱河風景秀美,氣候涼爽宜人。今兒路上的時候皇阿瑪還說呢,熱河倒是比京城涼了不少。既然如此,夏日來這裏避暑就再好不過了。”
康熙帝問:“你剛才說原因有三,還一個是什麽”
“那便是皇阿瑪巡幸塞外隻是了。”珞佳凝道:“巡幸塞外的時候,少不得會經過熱河。既然如此,有個行宮的話落腳也方便些。當然了,這個是最次要的。畢竟我們途徑熱河也不會停留太久。就當做是個連帶的好處罷了。”
這本來也是熱河行宮建成後的主要用途之三,她現在說出來沒甚不對的。
康熙帝若有所思。
他把老四媳婦兒的話放在心裏斟酌著,越想越覺得可行。
想他在蒙古建的狩獵場距離這兒也不算特別遠了。
每每巡幸塞外,他都要舉辦狩獵比賽。不為爭個高低,隻是和蒙古人交流感情而已。其實不單是去和蒙古人一起狩獵,也可以是帶著皇子們去狩獵,都能在熱河附近暫住停歇。
隻是在這樣一個京城以外的地方建造行宮,並非是小事情,也並不簡單。他回去京城後得細細思量考慮清楚了,再著手讓人去準備這件事。
因為四福晉應對得當,康熙帝大悅,當即又讓人去再添些酒菜慶祝一番。
暑日裏,眾人繼續前行。
過了熱河之後的路倒是好走一些了,並不是因為道路平坦的緣故,而是越往北,氣候就越涼爽。
沒有了煩悶熱氣的煩擾,整個人都清爽許多,困頓的時辰也在減少。
珞佳凝從京城出來就基本上都在沉沉睡著。如今遇到了清涼的地方,自然也沒之前那麽容易酣睡了。
她便趁著不困的時候,悄悄撩開簾子往外看。瞧一瞧此時北地的風土人情。
這一天來到了一片樹林旁邊。
這兒的林子頗為茂密,道路兩旁的高高樹木遮擋了太陽,使得周圍清爽的天氣更透了幾分涼意。
三阿哥就上前尋了皇上,提議在這個地方暫時休息一下。
康熙帝素來不太喜歡這個兒子。
三阿哥的才學是沒什麽不好的,騎射和功課都算是拔尖。隻是這個孩子說話做事有時候不經大腦,而且還略帶些狂妄,讓康熙帝時有反感。
再怎麽反感,也是自己的親兒子。
康熙帝見三阿哥開了口,就問一聲:“為什麽在這裏休息”
“兒臣如果沒有認錯地方的話,這應該是去草原之前的最後一片樹林了。”三阿哥洋洋得意地顯擺著自己的地理知識:“如果出了這個林子,想要再看到這樣茂密的樹林,就得再隔上一段時間了。”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
康熙帝見三阿哥沒說出什麽讓人不高興的話來,就也沒去計較他那洋洋得意的模樣,轉而與阿哥和福晉們說:“不如就在這裏暫時休息一下吧。”
現在正好是下午,京城最為酷熱難當的時候。
如今他們在這裏倒是體驗了一把京城三四月份的氣候環境。
大家聽說出了這個林子後,再沒多久就都是草原了,便高高興興,把吃的喝的都拿了出來。
丫鬟太監們就當做是當差累了休息一下。
對主子們來說,則算是暫時的一個突然而來的野餐時光。
珞佳凝原本想著隨便補一些點心就行了,因為一路坐車的話也不好多喝水。吃點心還是不錯的。
誰知這個時候,五福晉像是變戲法一樣地掏出來好幾串葡萄,在她跟前不住地晃著,引誘她一起:“怎麽樣四嫂這些葡萄不錯吧經過上一個鎮子的時候,胤祺給我買來的。我分你一半,一起吃啊!”
她手中的葡萄個兒大,而且還很紫,一看就知道很甜。
想必是五阿哥親自挑選了給自家媳婦兒吃的。
不過,四福晉和五福晉一向是喜歡分享美食的,妯娌倆時常湊在一起吃吃喝喝,算是“酒肉朋友”了。
上次四阿哥給四福晉買了點心,四福晉吃了一些,還特意留了半袋子給五福晉,著實把五福晉感動壞了。
如今五福晉有了好吃的,自然想著要和四嫂分享。
那些葡萄著實誘人。可珞佳凝想了想,依然猶豫地說:“還是不了,謝謝五弟妹。”
她在家裏的時候或者是有了落腳的地方時,一般自己不想動手剝葡萄,會讓宮女或者太監來幫忙。
可是現在在外麵,宮女太監沒辦法去把手洗幹淨,她自然是不願意讓他們幫忙了。
而她也不想自己動手吃葡萄。
這東西吃著是很好吃沒錯,可現在是在趕路的半途中。把手弄得髒兮兮黏糊糊的可就真不好辦了。
就在珞佳凝決定放棄的時候,五福晉朝旁邊高聲喊了一句:“四皇兄!四嫂不樂意剝葡萄,你快來啊!”
胤禛原本是打算去找十三阿哥的。因為那些阿哥們湊在一起,圍著九阿哥不知道在做什麽。
他想著如果那邊有好吃的,他就去要一些過來給珞佳凝。
隻是剛走了沒幾步,胤禛聽到了五福晉在喊他,又搭眼一看珞佳凝在五福晉旁邊,他就放棄了去找兄弟們的想法,獨自走過來。
胤禛問清楚前因後果,笑著謝過了五福晉,做主把那些葡萄接了過來。
五福晉笑嘻嘻與四福晉說:“四嫂,你看四哥多疼你。一說給你吃的,他就絕對不會反對。”
珞佳凝嗔了她一眼。
五福晉笑哈哈地跑遠,去找五阿哥了。
胤禛細問珞佳凝為何不吃葡萄。他看著手裏這一串串紫玉珠子般的果子,著實不錯,想她肯定喜歡。
珞佳凝就把自己的顧慮與他說了。
胤禛聽後哭笑不得,與珞佳凝道:“旁邊就有小河流。真想把手洗幹淨的話,去河邊就可以。”
珞佳凝老大的不樂意:“四爺去河邊可以騎馬過去。我呢我得走過去,那可費勁不少。”
胤禛想說自己可以策馬帶她過去。
而後轉念想想,她那麽害羞的個性,很可能不願意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在馬上他的懷裏。
為免那些臭哥哥臭弟弟們再欺負她脾氣好打趣她,胤禛想了想,索性挽起了袖子:“你既然不肯自己動手,那我來幫你吧。”說著就拉過了旁邊太監拿下來的錦杌坐下後就要動手。
他的指尖還沒觸到葡萄皮兒,就忽然動作一頓。
下一秒,胤禛猛地站了起來,嚇了珞佳凝一跳。
珞佳凝眼睜睜看著胤禛翻身上馬,不由問他:“四爺去做什麽”
“我去河邊多取一些水來,好洗洗葡萄。”胤禛道:“再順便洗個手。”
他知道自家小妻子講究得很,非常非常愛幹淨。如果他的手不夠幹淨的話怕是要被她嫌棄的。
說不定他剝好了她都不肯吃。
偏他又拿她沒轍,她真不樂意吃的話他也是無可奈何。
倒不如提早避免這個狀況的出現。
胤禛想著,一會兒去那邊洗洗手,再帶些水回來再當著她的麵洗洗葡萄再順便洗一次手,想必她看著真幹淨了就沒什麽話說了。
思及此,胤禛不由撇撇嘴。
真是個小女子。
就是事兒多。
想著想著,他唇角微揚,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深濃笑意。
十三阿哥在九阿哥那邊蹭了幾個果子吃後,左看右看沒事做,又林子大人多,一時間沒尋到四阿哥,他便瞬間沒了事情做。
好在很快的,他就發現了新目標。
五阿哥。
倒是可以湊過去,聊聊天,順便蹭幾個果子吃。
原本十三阿哥和五阿哥的關係一般。
五阿哥生母是宜妃。
宜妃受皇上寵愛自然身份尊貴無比,看不上之前連個位分都沒有的章佳小主。連帶著十三阿哥看生母受到宜妃白眼後,他就也不喜歡宜妃所生的五阿哥。
後來伴隨著五阿哥五福晉和四阿哥四福晉開始交好,十三阿哥才開始慢慢和五阿哥結交起來。
他這才發現,五阿哥因為由太後撫養長大,並沒有受到宜妃多少影響。五阿哥自己也經常和母妃宜妃起衝突,母子倆三觀不太合。
十三阿哥這便和五阿哥熟絡了。
隻是兩人的關係再怎麽好,也遠遠比不上十三阿哥和四阿哥的那份情誼。
現在天氣炎熱,大家夥兒都停了下來暫作休息。
十三阿哥見五阿哥在給五福晉剝葡萄皮兒,不由笑著打趣:“五皇兄可真有閑情逸致,竟是有空閑來伺候五嫂了。”
說著他促狹一下,一看就知道是開玩笑的。
全朝上下都知道五阿哥脾氣好,溫和又知禮,基本上不觸及他底線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生氣的。
五阿哥聽了十三弟的話後,掀掀眼皮:“沒空也要伺候著。畢竟有你的親親四哥做榜樣,我再不動手的話,你五嫂隔會兒就不理我了。”
十三阿哥:“什麽四哥怎麽了”
如今他們在林子邊上,身側就是高大樹木,人和大樹挨在一起很容易把旁邊或者後方的人給遮住。
五阿哥回頭看看,側身避開。
十三阿哥不明所以,順著五阿哥側身後讓出來的空間看了過去。
而後,他便發現,五阿哥夫妻倆後麵坐著的就是四阿哥夫妻倆。
現在四福晉正端坐在錦杌上,老神在在地打著瞌睡。
而他的“親親四哥”正拿著洗好的葡萄在死磕。
堂堂四阿哥,在家的時候從來不用自己動手。如今卻把葡萄皮一點點地仔細剝好了,又含笑:“啊——”
四福晉勉為其難地張了嘴。
四阿哥開開心心地把剝好的葡萄塞進她的口中,又問:“甜不甜”
“甜。”四福晉說著,吐了兩顆籽出來:“這東西吃起來太麻煩了,不吃了。”
四阿哥皺著眉:“這樣啊。”
眼看著媳婦兒要站起來,他忙說了句:“你等一下。”而後他下一個葡萄在剝的時候,就順手把籽也給剃了。
十三阿哥:“……”
這不可能。
一定是他看錯了。
眼前這個為了討好媳婦兒而笑得無比燦爛的男人,是他四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