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 1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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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福晉這話一出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胤禛更是如此。
他之前隻覺得珞佳凝比平時睡得多了點,吃飯挑剔了點。可這對於四福晉來說,身份使然,很正常。多睡沒什麽,反正四福晉不用多做事;吃飯挑一些也沒事,反正他找遍天下東西,總能尋到她喜歡的。
可是,聽聞自家福晉懷有身孕,他卻有些懵了。反應過來後,現在隻想衝到她的身邊細問究竟……
然而不能。
她用“有孕”好不容易把他從這件事裏脫離出來,他不能辜負了她一片心意,必須把這場戲完美地圓過去。
他明白,她定然是對“有孕”十分確定了,方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此事。
隻是不曉得她為什麽瞞著他。
胤禛垂眸快速思索片刻,忽而抬頭,微微一笑:“既然四福晉把這事兒說了出來,我也就不瞞著大家了。沒錯,當時我確實因為擔心她的身體和腹中胎兒的康健,並沒有去到那個院子附近,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他借機走到了四福晉的身邊,溫柔地握著她的手,眸中笑意盈盈地望著她,口中卻順著她之前的意思繼續說道:“她既是懷了身孕,我又怎舍得拋下她不管,反而去關注旁人呢弟弟們是很重要沒錯,可妻子與孩子也很重要。”
胤禛深深地看了珞佳凝一眼,又抬眸望向康熙帝:“還請皇阿瑪恕罪。當時我隻想著她與孩子了,並沒去照顧弟弟們。我這個哥哥做得實在是太失敗了。”
此時康熙帝突然板起臉。
胤禛手心冒了汗。
其他人的心俱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有人歡喜有人憂慮,皆是靜觀皇上的意思。
胤禛也身體微僵,不知皇上是何意圖。
珞佳凝雖然用“有孕”一事來幫他,可是這事兒怎麽個定論,就看康熙帝如何決斷了。
——即便皇上確信了四阿哥並沒有給兩位阿哥送湯藥過去,也得看他心裏麵,覺得四阿哥會不會一直守在四福晉身邊。
如果四阿哥出了臥房,那麽這件事就“有可能”是四阿哥做的。畢竟他沒去圍獵場。
單看皇上覺得“四阿哥四福晉夫妻倆感情有沒有深濃到這個地步”、四阿哥會不會為了妻子孩子留在妻子的身邊不出屋了。
眾人都在等皇上的一個決斷。
不料康熙帝話鋒一轉,雖語氣一本正經,卻說:“你為了媳婦兒和孩子留在屋子裏,沒什麽不好的。隻有一點得罰你。”
胤禛的心放了下來。
康熙帝道:“你們倆遇到了這樣的大事,居然不告訴朕,隻自個兒在這邊悄悄地偷著樂。實在該打。”
說罷,他又拍了拍四阿哥的肩膀,想必這就是“該打”的“打”了。
胤禛拱手說道:“不是兒臣不想告訴皇阿瑪。實在是她這一胎才剛懷上不久,實在是不易宣揚過甚。”
妻子懷孕一事,他頗為篤定。
畢竟兩人已經孕育過一個孩子了,他對於胎兒的成長還是有點了解的。
若她懷胎久了,顯懷稍微明顯點的話,日日與她同床共枕的他必然可以發現。
既然她還沒顯懷就說明日子還不太久。
康熙帝了然地輕輕點頭:“是這樣沒錯。懷孕日子短的時候,說得太早,反而對孩子不好。”
這個時代就是有這個說法,胎最好是懷了三個月後再說,這樣穩妥。
康熙帝大手一揮:“四阿哥和四福晉照顧孩兒受累了,賞!”又回眸望向其他人,眸色冷厲:“小阿哥們的事情還沒個決斷,你們幾個跟朕來,朕要細問究竟!”
大皇子跪在地上的隨從一下子變了模樣。
此人便是大皇子的幕僚,扮作隨從樣子跟著大皇子一路來此。
他剛才拿準了主意,這個事情能夠把四阿哥拖下來是最劃算不過的,所以沒有和大皇子事先通過氣,就自作主張來了這麽一遭。
之前他還十分篤定,覺得拖了四阿哥下水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誰知道一下子事情生變,四福晉居然給四阿哥做偽證!
他當時明明看到了四阿哥在那個路邊。即便沒有去到阿哥們的院子,可四阿哥絕對出了他和四福晉住的那個院子!
隨從知道自己這一劫逃不過的話就完了。
要麽就是四阿哥栽在這裏,要麽,就是他!
隨從趕忙叩頭:“皇上!奴才當時確確實實看到了四阿哥!請陛下明察!”
“是麽。”胤禛微微側頭,神色淡漠地望著地上跪著的這個人,眸中不帶絲毫感情:“你若說我出了我們的屋子。證據呢隻你一個人信口開河而已。可有旁人在弟弟們這邊見過我”
這下子隨從語塞。
康熙帝當即把之前在十七阿哥十八阿哥院子裏伺候的人叫了來:“你們今日可曾見過四阿哥來此”
眾人紛紛跪地:“並沒有見過四爺。”
這下子坐實了四福晉所言是真,而隨從所言是假了。
隨從叫苦不迭。
他沒想到四阿哥出了屋子後隻見過他一個外人!
其他那幾個人都是四阿哥四福晉身邊的親信,唯獨他一個外人。偏偏沒人幫他說話!
一個幫他說話的都沒有!
隨從麵如死灰。
大皇子知道這個人是保不住了,當即一腳踹了過去:“你個狗奴才。居然敢汙蔑四貝勒!”
他朝著康熙帝拱手:“皇阿瑪。此人品行不端,隨意攀咬四弟,理當問斬。”
那隨從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雖然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卻沒想到大皇子一句話都不幫他說,甚至還踩他一腳。
想他當做幕僚跟隨大皇子多年,一直隱藏在暗處,從來不曾見過光,也不曾得過大皇子允諾的那些諸多好處……
之前他一直是任勞任怨的。
直到這一刻,他方才真的開始後悔了!
大皇子斜睨著地上隨從,唇角露出嘲意:“怎麽一個狗奴才還想著從我這邊聽到什麽你自己做事不利,衝撞了四阿哥,卻還敢用這種眼神瞪我”
大皇子朝康熙帝拱手道:“皇阿瑪。此人心思惡毒,兒臣認為,應該先剜了他的眼睛,再割了他的舌頭,再行極刑方才妥當。”
隨從知道,大皇子這不隻是要棄了他,而且還要讓他沒有分辯的機會!
隨從趕忙連連叩頭,用力之大,地上都磕出了血:“皇上聖裁!小的是真的看到了四阿哥!”
康熙帝唇角緊抿,朝底下人示意了下。
梁九功就讓幾個人把隨從嘴巴塞住,拖了出去。
那人嗚嗚嗚地拚命掙紮著,卻是徒勞無功,不多會兒已經被拖得不見了蹤影。
眾人都悄悄望向康熙帝。
誰知康熙帝一改之前的怒容,略露出一絲笑容來。
“好,好。”康熙帝收回目光望向了站在一旁的四福晉:“老四又要有孩子了,這很好!”
不怪康熙帝這個時候會露出開心的一麵。
實在是他帶著兒子們圍獵場上大勝而歸,回來的時候原本興致勃勃,卻遇到了兒子被人灌了毒的糟心事情,心情甚差。
如今好不容易算是有了個好消息,怎讓他不欣喜
這時候大皇子不甘心自己幕僚被殺少了個助力,連忙趁著此時大聲說道:“皇阿瑪!四福晉一路走來,旅途顛簸都沒有見到異狀。倘若真還有身孕的話,又怎會一點消息都沒反而今日遇到了事情忽然‘有了身孕’”
他深深揖禮:“還請皇阿瑪聖斷。這事兒不能隨意算完,需得讓太醫仔細診脈過,方才可信。”
康熙帝是沒懷疑過四福晉的。
更何況現在他有兩個兒子還在屋裏頭生死未卜,他也無暇去多想四福晉有孕一事。
可是現在那麽多人看著,都在等他一個表態……
康熙帝不悅地掃了大皇子一眼:“那就讓太醫來給四福晉瞧瞧吧。”
恰好兩位皇子事出緊急,隨著禦駕而來的太醫都在這個院子裏。
康熙帝聽說兩位阿哥都醒了,就讓其他人繼續給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灌藥,擇了其中年紀最大的太醫來給四福晉把脈。
太醫診脈後大喜:“恭喜皇上!恭喜四貝勒四福晉,福晉果然是有喜了!”
這下子,其他人再沒半點的懷疑四福晉的模樣,康熙帝心中的陰霾才算是真的被衝走了些。
他朝四福晉略略頷首:“你去歇著吧。”又吩咐四阿哥:“你陪著你媳婦兒同去。她有身孕,在這個地方有些不妥,還是到個安靜的地方為好。”
這個地方,他的兒子們受到了暗害,現在又是在搶救中。他不希望自己的孫兒受到這種壞事的衝撞。
胤禛領會了皇阿瑪的意思,躬身應是後,帶著珞佳凝離開了那個院子。
胤禛拉了她的手,急道:“你怎的不和我說一聲”你有孕的事情。
珞佳凝笑道:“我之前隻是覺得嗜睡,還吃飯總不得勁兒,總想著是舟車勞頓累得。也就昨兒覺得可能是懷孕了,今日想著找太醫來看看。還沒來得及呢,就發生了這種事情。我想著,借了懷孕的事情應該是可以把你保下來,就順勢說了。”
事實上,她也不確定之後會發生什麽。
一廢太子這件事期間會有數個不同尋常的狀況出現,她隻是約莫知道這個事情發生在這段時間裏,具體每一個時候會初夏你什麽,她並不清楚。
一切都得她自己估摸著來。
若是有孕的事情提前和胤禛說了,他看她孕中沒那麽辛苦的話,該做的事情他還是得去做。
譬如今日圍獵。
如果珞佳凝前些天就和胤禛說了她有孕的事情,再看她身子無礙,倘若早晨沒什麽意外的話,他依然會去圍獵場上。
就算他不肯去,康熙帝也會說他太過矯情命他過去。
而且,胤禛和康熙帝可能還會不準珞佳凝跟去圍獵場,生怕胎兒會出現異常。
珞佳凝隻能靜等時機。
今天也是看情況不同事出緊急,她才趕緊說了有孕的事情。不然的話,她可能會再等個幾日。
胤禛隻當她真是昨天才發現自己可能有身孕的,不由得有些後怕又有些激動地伸出手,將妻子攬入懷中:“幸好有你在。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如何順利收手。”
珞佳凝笑道:“四爺吉人自有天相。即便我不幫忙,也能順利脫困的。”
“那可不一定。”胤禛壓低聲音輕輕地說:“之前被處置掉的那個人,若我沒看錯的話,是大皇兄身邊的一個幕僚。他隱藏很深。這次把他除去,大皇兄身邊少了個出主意的人,這一次塞外之行說不準就會出點紕漏。”
胤禛知道,大皇子做事看上去十分縝密,其實都靠身邊人提點著。
如今除了一個幕僚後,大皇子在塞外這段日子,說不準就會行差踏錯,惹了皇上不高興。
不過,很多事情都沒有準數。
“大皇子那邊最近我得小心著些。”胤禛沉吟道:“看他這幾天行事,好似在針對太子。”
珞佳凝接道:“正是如此。四爺不隻是要小心大皇子,還要遠著太子一點。免得引火燒身。”
“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夫妻倆一直在屋裏輕聲說著話。
直到天色暗了下來,康熙帝派了人來喊他們去用晚膳,兩人這才相攜著出了屋子。
今日的晚膳倒是改了地點。
蒙古郡王聽說了,大清來的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身子不適一事,所以將晚宴的地方改到了屋內。
畢竟有兩位尊貴的皇子不舒服的情況下,大清來的貴客們也沒有心情載歌載舞,倒不如在房間裏安靜一點用膳。
隻是,蒙古郡王並不知曉倆人可能是中毒。
康熙帝之所以瞞著蒙古郡王,一來是兩位阿哥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從京城跟過來的,並沒有蒙古人,所以這個意外並沒有蒙古方麵的錯誤存在。
二來,康熙帝也覺得兒子們出事是個挺丟臉麵的事情。
畢竟跟在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的人的都是從京城宮裏跟來的,結果這些京城跟來的宮人到了人蒙古的地界,偷偷暗算自己的主子。
偏偏主子也沒有防備,被這些小人給暗算了去。
康熙帝從來沒想過害兩位阿哥的人會是某位主子。
跟來的主子除了他和四福晉之外,全都是皇子,也就是兩個出事阿哥的親哥哥們。
試問親哥哥怎麽會害自己弟弟所以這次的事情,他堅信,一定是哪個心思惡毒的奴才做的。
康熙帝席間談笑風生。
蒙古郡王想著阿哥們應當是已經脫離危險了,也跟著康熙帝說笑。
晚宴進行到大概一半的時候,梁九功方才腳步匆匆而來,附在康熙帝耳邊說了些什麽。
康熙帝唇角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蒙古郡王關切詢問:“請問陛下可是有什麽事嗎”
“兩位阿哥餓了,我過去看看。”康熙帝簡短找了個托詞,喊了太子和四阿哥:“你們倆隨我來一下。”
胤禛不放心自家有孕的妻子,多叮囑了珞佳凝幾句,這才緩步跟在了太子身後,朝著康熙帝那邊行去。
年長的阿哥裏,康熙帝叫去了太子和四阿哥,唯獨漏了年紀最長的大皇子沒讓跟去。
很顯然,之前處置了的那個隨從是大皇子的人,這讓康熙帝頗為介意。
在某個程度上來說,大皇子已經失去了康熙帝的信任。
看著那父子幾人離去的背影,大皇子恨得磨牙。又心裏有著隱隱的不安,總是坐立難安。
他身邊的人輕聲詢問:“您是否要先離席一下”
大皇子臉色陰鬱:“犯不著。”
他不過是被個不懂事的隨從給拖累了而已,不算什麽。
勝利一定是屬於他的,而不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所謂太子。
他隻要穩住心態,一步步來按捺住性子就可以了。
大皇子主意已定後,快速環顧四周。
正巧他望見了蒙古郡王朝他這邊看來的探尋目光,瞬間有了決斷。他舉杯朝著蒙古郡王走去,笑著給對方敬酒:“皇阿瑪現在暫時離席,特意留了我在這裏陪著郡王飲幾杯。”
蒙古郡王這才了然地笑笑。
他剛才就覺得奇怪,皇上既然叫了年紀比較大的皇子跟著,那麽沒道理叫走太子和四阿哥,唯獨留下了大皇子在這邊。
他不由疑惑,難道大皇子惹了皇上厭煩如果真是如此的話,為了不違背皇上的意願,他也要相應疏遠大皇子才好。
誰知大皇子說了這樣的一番話,倒是讓他消除了疑慮。
蒙古郡王暗道,大皇子雖然不是太子,卻是最年長的。更何況他是蒙古郡王而大皇子是直郡王,身份也得當。
蒙古郡王沒覺得大皇子這個說辭有什麽不妥當,也真當他是代表了康熙帝留下,便朝他舉杯:“多謝郡王。”
兩人相視一笑,舉杯對飲。
隻是大皇子在和對方閑談的時候,眼睛還是不時望著門口的位置,暗暗思量著怎麽麵對接下來的狀況。
另一邊。
康熙帝帶了兩個兒子匆匆趕往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的院子那邊,路上不斷詢問;“那些人都綁了去”
“是。”梁九功輕聲說:“都已經綁好了。”
幾人急急忙忙來到了院子中央。
院子周圍點了燈,院中情形能夠基本上看清。跪著被五花大綁的那些奴才,都是從京城過來的,一共是三個廚子一個宮女一個太監,五個人。
原來,今日廚子們不知道哪裏弄了幾隻河豚,做東西的不小心把河豚的毒素帶到了銀耳湯裏,害得兩個阿哥差點丟了性命。
那個送銀耳湯的宮女,是偷吃了幾口銀耳羹而被牽連死亡的。
五個人雙手綁在身後,跪趴在地上,嘴裏塞著不知道哪兒來的破抹布,一個個神色驚恐,嗚嗚嗚地想要喊叫,卻說不出來話。
康熙帝望著地上跪著的幾個奴才,眸光冷淡:“就是這幾個人害得阿哥們丟了半條命的”
“正是如此。”梁九功道:“幾個廚子互相推諉,都說那河豚不知道哪兒來的,也不知道怎麽出現在小廚房的,隻因為河豚味美,按捺不住弄來吃的。他們誰也不肯承認曾經弄了河豚到小廚房,誰都不肯承認自己操作失誤讓銀耳湯沾了毒。為了保險起見,奴才把當時在廚房的三個廚子都綁來了。”
那小廚房就是蒙古郡王特意給京城的客人們騰出來的,裏頭做事兒的人全是宮裏帶來的,沒有蒙古人。
康熙帝輕輕頷首:“既然如此,全都杖斃了吧。”想想又道:“主意嘴裏的東西塞牢一些。”免得叫太大聲再衝撞了蒙古人。
梁九功神色微頓,輕聲詢問:“皇上,不再細查了嗎”
“不查了,免得鬧出太多事情,讓蒙古人看了笑話。”康熙帝寒聲道:“若非是在蒙古,朕定然讓他們腰斬而死!”
梁九功心下一凜。
是了,那些人能給阿哥們的飲食中不注意,弄了毒過去。那麽指不定哪天就能“一不小心”讓陛下的餐食中也染了毒。
這不是小事,必須嚴肅對待。
梁九功領命後快步離去。
康熙帝望著那幾個人被拖出去拚命掙紮的模樣,扭頭詢問:“你們都看清楚了”
太子與四阿哥躬身道:“看清楚了。”
“你們以後也小心著點。須知世事難料,難保哪天這些人就會起了異心,繼而想要謀了我們的性命。”康熙帝道:“胤礽你是太子,自然要當心著些。胤禛,你媳婦兒有了身孕,你也得一再當心才行。”
胤禛這才明白,皇阿瑪讓他也跟著過來看,其實是為了讓他注意四福晉的飲食安全。
胤禛忙和太子一起應聲:“兒臣明白。”
康熙帝望著漆黑夜色,輕輕“嗯”了聲後,又等了一會兒,估摸著那幾個奴才應該是沒了性命,這才帶著兩個兒子回到了宴席上。
原本大家都以為,兩個阿哥這是救回來了,所以在康熙帝回到了宴席之後,眾人言笑晏晏,算是真正放開來,吃吃喝喝,毫無顧忌。
十三阿哥早就拿了酒壇子過來,隻是之前顧忌著弟弟們“中毒”的事情還沒有個決斷,所以一直沒敢喝。
現在看到康熙帝皺了一下午的眉頭舒展開,他知道弟弟們的事情應當是已經解決了,就拉著十四阿哥問:“要不要一起來一些”
十四阿哥偷偷去看四阿哥,小聲說:“咱們去問問四哥唄。”
“不用問。”十三阿哥道:“就他那脾氣,一定會說不行。倒不如問四嫂。”
十四阿哥點點頭:“有道理。”
四嫂做事兒寬厚大度,不似他們四哥那般小氣。
二人有了主意後,悄摸摸走到了哥哥嫂嫂那一桌,卻也不理自家哥哥,隻問嫂嫂行不行。
胤禛好笑地看著他們倆。
珞佳凝倒是點了頭:“你們悠著點喝。少喝一點,動靜別太大,喝得別太多就可以。”
二人開開心心地猛點頭,回到位置上就是一頓暢飲。
許是兩位阿哥帶頭暢飲的關係,許是康熙帝的臉色已經徹底好轉讓所有人都放心下來的緣故,屋裏漸漸熱鬧起來。
本來大家夥兒的心情已經好起來了。
誰知半夜裏忽然傳出來消息。
十七阿哥已經漸漸好轉,眼看著就要痊愈。而十八阿哥許是年紀太小,病情忽然惡化,剛剛人已經沒了。
這下子當真是人心惶惶。
諸位阿哥連夜被康熙帝派人叫了起來,去兩個阿哥的小院子聚集。
胤禛自然也是如此。
珞佳凝看著蘇培盛和高無庸給他穿衣,忍不住千叮嚀萬囑咐:“你到了皇阿瑪那裏,千萬要少說話。倘若必須得說的時候,一定記住,現在皇阿瑪還是很疼愛太子的,千萬不要表錯態。”
胤禛一一記下:“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穿好衣裳後,看著麵露焦急緊張的妻子,胤禛到底是沒有直接出門,而是先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你不用擔心我。我惦記著你,也惦記著我們的孩兒,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胤禛堅定地與妻子說道:“你暫時歇著。一會兒我就回來了。我一定記得,萬事以你和孩子為先,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