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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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對於張明德一案的處理方式,讓所有人都暗自沉思一個問題——張明德是從八阿哥府上給搜出來的,為什麽皇上沒有嚴加處置八阿哥
要知道,前麵皇上十分幹脆利落地處置了太子和大皇子,一個被廢,一個被圈禁,兄弟倆都是做錯了事情得了這樣的後果。
而八阿哥藏了這麽個江湖術士在府裏,甚至還因為這個江湖術士而被皇上在朝堂上訓斥,緊接著還被皇上勒令去觀張明德斬首之刑。
偏偏這般的處罰之後,張明德一案好似就這麽雲淡風輕過去了,皇上對八阿哥沒有之後的更加嚴厲的處罰。
難道說皇上對八阿哥另眼相看不成
皇上那模棱兩可的態度,讓之前一直支持八阿哥的大臣們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那時候看到皇上因為張明德一案而怒說八阿哥數樁錯處,讓他們還以為這事兒沒有希望了。
可現在看來,八阿哥即便是犯了這樣大的錯,皇上依然可以原諒他,這豈不更說明了皇上對八爺的看重
這樣的思路,給出某些人一個“訊號”:皇上對八阿哥不一般。
如此思維方式,讓許多人憂心也讓許多人歡喜。
九阿哥和十阿哥自然是非常高興的。
在八阿哥觀刑後回到府邸後,兩人就高高興興地去見八阿哥,想著和八哥商議一下之後與朝臣們商議之事——距離太子被廢也有一段時間了,東宮之位空缺,總得有人補上去。
在九阿哥和十阿哥看來,能夠做太子的,隻有八哥。
無論品貌還是才學,再加上氣度和對朝中政事的把控,八哥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其他兄弟們都遠遠比不上八哥。
這回皇阿瑪沒有處置八哥,肯定是想著留了八阿哥還有旁的意圖。
十阿哥看八阿哥回來了,興衝衝跑出了府邸,到外頭街道迎接他:“今兒怎麽樣佟大人上午聯係了我和九哥,商議著明天見一麵。到時候佟大人會帶著幾位同僚在酒樓雅間等我們,那兒僻靜得很,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八阿哥剛剛觀完斬刑,心情壓抑得很。
八福晉讓人做了個火盆放在大門口,讓八阿哥跨過去。
八阿哥本來想跨的,眼角餘光掃到了八福晉,不由眼神轉冷,語氣跟著僵硬起來:“你讓我跨什麽我又不是剛從大牢裏出來,你這是咒我入獄”
八福晉沒想到八阿哥居然這麽生氣,而且這是在門口,外塗街道上有行人,裏頭又有牽連相迎的許多家丁和兩位阿哥……
這麽多人看著,八阿哥居然當眾給她臉色看。
八福晉登時不太高興了,甩了帕子不樂意道:“真是好心沒好報。我想著八爺剛從刑場回來,自然身上帶了晦氣。既然如此,跨個火盆終歸是好一點的。你樂意跨就跨,不樂意就不跨。我也沒逼迫你。”說著轉身就要走。
八阿哥上前一兩步,繞開火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這次的事情,若不是你多嘴在歪頭亂言,也不至於到了這個地步。張明德的事情,本來被我封得密不透風,你進了一次宮裏就全天下都知道了!”
翊坤宮是宜妃的宮殿,而宜妃又是九阿哥的生母。
九阿哥本來還想過來勸架,聽說自家母妃被提起後,他的手懸在半空,半晌後落了下來。
八福晉覺得很委屈:“那天我去找宜妃娘娘,結果惠妃娘娘也去了。我沒說什麽,就是在她們談起來江湖術士的時候提了兩句,說咱們府裏也有個厲害的人物。我真沒多說什麽啊!誰知道她們那麽聰明,就這樣猜出來了!”
“有惠妃在你也敢多言!”八阿哥察覺到了九阿哥的表情變化,轉而說道:“惠妃是大皇子的生母,你難道不知道”
八福晉自然是知道的。
可她實在受不了,這個她放在心裏當做天的男人,居然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當眾斥責她。一點都不給她這個嫡福晉絲毫的臉麵。
八福晉瞬間淚如泉湧,猛地推開了八阿哥的手,朝著府邸裏頭衝了過去。
八阿哥冷哼一聲甩手前行,和她走的不是同一個方向。
十阿哥有些擔憂:“八哥,要不我去看看八嫂吧。”
這時候八側福晉走了過來,溫和地說:“你們都不用過去了,我去吧。姐姐她心情不好,我去陪陪她。”
八阿哥看了眼八側福晉大著的肚子,猶豫著說:“你也別去了。你現在懷著身孕,再被她揪住由頭不好。老十,你幫我送側福晉回屋去吧,我到書房那邊等你。”說著,他回頭看了眼九阿哥。
九阿哥就跟著八阿哥先去了書房。
十阿哥送了八側福晉到她院子裏後,就腳步匆匆趕往書房。剛進門,他便聽到了哥哥們在談論皇阿瑪的態度問題。
他來之前,九阿哥已經把自己和十阿哥一起想的心思告訴了八阿哥。
八阿哥卻有些猶豫:“我總覺得皇阿瑪最近不太喜歡我。我每每和皇阿瑪提出一些建議,他總喜歡駁斥我。”
十阿哥這個時候剛好進屋,笑著說道:“八哥你這可真是多心了,試問皇阿瑪誰不駁斥就連二皇子以前是太子的時候,也照樣會被皇阿瑪整天訓斥。那時候皇阿瑪不還是疼愛他”
這倒是實話,八阿哥緊蹙的眉頭稍微地鬆開了些。
九阿哥之前還覺得皇阿瑪中意八哥了,這個時候聽了八哥的話後,卻有些猶豫:“八哥這樣說,好似也有幾分道理。以往太子就算是做錯,也不至於會讓太子去觀刑的地步。皇阿瑪的態度,還是仔細想想的好。”
說罷,九阿哥不由歎氣:“不過,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太子做再多錯事,皇阿瑪也沒說太子位置不保。這兩年太子沒有太出格的事情,皇阿瑪卻廢了他位置。真的是風雲突變,誰也說不準明天會怎樣。”
八阿哥聽九弟提到“以前”,不由有些懊悔:“當初我聽了你的,不把那張明德留在府裏就好了。誰知道後麵會出那麽多事。”說罷不由得重重歎息。
九阿哥早就這麽覺得了,他好幾次提醒八阿哥不要留著張明德,對方卻不聽他的。現在聽到八阿哥後悔的聲音,他也隻能保持沉默,不好火上澆油。
十阿哥在旁笑嘻嘻說:“我倒是覺得這一次是好事。最起碼,讓大家都看清楚八哥在皇阿瑪心裏的地位了。不然的話,咱們都還在揣著皇阿瑪是不是真的喜歡八哥呢。”
八阿哥猶豫著沉吟,沒點頭也沒搖頭。
十阿哥見八阿哥這個模樣,頓時沉不住氣了,騰地下站起來:“八哥,要不然弟弟去幫你問一問皇阿瑪吧!”
九阿哥嚇了一跳:“你這是要做什麽。”
十阿哥:“我要去問問皇阿瑪,是不是真的中意八哥!”
“老十你別多事。”八阿哥還在左右揣測著,不想節外生枝:“這事兒在我沒想明白之前,還是不去打擾皇阿瑪的好。不然的話,皇阿瑪再一個生氣惱了我,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十阿哥口中答應著八哥九哥,心裏卻不以為然。
這天從八阿哥的府邸出來後,他當即上馬進了宮,跑到康熙帝跟前想要問個究竟:“皇阿瑪,您這次罰了八哥,又像是沒罰八阿哥,到底是厭惡他還是覺得他好呢”
康熙帝今日得知張明德被斬後,心情一直都挺複雜。現在被十阿哥這麽一問,頓時好心情全無。
康熙帝自然不可能告訴他,張明德一案的主犯很有可能是大皇子。
大皇子畢竟是他兒子,如今已經圈禁在府邸內不能走出半步。
倘若把大皇子和這件事的牽連細細查出來的話,滿朝文武定然會要大皇子給個交代。對他來說,再重的處罰可能就得往絕路上去了。
康熙帝身為父親也不想做得那麽絕。
現在,康熙帝隻能讓其他人都覺得這事兒是八阿哥做的,於是含糊道:“沒處罰他,自然是覺得他罪不至此。”
倘若換一個人的話,就會把康熙帝這番言辭放在心裏仔細思量一番。
可這人是十阿哥。
十阿哥想著大皇子牽扯到巫蠱被圈禁,太子言行無狀被廢位。而八阿哥牽扯到巫蠱相關的人卻“罪不至此”……
他隻覺得自己得到了“皇阿瑪疼愛八哥”的證據,出宮後立刻調頭去了八阿哥府上,親自告訴八阿哥:“皇阿瑪親口承認了,沒舍得處置八哥!”
這下子,此番話頓時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原本有些朝臣隻是持著觀望態度,還不確定支持哪一位皇子為好。
現在輾轉聽說了“皇上最疼愛八阿哥”,他們知道立場應該是朝著哪一邊的了,不由紛紛站隊到八阿哥的身後。
這事兒不知道怎的,就傳到了大皇子的耳中。
大皇子府邸隻是被圈禁“關閉”起來了,而不是憑空消失了。不時還是要有人進進出出的,不然府裏的衣食怎麽解決
這天八阿哥的“傳言”就飄到了大皇子的府邸。
大皇子聽了外頭這一係列動靜後,隻以為皇上真的對八阿哥另眼相看了,不由大怒,當即砸壞了屋裏好不容易留下來的一個前朝花瓶。
碎瓷片灑了屋子一地。
小太監嚇壞了,忙去請大皇子妃過來。
大皇子摔了東西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目光掃過窗戶,他看窗下桌上有紙筆,索性提筆起來,拿紙寫道:“皇阿瑪,兒子在這兒日夜反思,覺得之前所做種種都是錯的。”
他洋洋灑灑寫了兩百字的認錯書,而後筆鋒一轉,又道:“若說兒子細觀且沉思後覺得哪位弟弟適合東宮之位,兒子覺得八弟溫和純良,又心係江山,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他即將寫完之前,大皇子妃正好進屋,看到了他寫的最後幾句話。
以前的原配大皇子妃伊爾根覺羅氏早已去世,現在的大皇子妃是大皇子繼室。
這個繼室是總兵官的女兒,對於朝堂上的一些事情,並不是特別了解。而且她頗為年輕,也不太清楚這些兄弟們之間的明爭暗鬥。
她看著大皇子修書向皇上褒獎推舉八阿哥,不由大奇:“您這是何必八弟他和你關係不同尋常,卻從來沒關心你一字半句的。你何必又要在皇阿瑪跟前褒獎他”
大皇子知道她聽不懂。
但是,如今被圈禁在府邸,除了身邊這幾個女人外,他也沒什麽旁人的可以傾訴了。
更何況大皇子妃再不好,也比那些妾室知禮懂禮,且對他一心一意,從未有過外心。
大皇子扯了扯嘴角:“皇上越是厭棄我,我就越是要誇讚老八。我倒要看看,皇上和老八之間的信任到底有多牢固!”
大皇子妃隱約有些明白過來,卻還是忍不住擔心:“您多看顧下自己為好。倘若這封信能起到效果為好。萬一皇阿瑪疼愛八弟,豈不是要怨你挑撥離間那樣您倒是弄巧成拙了。”
大皇子哂然:“我再差也就這樣了。能拖他下水,就得試試看。成不成總得試了才能知道。”
而後他托了人,把這封信放在了給惠妃的信中,“正大光明”拜托惠妃把這封信交給皇上。
現在朝中幾乎都在支持擁立八阿哥為太子。
到了年關的時候,新年將至,這種呼聲越來越高,幾乎要到達頂峰狀態。
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知道後急得不行,就去找了四哥想對策。
旁人怎麽樣,他們不清楚。但是他們倆都知道,四哥和八阿哥不和。倘若真讓八阿哥當上了太子,那還真不如二皇子當太子的時候了!
胤禛麵對著焦急的弟弟們,隻給了他們兩個字:“不急。”
十阿哥什麽都聽四哥的,隻要四哥說了不急,那他就等著。於是十阿哥回了府裏,安心靜等。
可是他們兄弟倆不急,十四阿哥急啊。
十四阿哥見和哥哥們說不通了,索性跑到完顏家找嶽丈訴苦:“八哥和四哥一向不太對付。倘若八哥得勢,豈不是說四哥往後就要被他們那一派的人打壓了”
羅察也著急,可是著急也沒用:“一切以四爺為重。且等四爺的消息吧。”
身邊一個個都氣定神閑的,就連嶽丈也是那種性子軟綿的。如今十四阿哥急得炸毛卻也無計可施,隻能跟著他們一樣,等著新年的到來。
在這番的朝堂變幻之中,四阿哥胤禛冷眼旁觀著,卻是有了不同的見解。
這一天,恰逢夫妻倆要進宮去。
胤禛就叮囑自家福晉:“你去給皇阿瑪請安的時候,多留意一下皇阿瑪屋子裏的掛飾,還有就是皇阿瑪的墨寶。你多看看,然後和我說說。”
珞佳凝應聲:“四爺放心,我心裏有數。”
胤禛這便安心先去給太後請安了——今日兩位公主的駙馬都來宮裏給太後請安,他作為舅哥自然要過去作陪的。
至於珞佳凝……
她現在身子愈發重了,平時等閑不出門的。今兒她說要走動走動,為了孩子出生也得多活動一下。
他這才帶了她一起進宮來,想著讓她多活動一下,說不定到時候生產也能順利些。
隻是這般情況下,珞佳凝還是不要往各宮亂走得好。
因此胤禛在人還沒到宮裏之前,就遣了高無庸進宮向各宮主子們賠罪,說是四福晉身子重不適宜到處走,怕是沒辦法到各處去了。
最後皇上太後德妃她們一致決定,四福晉去皇上的乾清宮就好。午膳時候,德妃也去乾清宮,找四福晉一起用膳。
這才有了剛才四阿哥叮囑四福晉的那一番說辭。
珞佳凝來到乾清宮的時候,正好遇到佟國維和隆科多從前頭走出來。
兩人略微打了個照麵。
佟國維笑著行禮:“見過四福晉。”
而隆科多顯然熱情的多:“福晉近日可安康最近天氣愈發寒冷,還請福晉主意保暖,莫要著了風寒。”
隆科多這般說辭倒也不是刻意諂媚。
佟佳家的人都知道,佟國維和八阿哥走得很近,可是隆科多卻一直在向四阿哥靠攏。這般的父子倆不在政治同一條線上的做法,實在讓佟佳家人的摸不著頭腦。
不過,也正因為和四阿哥的關係不錯,隆科多才有了這番的叮囑。
更何況佟佳家是胤禛養母先皇後佟佳氏的娘家,也算是珞佳凝半個婆家人了。再者,五公主的駙馬舜安顏,正是佟國維的嫡孫。
算起來隆科多和珞佳凝也算親戚。
可珞佳凝不太喜歡這個寵妾滅妻的男人,麵對著對方的關心,也隻淡淡說道:“多謝大人關心。”而後再沒了旁的話。
隆科多笑著拱了拱手,父子倆目送四福晉進了屋子。
佟國維臉色沉沉:“四阿哥不好對付,他這個媳婦兒……”也不好對付。四阿哥府就跟個嚴密的網似的,外頭一點都穿不過去。
隆科多忙拉著父親往外走,又不住叮囑:“都是自家人,何必介意這些。”
現在佟國維年紀大了,可能是久居高位的關係,在宮裏愈發不小心起來。
兒子隆科多卻覺得不管佟佳家如何勢大,終歸得小心謹慎些。不然真的惹了皇上震怒,一家子都吃不了兜著走。
珞佳凝進到屋裏後,陪著康熙帝說了會兒話,又留意了下屋裏的擺設和康熙帝寫的字兒。
康熙帝看著她行動自若的樣子,不由歎息:“你倒也是真敢亂動。像是宮裏妃嬪,平時這樣月份大了都不敢四處挪動,生怕對孩子不好。”
珞佳凝是現代人,自然知道多走動的話,順產更容易些。
其實很多古代人也知道這一點,但是後宮妃嬪素來嬌貴,很多人自己就不願意多走動。
珞佳凝就笑道:“皇上的子嗣自然尊貴無比。我家的毛頭孩子們,養得糙,我這做額娘的又是個閑不住的,就也習慣了。”
康熙帝哈哈大笑。
他聽出來,四福晉話裏話外都沒覺得他們四阿哥府上有多尊貴。
旁人或許會覺得,這是四福晉自己看輕了四貝勒府的地位。
可康熙帝覺得,這說明四阿哥從來都沒有肖想過皇位這個位置,也沒肖想過東宮太子這個位置,所以四福晉才會把這些話說的如此隨意。
如此一來,康熙帝反而更加喜歡老四夫妻倆了。
回去的路上。
珞佳凝與胤禛道:“皇阿瑪的墨寶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和平時沒太大的出入。隻是他屋裏的擺設,好似添了些以前沒有的東西。”
“你也發現了”胤禛笑道:“我之前見到皇阿瑪拿了個珠串,聽說是赫舍裏先皇後的,便想著他屋裏也有。隻是那些擺設,我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多打聽什麽,隻能讓你來了。”
“嗯,花架上的那個盞,聽說是赫舍裏先皇後的遺物。倒不是打聽出來的,而是馥容說她曾經在皇宮的庫房裏見過。至於皇上桌上擺著的鎮紙,我曾經在東宮見過。”
珞佳凝道:“那時候太子還在東宮住著,太子妃與我說,那個鎮紙是先皇後留下來的。太子也隻敢偶爾拿出來用一下,平時都要交給皇阿瑪好好收著,不敢用的。”
胤禛這便更加心裏有了數。
赫舍裏先皇後為皇上留了個兒子,那便是廢太子胤礽。
皇上現在這般想念著先皇後,就會對廢太子留有情意。
進屋換衣裳後,胤禛拿了些文書打算在屋裏細看——現在福晉月份大了,他怕她隨時需要她,最近都在她這邊處理事務,讓她能夠時常看到他。
不經意間抬眼,胤禛發現福晉坐在座位上扭動著身子,生怕她是坐累了,正打算扶了她去貴妃榻上歪靠著。
誰知他剛走到四福晉身邊,就見四福晉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碰她。
“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嗎”胤禛柔聲細問:“或者是,疲累了不想走動不然我抱你去床上歇著”
“不是。”珞佳凝語氣急切地說著,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汗珠:“我肚子突然疼得厲害。恐怕是要生了。”
胤禛頓時急了,當即抱了媳婦兒去床上安頓好。
平日麵對著朝堂上風雲變幻還能鎮定自若的他,這時候卻語氣慌亂起來,吩咐著貼身伺候的那些人:“快!快!叫太醫!叫穩婆!拿水來!拿毛巾!”
眼看著丫鬟太監們都快快地行動起來,胤禛卻還嫌不夠迅速。
他氣呼呼地揣上旁邊一個空盆,打算親自去端熱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