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 1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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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太後和皇上那邊得到了首肯,珞佳凝和西林覺羅家往來的時候便“明目張膽”許多。
反正兩位長輩已經肯定了孩子們的婚事,那她自然就能往促成婚事的方向邁進一步了。
珞佳凝生怕夜長夢多。秋日的時候,眼看著西林覺羅家悲傷的氣氛漸漸減少了些,趁著個天氣明媚的時候,她驅車來到了西林覺羅家。
當然,她提前問過了四阿哥,特意尋了鄂爾泰在家的時候前來拜訪。
恰逢鄂玉婉帶著鄂玉柔去寺裏為亡母祈福不在家中,珞佳凝就屏退了周圍跟隨的人,單獨和鄂爾泰在屋中說事兒。
沒有孩子們在場的話,有些事情反而容易開口。不然的話,孩子們在,還得想了法子讓孩子們避開才行。
因為愛妻亡故,鄂爾泰這幾個月來瘦了許多,本來就不胖的人,如今穿著以前的衣裳已經空蕩蕩的了,根本撐不起來。臉色也差了許多,枯黃幹瘦。
可見夫妻倆確實感情好。想來,如果不是為了女兒們,他恐怕都要大病一場隨著亡妻去了。
珞佳凝懇切道:“大人需得注意身子。”
“多謝王妃提點,微臣感激不盡。”鄂爾泰起身說著,躬身揖禮。
起先兩人不過閑話家常寒暄一番。
等到拋去了許久不見的疏離後,兩人漸漸能夠放鬆地聊起話題來時,珞佳凝把話題開始往孩子們的親事上說起來:“前些天見皇阿瑪的時候,他正為諸位皇子找合適的嫡福晉。說起來,我家弘暉也到了擇妻的時候。弘暉雖年少,卻行止有度,身邊一個通房妾室都沒有,潔身自好得很。”
她先把自家兒子誇一誇,好讓未來嶽丈大人知道這個男孩兒是可以做女婿的。
鄂爾泰顯然沒料到堂堂王府世子居然可以這樣潔身自好,簡直有他當初娶妻子之前的做派。
鄂爾泰由衷喟歎:“世子爺當真是品性純良的少年。”
珞佳凝一看這個架勢,未來親家表揚自家兒子了,不由歡喜起來,順勢說道:“弘暉是不錯,隻是他既然這樣看重自己的婚事,那麽我家眼光自然也要高起來的。”
鄂爾泰順口道:“那是自然。這般好的孩子,那是滿京城的貴女都會眼巴巴的相要嫁的。隻是不知王妃看中了哪一家的女兒”
說實話,鄂爾泰敢發誓,他這句話不過是跟著王妃說的話而順口說的,完全沒有任何的目的在。
可偏偏就他這麽一句沒有目的性的話,引出來的王妃下一句卻讓他徹底呆住了。
珞佳凝覺得氣氛到了,便半開玩笑對鄂爾泰說:“既然西林覺羅大人提起我家暉哥兒的婚事了,我也不妨說一句——我就相中了你家婉姐兒。婉姐兒是個最好的,隻不方便現在提親而已。既是如此,你不許把婉姐兒許給旁人,得給我們留著。”
赫然就是提起了兩個孩子的婚事。言下之意,隻不過現在西林覺羅夫人的喪期沒過,鄂玉婉還得守孝三年,所以這事兒還不能辦起來罷了。
鄂爾泰當時就愣住了。
先前王妃還在說她眼光高,為兒子選嫡福晉的時候要挑個極好的。怎麽一轉眼就說到了婉姐兒身上呢
要知道,四福晉接的那句話,可是他說起來王府世子爺的時候。
堂堂王府世子,又身子康健而且上進,滿京城都在誇讚的極其貴氣的少年,怎的就能和他,一個小官兒的女兒扯上關係了呢
鄂爾泰雖然迂腐了點,卻實實在在是個好父親。看到四福晉對自家女兒青睞有加,他第一個反應不是女兒攀上了高枝,而是緊張起來。
鄂爾泰當即起身,誠惶誠恐地躬身作揖:“雍王妃這玩笑話說得過了些。我女兒不過是蒲柳之姿,且從小玩到大少於管教,性子太過粗鄙,怕是入不得王妃的眼,當不起王妃的這幾句玩笑。”
很顯然,他是怕四福晉不過一句玩笑話而已,所以趕緊撇清了關係,言下之意莫要拿他女兒尋開心開玩笑。
珞佳凝見狀十分欣慰。
她知道鄂爾泰做事一向小心謹慎,如今對著堂堂親王王妃還能這般頂撞,可見是個真的疼愛女兒的父親。
見他是個對女兒如此負責的好父親,珞佳凝就也沒有繞圈子,十分誠懇地說道:“我有心如此,並非玩笑。隻如今婉姐兒孝期未過,我不能明著來提親。唯恐你們對她的親事另有打算,特意來和你說一聲,免得你再提前給她許了旁的人家。”
鄂爾泰到了這一刻方才知道,雍王妃居然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實實在在瞧上了他的婉姐兒。
鄂爾泰當即愣住了,怔怔地好半天說不出話來:“……王妃敢情還是真瞧上了我家婉姐兒啊……您不是說,您眼光極高……”
“是很高。”珞佳凝笑道:“但就用我這眼光來看,依然覺得婉姐兒最好不過了。”
鄂爾泰瞬間就眼睛濕潤了。
在他的心裏,自然覺得自家女兒是最好的。特別是大女兒,懂事又孝順,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拿捏得住,就沒女兒做不來的事兒。
他也曾經想過,得給大女兒找個好親事,找個好夫君好婆家。
因此,他曾經十分痛苦,痛恨自己沒本事不能在官場上遊刃有餘,官階太低從而擾了女兒的親事,沒辦法給女兒謀一個更好的出路。
可如今,堂堂雍親王府的王妃,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十分肯定地和他說,婉姐兒就是最好的,滿京城的貴女都不如他的婉姐兒。
雍親王妃是什麽人
皇上最寵愛的兒媳、太後最喜歡的孫媳婦兒!得雍親王獨寵,那麽多年不納妾專寵她一人!
且她是烏拉那拉家的嫡女!出身名門,養尊處優著長大的!
鄂爾泰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高貴的人還能看到他家婉姐兒的好。也是頭一次發現,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做事,是終有出路的。
譬如他的婉姐兒,就是他踏踏實實教出來的,又是踏踏實實長大的。
現在,不就被慧眼識珠的王妃瞧見了嗎
鄂爾泰情緒激動地噗通跪下,忍不住涕淚交流:“……王妃,不是微臣自誇。婉姐兒是真的好,是真的好啊。隻是微臣身份低微,微臣的女兒……實在配不上世子爺啊……”
縱然他再看重女兒,卻也不得不承認,這身份之間的鴻溝是無法逾越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雖說四福晉對他說起來婉姐兒可以做世子妃,但他想到了雍親王,想到了皇上,想到了太後,想到了宮裏的貴人們,卻實實在在地不敢高攀了。
即便是得了王妃的青睞,婉姐兒卻無法得到所有貴人們的喜歡。
既然如此還不如後退一步,保護婉姐兒不踏入那水深火熱的地方。
鄂爾泰平時再唯唯諾諾也輕易不肯這般低聲下氣的說話,如今為了女兒的親事,他生怕好處來的太快,去的也快。情真意切之下,便做出了這樣的舉動說出了這樣的話。
珞佳凝趕忙上前把他扶起來:“西林覺羅大人何至於如此我既是敢對著你說這般的話,便是我已經為婉姐兒謀了後路。你先起來再說。”
鄂爾泰沒料到王妃居然說出來這樣一番話,臉上還掛著淚,被王妃硬是拉了起來,茫然地說:“什麽後路”
“這些話我是在皇上和太後跟前過了信兒的,他們二位也十分讚同這門親事。德妃娘娘更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珞佳凝微笑著:“我家王爺更不用講了,我今兒過來之前,還是王爺幫忙打探過,知道鄂爾泰大人今日在家,我特意拜訪。”
言下之意,她已經把周圍的人都說服了才來提起這個事兒的。
鄂爾泰頓時愣住。
堂堂王妃,為了他的女兒居然做到了這個地步,一個個征得了那麽多貴人的同意。
他想,這得花費多少功夫啊誰家娶兒媳不想要個助力偏偏他家不能成為女婿的助力,反而是個拖累。
而王妃不嫌棄,依然就要他的婉姐兒。
有這樣好的婆婆在,還怕婉姐兒日後會被欺負麽自然是在婆家千嬌萬寵著的啊!
鄂爾泰情緒激動著又要下跪。
幸好珞佳凝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住了。
“今日我來,是想和您說一聲,婉姐兒的婚事務必給我們家留著,千萬別給她許了旁家。”珞佳凝笑道:“您若是不反對的話,我就當您答應了。等她孝期過了,我家再來提親。”
鄂爾泰又哭又笑:“好好好,微臣一切聽王妃差遣。”
珞佳凝知道,這位愛護女兒的好父親怕是等會還得情緒激動一會兒,她在這裏他反而不方便發泄情緒,於是略說了幾句她便離開。
鄂爾泰直接送她到了馬車上,又目送她遠去。
珞佳凝回到王府後,倒也沒閑著。
她讓身邊幾個得力的人悄悄把消息放出去,就說,不用給雍王府的世子爺說親了,王妃已經有了相看好的人家,過兩年就把世子妃娶進來。而且,還要往外頭透露,未來世子妃的娘家地位並不高,但是人品極好,是十分端正的一家人。
翠鶯一一聽了後,不太肯定地說:“福晉,這樣會不會不妥倘若旁人猜出來了是西林覺羅家的格格要嫁過來,豈不是會給他家增添麻煩”
珞佳凝道:“我也是為了西林覺羅家作打算。就算是婉姐兒在孝期,想必同齡人裏也有相中她的人家。鄂爾泰能拒了一個兩個,卻不能全拒了,想必會提起孩子已經許了人家。以他的性子,不會對外說起我們王府,說不定會被人說三道四。從王府來說,若是事先不透個信兒的話,指不定有人又要背地裏念叨了,說我們暉哥兒眼光高不肯娶福晉。”
她歎了口氣,繼續道:“還不如敞開著些。我點出來我們有喜事了,由著他們猜去。若他們能和西林覺羅家的對上號來,那是他們的本事。隻要婉姐兒他們家敢認,我就也敢認。”
其實在珞佳凝看來,她的兒子娶了婉姐兒沒什麽可遮掩的,完全能夠大大方方說出來。就是怕婉姐兒家那邊現在不敢認,因此她才沒把話說明白。
馥容了然地點點頭:“還是福晉考慮周到。如今西林覺羅家的夫人已經過世,又沒個長輩在家裏操持著,她家確實現在不好說出和王府定下的事兒。”
這時候翠鶯忽然拍掌笑道:“哎呀!王妃,往後有去西林覺羅家的差事,不如交給綠梅去辦啊!”
綠梅聞言後,卻是臉紅了紅拍了她一下:“瞎說什麽呢。”
珞佳凝看得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由看向了綠梅,百思不得其解這是怎麽回事。
馥容在旁邊拿著帕子掩著口笑。
翠鶯快言快語,在旁說道:“福晉您不知道,綠梅啊,被西林覺羅家的一個管事給瞧上了!若是世子爺是親事過了明路,綠梅的親事怕是也不遠了!”
珞佳凝嚇了一跳:“還有這種事情”而後又喜:“哎呀,是哪個管事說出來讓我知道一下,回頭我去瞧瞧。”
綠梅羞紅了臉繼續去拍翠鶯。
珞佳凝頓時明白過來,其實綠梅也有幾分中意那個管事。
不然,以綠梅嬌憨且又慢半拍的性子,斷然不會一聽到他的事兒就紅了臉。
隻是對綠梅來說,跟著福晉伺候比一個中意的人要更重要,所以她才鐵了心堅定地說不嫁。
珞佳凝拉過綠梅後細問究竟。
馥容看那倆鬧得氣喘籲籲的,就在旁解惑:“是那時候世子爺的匣子裏有一支西林覺羅家格格簪子後的事兒。那天本就是那個管事護送著西林覺羅家格格去的,而後簪子不見了,他是要擔責的。後來福晉把簪子還了回去,他十分感激府裏,又不夠資格到福晉跟前道謝,便尋了機會找府裏的奴才,讓奴才們幫他在福晉跟前說一聲謝。”
珞佳凝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確實聽到綠梅提過幾句,說什麽西林覺羅家的一個管事道謝的事兒。那管事好似也是八旗辛者庫出身,與綠梅倒是身份得當。
“當時那管事是在咱們府的後門上守著拜托人的,可巧找到的是綠梅。誰知他就瞧上了綠梅,還三番兩次趁著咱們府裏去外頭采買的時候,專找綠梅。”翠鶯笑嘻嘻地說:“有一次我去買東西,他沒瞧見綠梅,當真失望,卻還客客氣氣地問我綠梅什麽時候出來。”
珞佳凝微微皺眉。
馥容忙幫著說了兩句:“那管事也沒耽擱自己的差事,都是不是他當值的時候,守在咱們府裏平時購置菜蔬的地方攔人的。對綠梅也都客客氣氣,沒什麽逾矩的。”
這時候的女子,名聲頂重要。
若是一個不尊重女子的臭男人,那是絕對不行的。
珞佳凝剛才還在擔心這個,聽了馥容的話後方才頷首道:“這家人都懂得感恩,那管事也是個實誠的,挺不錯。後麵我再觀察一下,若是可以的話,大可以把綠梅許給他。”
綠梅臉通紅地直跺腳:“王妃就欺負我嘴笨,想把我趕出去了。”說著眼圈兒就紅了起來。
她一直不肯嫁人,就是想伺候福晉。
在她看來,天底下的人裏數福晉最好,隻要福晉過得好,她就開心。
現在,西林覺羅家的管事看上了她,福晉若真把她嫁給了西林覺羅家的管事,豈不是說明了往後她要在西林覺羅家做事了
綠梅一想到這兒,就心痛得難受。
珞佳凝知道這個丫鬟最實心眼兒,看著嘴笨,其實內心十分堅定。
她拉了綠梅的手,緩聲說道:“我想著,那管事既然是陪著婉姐兒去買首飾的,平時就也是要伺候她那邊起居的吧”
綠梅遲疑著點點頭。
她沒怎麽接觸過那個管事,隻知道對方相貌憨厚人也實誠,旁的就不知道了。
“婉姐兒那麽有分寸的卻肯用他,說明他可信。而他跟著婉姐兒的話,往後婉姐兒出嫁,他說不定就繼續跟著婉姐兒了。”珞佳凝道:“如果他真不錯,你嫁給了他,往後的路有沒有想過會怎樣”
綠梅雖然人實在,腦子轉圈的本事卻實在是慢。
旁邊翠鶯已經反應過來了,急得直嚷嚷:“哎呀!那麽他以後就是跟著世子爺做事的了呀!綠梅你往後可以跟著世子爺,也可以跟著王妃,不都很好麽!”
綠梅這才反應過來,愣愣地點頭。而後她又有些歡喜,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低頭看著衣角不吭聲。
晚上的時候,珞佳凝和四阿哥說起來了這件事。
“……本來綠梅是死活不肯嫁的,我還真怕她想一輩子清心寡欲做姑子去了,那可真是可惜了個好姑娘。”珞佳凝開心地說:“原來,她遇到了可心的人也是肯嫁的。”
胤禛哭笑不得:“說的什麽話。你真給她指了婚事,她就算別扭也就嫁了。看馥容和翠鶯,與夫君相親相愛那麽久了,不都很好麽。”
珞佳凝卻有自己的意見:“不一定的,綠梅脾氣太扭,萬一真是強扭著把她嫁了,她不舒心的話還是不成。她不像是翠鶯和馥容那麽想得開,這事兒,難說。”
胤禛原本還想反駁她,轉念思量一下,他在這方麵還真不如四福晉懂得人情世故。於是作罷,隻歎了口氣,到底是沒能說出駁斥的話來。
珞佳凝把家裏的事兒安排妥當了後,便接到了十三福晉送來的請帖,邀請她到十三阿哥府上做客。
如今十三福晉在春日裏又生了個兒子,現在兒子半歲多活潑可愛得很,卻也十分鬧騰,鎮日裏鬧著十三福晉。
十三福晉走不開的情況下,也不和四嫂客氣了,索性讓四嫂去找她。
珞佳凝趁了個天氣好的時候,帶著弘曆一同往十三阿哥府上去了。
弘曆現在兩三歲大,儼然是個小大人似的,整天晃晃悠悠到處亂看,瞧著什麽都新奇。
整個雍親王府基本上已經被他給瞧遍了,珞佳凝就帶著他去他十三叔的家裏去,禍害他十三叔去。
十三福晉早早地在門口迎著,看到四福晉過來了,忙壓低聲音道:“我今兒叫了四嫂過來,主要是為了那喜塔臘家格格的事兒。”
她說的便是邁柱的女兒。
當初太後把讓邁柱的女兒和鄂爾泰見麵的宴請的事情,交給了十三福晉來做。十三福晉最近也確實下了功夫,參加了好幾個有喜塔臘家女兒參加的宴請,為的就是看看那位格格的性子脾氣。
為此,她每次都狠心把自家小兒子丟在了家裏,搞得小家夥一哭好幾個時辰。
今日和四福晉見麵,她犯不著讓小兒子繼續想額娘想到哭泣了,索性讓四嫂過來——反正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珞佳凝一聽到和那個格格有關係的事兒,就犯愁。偏這事兒是太後和皇上認可的,她也沒轍。
這時候十三福晉小聲說道:“十三爺幫忙打聽過了,鄂爾泰把續弦的事兒交給了他老家的長輩。若他們真找了合適的,我們怎麽完成太後給的囑托得抓緊了才行。”
珞佳凝:“喜塔臘家格格這般的性子,想讓她認可一門親事可太難了。怎麽讓她點頭,是個難處。”
十三福晉出了個主意:“我聽說那喜塔臘家的格格是信佛的,最喜歡去山上上香了。可巧的是那西林覺羅家的婉姐兒也時常為了亡母而上山為亡母祈福。倘若兩邊先見個麵,聊上後覺得十分投契,這個婚事說不定十有可以成。”
珞佳凝覺得稀奇:“怎的那喜塔臘家的格格還能因為和繼女談得來而願意嫁嗎”
她本身沒有加過喜塔臘氏,不知道對方的秉性。
而十三福晉自從接下了“安排鄂爾泰和喜塔臘氏見麵”的任務後,就刻意地借了各種宴席的機會見到喜塔臘氏三四次。
說起來,十三福晉對喜塔臘氏的了解可比四福晉要多不少。
“有可能可以。”十三福晉拉著四嫂的手,小聲說:“我們走正麵不行的話,就走側麵。你還記得前些天我參加的瓜爾佳家那個宴席嗎”
兩人正說著話的功夫,弘曆被乳母抱著下了車子。
十三福晉看到弘曆後高興得不行:“喲,元壽也來啦你十三叔正等著你呢,去找他玩吧。”
一聽說十三叔,弘曆的小臉騰地下綠了,掙紮著要從乳母的懷裏跳下去。
誰知他剛剛跳到地上,十三阿哥就從不遠處笑嗬嗬走過來:“元壽,來,跟著叔父一起去射箭吧。”
弘曆小嘴巴癟了癟,怯生生望向四福晉:“額娘,我想回家。”
這個十三叔極其可怕,騎馬射箭跟玩兒似的,偏偏還不知道哪兒弄來了小馬小弓箭,非要讓他也跟著練。
弘曆年紀小,愛玩的年紀,就算讀書也沒那麽賣命過。他看到十三阿哥就跟看到了持著長弓長劍的大壞蛋似的,露出了驚恐的小眼神。
珞佳凝知道他害怕了,於是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溫柔地說:“你十三叔家就跟咱自己家一樣。去吧,跟你十三叔練箭。”
弘曆隻能認命地耷拉著腦袋走到了十三阿哥身邊,蔫蔫地說:“我不想練箭。”
十三阿哥笑得暢快:“走,我們練騎馬。”
弘曆抹了抹哭喪著的臉:“……我還是練箭吧。”
十三阿哥哈哈大笑,拉著不甘不願的他一起走遠了。
十三福晉揚聲提醒自家夫君:“你下手輕一點!他還是個孩子!”
“不用!”十三阿哥遙遙地回應著:“四哥說過,他家兒子就跟咱家的一樣練起來就行,不用客氣!”
珞佳凝也跟著喊:“照常來就行,你四嫂也這麽說的!”
十三阿哥的笑聲遠遠地飄了過來。
沒一會兒,弘曆的哇哇哭聲也跟著傳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