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第 1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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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親王妃又有了身孕的消息在府裏傳開,同時也已經傳到了宮裏。
    原本給雍王妃診脈的便是太醫。
    當時太醫在回宮的途中,雍親王自然還沒收到信兒。等雍親王到家的時候,太醫差不多也回到了宮裏,康熙帝他們自然也知曉了這個事兒。
    雍親王知道後也遣了人送消息進宮。畢竟是有了子嗣的大事,他總得給自家親人們分享一番喜悅才行。
    康熙帝聞言大喜,當即讓人準備了兩大箱子好物準備送去雍親王府。
    等東西準備好後已經天色暗了下來。得虧了梁九功看天色已晚給勸住了:“皇上,如今都夜深了,想必王妃也已經安睡,倘若現在送去的話,豈不是要勞煩王妃起來謝恩倒不如明兒一早再送。”
    康熙帝覺得此言有理:“就照你說的辦。”而後哈哈笑著自回房去歇著了。
    永和宮裏自然也是歡喜一片,德妃晚上都睡不著了,拉著身邊姑姑非要給小孩子提早做新衣裳。
    翊坤宮內。
    宜妃不由得有些難受:“那老四媳婦兒也是真有福氣。”這麽能生。而且生的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好看,氣死個人。
    嬤嬤勸她:“九爺府裏的孩子比雍親王府裏的多,您愁什麽。”
    “胤禟府裏的加起來都不如弘暉一個討皇上喜歡!”宜妃氣道:“再加上晨姐兒、元壽,雍親王府的孩子三個就抵了旁人家三十個了。如今再有個!嗬……他們還給不給旁人活路了”
    宜妃年紀大了,一生氣難免氣喘籲籲。
    嬤嬤撫著她的後背給她順著氣兒:“您別急,那孩子不是還沒生下來嗎讓九福晉多生幾個,氣死他們。”
    “有道理,明兒我得叮囑叮囑胤禟。”宜妃在嬤嬤的攙扶下,好歹是肯進屋歇息去了。
    珞佳凝這天晚上直接睡了個大早。
    胤禛自打知道了她有身孕,便小心嗬護著她,甚至她坐下的時候他都要親自伸手扶著,唯恐一個不小心就碰到了她。
    珞佳凝當真是哭笑不得:“四爺何至於如此我以往有孕的時候也沒見你如此謹小慎微,怎的今日便成了這個樣子”
    “以往的時候便也罷了,年輕的時候怎樣都好。如今你年歲稍大一些,我恐你懷孕生產會比年少時候要辛苦,自然緊張你一些。”胤禛說著,給她端了一杯水:“今日早些休息。明日說不準要進宮去見皇阿瑪和母妃他們。”
    珞佳凝心中了然,又不能和他說起健康藥水的事兒從而讓他不再擔憂,看他這般緊張她,索性早早歇了。
    結果第二天她起得太早了些,天剛蒙蒙亮就睜開眼睡不著,隻能起身。
    下了床榻,珞佳凝見院子裏有人影,就出門問道:“四爺怎的沒去上朝”按理來說,四阿哥這個時候合該在宮裏上朝才是,沒道理此刻還在家中。
    胤禛指著院子裏兩個新搬過來的大箱子:“一大早皇阿瑪就遣了人送賞賜到家中,又說我今日不必上早朝,準我一日的假日陪伴你。今兒倒是不用趕著去辦差了。”
    夫妻倆就手挽著手一起吃了個早膳。飯後,又商議著今日去宮裏給皇上謝恩的事情。
    其實康熙帝讓人送了東西過來的時候,也順帶著說四福晉不便來回奔波,謝恩之事可以免了。
    胤禛卻思量著另外一件事,與四福晉道:“一會兒你不必進宮去了,我卻是要過去一趟。”
    珞佳凝看他神色就知道他有什麽大事要做,不由問了句:“四爺不需要我陪著麽”
    “你莫要去了。”胤禛笑道:“孩兒和你多歇幾日。等到孩子穩住了,再進宮也不遲。”
    夫妻倆說著話的功夫,胤禛已經踱步到了珞佳凝的書桌旁邊。他看有幾個卷著的畫軸,順勢打開來看了一眼。
    當他拿到左手邊第二個畫軸的時候,馥容恍然記起了什麽,不由笑道:“之前福晉得了這一幅畫的時候,翠鶯還沒生,當時翠鶯打趣福晉,說‘拿了這個畫怕是會有孕’,是好兆頭。結果不曾想,翠鶯生了孩子過了些日子,福晉便診出喜脈。”
    珞佳凝歎了口氣:“真是沒想到。隨隨便便一句話竟然成真。”
    此時胤禛已經將畫軸打開。
    上麵赫然是一群孩童,有的尚在繈褓之中,有的已經能夠跌跌撞撞跑著鬧著了。落款的地方注明了這幅畫是叫《百子千孫圖》,作者是江南一個士子,小有名氣,並不是多麽厲害的人物。
    胤禛發現,這圖的寓意不錯,隻是畫者的功力有限所以不夠完美。
    “這幅畫是十三弟妹送給我的。”珞佳凝道:“當時十三弟得了這幅畫,給她獻寶來著。她覺得咱們府裏孩子少,順手給了我。結果……”
    結果她就真懷上了。
    胤禛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正準備把畫軸重新卷好,可他看著畫上稚氣可愛的孩童們,忽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我一會兒進宮的時候帶著它。”胤禛緩緩開口:“和皇阿瑪一起品鑒一番。”
    珞佳凝忙伸手抓住畫軸不鬆手:“這不過是江南士子的一副頗為不錯的畫罷了,還不至於能送去殿裏找皇阿瑪談論它。你換一個拿去吧。”
    她其實有些疑惑。未來雍正帝的審美其實一直都很在線,怎麽今兒一反常態起來。
    胤禛莞爾:“我既是說了拿它去和皇阿瑪一同觀摩,自然有我的用意。”
    他看看天色,沉吟片刻:“不過現在拿過去確實不妥當,時間門不太合適。這樣吧。不若你把畫先給了我,我估摸著什麽時候到了恰當的時間門,再拿去給皇阿瑪看。”
    珞佳凝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八成肚子裏又有了什麽壞水。
    也罷。反正夫妻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要給他便是。珞佳凝終究是鬆了手,讓四阿哥把畫拿走。
    隻是她不太放心胤禛自己在那邊謀劃著什麽,於是和他提了一個交換條件:“四爺帶著畫進宮給皇阿瑪看,可以。但你得把我一起帶上。”
    胤禛輕輕蹙眉:“但……”
    “我不會給四爺拖後腿的。”珞佳凝十分肯定地說道:“我隻想著,萬一四爺的計劃有變,我好歹能幫忙一二。至於孩子。”
    她笑著撫了撫小腹:“他一定會沒事的,你放心就是。”
    胤禛雖然心裏頭有了計劃,但是在他看來,老婆孩子比什麽都重要。與其為了他的計劃而讓老婆孩子冒險,那他寧願另外換一個計劃。
    “不成。”胤禛斷然道:“這畫我不帶著了,你安心在家等我。我另外想法子。”
    珞佳凝把畫塞回他的手中,微笑:“我想跟著四爺去,並非是因為四爺拿了這幅畫,而是我發現四爺今日有大事要謀劃。我擔心四爺,故而要跟著。”
    “那你更不能去了。”
    “我必須去。”珞佳凝認真道:“與其在家裏提心吊膽地等著你,還不如與你相伴,有個照應。”
    見四福晉堅持著如此,四阿哥很是猶豫了好半晌,最終遲疑著點點頭:“那你不準隨便亂走動。進宮後直接跟著我。”
    珞佳凝這便應了下來。
    不多會兒,夫妻倆一起坐車往宮裏行去。
    入宮後,胤禛帶著四福晉先去給太後和德妃請了安,又看天色覺得差不多了,方才朝著乾清宮行去。
    康熙帝本在批閱奏章,聽聞雍親王夫妻倆來了,不由大喜。
    眼看著這夫妻倆已經進了屋門,他便擱下了朱筆,指著門口剛剛進來的兩人與梁九功說:“看看這夫妻倆,恃寵而驕。不成樣子。”
    他這是在指夫妻倆進了宮後沒有先給他請安,而是最後來了他這裏,
    珞佳凝笑著行了過去:“皇阿瑪可真是冤枉了我們。四爺說了,先去太後和母妃那裏,聽兩位長輩說說中年壞了孩子需要注意什麽,再來皇阿瑪這邊給您請安。四爺是擔憂我年紀大了,懷孕不必年少時候輕便,方才有此安排。”
    康熙帝其實也沒生氣,但他故意板著臉問雍親王:“可有此事”
    胤禛微笑:“單看皇阿瑪怎麽想了。”
    康熙帝指著他,扭頭與四福晉說:“你得管管他。以前多老實的一個孩子,現在越來越滑頭。”
    三人說笑了一會兒,胤禛拿起帶來的畫軸走到了康熙帝的桌案邊。
    “兒臣得了一幅江南名士畫的‘百子千孫圖’,特意帶來給皇阿瑪一起觀賞。”胤禛含笑道:“不知怎的,兒臣看此畫的技藝十分出眾,越看越喜歡。忍不住也想讓皇阿瑪一起瞧瞧。”
    康熙帝便看了幾眼。
    康熙帝還是有些欣賞水平的,見他這幅畫雖然不錯,卻還沒有到了非要收藏的地步,就含蓄地說:“胤禛你眼光不錯。隻是這種畫兒,在屋裏隨便掛掛應景尚可,至於其他,倒也罷了。”
    康熙帝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四兒子的鑒賞水平其實是很可以的。
    在他看來,老四不過是因為有了這個畫後又得了孩兒,所以欣賞的時候受到了心情的影響,故而覺得這個畫作十分出眾。
    等到老四從“又要有孩子”的這種心態中脫離,自然能發現這個畫作也不過如此而已。所以他才這樣含蓄地勸了勸。
    誰知老四脾氣的執拗勁兒上來了:“兒臣覺得此人技藝十分精妙,隻是沒尋到知己而已。兒臣算是其中一個知己,倘若再有旁人也覺得好,那便極妙了……”
    說到這兒,胤禛忽然麵露欣喜。
    “聽聞二皇兄最近在鹹陽宮裏苦練畫技,不知最近可有精進”胤禛目露期盼地說著:“皇阿瑪,兒臣有個提議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康熙帝心情愉悅,順勢道:“你但說無妨。”
    “兒臣想請了二皇兄一起來觀摩此畫,共同談論此畫的優劣之處。”胤禛語氣謙遜:“倘若隻兒臣一人說這個畫好,不過是一麵之詞罷了。讓二皇兄一起討論,才能發現它是否真的如兒臣想得那麽美好。”
    康熙帝想想,覺得這個要求沒什麽,自然允了下來,當即讓梁九功去鹹陽宮一趟,叫二皇子過來。
    誰知梁九功去了一趟後,卻沒找到人:“二殿下好似不在鹹陽宮內。老奴過去的時候,見到了兩個宮人,問他們二殿下現在何處。他們神色慌張,顯然是知道什麽卻不肯說的樣子,老奴就把人給帶來了。”
    康熙帝對二皇子的要求是,留在鹹陽宮內不得隨意外出,無詔不能隨意在宮內其他地方走動。
    現在二皇子顯然是違背了皇命,做出偷跑出鹹陽宮的舉動。而且還妄想瞞住皇上,就連梁九功問話,小太監都沒答出什麽來。
    康熙帝當即臉色沉了下來,厲聲命令:“將那二人給朕帶過來!朕有話要問他們!”
    梁九功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兩個貌醜的太監被押著進入殿內。他們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頭也不敢抬,渾身瑟瑟發抖:“奴才、奴才見過皇上!皇上萬、萬萬歲!”
    康熙帝不耐煩看他們這樣謹小慎微的樣子,高聲叱責:“你們怎麽守著殿下的!人呢”
    兩個小太監對著皇上的時候,可不敢像對著梁九功似的那般含糊其辭了。
    他們倆紛紛磕頭,哭著說:“二殿下剛才穿了件太監衣裳出了鹹陽宮,還給了奴才們幾兩銀子,讓奴才們幫忙守住鹹陽宮一會兒。他說很快就會回來,誰知、誰知……”
    誰知還沒等到二皇子回來,他們倆倒是先給抓了過來。
    兩人痛哭流涕。
    康熙帝則麵如含霜。
    帝王震怒之下,喚來了宮中守衛的禦林軍:“去,把胤礽給朕找出來!朕倒是要看看,他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禦林軍眾人領命而去。
    康熙帝什麽也坐不下去了,雙手背在身後在屋子裏踱來踱去,麵色黑沉如鍋底。
    一個時辰後,禦林軍頭領大步流星來到了乾清宮,把剛剛“找”到的二皇子給帶了進來。
    二皇子披頭散發衣衫淩亂,顯然在被捉住的時候進行了一番掙紮。
    他進屋就哭:“皇阿瑪!兒臣不過是鹹陽宮待得有些膩歪了,借機出來走走。就被、就被這個莽夫給捉了來!求皇阿瑪為兒臣做主!”
    二皇子哭得十分淒慘,哭聲悲戚,任誰聽了都不由有些同情他。
    康熙帝震怒的神色和緩,眸中竟是透出了兩分憐惜。
    這時,禦林軍頭領忽然從懷裏掏出一個信件,雙手捧到了康熙帝的跟前:“請皇上查閱此物。”
    二皇子臉色大變,脫口而出:“這東西怎麽在你那兒!”
    因為太過震驚,那些話直接就從嘴巴裏跑了出去。
    可惜的是,話都說出口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失言,趕忙閉嘴。卻已經晚了。
    康熙帝望過來的眼神開始不對勁起來。
    二皇子磕磕巴巴說:“兒臣,皇阿瑪,兒臣就,就隨口一說。這東西,兒臣也不認識。”說到最後,他氣息減弱,竟是有些接不下去了。
    康熙帝指了禦林軍頭領:“你說。”
    禦林軍頭領原本不想答二皇子那句話,畢竟禦林軍是歸皇上直接統管的。
    但看皇上微微點了頭,禦林軍頭領方才鏗然說到:“臣從一個鬼鬼祟祟的宮門守衛那裏截到了此物。他說是一個小太監給他的,讓他趕緊溜出宮送去都統普奇府邸上。問他那個小太監是哪個宮裏的,他又支支吾吾答不上來,隻說是個很大方的小太監,還給了他十兩銀子。臣覺得此事怪異,直接把他的信件扣了下來。”
    話到這兒,他扭頭看了二皇子一眼:“臣是看到二殿下慌慌張張的模樣,和那守衛說的小太監有些相像,再看二皇子行事怪異,這才聯係到了一起。”
    二皇子趕緊喊冤:“皇阿瑪!他汙蔑兒臣!兒臣隻是出去走走而已!”
    康熙帝掃了他一眼,伸手撕開了信封,抽出信紙。
    二皇子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原本打算讓人偷偷把這封信送出宮去的,無奈他身邊沒有多少親信了,而那些太監宮女就算是給錢,也不一定能真的把信給弄出去。
    昨兒他試探過幾個太監,沒有人認識守衛。
    他躺在床上想了一個晚上,今早他把心一橫,決定自己冒險把信給守衛,讓守衛帶出宮給都統,由都統普奇出麵,保舉他做大將軍。
    是了,大將軍。
    二皇子篤定,憑著自己的才華和學識,之要有一次領兵作戰的機會,定然可以徹底翻身,大勝歸來!
    他把一切都想得很妥當,這才穿了小太監的衣裳去宮門處。
    誰料居然出了這樣的岔子!
    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皇阿瑪突然就召見了他!而且不找到他不算完!
    要知道,皇阿瑪已經一個多月沒見他了,怎的就是今天,不是別的日子,忽然想起來了他!
    二皇子提心吊膽地望著皇上手中的薄薄紙張,咽了咽口水,緊張得很。
    他知道那些紙現在看起來沒有什麽問題,畢竟上麵隻有簡短幾首詩詞而已。但是、但是它們如果被放入水中的話,就——
    正當二皇子心中的緊張情緒達到了頂點的時候,忽然間門,梁九功“咦”了一聲,指著那幾張紙說:“皇上,老奴看這些紙有些問題。”
    康熙帝如今年紀大了,眼睛有些花了,便問:“什麽問題”又忍不住凝神細看那些紙。
    梁九功搓了搓紙張空白的地方:“明明這裏是空著的,為什麽會皺巴巴好似寫過什麽似的。”
    而後他趕忙躬身行禮:“老奴多嘴了,老奴無知,望皇上寬恕老奴!”
    康熙帝卻是臉色愈發凝重起來。
    他抬手說道:“你沒什麽錯,你這麽一提,倒是讓朕也發現了不對勁。”說著便朝二皇子瞥了一眼。
    二皇子被這一眼看得心驚肉跳:“皇、皇阿瑪——”
    小時候,康熙帝教過他用礬水寫字!
    他第一次知道這種事情就是皇阿瑪教給他的!
    一旦皇阿瑪起疑的話,那就全完了!
    二皇子跪著膝行到康熙帝跟前,伸手抱住康熙帝的小腿:“皇阿瑪!兒臣一片赤誠之心啊皇阿瑪!”
    他哭得熱切,康熙帝的一顆心卻徹底冷了下來。
    “來人!端水!”康熙帝不顧他的懇求,高聲喝道:“來人!端水!”
    不一會兒,水盆被端來。
    那些紙張放進水裏之後便現出了字跡,赫然就是二皇子請求都統普奇為他在皇上跟前求情的密信。
    而且,二皇子言辭之間門不隻是說明了自己對於如今狀況的不甘,甚至還說皇上“有偏袒之心處處維護雍親王,置其他人於不顧”,分明就是在對著大臣抱怨皇上不公了。
    再翻到最後那一頁。
    二皇子則說皇上“垂垂老矣辨識不輕忠奸”,又道“所有皇子裏唯獨我一個最為博學”,不知是把康熙帝貶低為一個“什麽事兒都分辨不清的老頭子”,還順帶著把其他皇子也踩了一腳,直言其他兄弟們都大不如他。
    康熙帝胸口劇烈起伏著,拿著紙張的手指開始顫抖,聲音也開始發顫:“來人,把胤礽給朕拖出去。拖出去!”
    “皇阿瑪,您不能啊皇阿瑪。”二皇子苦苦哀求地哭泣著:“兒子隻是為了讓他幫忙,胡言亂語的啊皇阿瑪!”
    康熙帝嘴唇哆嗦著想要嗬斥他幾句,結果氣到了極處,嘴唇開合片刻沒能說出話來。
    禦林軍同齡雙手抱拳:“臣領旨!”而後一個眼色過去,屋裏幾名禦林軍迅速上前拉住了二皇子,把人拖出了屋子。
    禦林軍們昂首闊步走了出去。
    院中遠遠傳來了二皇子的哀嚎聲,悲戚而又不甘:“皇阿瑪!胤禛害我!皇阿瑪!但凡胤禛出現,兒子就沒遇到過好事啊皇阿瑪!你要認清狼子之心啊!”
    康熙帝聽著他鬼哭神嚎的聲音,氣得發抖:“這個混賬!”說著抬手把那幾張紙從水裏撈了出來。
    想胤礽小時候還是很乖巧的,用礬水寫字都是他親自教的。
    誰曾想,那麽可愛的孩子長大後居然成了這樣。
    康熙帝心裏揪著鈍鈍地疼,捏著紙張的手微微一顫,紙張便從指間門滑落掉到了地上。
    他隻當自己剛才是分神了導致沒有拿好東西,趕忙再伸手去撿。
    誰知這一次,那些濕了的薄紙居然再一次掉落。
    康熙帝歎了口氣,玩笑般說:“這幾張紙不甚聽話,竟是不肯在朕手裏好好待著。”說罷,他打算再一次彎腰去把它們拿起來。
    珞佳凝本來沒覺得有什麽,但看他幾次三番沒能成功,不由臉色微變,說了一聲:“皇阿瑪且等一等。”
    而後她語氣急切地對梁九功道:“煩請公公去叫太醫。就說皇阿瑪這邊事情緊急,速速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