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僵屍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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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這個家夥為什麽會跟來啊!”
    死死揪著太宰治的衣領,國木田獨步的額角滿是鼓起的青筋。
    “國木田君不要生氣嘛,生氣老得快還會造成掉發脫發,說不定會得斑禿呢。而且我過來也是為了你好啊,要是真的有鬼怪,人間失格可是最好的武器。”
    麵對國木田的咆哮,太宰治半點不虛,輕輕鬆鬆就將自己從困局中解救了出來。
    人間失格無法抹消鬼怪的存在,但能令他們受到莫大傷害,堪比厲害的陰陽師製作的符咒了。每次偵探社收到這種委托的時候一定會將太宰治派出去,就是為了防備鬼怪傷人。
    “什麽真的會脫發嗎”
    聽到會脫發甚至斑禿,老實的國木田獨步當即鬆開了手,摸著自己的小辮兒一臉遲疑。
    雖然男人不必太在乎外表,但頭發對於一個人來說還是很重要的,國木田獨步暫時不想頂著光頭生活。
    而且“隻、隻是有點異常而已,亂步先生都說這次案件是人為。我叫中原過來隻是讓他熟悉一下偵探社的工作,又沒有其他意思。”
    眾所周知,武裝偵探社靠譜的社員國木田獨步有著一個小小、小小的弱點,那就是不太能接受鬼怪這種超常理的存在。
    盡管他知道這個世界十分魔幻,也知道生活中充斥著鬼怪,但就是無法與這些存在和解,每次聽到點風吹草動都會緊張。這一次他是詢問過江戶川亂步才會接下這個任務,帶著中原中也過來也確實隻是想帶新人熟悉工作。
    “嫌疑人是人,但使用的手段就不一定了。”太宰治顯然不會這麽輕鬆就收手,話頭一轉就將國木田獨步推向了深淵。
    偏偏這時若鬆晴也在旁邊補了一句,“確實有不祥的氣息殘留,太宰這家夥可能猜對了,嫌疑人用了非正常手段作案。”
    哢嚓——
    就在剛剛,現場出現了一座名為國木田獨步的雕像,又在頃刻間裂開了。
    鬼怪這種常理之外的東西,確實很挑戰某些人的內心。
    不過這時始作俑者已經對國木田雕像不感興趣了,一心隻有另一個人。
    伸出手指輕點自己的大腦,太宰治強調到:“才不是猜,我是靠我過人的智慧分析出來的。智慧,懂嗎”
    若鬆晴也按照人設嗤笑一聲,用最簡單的回應表明自己的態度。
    中原中也跟太宰治從來不會敬佩對方,哪怕對方某個方麵再出色都不會。
    中原中也嫌棄太宰治的陰謀詭計,太宰治厭惡中原中也的感情用事,兩人都能從對方身上挑出一堆令自己討厭的點,仿佛完全看不到其他人敬佩的那些優點。
    但同時他們又對彼此的能力絕對信任。
    互相討厭、互相嫌棄也互相信任。
    多麽奇妙的關係。
    若鬆晴也對這兩人真的十分好奇,他在自己的世界裏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有趣的人,光是跟他們對話都非常有意思,半點不會感覺無聊。所以在查看馬甲卡池設計背景時他沒有猶豫,直接選中了[幽都中原中也],就為了親自感受這種奇妙的聯係。
    事實證明他當初的選擇沒有錯,當[中原中也]跟太宰治相遇確實十分有趣。
    讓他想想,這個時候經曆了無數磨難的[中原中也]會有什麽深層反應呢
    果然還是會懷念這樣鬥嘴的過往吧。
    畢竟雖然身份不同經曆也不同,但[中原中也]跟[太宰治]的相處日常跟同位體並沒有太大區別。
    這麽想著,若鬆晴也很自然地轉身走向國木田獨步,用以掩飾鈷藍眼眸深處劃過的淺淡懷念與寂寥。[他]會懷念曾經的過往,卻不會讓任何人發現這情緒,因為[他]是如此驕傲,絕對不會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不熟悉的人麵前。
    但若鬆晴也相信,太宰治絕對能發現他隱藏的情緒,並充分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你這麽怕鬼幹嘛還要接這種工作交給其他人不就行了。”拍拍仍然處於石化中的國木田獨步的肩膀,若鬆晴也真誠發問。
    “不是怕鬼,我怎麽可能怕鬼!我隻是覺得這次的案件不簡單,解決起來會比較棘手罷了。”
    再度聽到某個詞匯,石化的國木田“唰”地一下又恢複了活力。他有些緊張地四處張望著,似乎是怕某些東西被念叨了出來。
    沒忍住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若鬆晴也體貼地轉移了話題:“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殘留的氣息並不多,應該是擄到人就離開了。”
    “但是為什麽肯定是有人驅使而不是真的鬼怪作祟這兩者有區別嗎”
    一旦談到案件國木田獨步就恢複了冷靜,觀察四周的眼神都不再飄忽。
    他確實怕鬼,但比起可怖的鬼怪他更擔心受害者的情況。
    這樁案件暫時還是一樁失蹤案,隻見受害者失蹤不見遇難屍體,很可能那些無辜的受害者們還有被拯救的機會。所以他必須冷靜下來,用自己的頭腦解決問題。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也不太了解你們世界的鬼怪區分,但根據我的經驗來看,動手的東西很厲害,操控它的主人應該比較無能。因為受害者全是在晚上出事,以這個東西的能力不至於如此警惕,它們不屑於——”
    “製定這麽繁瑣的擄人計劃。”國木田獨步明白了。
    點點頭,若鬆晴也又補充了一句:“以這東西的實力,我覺得那個主人很快就會被反噬,他控製不了這麽強的工具。”
    “這樣。”
    皺起眉頭,國木田獨步翻看起手中的案件調查報告,開始分析整合已有的情報。
    “根據警方之前的調查,失蹤的受害者都是容易下手的獨居人士。並且普遍比較內向不熱衷社交,不管是現實還是網路都沉默寡言不引人注目,是那種失蹤了短時間內頁不會被發現的邊緣人士。”
    “第一起案件被告發是因為受害者沒有向房東交房租,房東察覺不對於是向警局報案。但由於房東在報警之前已經闖入過房間,所以線索基本都被破壞殆盡了,警察們什麽有效線索也沒得到。再之後的幾起案件情況差不多,有效線索十分稀少甚至於沒有,受害人就像突然穿越了時空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所以這個失蹤案才會被交到武裝偵探社,不然以警方的固執,他們是不會對外尋求幫助的。
    “現場確實很幹淨,什麽線索都有就是沒有作案者的遺留的線索。”
    玩鬧一通過後太宰治也很快進入了工作模式,繞著房間四處轉悠起來。
    突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徑直朝垃圾桶走去。
    國木田獨步與若鬆晴也對視一眼,一起跟在他身後往那邊走去。
    “太宰,你發現線索了嗎”
    認定垃圾桶裏有線索,國木田獨步觀著惡臭湊近觀察了半天,結果裏麵都是十分常見的生活垃圾,好像並沒有什麽值得在意的地方。
    這讓他十分不解。
    但出於對太宰的信任,他沒有提出質疑,隻以為是自己沒有發現問題。
    這在他們兩人合作辦案的時候經常出現,國木田獨步早就習慣了。
    “唔——”
    太宰治沒有回答,隻是認真盯著垃圾桶出神,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國木田獨步以為他發現了多麽重要的線索,為了防止打擾他的思緒連呼吸都放輕了。隻是他沒注意,旁邊跟他一起湊過來的若鬆晴也滿臉複雜,看向他的眼神裏充滿同情。
    太宰這人果然有意思,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意料之外,能帶給他持續不斷的新鮮感。
    不過感興趣歸感興趣,戲還是要演的。
    活動活動手腕,站在太宰背後的若鬆晴也突然發難,一巴掌朝那個布滿小卷發的腦袋呼去。
    “這種把戲玩兒一次就夠了,還玩兒兩次你是未成年小屁孩嗎這麽惡心的垃圾桶也虧你能看下去,以後自己吃的時候不會覺得惡心嗎”
    若鬆晴也一開始就知道太宰是在戲耍國木田獨步。
    案發現場遺留的線索一目了然,根本不在垃圾桶裏。
    太宰治就是又皮癢了想耍人玩兒,讓國木田獨步以為他是發現了什麽線索在那兒費心觀察,其實他隻是看到了裏麵的空掉的蟹肉罐頭而已。
    可憐國木田這個認真負責的好搭檔強忍著惡臭耐心觀察,就差上手去翻垃圾了,結果完全著了太宰的道。
    “什麽玩兒兩次吃什麽”
    國木田獨步果然還沒想通,看著“打鬧”的兩人滿頭霧水。
    “中也真過分,我隻是覺得受害者的品味還不錯,竟然也喜歡這個品牌的螃蟹罐頭。這麽有品位的人遇害了實在太令人歎息了,希望他能撐到我們去救援。”
    “”
    “太宰你這個可惡的繃帶浪費裝置!!”
    國木田獨步畢竟不是真蠢貨,一聽太宰的回答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差點被氣炸的國木田一個箭步衝上前,從背後一胳膊勒上太宰的脖子,箍得沙色風衣的男人吐著舌頭連連掙紮。
    “等、國木田君我要斷氣了——”
    “知道還有受害者在等待救援就給我認真工作啊!要是有哪個受害者因此遇害你這輩子都別想吃螃蟹罐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