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巫師亂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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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周防尊跟[江戶川亂步]是不是朋友這個議題最終也沒爭論出個結果來,主要是主動確定關係的那方惜字如金,除了幾句“我們是朋友”這樣沒營養的話外什麽都懶得說,任由巫師如何追問都得不到更多回答。
車軲轆話說到最後若鬆晴也也累了,就那麽含糊地將這個話題帶過,轉而切入今天的正題。
不過周防尊的話到底還是對他造成了影響,重新提起宗像禮司的交易請求時反抗的情緒沒那麽激烈了,也願意聽聽青王到底準備說什麽。
“說吧,你準備跟我交易什麽”
知道機會難得,宗像禮司沒有猶豫,毫不顧忌地當著吠舞羅一眾人開口說道:“解決達摩克裏斯之劍而不影響到威茲曼偏差值的方法,以及讓周防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的方法。”
吠舞羅眾人:“!!”
此話一出可謂是滿座皆驚,直接將偌大的酒吧震得落針可聞。
畢竟在吠舞羅眾人的印象中,他們家王跟這位屬性全然相反的青之王可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平時遇到除了打架就是打架,心平氣和交流的場合基本沒有。
這也才導致他們在得知兩個王的打算時那麽群情激昂。
因為在他們的固有認知裏,青之王完全像是會乘著機會將周防尊這個不安定份子解決的人。
誰知道對方竟會尋找讓周防尊繼續活下去的辦法啊。
特別是對青之王意見最大的八田美咲,他幾乎都要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什麽異能力者假扮的了。要麽就是對方故意說出來麻痹他們,好成功得到[江戶川亂步]的幫助。
對沒錯,這肯定是青之王的陰謀,他才不可能為了尊哥著想,一切都是迷惑人心的陰謀。
握緊拳頭,自我說服完畢的八田美咲再度用仇視的目光瞪向宗像禮司,躍躍欲試想要將吠舞羅的大敵趕出去。
不過他倒是沒有再貿然插嘴了,而是安靜站在一邊等周防尊發話。
將眾人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裏,若鬆晴也露出一副稍微來了點兒興致的神情。
一手撐在下巴上,他淡淡評價道:“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十全十美的結局,貪得無厭可不會有好結果。”
聰慧如[江戶川亂步],怎麽會不知道青之王宗像禮司的真正打算呢,隻是懶得理會而已。畢竟周防尊之於他來說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是死是活都不會掀起波瀾。
不過這都是之前的想法,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強行貼上來認朋友這點很奇葩也很變扭,但偶爾體驗一次感覺好像也不是很糟糕。
反正“若合我意,一切皆好”嘛。[注]
屈指彈了彈玻璃酒杯,若鬆晴也若無其事道:“我說過了,想要做到這兩件事的關鍵不在於我而在於你們,現在看來你們是改變注意了之前不是還在猶豫嗎”
“我終究還是不如禦前豁達,瞻前顧後思慮過多,以至於在迷霧中越陷越深。”
自嘲似的笑了笑,宗像禮司突然聊起來看似無關的話題:“值得高興的是,我那不甚成熟的想法獲得了禦前的肯定,讓我免除了一切後顧之憂。”
“h”
拖長聲音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氣音,若鬆晴也轉而又問道:“不後悔嗎”
“既然來了自然不會後悔。”宗像禮司正色起來。
“周防,能先讓你的手下們離開嗎,接下來要討論的事情不適合太多人接觸。”
驟然被人用命令的語氣指揮讓周防尊有些不開心,但他也知道宗像禮司不是小題大做的人,即使不太情願也還是揮手讓其他人先退下。
“尊哥不要能聽他胡說八道啊,討論交易而已有什麽是我們這些當事人不能聽的,萬一這是個陷阱怎麽辦!”
這下八田美咲可不幹了。
他擼起袖子就想跟宗像禮司掰扯一番,好保護好他心中最為重要的人。
“糾正一點,諸位可不算是當事人,真正的當事人隻有你們的王。而且如果是陷阱的話你們根本沒機會聚集在這裏,早就像之前那樣被分散開來了。”
推了推眼鏡,宗像禮司頂著一張淡定臉在吠舞羅眾人的雷點上蹦迪,搞得酒吧內的氣氛越發焦灼。
“聽他的,先下去吧。”
無語地盯他一眼,周防尊拍著八田美咲的肩膀將人悉數勸了出去。
當然不是全部,為了防止“對家”的王搞小動作,草薙出雲得以用赤之王副手的身份留下來旁聽,附帶一個怎麽勸都勸不走的倔強小姑娘櫛名安娜。
宗像禮司很明白適時的退讓對雙方都好,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兩人的存在。
等所謂的無關人士全部撤出酒吧後,他才沉聲說道:“禦前大限將至了。”
“!”
草薙出雲悚然一驚,心髒都被嚇得停了一拍。
“青王閣下怎麽會知道!”
“自然是禦前親口告訴我的。”看著吠舞羅三人驚愕的模樣,宗像禮司歎息一聲,筆直的脊背終於控製不住佝僂下來。
他剛得知這個消息時也是這麽不可置信,甚至因為某些原因,他比吠舞羅眾人還要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可現實的殘酷之處就在於不是你不願意接受事情就會消失,不管嘴上否定多少遍,這樣殘酷的現實最終都得承認。
將眼鏡從鼻梁上取下,宗像禮司揉著眉心一臉疲憊。
“其實仔細算一算禦前也九十有六了,放在普通人家早就是該頤養天年的年紀,還要繼續為國家操勞完全就是我等的失職。而且禦前的身體早就大不如前,一直堅持隻不過是為了穩定動蕩的局勢,如今國內外都進入了穩定發展時期,他老人家終於能鬆口氣了。”
這口氣一鬆基本上就是回天乏術了。
“話是這麽說,可”
那可是黃金之王啊,一個時代的傳說。
回想起曾經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身影,草薙出雲心裏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絕對是無數人心中的旗幟,正是因為有他始終堅定地走在前方,飽受磨難的國民才沒有喪失前進的勇氣,他們國家才挺過了那段風雨。
如果不是這位老人,如今的霓虹絕對不可能會是這個模樣。
可惜生死有命,時代的傳說終歸要伴隨著逝去的時代而消失了。
“然後呢,禦前他做了什麽決定”
抿緊嘴唇,草薙出雲追問到。
他相信青之王跑來跟他們說這些絕對不是提早發送訃告那麽簡單,他以及那位老人絕對有著更深層的用意。
這麽想著,草薙出雲努力轉動起聰明的大腦,試圖分析出背後的緣由。
他並不是蠢貨,很快就從之前收集到的蛛絲馬跡中找到了正確答案。
而後草薙出雲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猛地看向坐在一處的宗像禮司與若鬆晴也:“你們打算讓石板消失對嗎”
[江戶川亂步]強調過很多次,想要一勞永逸解決王權者身上的隱患德累斯頓石板是關鍵,而黃金之王試圖繞過石板尋求巫師幫助的結果大家也都看到了,那就是被毫不留情地拒絕。
然後青之王再度登門時稱已經做好了交易的準備,再結合對方剛剛爆料出來的黃金之王命不久矣的消息,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德累斯頓石板至今還沒有引發大亂子全靠黃金之王鎮壓,要是他不在了,草薙出雲不敢相信霓虹會亂成什麽樣。
恐怕不止他們國家,整個國際局勢都會再次陷入混亂。
無限製造能力者的作用過於恐怖,比核丨彈還要恐怖,沒有哪個國家會不想得到這股力量。而掌控石板的霓虹必將成為眾矢之的,被諸多強國針對。
所以黃金之王做出這個的決定好像也不難理解。
想通這一層,草薙出雲慢慢冷靜了下來。
“既然打算放棄石板,那青王閣下為什麽還要找亂步先生要殺死王的辦法”
還說要讓尊以普通人的身份繼續活下去,這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兩手準備罷了。”
宗像禮司重新將眼鏡帶上,神情也隨之恢複了平靜。
“禦前能支撐的時間不多了,旁邊又有無色之王和綠之王在虎視眈眈,我們不能將希望全部寄托在江戶川先生對石板的研究上。”
眾所周知,科學研究一向是一個很耗費時間的工作,一個項目動輒數十年的時間。
而垂垂老矣的黃金之王能再堅持一周都算奇跡,他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在江戶川先生百分百確定能通過石板解決王權者的問題之前,必須先確保周防不會捅婁子。”
似笑非笑地扔給隔壁位置的周防尊一個眼神,宗像禮司毫不客氣地當麵詆毀對方。
周防尊沒有介意,卻還是反駁了一句:“我可沒有捅過婁子,每次都是宗像你多管閑事吧。”
“嗬。”
哼笑一聲,宗像禮司轉過頭看向若鬆晴也:“那麽江戶川先生還有什麽問題嗎”
“都說了問題一直在你們那邊,我這邊不會有問題。”
若鬆晴也直起身體傲然道:“我對石板不了解,但關於靈魂的問題你就問對人了。威茲曼偏差值這個問題要先研究石板才能得出結論,這點暫且不提,而你想要達成的第二個交易,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很難。”
“這是什麽意思亂步先生”草薙出雲趕忙追問道。
知道他們急著了解詳情,若鬆晴也沒有賣關子,十分爽快地將後續一一道出。
“如果隻是解決王劍墜落的問題再讓周防尊以普通人的身份複活,那麽很簡單,甚至不用你支付太過昂貴的代價就能做到。可如果想要周防尊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這點我無法保證。”
聳聳肩,若鬆晴也十分灑脫地解釋到。
王權者誕生自德累斯頓石板,自然什麽都繞不開這個關鍵道具。
即使可以繞過他也會讓之繞不過。
畢竟繞過了他還怎麽名正言順地接觸石板呢,豈不是自己給自己增添任務難度嘛。
雖然若鬆晴也熱衷於挑戰自我,但將太多時間浪費在一件事上也沒什麽樂趣,布置得差不多就該果斷收網,這樣才不會影響之後的計劃。
扯遠了,說回正題。
周防尊墜劍這件事真的很好解決,僅憑馬甲的力量都能解決。
當然不是所謂的複活,這個方案太過高端,不論是他還是係統都搞不定。
所以若鬆晴也采用的“複蘇搶救法”。
所謂“複蘇搶救法”是他自創的名詞,靈感來源於太宰治控製心跳將“人間失格”化被動為主動的手段。
之前說過,王權者隻有死亡才可能卸任,活著的王權者從來沒有過成功擺脫石板的例子。因此目前這群王權者解決王劍墜落問題的方案就是宰了當事王,從根本上抹消威脅。
就是宗像禮司原本要做的那樣。
若鬆晴也就根據這一點想出了個辦法。
王劍不是要王權者死亡才會消失嗎,那就讓王去死好了。但是在劍消失的第一時間他會馬上對死亡的人實施急救,利用各種手段讓那顆心恢複跳動。
反正心髒停跳後人類的大腦等重要器官還能堅持個、分鍾不壞死,隻要及時恢複就不會產生太大影響。
如果是普通人或許沒辦法保證這個方案的成功率,但若鬆晴也現在掌握著非凡的力量,做個複蘇急救輕輕鬆鬆。
隨後將這個方案稍微包裝一下,就成了當周防尊切斷與石板的聯係後再將人複活,利用莫測的威能與石板對抗的傳奇故事。
這個方法其實禁不起推敲,但得益於他之前不斷的鋪墊,現在說到複活沒人會質疑,隻會對這個謊言深信不疑。
草薙出雲很容易接受了這個解釋,對他能複活周防尊深信不疑。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疑問,比如若鬆晴也的後半段話他就有些無法理解,“那為什麽亂步先生會說沒辦法保證結果呢難不成是複活有什麽後遺症嗎”
“怎麽可能。”若鬆晴也故意擺出一副“你居然質疑我”的氣憤神色,“影響結果的變數顯然不是我啊,誰知道你們那個石板是怎麽挑選王權者的,萬一周防尊剛複活它又扒上來了怎麽算”
到時候周防尊這個赤之王才卸任就又得上任,這樣的結局當然算不上圓滿。
啊這——
似乎還真是個問題啊。
連宗像禮司都沉默不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等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陷入無言以對的境地時,若鬆晴也才慢悠悠補充了一句。
“嘛,倒也問題不大,這些問題都可以歸咎到石板之上,因為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不甚清晰,才會造成如今這種模棱兩可的局麵。等我研究透徹就沒問題了,到時候什麽隱患都不會存在。”
單純的時空隔離會不會讓石板失效他不確定,但係統的隔離一定沒問題,所以這個問題其實根本算不上問題,就是說出來刺激人的而已。
沒辦法,誰叫他最近積分緊缺呢,當然要努力打工掙點“生活費”出來。
“但願如此吧,能順利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