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帶著鬼麵具的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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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扛夫表演了一個周遭以後,站在祭台上的是巫師示意扛夫上來。
收到命令的扛夫,身上肩上扛著很沉重的麻包走上祭台。
走在巫師前麵的兩個扛夫往下一蹲肩膀往上一聳,一眨眼工夫,兩個碩大的麻包已經扛到了頭戴鬼神麵具巫師的肩頭上。
巫師穿著寬大的衣服給風吹得“呼呼”作響。
她卻挺直了腰杆兒,兩腳分開站好,鬆開雙手,兩個麻包便穩穩當當地直立在肩頭上。
碼頭,和壩上人群中一片歡呼聲和叫好聲……。
這時候,另外兩個扛夫也扛著麻包爬上祭台,來到了巫師身邊,法師,將雙手伸過來,抓住了兩個扛夫的麻包。
兩個扛夫就勢把身子往下一蹲,那兩個麻包竟結結實實地夾在了頭戴神鬼麵具的巫師腋下。
這時的巫師真正成了大力神,肩上兩個麻包,腋下兩個麻包。
幾百斤的分量壓在身上,在台上來回走動幾圈。
然後兩手一抖,四個大麻包,“嗖”地拋到了台下,砸出了幾個泥坑。
站在台上的巫師卻腰不彎,腿不軟,昂首矗立在祭台上,嚇驚了周圍圍觀的老百姓。
此時壩上鴉雀無聲了。
趙雄,可是來自現代的人,遠遠看著祭台上的巫師,撇了一撇嘴。
心想,這個分量騙誰呢!
就是他上台估計也玩不起,再說這個巫師估計是個女的就更沒有能力了。
看樣子,大康朝就開始有魔術了!
台上一炷香的時間表演完了。
然後白胡子的河道大吏又高呼起來:“拜河神嘍……”!
由專門負責管理泇河運河的馮主事,趙雄一幹人等都整整齊齊地列隊站立在了竹棚西台上。
戲台上前已經擺好了供桌,香煙繚繞,蠟燭高燃,還有幹鮮水果四樣點心。
在馮主事的帶領下,眾官吏都撩起官袍,向運河的,神靈,跪拜……。
祭拜完畢,大小官員陸陸續續,回到竹棚中。
在門口趙雄看了一下天空,運河水閘口的天邊陰沉沉的。
寒風一陣陣,風中正對著竹棚的祭台前,他看到稅課司,蔣吏員跟班蔣中,正帶領一班衙役敲鑼打鼓。
在鼓樂聲中河道大吏請帶著神鬼麵具的巫師,在祭台下繞場一周,然後五巫師登上高高的祭台開始做法。
那個巫師跳著鬼魅的舞蹈突然間摘下了脖間的念珠,念著咒語,時而抑揚頓挫,時而大聲疾呼道。
在趙雄看來,倒是蠻有意思的。
高高的祭台下,架著一麵八丈牛皮製成的大鼓,八個一身膘肥又高又壯的壯丁敲響了鼓麵,鼓聲震耳欲聾。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那個巫師念完咒語,一指寬廣的祭台下,蒙著帆布的祭台底下,突然冒出了光裸著上身的漢子。
他們牽著幾條披著紅袍的水牛在祭台底下走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圍觀的人在樂鼓聲一變,竟然變得鴉雀無聲了,整個現場變得肅穆,森然起來。
水牛在河邊一溜排開,光裸著上身的漢子一個拿著牛脖子一個拽尾,還有一個宰殺的漢子亮出大刀!
巫師手中的念珠在飛快轉動,站在竹棚中的趙雄看著原生態的表演看得是津津有味。
巫師左手,手中的念珠急轉右手以木杆,敲擊台麵,又高又壯的壯丁把巨鼓又猛擊了三下。
法師尖聲高叫:“跪”!
然後趙雄很神奇地看到那水牛突然兩隻前腳往前跪下,眼淚也跟著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它是怎麽知道自己將要被宰殺的?
這牛通靈了?
下麵的成千上萬的,也許是無知,也許是敬奉鬼神。
河壩上的老百姓不自覺地都想跪下。
趙雄還沒有穿過來之前曾看到過一篇新聞。
一個屠宰場的工人牽著一頭水牛,準備將它宰殺。
當他們接近屠宰房門口時,這頭水牛跪了下來,眼睛裏一直閃著淚花。
不多時,碩大的眼淚,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這種被人們認為是愚笨的動物,竟然在哭泣,看到它那充滿恐懼和悲哀的雙眼時。
所有屠宰場的人都忍不住地發起抖來。
一位受到極度震撼的屠夫回憶說:“我趕緊叫其他人過來看,他們也和我一樣的驚訝!
我們推拉著那頭水牛,可是它卻一動也不動,隻是跪在那邊不斷地哭泣!”
屠宰場一位有頭有臉的人物說道:“人類一直以為動物是不會像人一樣哭泣,可是那頭水牛真的像個嬰孩一樣地啜泣著!”
其他的屠宰工人聞訊也都跑過來圍觀這頭哭泣下跪的水牛,現場擠得水泄不通,都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住了。
後來屠宰場的老板來了,看到這一幕,罵罵咧咧的,這頭牛還是給殺了,不過那個屠宰場過不了多久就查封倒閉了。
失業的屠夫們說,以後宰殺其它動物時,將永遠不會忘掉這頭淚流滿麵的牛!
如此疑惑的趙雄對那位祭台上的巫師皺皺眉,看了一下四周還好,沒有發生什麽踩踏的事情。
他不放心,站起身來走到竹棚外麵叫來佐良玉和劉勝,吩咐他們把現場維持好。
那幫在壩上的市井村民們,都陸陸續續跪倒在地,那些維持秩序的閘夫、淺夫也想跪。
但佐良玉跟劉勝走了過去大聲嗬斥著,於是大部分還是直立著的。
這群當官坐在竹棚下饒有興致地,紛紛議論著。
在中國古代的當官的基本上都是文人,知識分子們打心底其實就已經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了。
古代的文人其實有著一種類似“樸素唯物主義”的概念。
議論鬼神之說一直被儒家所不齒。
當然,趙雄不在其中,一陣涼風襲來,竹棚裏麵的他不禁打了個冷噤。
河灘上,宰殺的漢子亮出牛刀,站在祭台上的,鬼麵法師念珠突然停轉,大喊一聲:“祭河神!”
“不能殺牛!”運河上傳來了大聲的嗬斥。
大家都抬頭看著不速之客。
河壩下小小的棧橋快速停靠的一艘烏蓬小船。
這時船上跳下來一個人,有二十多歲,白麵身材高大,體格魁梧,但一看裝扮就是一個讀書人。
他穿一件半舊的青灰緞麵的薄棉袍,外麵罩著一個棉布鬥篷急衝衝往河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