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華夏的鐵匠使用柳木棍攪拌，攪拌的同時也會逐漸燒去柳木棍，這可以往生鐵混入碳，或者說減低生鐵去碳的速度。
    可見在第1次工業革命到來前，華夏與歐洲的科技相差不大，甚至還要領先一點。
    現在王小旗的鐵匠鋪，甚至有機會炒出中碳鋼與高碳鋼，此即稱為炒鋼。
    他看到王鐵柱正在往鐵爐裏麵添煤，徐峰的人力鼓風機又運作起來，爐火又亮了起來，火燒得更猛烈些了！
    趙雄高中物理化學知識很紮實，知道鐵和鋼是爐溫不夠，不管是炒鋼或炒熟鐵炒出來的都是半固態糊狀鋼塊、鐵塊。
    因為隻有將鋼加熱到液態，才能自由且精確地控製其中的碳與其他元素的比例。
    在古代百鍛鋼、灌鋼，甚至熟鐵滲碳鋼等，都不可能做到精確調控的，質量也是參差不齊，都是因為溫度的問題。
    至於如何調節溫度，就要用到“煤焦炭。”
    理工科畢業的趙雄對於怎麽選煤，焦炭使用和挖去還是有點心得的！
    隻是全都是書本上的，一旦實際操作中估計就是抓瞎了。
    如何精準的控製，估計還得像小姑姑這樣家傳的來執行。
    煉鐵容易煉鋼難。
    鋼和鐵之間，的地位天差地遠。
    冶鐵容易，煉鋼則需要耗費比冶煉多十倍以上的人力物力。
    從而形成了灌鋼、百煉鋼等等工藝。
    但是實際上“抄鋼法”製造出來的鋼雜質較多，鋼質量不甚理想。
    王小旗他們鐵匠看著他那把唐橫刀迷信為“真鋼”，甚至上升了鐵匠們信仰的程度。
    小姑姑和王小旗與自己智力方麵差異不是很明顯，區別主要存在於知識的儲備和視野的開闊性上。
    小姑姑望著他，溫柔地說道：“你真的要砌小高爐！”
    “嗯”
    “那我就留下來不回鎮裏麵了！”
    “你不會真的對它有興趣吧？”
    “嗯。”
    “那我給你留一份圖紙，小驢去把馬鞍的背包拿過來！”
    一會兒趙小驢把巨大的行軍背包取來了。
    趙雄拿過了打開背包的扣子，伸手朝背包裏裝模作樣地摸了摸，取出一個裝圖的直筒。
    然後交給小姑姑，小姑姑打開直筒抽出幾張圖攤開一看，眼睛就挪不開了。
    良久，小姑姑抬起頭來眼睛注視著他道：“你真的把這幅圖給我看！
    你就不怕我偷學去！”
    趙雄笑了笑，“我相信你，過幾年太平了，你可以傳給你的家族，我不反對！
    我再畫個轉爐，在這裏搭建……小高爐提高……爐溫。”
    趙雄圖紙是前世中國50年代的小高爐。
    這個鐵廠也沒電動機用蒸汽機鼓風，理論上達到了15的高爐利用係數，10立方米一天能生產12噸，就算大躍進打個大折，起碼也有幾噸的水平。
    至於鐵礦石在運河碼頭商人那裏可以買到。
    趙雄認為沒太大難度。
    蒸汽鼓風機可以通過圖紙造了一台出來。
    但是，中國自古以來大多數的煤含高磷高硫，就造成了鐵產品質量的急劇惡化，在槍炮方麵，含硫太多的鐵管容易炸裂。
    無法保證射手的安全。煤品質不高，還有鐵礦的品質問題。
    他一瞬間想了這麽多事。
    小姑姑看著圖紙說道：“煉鐵的見過，煉鋼也見過，但煉鋼十有九，不出一爐。
    但以你的圖紙上所畫，我覺得可行！
    隻是那個蒸汽鼓風扇，要怎樣做，我還沒頭緒！”
    趙雄說道：“鋼跟鐵之間，實際上就是溫度的差異。”
    童心點點頭說道：
    “可惜我們沒有好的手段來升高爐溫，大多數情況下鐵匠隻能通過不斷的鍛打，將鐵中雜質給去除，製造“百煉鋼”。”
    趙雄也知道，大康朝要想煉鋼不但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而且效率也低得令人發指。
    就像造的數量並不多的百花鋼，大概隻有三十多斤左右，就價值20多兩銀子，而且百煉鋼還是低碳鋼。
    低碳鋼要是放到後世，做菜刀都嫌它垃圾。
    後世中國的鋼鐵，從他穿過來那會占了世界產量的65。
    “這樣，小高爐的事情，我就全權委托給你！”
    小姑姑興奮地點點頭，把圖紙緊緊地拿到手上，一切一切盡在不言中！
    “老王你們這個焦煤，是在哪裏搞來的！”趙雄扭頭問道。
    王小旗趕緊回答：“大人，在30裏的棗莊沙溝村幾處煤窯產些煤，我們用船運過來的。
    至於焦煤都是自己煉製的，了。
    隻不過前些日子因為流民暴動，那裏的煤礦都封窯了。
    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上山采煤了！”
    “你說山上有煤？”
    旁邊的劉同勳問道。
    “有煤，以前千戶大人開過礦，後來倒塌了，死了很多人，我們在山上去礦坑附近背著筐撿煤！”
    趙雄一聽這附近沒有開采的煤礦，心裏麵頓時喜出望外。
    他在莊裏頭守靈的時候，也在空間裏查過。
    他所在的嶧縣地區就是以後的山東棗莊市。
    現在的嶧縣周邊地區，就有鐵礦，銅礦，黃金，銀礦，還有，重要的煤。
    在莊子裏的時候他想過，
    這些重要的礦產，都是有主人的，他不打算染指。
    論實力論家底，前麵有四大家族把持著地方上的方方麵麵，他們家族排名第五。
    作為最弱小的家族，他還是默默地潛伏吧！
    不過廢棄的衛城山上的倒塌的煤礦，他還是很有興趣的，就是不知道礦脈的大小品質怎麽樣。
    看樣子，他還需要留在這個村子裏幾天，派人摸一摸這裏的地理情況，還有通往棗莊的驛道通勤情況。
    他瞬間做了決定，就說道：“哦，對了，王鐵柱你過來！”
    給火爐添煤的王鐵柱在抹布上擦了擦手，走了過來。
    趙雄摸摸地上的巨大的行軍背包，裝模作樣地取出兩根30公分長的無縫鋼管。
    “這是銃管，王鐵柱你拿去做短火銃看看！”
    王鐵柱興奮地把這兩根無縫鋼管拿在手裏，顛過來倒過去地看著，然後嘖嘖稱奇。
    他感歎道：“這兩根鐵管怎麽看都不像鑽過的，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管壁打造的天衣無縫的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