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小胖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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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龍去小市場買晚飯,不想遇到了江月,被抓了差,讓他把一麻袋土豆和一袋子芹菜送人,指定送給窮人,不上班的人。
    於龍扛著土豆,拎著芹菜回到自己的三輪車旁,回頭看時,江月的車已經出了停車場,匯入滾滾的車流。
    於龍心裏泛起一股甜蜜的煩惱。
    於龍心裏犯了嘀咕,原以為她是有錢人,要不怎麽拿一萬塊錢不當錢卻開了一輛國產車;今天的衣著打扮就像個買菜的家庭主婦,一點也不像有錢人。
    平白無故被她抓了差,自己起早貪黑送快遞,上那兒找窮人,不上班的人呢沒那功夫啊!
    這可咋整
    於龍越想越後悔應承了這份差事,剛開始拒絕了,怎麽她一撂臉子自己就軟蛋了呢嗬嗬,書上不是說嘛:英雄難過美人關,怒發衝冠為紅顏,看來世上男人都是一個味兒。
    說歸說,鬧歸鬧,現在活兒攬下了,咋整
    於龍買了饅頭和大醬,騎上電動三輪車回站,心裏一直在想怎麽交差。走到半路,突然來了主意,掉轉車頭回去了。
    三天後江月發來語音:“在不”
    於龍晚飯後正帶著球球在小區樹林邊上遛彎兒,不想招惹這個美的讓人自卑,讓人抓狂,又稀奇古怪的女神,揣起手機,不理她。
    球球傷情恢複的挺快,吃了幾天消炎藥,現在喘氣就順溜多了,吃食也基本正常了。除了消炎藥,於龍每天還喂他吃一次益生菌顆粒,這盒益生菌顆粒讓於龍很不舒服。
    球球回來的第二天,於龍帶他去看獸醫,獸醫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隻說得吃藥。於龍花了二百多塊買回來三盒藥,兩盒消炎,一盒益生菌。
    藥取回來於龍就按照醫囑喂藥,孫超心細,上網一查,兩盒消炎藥比網上貴了一倍多,益生菌顆粒比網上貴了十幾倍,不到十塊錢的藥,竟賣了一百多塊。孫超說那個獸醫是畜生,於龍說心真黑!
    現在球球恢複的挺好,於龍又覺得二百塊花得值。
    於龍和球球剛進屋,江月的電話打進來了,於龍不能不接了。
    江月:“幹啥呢”
    於龍:“遛狗去了”
    江月:“小狗找著了”
    於龍:“找著了。”
    江月:“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求你的事兒辦的不錯,那個麵館給我打電話了,他謝謝我,我謝謝你唄。”
    於龍不想搭理她,冷冷地說:“小事兒,別客氣。”
    江月:“我哥說那家麵館吃麵可以不結賬,真的嗎”
    於龍說:“真的,我在那兒吃過,不是一次。”
    江月:“都沒給錢”
    於龍:“有兩次沒給。”
    江月:“不給錢讓你走”
    於龍:“沒人管。”
    江月興致挺高,沒有撂電話的意思,接著說:“哦,真是這樣,那土豆安排的不錯,芹菜呢”
    於龍沒好氣地說:“扔垃圾桶了。”
    江月語氣加重了:“什麽扔垃圾桶了,那可是綠色有機,地產的菜,你怎麽……”江月肯定想責備於龍,但一時沒了詞。
    於龍說:“這不是按你的要求辦的嗎不上班的,窮人。我起早貪黑地上班,上那兒給你找窮人,不上班的人去我想了個招兒,那芹菜我留了一把兒自己吃,剩下的分了五份兒,扔垃圾桶裏了。小區一大早就有撿破爛的人翻垃圾桶,他們算窮人吧”
    江月咯咯笑的十分開心,喘著氣說:“呦!看不出來嗬,你還挺有招兒呢。誰說你傻,你也不傻啊!”
    於龍得意地說:“說實在的,我知道我傻,也不是傻一天了。打小我媽就說我傻,傻就傻唄。”
    江月又笑岔了氣兒,喘了一會兒說:“你到是挺有格局。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覺得的自己奸,沒人願意當傻子,其實當個傻子也不錯,傻人有傻福,老祖宗的話是靠譜的。”
    於龍不想跟她囉嗦,說:“沒事兒撂了吧,我還有事兒。”
    江月趕緊說:“別,別撂。我想問你,你說的那個麵館地址在那兒”
    於龍說:“建材市場對麵,小廣場勞務市場那兒一打聽,全知道。”
    江月不高興了,氣哼哼地說:“你怎麽這樣呢……你就不能帶我去”
    於龍說:“我天天上班,那有空。”
    江月:“你們沒有休息,星期天。”
    於龍沒法推脫了:“噢!禮拜天我休息。”
    江月:“那就這麽定了,星期天等我電話。”
    建材市場對麵是一個小廣場,那裏自然形成一個勞務市場,建築,裝修行業打零工的人,每天在那兒聚集,等雇主。
    有了人就有了商機,勞務市場周圍就有了很多小吃部,其中有一家“小胖麵館”凡同一般,誰進來都是一小碟鹹菜一碗麵,吃完麵結不結賬沒人問,客人隨意。
    這家麵館每到飯點都得排隊,小六子沒少在這兒吃麵,交錢的時候少,不結賬的時候多;於龍也在這家吃過麵,隻有一二次確實不方便,沒結賬。
    小六子說於龍傻,有便宜不賺。
    於龍說誰都不容易,老板是好心,做人得有良心,不能八塊錢就喪了良心。
    一碗麵加一碟鹹菜是八塊錢。
    江月那一麻袋土豆於龍就送到這兒來了。老板說留個電話,於龍不想留自己的電話,土豆又不是他的,他又沒有江月電話,就留了江波的電話。
    星期天江月果然來了,還是開著那輛國產suv,打扮得像個家庭主婦,魔鬼般的身材掩飾住了,一團秀美的粉臉仍然攝人魂魄。
    江月接了於龍去“小胖麵館”,不是飯口,吃麵的人不多。進得門來坐下,有服務員過來問:“吃麵”
    江月說:“吃麵。”
    不一會兒服務員端來二碗麵和二碟蘿卜絲鹹菜,江月和於龍吃了麵起身就走,走出麵館江月站住了,看有沒有人來要賬,等了一會兒沒動靜。
    江月轉身又返回了麵館,走到後廚問:“那個是老板”
    一個三十多歲,紮著圍裙,胖乎乎的男人出來說:“我是小胖,是老板,啥事兒”
    江月上下打量了小胖,笑了笑說:“跟你聊兩句有空嗎”
    小胖和氣地說:“有空,聊什麽聊吧。”
    找了個空桌,三人坐下,小胖往後廚喊了一句:“翠花兒,來壺茶。”
    後廚一個女人應道:“妥嘞!”
    江月笑吟吟地看著小胖說:“我倆剛才吃了兩碗麵,咋沒人要錢呢”
    小胖嗬嗬一笑說:“你不知道呀,咱就這規矩呀。有錢就交,沒錢走人。”
    江月:“你這麵館開了幾年了賺錢嗎”
    小胖正要說話,後廚那個女人喊:“老公,過來一下。”
    小胖起身說:“稍等,我老婆叫我,一會兒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