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自願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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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開車送於龍到樓下,囑咐於龍說:“‘爛柿子’今天丟麵了,這小子隻能賺便宜,不能吃虧。你小心點。”
    於龍點點頭,下了車。
    江月看著於龍健壯的身軀,寬厚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笑了。
    秀麗好像在監視於龍,他的一舉一動都逃脫不了她的眼睛。於龍剛進門,秀麗板著臉站在客廳,問:“約會去了”
    於龍尷尬地一笑說;“約什麽會,吃麵去了。”
    秀麗:“她請你,還是你請她”
    於龍:“她吃麵,隨便帶我一碗。”
    秀麗:“蹭飯唄吃不起飯了”
    於龍:“不是,也不算蹭飯,這麽說吧,是讓我嚇唬鬼。”
    秀麗:“她讓鬼附體了”
    於龍:“唉!怎麽說呢我口渴,喝口水再說;”
    秀麗見於龍窘態百出,心裏有複仇的快感,心先軟了。
    於龍進屋喝了口水,以為秀麗走了,出來一看她還站在客廳。於龍端著水杯說:“本來我不想去,她的車到樓下了,就去了。”
    秀麗板著臉說:“你衣服上是不是麵湯呀穿著這麽像樣兒的衣服,出去瞎嘚瑟,快脫下來洗洗。”
    於龍低頭看時,前胸確實有湯漬,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弄上去的。
    於龍就把“小胖麵館”吃麵不要錢,江月去吃麵是做好事,“爛柿子”耍無賴,一五一十不打自招了。
    秀麗臉色更嚴肅了,警告道:“你讓人當槍使了,知道不這些人有錢有勢,都不是好惹的,你知道水多深嗎瞎摻和,小心把命搭上,長點心吧。”說完扭身走了。
    於龍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自問:“我不長心嗎”一頭霧水,沒滋沒味地回了房間。
    江月讓於龍小心“爛柿子”報複,秀麗也警告他水深,都說對了。沒出三天,“爛柿子”就找上門來了。
    這天下班剛到樓下,被兩個光頭攔住,於龍看見兩個光頭左手腕都紋了紅蠍子,其中一個左手腕上一圈青紫色,那是在“小胖麵館”他阻攔江月,讓於龍一把攥的。
    這小子今天很客氣,先是衝於龍笑了笑,問:“哥們兒下班了,有個事兒告訴你,幹不幹自己拿主意,誰也不勉強誰。”
    於龍警惕地問:“啥事兒”
    紅蠍子說:“那天,你一拳把桌子砸了個窟窿,道兒上的哥們聽說了都不服,有個哥們兒想跟你過兩招兒,他是練散打的。我們老大出五萬塊錢,算是獎金。老大你見過了,他說到做到,公平講理,來一場公平比賽,怎麽樣”
    於龍猶豫了,說不去,他們不會放過自己,還會再找茬;去了又不知道是什麽套路,別吃了暗虧。
    紅蠍子似乎看出於龍的顧慮,嗬嗬一笑說:“哥們兒,你放心,這是光明正大的比賽,有規則,有裁判,都是公開的,我們老大挺看得起你,是講究人兒,絕對不會暗中使絆子。”
    這話於龍半信半疑,心想:發昏當不了死,豁出去了,頂多讓你們打一頓,這筆賬就結了,要不你們沒個完。
    說話之間孫超也回來了,於龍靈機一動,問紅蠍子:“我帶個哥們兒行吧”
    紅蠍子爽快地說:“行,幾個都沒問題。”
    於龍拉著孫超上了他們的車。孫超不知所以,上了車問於龍:“幹啥去”
    於龍沉著臉說:“到了就知道了。”
    車子駛進一個學校的籃球場,球場四周停著很多車,很多人在球場中央圍成一圈兒。
    於龍他們的車過來,人們自動讓開一個缺口,車子開進圈兒裏,紅蠍子說:“到了,下車吧。”
    人群一陣騷動,聽見有人說:“來了,來了。”大家都伸長脖子往這邊看。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過來,把於龍領到一排桌子前,告訴於龍,他是比賽的裁判。裁判一本正經地問於龍,是否自願參加這場散打比賽。
    沒等於龍回答,孫超在後邊拉了於龍一把,說:“你,散打扯什麽呀”
    於龍不理孫超,回答裁判說:“我自願參加比賽。”
    裁判拿出一張紙說:“那簽個字。”
    於龍看都沒看就簽了名。
    裁判一招手,人群裏跑過來一個穿著背心短褲,披著黑鬥篷的光頭小夥兒,於龍注意到,他的左手腕紋著一個紅蠍子,黑鬥篷跟於龍站成一排,這家夥比於龍高半頭。
    裁判鄭重地宣布了比賽規則,不得擊打要塞處,倒地十秒算輸,自由博擊。之後裁判伸開手掌,手掌裏有兩個紙球。
    裁判讓於龍隨便拿一個。
    於龍拿了一個,裁判打開,紙片上寫著一個字:紅。
    裁判拿起桌子上的紅色拳擊手套捏了捏,交給了於龍;黑色的給了黑鬥篷。
    在裁判的幫助下於龍戴好拳擊手套,抬頭看見“爛柿子”坐在汽車發動機蓋上,正看著他不懷好意地笑,身邊是兩個衣著野性的女郎。
    “爛柿子”向於龍招了招手,於龍毫不示弱地揮了揮拳。
    於龍和黑鬥篷站到了圈子中央,人群發出歡呼聲,尖銳的口哨聲和汽車引擎炸街的轟鳴聲。
    於龍全身的血都湧到了頭上,渾身的肌肉一塊塊隆起,蓄滿力量。
    於龍努力回憶電視上看過的拳擊比賽,事到如今,隻能臨陣磨槍,照葫蘆畫瓢。看來這頓打是非挨不可了,關鍵是別讓他打著臉,別踢著襠,別的就無所謂了。
    裁判一聲哨響,比賽開始。
    於龍雙拳護住臉,膝蓋內收保護褲襠,從手套上看過去,黑鬥篷像隻好鬥的麻雀,在前邊跳來跳去,不時的左晃一下,右晃一下。突然前出,一個組合拳打過來。
    於龍隻聽見自己身上到處嘭嘭嘭響個不停,左肋,右肋,手臂和拳套承受著接二連三的打擊,有兩拳擦著前額過去。
    黑鬥篷打完一組拳後退幾步,又在地上跳來跳去,尋找機會。其實他完全不用機動,於龍站在原地幾乎沒動。
    於龍緊盯黑鬥篷的拳頭,判斷他打擊的方向,攻擊過來時他並不躲閃,也不還擊,隻用身體和前臂去承接打擊。
    黑鬥篷越打越來勁兒,於龍像個沙包怎麽打也不倒。
    裁判一聲哨響,第一個回合結束了。
    裁判把於龍領到一角,於龍坐在椅子上,孫超立即遞上水來,問:“怎麽樣咋不還手呢”
    於龍:“沒事,給他打。”
    一個女孩湊過來,好奇地在於龍肩上捏了捏,大驚小怪地說:“臥草!這肉塊兒杠杠的,怨不得這麽抗打。”
    於龍不理她,悶頭喝水。
    裁判走到場地中央,吹響了哨子,第二個回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