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意外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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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政陽繞過了諸多的障礙,終於到了刀鋸地獄邊緣,再往前便是血池地獄了,卻被久候的刀鋸鬼王攔路。
這名鬼王竟是女子身形,手持雙鋸冷笑:“油鍋鬼王竟然要你項上人頭!”
“我就說嘛,一路上雖有波折,可是沒有什麽大的風險,原來是鬼王陛下給開了個後門啊。”於政陽道。
“你在油鍋地獄闖的禍不小啊,大規模亡魂暴動,鬼王都中毒喪失了力量,看來你的改革計劃推進的很是順利啊。”女鬼王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何況地獄本來就是讓亡魂洗滌靈魂的地方,可是在油鍋地獄卻成了他揮霍的資本。不知陛下還有何指教?”
女鬼王笑道:“我對你的改革計劃很感興趣,不過於公子倒是在害怕什麽啊,還要偷跑著離開刀鋸地獄啊。”
“這不是怕油鍋地獄鬼卒追上嗎?所以逃命嘮。”於政陽聳了聳肩道。
“油鍋地獄鬼王罪有應得,他的地盤越亂越好,可是你呢?你又有什麽目的呢?”
“我隻想找到失散在地獄的朋友們,幫助冰山地獄恢複,並在冰山鬼王的托付下,順道幫助其他地獄化解怨氣,以免各地獄失衡造成更大的麻煩。”
“哦?冰山冷美人有這麽好心?”
於政陽搖了搖頭道:“所以我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不過我剛有了朋友的信息,不想耽擱太多的時間在刀鋸地獄,請鬼王海涵。”
女鬼王微微一笑道:“於公子,我信你,畢竟我這刀鋸地獄也是因怨氣而越來越難管理了,所以冰山地獄的事情我早有耳聞了,所以特來向於公子求良方。”
於政陽聽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就將我在刀鋸地獄所見所聞所想給鬼王陛下報告一下。”
然後於政陽便將他的改革思路,結合刀鋸地獄的情況詳詳細細的告訴給女鬼王。
女鬼王聽的眼神不斷地變清澈,好點子,好點子啊。當於政陽說完改革計劃後,女鬼王笑道,“謝謝於公子的慷慨解囊,我的地盤若是能將怨氣降下去,都將是於公子的功勞,我送你到血池地獄。”
嗯,這麽簡單的嗎?於政陽心中都有點不敢相信,哪一個地獄不得經曆點波折。
“若是如此便多謝鬼王陛下了。”於政陽拱手道。
一路無話,於政陽順利到達血池地獄。
這血池地獄像一隻倒懸的巨獸腹腔,穹頂垂落滴血的鍾乳石,每一滴都帶著鐵鏽與腐甜的腥氣,落在地麵便化作細小的血煙。
腳下是暗紅色的血池,黏稠如漿,翻滾間不斷鼓起又塌陷的氣泡,每一次破裂都吐出低沉的哀嚎。
血霧在穹柱間回旋,將光線撕成一縷縷絳紅,把人的影子拉得細長、扭曲。
四周矗立著十二根黑曜石柱,柱麵刻滿扭曲符文與魔像麵孔,幽光吞吐,仿佛十二張貪婪巨口,正從血海中吮吸魂能。
穹心處,一座由白骨壘成的巨大法陣緩緩運轉,中央旋著漆黑的能量漩渦,邊緣不時撕裂空間,露出其後混亂的光與影。
無數鎖血鏈從法陣伸出,纏在密密麻麻的囚籠上,拖拽著俘虜投入血池深處,去喂養那扇即將開啟的“降臨之門”。
慘叫、哭泣、鞭打與能量嗡鳴交織成一片,像一張鋪天蓋地的網,把闖入者牢牢罩住。
於政陽壓低呼吸,將袖中的陰氣瓶碎片扣在掌心。
碎片驟然發熱,冷意如針,沿著經脈直抵識海,與遠處一縷微弱卻倔強的魂息相互牽引。
碎片表麵浮起三道細密血紋,像被無形的手刻寫,隨即亮起一線極細的金線,穿透血霧、繞過黑曜石柱的監視,筆直指向穹心法陣的東北象限。
那裏是血髓之井的方向,也是鬼王宮殿的所在。於政陽心頭一沉,馬寧兒很有可能被囚於那裏。
碎片再度震顫,傳來斷續的心跳回波,每一次跳動,都像在催促他快些、再快些。他收攏氣息,眼底的寒意化作一把看不見的刀,貼著血霧最薄處潛行。
要單槍匹馬地救馬寧兒就需要考慮周全。
1. 借霧潛行,破“回聲牆”
以碎片放出的寒息為錨,穩定心率與神識;避開巡邏鬼卒的視線與回聲牆的扭曲回放。於政陽吸氣降溫,屏息避回,呼氣散影。 血影撲來時,不與之對抗,隻承認其執念、安放其痛苦,讓其自行寂滅。
2. 斷供與擾井,製造出手的窗口
抵達東北象限的外環,以碎片觸碰黑曜石柱與法陣的連接符紋,注入一縷寒息,令其短暫失配,血池翻滾出現滯澀。借滯澀的三息窗口,潛入血髓之井的外環,打碎封血石,讓井心黑渦出現“呼吸”般的節律紊亂。
3. 破鏈救人,撤離與反製
以碎片為鑰,對準鎖血鏈上的舊罪印記點落三下,印記熄滅,鏈條寸寸崩解。
抱起馬寧兒,逆著金線原路撤離;若鬼王親至,以寒息成壁短暫阻隔,再以回聲反震擾亂其神識,奪路而走。
血霧更濃了。於政陽貼著骨脊前行,耳畔盡是自己被指控的聲音:算計、冷酷、謊言……他咬破舌尖,以痛止念,碎片放出一縷寒息,將那些聲音凍結在霧裏。
前方是一道血簾,簾後傳來鞭影破空與被鞭打者壓抑的悶哼。他抬手,指尖在虛空一劃,寒息化作薄霜,血簾如被刀切,悄無聲息地分開一線。
他看見了馬寧兒。他被鎖血鏈吊在半空,唇色如紙,眼中隻剩求生的本能。他的手腕上纏著三圈舊罪印記,每一圈都在吮吸他的靈力。
於政陽低聲喚他名字,他的眼睛顫了顫,像是從極深的噩夢中醒來。
“於前輩?別過來!”他的聲音細若遊絲,“它會把你同化。”
“那就讓它試試。”於政陽將陰氣瓶碎片按在他眉心,寒光一閃,舊罪印記暗了一瞬。
他回身看向血髓之井,井心黑渦旋轉如獸,正貪婪地吞咽血能。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按在最近的一根黑曜石柱上,寒息順著符紋湧入,法陣發出低沉的**,血池的沸騰出現一瞬的遲滯。
就是現在。
他一指點碎封血石,井心黑渦猛地收縮,隨即又擴張,像一頭被驚醒的野獸。
鎖血鏈開始劇烈震顫,馬寧兒發出一聲痛呼,魂體幾乎要被同化撕碎。
於政陽不退反進,掌心貼上他的後心,碎片與他的魂息對撞,寒息化作千萬根細針,刺入鎖血鏈的舊罪印記。印記一盞接一盞熄滅,鏈條崩斷,馬寧兒跌入他懷中。
“走!”他低喝。
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血霧被硬生生劈開,一尊高大的身影踏出——鬼王魘血。他的眼窩裏跳動著兩團血焰,笑聲如磨石相擊:“於政陽,你以為破了我的井,就能帶走他?”
“嗬,不試試怎麽知道?!”於政陽將馬寧兒護在身後,碎片橫於胸前。
魘血怒吼一聲,血池驟然沸騰,無數血影從池麵、池底、血霧中同時撲來。
於政陽不閃不避,隻將寒息鋪成一麵薄壁,血影撞上寒壁,發出嗤嗤的腐蝕聲,化作黑煙消散。
他抓住馬寧兒的手,指尖在他掌心寫下四個字:“承認—安放—超度。”
馬寧兒點頭,閉目吐出一口積怨,血影再度撲來,他卻不與之對抗,隻輕聲道:“我怕過,我悔過,我願贖。”血影安靜了一瞬,隨即寂滅。
魘血終於變了臉色,他揮動血刃劈下,寒壁裂開一道口子。於政陽背起傷痕累累的馬寧兒,縱身躍上骨脊,沿著來時的金線疾奔。
身後,鬼王的咆哮與血池的怒吼交織在一起,像一張巨大的網,卻終究慢了一步。
血霧在身後合攏,血池重新歸於暗紅。於政陽背著馬寧兒終於逃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