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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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夢裏夢到沈墨被人殺了,而她的任務失敗,自己陷於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又昏昏沉沉睡去。
    沈墨不敢作為,雖被她的手臂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但也沒有極其不適。
    郡主方才囈語說別殺……他?
    他忍不住微微側臉,借著一點亮光,能夠看到她眉頭緊蹙,似是極為痛苦。
    果然,她是有心事的。
    白日裏再怎麽裝作自在,到了睡夢之中一切都會顯現出來。
    她身處這樣巨大的旋渦之中,應當是很累的吧。
    安祿山、楊國忠、太子、慶王、貴妃……任何一種勢力,都是難以對抗的,而她也許正處於旋渦的最中心。
    “嗯……”李青珩發出一聲夢語,翻了個身,又朝沈墨湊近一點,貼在他手臂上。
    沈墨頓時繃緊身子。
    她覺得,他的手臂熱乎乎的,像是一個小暖爐一樣。
    她摸索著將他的手抬起,放在自己隱隱作痛的小腹上,握著他的小拇指,安心入睡。
    沈墨咬緊牙關,克製地放輕呼吸,聽到身邊人均勻的呼吸聲,確認她沒有醒來,才敢放鬆身子。
    他的手正放在她的腹部,中間甚至沒有隔她的小衣,就這麽義無反顧地貼了上去,沒有任何阻隔。
    柔軟的,又帶著一點冰涼。
    他不敢呼吸,仿佛自己在做一件褻瀆的錯事,那隻手也變得十分僵硬。
    整顆心都在顫抖。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和郡主有這樣的肌膚之親。哪怕是方才,他們也沒有像這樣觸碰,兩人之中總是隔開的。
    可現在,就這樣猝不及防的,他們有了肌膚之親。
    她很軟,軟得讓人想起三月的春風,天上的白雲,還有盛開的桃花……
    自己的熱量一點點傳到她身上,正在焐熱她的小腹,而她緊縮的眉頭也舒緩開來,不再有痛苦的神情。
    也許……她小腹正在疼痛,他想。
    索性他將手完全貼合上去,將更多的熱量傳遞出去。
    這一舉動,似乎耗盡了他平生的勇氣。
    夜深人靜,呼吸聲均勻。
    翌日。
    天還未亮,在第一聲雞鳴時,李青珩醒來了,沈墨正坐在床邊穿鞋。
    他半裸著上身,身材瘦瘦的,皮膚很白,線條流暢,瞧著好像也不是外表上看起來那麽虛弱不堪,但絕對算不上強壯。
    李青珩坐起時的聲音驚動到沈墨,他微微側臉,目光並不放在她身上,道:“郡主醒了。”
    李青珩看了一眼天色,隻是麻麻亮,現在離開還來得及,不會讓任何人撞見。
    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就尷尬的無地自容。
    “沈墨,昨晚上就當沒見過,什麽也沒發生過,我不用對你負責,你也不用對我負責。”她不放心地又警告了一遍。
    沈墨應下:“是。”
    她坐直身子,往前挪了一點。
    忽而,感受到一股熱流直衝下來,還有一股黏黏乎乎的感覺,小腹也在發痛。
    她麵色僵硬,忙翻開被子,挪開一點去看。
    李青珩:“……”操!
    好丟人……她要怎麽辦。
    沈墨聽到她忽而變化的呼吸聲,以為是什麽大事,也轉過去看。
    就看到了床上的一灘血汙。
    她不想被沈墨看到,要是看到的話……她抬眸,沈墨正在盯著血汙看。
    淦!
    竟是如此……丟人。
    這要是她自己家還好說,可關鍵這裏是沈府,而且還是沈墨的婚房!
    這輩子就沒這麽丟人過!
    既然看到了,隻能……
    李青珩忙用被子遮掩住血汙,伸手去拽被褥,想把那一塊直接揪下來。
    她強裝鎮定,故意用凶惡語氣道:“既然都到了這地步,反正你也什麽都撞見了,那你就等著跟我一起回慶王府,反正我是不會讓你落在旁人手裏的。”
    實則說話時,她臉色發白,焦慮都寫在臉上了。
    這麽丟人的事情全被撞到了,她總不能讓沈墨落在旁人手裏吧?
    沈墨要是隨便說出去一件,她在整個長安城,哦不,就算是死了到了地底下,都抬不起頭,受人恥笑……
    不行!為了封住沈墨的嘴,沈墨必須成為她的人!不能讓他說出去!嗚嗚想死!
    沈墨怔了怔,意識到她衣冠不整,便轉過頭,耳尖微微發紅。
    他不該看到那一幕的,想必郡主此刻內心無比難堪。
    沈墨:“郡主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隻當沒有見過郡主。”
    “不行!你我到了這份上,還怎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她現在的反應,更像是被撞破尬事的惱羞成怒和破罐破摔。
    沈墨怔了怔,道:“郡主,您方才說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我改主意了!”李青珩打斷他的話,還瞪了他一眼。
    這種事情被沈墨撞破,無異於被人翻看了瀏覽器曆史記錄,手機訪問網站,她就算是拚了命,也得和沈墨生米煮成熟飯,把沈墨娶回家,想盡一切辦法封住他的嘴!
    她直到現在都不敢回想,昨天晚上居然……居然在沈墨麵前!
    老天爺啊,殺了我吧!
    她寧肯和沈墨發生夫妻之實,而不是在那裏丟臉的……!
    “郡主放心,沈某不會說出去的。”
    沈墨背對著她,聲音清朗柔暢,像是和煦的春風與山澗的流水。
    她咬牙,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努力抑製住想要把沈墨滅口的想法,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想讓我難堪!”
    沈墨推三阻四,擺明了就是想要把這事說出去,他就是想說出去讓她難堪!此人竟如此歹毒!
    若非不是係統任務,她一定要把沈墨滅口。
    對,三年後,等到沈墨二十五歲,她一定要把沈墨滅口,最好讓他魂飛魄散,到了地下也開不了口。
    沈墨不知郡主的怒氣從何而來,他遲疑道:“郡主,沈某並無此意。”
    “我不管,你必須要跟我回慶王府,伏低做小還是明媒正娶,你都是我的人!”
    若是方才她還在掩飾,此刻她便是直接暴露出來了什麽叫惱羞成怒,什麽叫無能狂怒。
    沈墨:“……”
    見她這般模樣,一時之間不知自己該說什麽。
    他沉默著沒有應聲。
    郡主所說隻是一時氣話,他現在已經和裴清棠成婚,又怎麽還會與郡主有瓜葛,這一夜荒唐,終歸是過去了。
    等郡主走後,此事便當作不曾發生。
    “扣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