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求求了別讓郡主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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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安祿山什麽陣營?”
    “安祿山有意造反,郡主不該為他推波助瀾。”
    李青珩愣了一下,覺得好笑。
    她才是那個最不希望安祿山造反的人!
    要是沒有這場叛亂,要是李隆基早死一點,或者說是改過自新,大唐的榮耀,延續千年不是什麽難事!
    她嚐試著阻止了,可失敗了,什麽方法沒用過,但大唐的心已經空了!
    這一切根本阻止不了。
    大唐的問題不僅僅是叛亂,而是苦不聊生的百姓。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便是天寶十一年的大唐。
    民心渙散,他們已經不再對李隆基抱有希望了!
    她看向沈墨,就像是看到了曾經做任務時那個天真的自己。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與安祿山,永遠不會是共同陣營的。”
    沈墨內心震驚,他有些不可置信看向她,試圖從她的眼中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可是並沒有。
    她說的都是真的,她沒有和安祿山在同一陣營。
    李青珩:“不過,你怎麽知道安祿山要造反?”
    郡主的目光向他掃來,帶著一股知情者的自信。
    郡主如此信誓旦旦,像是料定了安祿山會造反。
    郡主與安祿山私交甚密,就算是知道,也不足為奇。
    沈墨張了張嘴:“……他真要造反?”
    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一個確定的答案。
    李青珩盯著沈墨,動了動嘴唇。
    她懷疑他想要讓她透題,但沒有證據。
    她是不會透題的!
    萬一這小子心血來潮要去阻止安祿山造反,豈不是很快變成炮灰,根本活不過二十五歲?
    她別開話題:“反正事已至此,你好好活著就行,走一步看一步,你別管那麽多。”
    說罷,李青珩往前移了移:“上馬。”
    風從沈墨的袍子穿過,吹得他袖子抖動,掃在地上的草尖上。
    沈墨見她不語,就知道這是默認了。
    他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後。
    這裏離回去還有好些路程要走,馬一晃一晃的往前走著,兩人身體也會偶爾貼合,愈來愈近。
    沈墨牽著韁繩,郡主坐在他身前,他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半摟著她的。
    這讓她十分不自在。
    偏偏馬顛,兩人總是會被前搖後晃地被迫靠在一起。
    大腿根處貼在她身上,叫他一動也不敢動。
    鼻前縈繞著她發絲的淡淡香味,無異於是一種藥引。
    沈墨喉結一動,咕咚。
    李青珩也察覺到了身後的火熱氣息,還有他滾燙而又僵硬的身子。
    就……挺尷尬。
    最終,她受不了這種像是猥瑣一樣的情況,跟沈墨提出:“我坐後麵,你坐前麵。”
    “郡主,後麵沒有馬鞍,坐著危險。”他嗓音度上了幾分啞。
    她忽的側過臉,眼神往下瞟了一眼:“那你能管住你兄弟嗎?”
    沈墨:什麽兄……弟
    弟。
    他的耳根子瞬間發紅,耳朵尖尖也發紅,不敢放聲呼吸,窘迫到了極點。
    鞋襪裏麵藏著的腳趾扣住鞋底,像是要摳出一個洞來。
    “郡主,沈某……無意冒犯。”他咬著牙,才憋出這麽一句話來。
    李青珩:“我坐後麵。”
    沈墨翻身下馬,站在馬肚旁邊等候。
    李青珩往後挪了一下屁股,挪到馬鞍下麵。
    沈墨看了一眼郡主身前的馬鞍,遲疑著要不要坐上去。
    讓女子坐在後麵,是不是……不妥?
    “快點的,路程還遠呢,本郡主趕不回去就把你要害安祿山的事告訴他!”
    沈墨聽她催得緊,隻能急急上馬,坐在上麵。
    他坐在前麵,握著韁繩,郡主就在他身後。
    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讓他渾身不自在。
    沈墨:“郡主,可否將手……不要放在那裏?”
    李青珩:“……”事多。
    怎麽搞的像是他吃虧了一樣?
    那是她想放嗎?分明就是這馬太小害怕自己掉下去。
    李青珩:“那我抓你頭發?”
    沈墨點頭應允。
    下一瞬,頭皮傳來尖銳的疼痛感,就像是要把他的頭發扯掉一樣。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郡主這力道,是要將他的頭發都拔掉。
    “郡主,您還是像之前一樣抱著我就好。”沈墨禮貌提出。
    李青珩鬆手,重新環住沈墨的腰,把沈墨當成人肉墊子,下巴靠在他的背上。
    他身上是一股淡淡的皂角味,她把這個味道歸結為窮味。
    馬行走了一段路程。
    李青珩:“沈墨,你多大了啊?”
    李青珩已經無聊到掰著手指頭算,沈墨還有多久才能二十五歲。
    她想回家了,這盛世再大,也讓她覺得沒什麽歸屬感,反而一看到李隆基那張臉,就是一肚子氣。
    要是自己不卡在安史之亂這個節點上,能穿越到太宗時期,或者是女皇時期就好了。那才是真正的盛世。
    好過現在的一個空殼子。
    “二十二。”沈墨答道。
    二十二,那也就是說,還有三年就要二十五了。
    三年後就是天寶十四年,那個時候,安史之亂還沒有爆發呢。
    李青珩頓時來了精神,兩眼發亮:“是虛歲嗎?”
    沈墨:“是。”
    李青珩:“!”
    她仿佛被一道天雷劈成了兩半,當場裂開。
    李青珩:“那不算虛歲呢?”
    沈墨:“還有三個月滿二十一。”
    李青珩臉色一扭。
    這虛歲是不是虛的太離譜了,怎麽算的?
    還沒滿二十一,虛歲二十二qaq!
    也就是說,她還有四年多的時間。
    還要在這裏待四年,這期間還不能發生任何一次意外。
    哭死!
    “沈墨,你可一定要……長命百歲。”
    李青珩聲音近乎顫抖。
    沈墨聽完,心裏觸動。
    他淺淺笑了一下,道:“郡主是第一個跟我這麽說的人。”
    還從沒有人跟他說過,要長命百歲的。
    他的命生來就是奉獻,長命百歲,又有誰會在乎?
    “多謝郡主,沈某也祝願郡主會長命百歲。”他聲音清朗,猶如流水從人身旁纏繞而過。
    等到日頭快要落下時,他們總算是到了李青珩之前被綁架的樹林裏。
    現在離狩獵大會結束,還有兩刻鍾的時間。
    李青珩翻下馬,連忙竄進樹林子裏,找到昏倒的金玉,對準她的人中一頓狠掐。
    “啊別搶我魚!”
    金玉一陣驚呼,把自己成功驚醒。
    她看到郡主,先是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緊接著才忽然間想起之前發生的事。
    下一瞬,她從吃魚的美夢中抽回思緒,眼裏拘著眼淚,哭哭啼啼開口:“郡主……您沒事了?”
    “打住!把眼淚收回去,等會哭,先打獵!”
    李青珩撈起金玉,便直接迅速跑過去上馬。
    “你幫我撿拾一下獵物。”
    話音落下,她手中的箭便“嗖”的飛出去,射中一隻梅花鹿。
    沈墨騎著馬上前,在她麵前恭謹告了個別,便先行離開了。
    一圍獵場的下人,遠遠看到這一幕,也匆匆離開,回去稟報。
    金玉則是去灌木叢中撿拾獵物。
    狩獵場看台。
    那些打獵的青年才俊都陸續回來,將自己的獵物擺好,放在場地上,等著聖人裁斷。
    李隆基掃了一眼,不見李青珩的身影,便問身邊的高力士:“青珩回來了嗎?”
    “回聖上,沒有。”高力士夾著嗓音回答。
    李隆基自顧自笑了兩聲,道:“這孩子,怕是害怕丟人,早就偷偷溜回家了。”
    “聽聞慶王府的人來過,應該是接走了青珩郡主。”
    “那便好。”
    高力士在一旁提醒:“聖上,這時候快要到了,您看何時決斷為好?”
    “再等等,我瞧著那徐家小子打獵最多,怕是今年魁首,不知道還有誰沒來,看能不能超過他。”
    “聖人說的是。”
    圍獵場柵欄角落處,一下人匆匆跑來,抹了一把脖子裏的汗,跟身邊的人說起。
    “哎喲我們你們說,你們猜我剛剛在樹林子裏看到什麽了?”
    身邊人不解看著他:“你不要說嗎?怎麽又讓我猜?”
    下人:“……”
    又抹了一把汗,調整一下心情。
    下一刻,他眉飛色舞地說起來,說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
    “我看到青珩郡主和沈儒林共騎一匹馬,沈儒林坐在前麵,郡主坐在後麵,就那樣抱著沈儒林,那姿勢……嘖嘖,可說不可模仿,描繪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