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坐等沈墨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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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隆基牽著貴妃的手,從看台上走下來,身後跟著一大批宮女太監。
    他走在跪著的大臣旁邊,“仁慈”道:“愛卿,你下次管好自己的家事,再來指責李家的事。”
    他說得語重心長,可聽著總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大臣一聽,麵色更紅。
    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聖上!臣的醜事被揭開,已無顏在朝為官,臣請求辭官!”
    他乃是朝中重臣,身上背負著許多事,聖上絕對不會賜他的官的,一定會幫著他說話。
    “準了。”
    輕描淡寫飄來一句。
    大臣一臉懵逼:???
    準了!?
    不好,又要吐血了。
    不,不聖上,我不是這個意思,您聽我狡辯、不解釋!
    他萬萬沒有想到,聖上居然準了。
    他萬萬不能丟了顏麵又丟官!
    差點兒,他就要跪在地上去抱住聖人的腳。
    李青珩看了大臣一眼,對他臉上那種懊悔自責深深滿足。
    這就是管得太多的下場!
    又不是人人都是唐太宗,都能容忍魏征。
    不過,她依稀記得,這人也是朝中留下的寥寥無幾忠臣,對大唐忠心耿耿,在所不辭。
    就是因為沉迷於朝政事情,所以才落得妻離子散,小妾們都搭夥過日子去了,搞得他裏外不是人。
    那她便施一些小恩小惠。
    “皇爺爺,您讓他辭官,這不是便宜他了?”
    李青珩追了上去。
    跪在地上的大臣心一驚。
    額頭的汗珠滴落在塵土上,砸出一個水坑來。
    郡主這是要讓他不得好死?
    他知道錯了啊。
    他認錯還不行?!
    他再也不嘴硬了。
    大臣:“聖上,我……”
    李青珩:“皇爺爺,您就應該給他安排重重地差事……”
    兩人同時開口,均說了一半停下來。
    大臣低下頭去,內心更加自責、懺悔。
    原來郡主不是要他死,是他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
    李隆基停下腳步,目光落在跪著的人身上:“你先說。”
    大臣:“臣……臣並無要說的。”
    李隆基有些不耐煩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李青珩身上,這才帶了些許慈愛。
    李青珩識趣開口:“皇爺爺,他這麽年輕,怎麽能辭官吃國家飯呢?你就應該給他安排重重地差事,讓他多幹點活,多為大唐效力!最好是十二時辰全年無休那種。”
    讓他在封建製度下感受資本主義的剝削。
    “他辭官擺明了就是要不勞而獲,我覺得今早皇爺爺教訓的是,我們大唐決不能容忍這種不勞而獲的人,要讓他做牛做馬!”
    李青珩說這話時,表情要多惡毒有多惡毒,好像她這懲罰就是全天下最惡毒的懲罰。
    李隆基也是思忖一番,覺得這懲罰並無不妥,多給大唐做點事,穩賺不賠。
    “好,便給他多安排些活。”
    大臣聽完連連跪地磕頭:“多謝聖上!多謝聖上!多謝郡主!”
    這哪裏是懲罰,這分明就是賞賜。
    做得越多,分量也會越重,他願意接受這樣的懲罰!
    慶王府。
    裴清棠身上套著麻袋,被人扔進某一間屋子裏,此刻正像蛆一樣在地上蠕動,嘴裏還發出含糊不清的罵聲。
    “什麽人敢捆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放開我……”
    門外,李琮聽到這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皺著眉頭。
    由著老管家推開門,李琮這才走了進去,弓著腰嫌棄道:“叫什麽叫,你叫破嗓子都沒人放開你。”
    麻袋裏的裴清棠一愣,止住聲。
    裴清棠:怎麽感覺這聲音有點熟悉?
    是誰?
    是誰要綁她?
    裴清棠:“你是誰?”
    她警惕聽著麻袋另一側的動靜。
    李琮眯著眼:裝,還裝。
    “我是你爹!”
    他拿著手裏的拐杖,直接敲在裴清棠的頭上。
    年紀輕輕就聾了耳朵,連她爹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裴清棠惱怒到了極點,是什麽人這麽大膽狂妄,敢自稱是她爹!
    李琮給老管家使了個眼色,老管家立刻躬身解開麻袋,把裏麵的人放出來。
    裴清棠露出半個身子,麻袋堆積在地上,她仍然坐在麻袋裏。
    她不耐煩地抬眸,兩人視線相撞。
    本來是要罵人的,但看到慶王那張臉時,她整個人愣住了。
    “慶王……殿下……”
    為什麽,為什麽要綁她?
    李琮看著這陌生又臉熟的麵容,一時間也是愣住。
    忽然間想不起來這是誰了。
    老管家喉結滾動,開口提醒:“殿下,這不是郡主。”
    李琮:“廢話,我隻是聾了,又沒瞎!”
    老管家:“……”
    屋子裏的氛圍一下子尷尬到了極點,幾人相互對望著,均不言語。
    門簷上,燕子窩的一塊土掉下來,砸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李琮揪著老管家的衣擺,目光卻落在裴清棠身上,問:“含辭呢?”
    “殿下,今日這事是交給下麵的人做的,許是眼拙,認錯了人。”
    說罷,老管家用另一隻袖子擦了擦脖頸處的汗。
    李琮:“……”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麽好。
    裴清棠則是有些懼怕看著李琮,顫悠悠開口:“殿……殿下,我……做錯了什麽?”
    如果是因為她之前欺負了李青珩,她可以認錯道歉。
    她本以為這些都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慶王殿下是不會管的,但沒想到,慶王殿下今日居然把她捆來了。
    她是不是九死一生?
    眼睛裏拘著淚水,可憐兮兮看著李琮。
    李琮吞了一口唾沫,咕咚。
    “那個……那個孩子啊,今日是個誤會,我是要捆含辭那個死丫頭的,沒想到下麵的人搞錯了。”
    李琮一邊尷尬道歉,一邊上前要扶起裴清棠。
    隻是才剛伸出手,還未碰到她。裴清棠身子顫了一下,猛然往後縮。
    李琮:“……”
    他看了看自己懸在空中的手,無比尷尬的收回。
    他想起來了,這不是隔壁裴家那丫頭嗎?
    “孩子,都是伯伯的錯,伯伯現在就送你回家。”
    裴清棠依舊有些懼怕。
    李琮站直身子,“來人!送裴小娘子回去!”
    老管家剛往前走了兩步,打算行動,就被李琮掃過來一個眼神,隻得止住動作。
    “殿下……”
    “你我都上了年紀,辦事難免出錯,我們還是安享晚年比較好。”
    老管家低著頭,未曾言語。
    臉上難免流露出一些失落之色,像是被嫌棄了一般,心中自責。
    很快便進來兩個人,把一臉恐懼的裴清棠給架出去,送回裴府。
    裴清棠回到裴府,都是一臉懵逼的。
    虢國夫人罵罵咧咧哭哭啼啼,慶王府派來的人隻能給她解釋一遍又一遍。
    送走裴清棠後,李琮回了自己的屋子坐著,心裏還是擔心李青珩的安危。
    還有,不知道今日狩獵大賽,她強搶沈墨的事,有沒有得逞。
    派去的探子都這個時辰了也不回來稟報,真不知道一個個幹什麽吃的。
    李儼端著一碗藥,火急火燎的進來,將藥放在桌上,急急坐下。
    “爹,該喝藥了。”
    話音被拉的很長,有點潘金蓮那味道。
    李琮聽完,額角一抽,暗罵一聲:“你爹不是武大郎,別這麽說話,怪滲人。”
    這才端起藥一口一口喝了起來。
    李儼:“……”有嗎?
    “殿下!殿下不好了!郡主被人捆走了!還、還遇到了老虎!”
    門口衝進來一個小廝,在跨過門檻是絆了一下,直接雙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
    “噗通”一聲,地板都顫了三顫。
    “噗……咳咳……”
    李琮驚得剛喝進去的藥全都給咳了出來。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說話時還有些藥卡在嗓子裏,讓聲音嘶啞。
    “郡主今日被人綁了,還遇到了老虎,此刻生死未卜!”
    小廝是李琮派去圍獵場的探子,當時金玉衝出來稟報郡主消息的時候,他聽到之後,就快馬加鞭趕回來稟報,不敢過多停留。
    此刻小廝著粗氣,眼睛猩紅。
    李琮無比震驚看向老管家,問:“是我們的人綁的嗎?”
    老管家思索一番,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是他們的人?
    那就是說,有別人要陷害她。
    那會是誰?
    自己身體差成這樣子,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含辭可千萬不能有事。
    李琮手重重壓在李儼手上,無比焦急道:
    “快,你速速去狩獵場看一看,她現在怎麽樣了,務必查清是誰綁的!”
    李儼現在也是無比焦急,沒想到就今日狩獵的這麽一會兒時間,狩獵場守備那麽森嚴,居然有人作亂。
    要是讓他查出來,他勢必要剁了那人的狗頭。
    “爹,您記得喝藥,我這就去查清楚!”
    李儼憋著一股子火氣,走路帶風,從後院騎馬直奔長安城郊外狩獵場而去。
    路上,他猜測著會是誰。
    如果是楊朔風的話,那他這次一定要弄死楊朔風。
    如果是別人,他一定不會放過。
    真當他們慶王府是好欺負的!
    三番兩次欺負到含辭頭上來!
    狩獵場。
    狩獵已經結束,此刻浩浩蕩蕩一大批人都緊跟李隆基的步伐,正在慢悠悠往外走著。
    李隆基:“青珩,你讓沈墨入贅,你可知沈墨本人願意?”
    他思來想去,覺得這事有些不妥。
    方才竟然一時氣急,忘了問沈墨的意願。
    他與貴妃那是因為兩情相悅,所以他才讓人入宮的。隻是不知,青珩這件事,沈墨究竟願不願意。
    李青珩跟在李隆基身後半步的位置,忙回答道:“願意,他當然願意!”
    李隆基不太相信,問身旁高力士:“沈墨可在?”
    “回聖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