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言正好在電梯碰上了獨自乘坐的賈嫿。
    “好巧啊。”電梯裏的賈嫿對甄言淺笑道。
    “嗯。”甄言簡單應了一聲，帶著李凝一起走了進去。李凝自覺地站到邊上，給這對小情侶讓出空間。
    甄言想跟賈嫿說話，但餘光瞥見李凝，話在喉嚨滾了一圈又咽了下去。三人都沉默地站在電梯裏，在電梯到達二樓開門時，賈嫿的肚子突然發出了小小的咕嚕聲。
    賈嫿意識到後輕咳一聲，麵色不改的率先走了出去，甄言緊跟其後，隻是眼神更為擔憂。
    沒想到賈嫿的肚子都已經在敲鑼打鼓了，等會兒……
    落在兩人身後的李凝強牽起微笑，她早該想到了不是嗎她就不該混在她們之間當電燈泡。
    三人來得比較早，高三班的三張餐桌上還沒坐人，李凝沒有跟她們坐一張桌，而是選了個稍遠的位置，低頭玩手機。
    但很快學生們都下到二樓來吃飯，餐廳瞬間變得熱鬧起來，學校的音樂、舞蹈生被催促著上台即興熱舞歌唱，台下的叫喊拍掌聲彼此起伏，氣氛很是火熱。
    一桌十人，十六個菜，高三班三十位學生正好分三桌。老師們則是坐在包廂裏吃，沒跟學生們坐在一塊兒。
    張娟本來是坐在甄言隔壁的，結果被甄言用眼神指使坐到了賈嫿隔壁。
    張娟起身離去時“嘖嘖”了好幾聲。
    都這麽舍不得自己女朋友陷入尷尬了，之前還說不喜歡，果然是假話。
    班主任林玲清點好人數後，就到了老師們的包廂吃飯，大廳裏隻剩歡聲笑語的學生。
    這頓飯吃了一會兒後，大家的目光都被台上兩位跳著熱舞的學生吸引過去，甄言在這勁爆音樂的掩飾下，偏過頭對已經吃了三碗飯的賈嫿小聲道：“你吃飽了嗎”
    此時餐桌上的鐵飯盆早已一幹二淨。
    賈嫿舉著空飯碗湊到甄言耳邊無奈道：“碗太小了，這飯盆的飯也太少了，我在這吃三碗還不如在你家吃一碗。”
    吃了三碗都沒吃飽能怨她嗎分明是碗太小了！都不管飽！氣人！
    甄言左顧右看，最後起身彎腰拿過餐桌上的鐵飯盆打算去廚房添飯。
    “言姐，你還沒吃飽嗎還要飯”同桌的一男bet發現後隨口問道。
    大家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而且可能是為了在其他人麵前維持自己的形象，整個大廳沒有一桌去添飯，所以這會兒甄言的舉止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就連坐她身邊的賈嫿都有些驚訝。
    甄言沒有解釋太多，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還沒吃飽。”
    說罷就拿著空飯盆走了，跟著指示去廚房添完飯然後端著飯盆回來，放在餐桌上默默給自己添了一碗飯。
    “你也沒吃飽”賈嫿看見甄言夾菜吃飯，雙眼瞬間亮了亮，湊近問道。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甄言的耳畔，她夾菜的手頓了一瞬，簡單應了句，“嗯。”
    低頭吃飯時，耳朵正在迅速泛紅。
    賈嫿雙眸帶笑，跟在甄言後麵給自己盛飯，隨後兩人便在周圍人若有若無的視線中，吃空了飯盆。
    賈嫿將飯盆裏的飯盛完時還熱情地詢問過甄言：“還有最後一個人的飯，你要嗎”
    甄言嘴裏含著一口飯，半晌沒咽下去，聞言搖了搖頭，低頭看著自己碗裏還剩著半碗飯，咬緊了下嘴唇。
    她發誓，她再也不會強撐著自己吃這麽多飯了，她的胃實在是承受不住。
    除了晚上十一點的要在酒店清點人數外，其他時間都是學生們的自由活動時間，但不能走出狀元度假村。
    在學生們解散前，張主任拿著麥克風在小舞台上說了一係列的注意事項，最後一點還是說到了人身安全，什麽不要下水遊泳，不要一人登山，不要跑偏僻的地方去，男女og更是不要單獨行動，最好跟自己的好友結伴出行，學校鼓勵以班級為單位的集體遊玩。
    最後大家還是遊玩地遊玩，回房的回房，按著自己的喜好來。
    “你等會去哪”周圍的人三三兩兩地走在一起，甄言一把抓住打算轉身離去的賈嫿手臂。
    賈嫿聳聳肩，伸手指著窗外：“我對養老院挺感興趣的，你要和我一起去逛逛嗎”
    甄言還沒點頭，一旁的張娟聽見後嚷嚷道：“你們帶上我吧，我想和你們一塊玩兒。”
    甄言慢慢轉頭沉默地盯著張娟不說話，張娟瞬間明白那眼眸所傳達的意思，餘光瞥見走來的李凝，張娟伸手撓了撓頭：“哎呀，我差點兒就忘了，我早跟李凝約好一起玩遊戲的，我們先走了，拜拜。”
    路過想去外麵看山水的李凝，就這麽被張娟硬拖進了上樓的電梯。
    李凝：……誰t跟你約好了，我不要跟你窩在房間玩遊戲啊！我要出去玩！
    電燈泡走了，甄言暗地裏舒了一口氣。
    甄言：“我們走吧。”
    賈嫿：“好。”
    兩人肩並肩走在度假村的小道上，有個跟她們順路的女孩看著她們倆的背影，驚訝地晃著同伴的手臂：“你仔細看看，賈嫿是不是比甄言還要高”
    同伴是喜歡甄言討厭賈嫿的，她冷哼一聲：“哼，一個og那麽高，哪有lh會要。”
    女孩聽後小聲道：“甄言不就要了，我看她們還挺相愛的……”
    同伴聽不清皺眉問道：“你說什麽”
    女孩連忙搖頭：“沒說什麽，不是說要去看人工瀑布嗎我們趕緊去！”
    賈嫿和甄言慢慢地走在養老院裏，這個養老院有一定的歲月了，棕色的牆體讓整個養老院處於一種悠閑寧靜的生活格調裏。
    兩人在路過職工牆時賈嫿駐足掃了好幾眼，最後搖了搖頭，小聲嘀咕著：“一個護工負責這麽多老人，能照顧過來嗎”
    算了算了，等老了不能自理，她就抽離世界投胎吧，免得太難看。
    “你說什麽”賈嫿聲音太小，甄言都沒聽見。
    “沒什麽，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賈嫿歪頭笑道。
    兩人悠閑地走在養老院的活動樓，肩並肩，距離不遠不近，看著在自己身邊擺動的手，甄言有一種想牽住的衝動，她一手插兜一手佯裝隨意地擺著，每每差一點能碰到時，她又害怕的縮回手，最後懊惱自己的猶豫不決。
    在又一次縮回手時，她的手心傳來冰涼的觸感。
    賈嫿主動牽她手了，這是不是代表……
    “我要去上廁所，你要一起去嗎”賈嫿抓著甄言停止腳步，轉身問道。
    甄言眼眸閃過一絲低落，盯著被賈嫿一觸即離的手，搖了搖頭：“我在這等你。”
    “行，我很快就來。”
    賈嫿看著指示牌，她們在二樓，轉角後最裏麵就有廁所。
    賈嫿上完廁所走在走廊上，一個穿著保潔員衣服帶著口罩的男人推著推車從電梯裏走出，正好跟賈嫿打了個照麵。
    賈嫿側身讓男人走過，秋風刮起，她抬眸時不經意間瞥見男人額角有一條短疤。
    賈嫿雙手插兜靠在牆上，在男人經過時鼻尖微動，垂下眼眸嘴角微微上揚。
    這張臉，她可沒在職工欄上見到，而且這人身上的味道……
    “你好了嗎”
    賈嫿抬頭就看見甄言朝她走近，賈嫿一腳蹬離牆麵，“好了，走吧。”
    在轉身離去時，賈嫿一偏頭，發現身後早已沒了那個保潔員的身影。
    “你在看什麽”甄言一同轉身跟著賈嫿的視線望去，空無一人。
    賈嫿突然一把抓住甄言的手臂，轉頭直視著她，眉頭微挑：“我們去一樓。”
    “”甄言不解，她們不就是從一樓上來的嗎
    賈嫿帶著甄言走樓梯下到一樓，一路疾走，最後在最角落的監控室門前停下。
    “你仔細聞聞。”賈嫿微抬下巴道。
    未分化的遠不如已分化的人嗅覺靈敏，且分化後等級越高者，嗅覺越靈敏。
    賈嫿不知這點，她超乎常人的嗅覺聞到了，就自然而然的讓甄言也去聞，但甄言沉心一嗅，還真嗅出了些異樣來。
    “有血的味道！”甄言震驚地看著賈嫿。很淡很淡，但她聞到了！
    賈嫿點頭：“沒猜錯的話，裏麵有死人。”
    甄言不可置信，就這麽死了一個人她用力扭了扭門把手，門被鎖住了。
    她立馬道：“我去找保安來開鎖！”
    賈嫿伸手攔住她：“沒時間了，是真是假，看看就知，你讓開。”
    賈嫿剛想上腳踹門就被甄言拽到身後，甄言深吸一口氣，緊跟著一腳踹開了監控室那堅固的鐵門。兩人一走進去就看見通亮的房間裏，一個女人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她們，房間裏的監控屏全部黑屏。
    賈嫿想上前檢查，被甄言攔在身後，甄言謹慎地走到剛走到女人側邊，就看見女人心上插著一把剪刀，剪刀的刀刃已經全部沒入女人的心髒。
    女人已經死透了。
    甄言想進一步查看，卻被賈嫿喊住：“你立馬報警，我去追凶手！”賈嫿說罷直接一個閃身消失在甄言麵前。
    甄言連忙追了出去，可卻已經不見賈嫿的身影，她邊跑邊撥通：“我要報警，狀元度假村養老院的監控室裏有死人——”
    “嘭——”一聲巨響傳來，養老院起火了。
    “快來！養老院起火了！”甄言匆匆掛斷電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不知道賈嫿跑哪裏去了！
    她說她去追凶手，那她就有可能有危險！
    而她心心念念的賈嫿，此時正麵帶笑意地看著眼前那個拿著尖刀對著她的凶手。
    “歡迎加入贖罪組。”賈嫿朝男人挑眉笑道。
    響聲她聽見了，年邁體弱的老人，恐怕有不少要成為統計數據了。
    而故意造成這起事故的凶手，差不多夠格進入贖罪組了，以後他的日子，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