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阿姨真香(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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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間刮起了一陣涼風,吹在相擁兩人身上,柯悅香收回雙手,背在身後,不願駱橋蹭到她手上屬於溫洋的髒血。
    駱橋沉著一張臉,將她拉至無人偏僻的角落,小聲問道:“死了嗎”
    沒死一切好說,死了就麻煩些了。
    柯悅香搖頭:“沒死,他開車逃走了。”
    駱橋的眉頭緊緊蹙起:“您是說他被你捅了後,他自己開車逃走了”
    柯悅香點頭:“我放在褲子裏的手機一直顯示著跟保持著通話,在他捂著我的嘴想用強的時候,我拿出我藏在身上的刀捅了他,跟他爭執時手機掉出來被他發現,他就跑了。”
    柯悅香的話讓駱橋懸掛的心安穩放下,很好,柯悅香無責,這事屬於未實施終了的強奸未遂。
    駱橋抱著柯悅香,在她額頭、臉頰、嘴角親了下,後怕道:“對不起,對不起,讓您陷入了危險中……”
    柯悅香搖頭,將頭埋在駱橋鎖骨上:“跟你沒關係,你也不知道的。”
    駱橋還是有些後怕,又問道:“警察會來嗎什麽時候來”
    駱橋懷裏的柯悅香神情一愣,從駱橋懷裏抬眸,看著她緩緩道:“我當時並沒有撥通真的,那個是假的。”
    駱橋皺眉:“為什麽”
    柯悅香搖頭:“來不及。”
    看駱橋還想問些什麽,柯悅香卻是不急不緩地轉移話題:“小橋,我現在該怎麽辦”
    駱橋沉默一瞬:“我們去鎮上的派出所報案吧。”
    柯悅香隻是靜靜地看著駱橋,然後朝她舉起雙手:“你有水嗎,先帶我將手上的血洗淨吧。”
    柯悅香太冷靜了,冷靜到駱橋心裏閃過一個猜想。
    她咬著下嘴唇飛快拉著柯悅香來到她們停車的地方,從車的後備箱裏拿出存放的瓶裝水,給柯悅香洗手,在看著柯悅香雙手摩擦,將手中的血跡一點一點地洗淨,又從褲兜裏拿出那把沾血的折疊小刀清洗時,駱橋眼眸漸漸變得深沉起來。
    “香姨,”駱橋聲音略微低啞道,“這事屬於未實施終了的強奸未遂,溫洋現在跑了,您又不願意去警局報案,您想如何處理”
    柯悅香低頭擦著手中的沾血的小刀,輕飄飄的聲音傳入駱橋耳中:“就算去報案,他強奸未遂,又能定他什麽罪呢判多久之後這事就算完了”
    柯悅香抬頭,嘴角微揚,笑看著駱橋,聲音很溫柔,但眼裏的偏執與暴戾卻無法遮掩:“他敢這般對我,我豈能輕易放過他。”
    聽見腳步聲傳來,駱橋往外看了一眼,是駱母扶著駱父焦急地往駱大伯家趕。
    駱橋將手中瓶裝水裏的水全部倒在柯悅香手上,然後將水瓶蓋擰好,扔進後備箱裏,將後備箱關好後,一把奪過柯悅香手中的折疊小刀,放進自己褲兜裏,然後牽住柯悅香的手,在柯悅香望過來時,點頭對她道:“我支持您的決定。”
    柯悅香的眼睛瞬間亮起,抓緊了駱橋握著她的手。
    駱橋隻問了一句:“會出人命嗎”
    柯悅香嘴角輕揚:“不,隻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駱橋聞言點了點頭,牽著柯悅香走向駱父駱母。
    隻要不出人命,就讓柯悅香報仇報個痛快吧,她決定要做的事,其實也不是駱橋能阻攔的。她能提前跟駱橋說,就已經很好了。
    駱橋沒看見,被她拉著手的柯悅香,嘴角微微揚起,眼眸裏滿是笑意。
    她是故意的,故意跟溫洋走的。
    回想起自己做的那個短暫的夢,夢裏的她看見駱橋坐在咖啡廳裏跟男人相親,最後受不了,瘋狂的載著駱橋直接開進江裏淹死,兩人同歸於盡。
    原本她是不放在心裏的,因為她覺得駱橋現在還在讀大一,不可能那麽快相親,而且她相信駱橋不會背著她跟別人相親,都說夢跟現實是相反的,柯悅香是不信這個夢的。可今天上午在駱大伯家見到溫洋,在看到他的臉時,柯悅香不動聲色地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地看著溫洋,因為溫洋的那張臉,就出現在柯悅香的夢裏,更是駱橋的相親對象。
    柯悅香雖是不信鬼神之論,但這提前清楚的夢見一個後來會出現的人的怪事,還是讓柯悅香在心裏起了警惕。
    幸好,溫洋現在在駱橋心裏,算是被關進了鐵牢裏,兩人絕無可能了,這也算是提前解決了她未來可能要麵對的一個大情敵,柯悅香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柯悅香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睜開眼睛,眼眸裏滿是偏執與瘋狂。
    駱橋是她的,隻能是她的,誰也不能跟她搶!誰也不能!
    “爸,媽!我們在這裏!”駱橋走出牆角,走到水泥路道上,朝焦急趕路的駱父駱母的背影喊道。
    駱父駱母聞言,立馬轉身,在看到平安無事的駱橋和柯悅香後,明顯地鬆了一口氣,駱母扶著駱父走到駱橋和柯悅香麵前,先是擔憂地看著打量了一番駱橋,在發現她沒受傷後才看向柯悅香,問道:“香妹,你沒事吧”
    “媽,香姨她——”駱橋剛說幾個字,就被柯悅香拉了拉衣角,扭頭就看見柯悅香朝駱父駱母淺笑道,“大樹哥、玉蘭姐,我能有什麽事啊,不就是有個小年輕聽說我挺有錢,就想找來我借錢,我不借,罵了我幾句就走了。”
    駱父聞言,沉默地看著柯悅香,在確定柯悅香沒出事後抿了抿唇,沒說話。而駱母則是皺眉罵道:“那個小年輕是駱雨他朋友吧,他都交的是什麽朋友,你又不認識他們,憑什麽借錢給他們想得美!”
    駱橋看著柯悅香那嘴角的淺笑,知道柯悅香並不想把事情告知她的父母,於是也沒說啥,隻是牽住柯悅香的手,轉頭看著駱母問道:“媽,駱雨他人呢”
    叫堂哥她都不願意。
    駱母搖頭:“你走後,駱雨就跑了,我跟你爸怕你們倆出事,就急急忙忙地出來找你們,幸好你們都沒事,可把我和你爸嚇著了。”
    駱橋皺眉:“跑了他跑回家了”
    柯悅香大拇指按揉了下駱橋的指骨,插話道:“沒事,罵兩句又不會讓我身上掉肉,不要緊的。”
    “大樹哥、玉蘭姐,你們還要去拜訪親戚嗎如果不用的話,我們就早點回鎮上吧。”柯悅香抬了抬她戴在左下肢的假肢,抱歉道,“今天腿有點疼,想早點回去休息,有些累了。”
    駱橋頓時皺眉問道;“您腿怎麽了傷到了”
    駱橋說罷彎腰去看柯悅香的左小腿,就發現左右腿的褲子都沾上了不少灰土。
    “剛剛走路的時候被小石子絆了下,不礙事。”柯悅香往後退了一步,彎腰握住了駱橋想要擼她褲腿的手臂,在駱橋抬頭看去時,微微搖了搖頭。
    駱橋眼睛微眯,隨後抬眸往一旁看去,果然就看到駱父駱母在一旁看著她們。
    駱橋沉默一瞬後,起身看著駱父駱母道:“爸媽,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駱母點頭:“回去吧,以後少來這地兒,這地兒跟我們家八字不合。香妹,真的抱歉,本來隻是想讓你一起來熱鬧熱鬧,結果沒想到出了這麽一遭事,駱雨那個死小子,總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駱橋,以後少跟你堂哥來往,別跟著他學壞了。”
    駱橋點了點頭:“我連他的聯係方式都沒有。”
    駱母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駱父,歎了口氣,也沒說什麽了,扶著駱父跟在駱橋和柯悅香後麵走。
    等四人都坐在柯悅香的車裏,一直沉默的駱父突然開口道:“以後我們不回駱家村了。”
    駱母和駱橋頓時扭頭看向駱父,眼裏無一不是充斥著高興。
    像駱大伯家那樣的親戚,他們早就不想來往了,但因為駱父一直掛念,駱橋一家還是每年都會去駱大伯家走上個一兩回,但回回都落不到好。這次駱父主動提出不回駱家村,就已經很好了。
    眼見柯悅香將車發動,坐在副駕的駱橋忍不住開口道:“您腿還有傷,能開車嗎要不我來”
    柯悅香將車開了起來,邊開邊笑道:“小橋,你有駕照嗎”
    駱橋:“……”她沒有,但她會開啊,前世的她都是老司機了。
    駱母坐在小車後座聞言也阻止道:“小小年紀,又沒駕照,你敢開我們還不敢坐呢!別吵你香姨,讓你香姨好好開,想開車,等你考了駕照再開。對了,小橋,你到時去學校留意一下你們學校附近有沒有駕校,聽說學生會便宜些,你早點去學,到時問問費用多少,媽給你打錢。”
    駱橋愣了一瞬,隨後點頭:“行,到時我去找找,不過您不用給我打錢了,我在學校能做兼職,能自己養活自己。”
    駱橋的話,瞬間引起車裏三位長輩的目光,柯悅香瞥了一眼駱橋,握緊手中的方向盤,淺笑道:“小橋藏得挺深的啊,都沒聽小橋提過,是怎麽樣的兼職”
    駱橋一聽這話,就知道屬於柯悅香的強占有欲又跑出來了,隻因為駱橋沒有把自己學習以外的一切活動告訴她。
    駱橋捏了下鼻梁,剛準備解釋,就聽見駱母心疼道:“你才讀大一,做什麽兼職,好好讀書才對,別到時顧不上學習,學習成績下去了可不行。小橋,你該不會是在學校飯館端盤子吧我聽隔壁賣早餐的張阿姨就說她女兒在學校飯館兼職端盤子,一小時十五,可累人了……”
    駱母的話剛落地,就見柯悅香皺眉道:“你在學校飯館端盤子一小時十五”
    駱橋雙手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個叉:“打住,你們都猜錯了,我並沒有在學校飯館端盤子。是我一位本地的同班同學找我,想讓我幫她今年上高三的妹妹輔導數學,時薪兩百,每晚七點到九點兩個小時,一天也能有個四百,而且是日結工資,我就答應了,說好等國慶假回去就開始上課。”
    柯悅香聽不出語氣的聲音響起:“每晚”
    駱橋無奈道:“周一到周四晚上。”
    柯悅香這才點點頭,這樣就不會衝掉她們每周廝混的時間。她恨不得天天跟駱橋做,一周兩天三夜,已經是柯悅香能忍耐的最低時限,時間再少,她就不高興了。
    駱橋的話落到駱母耳中,倒是讓駱母高興不少,她很激動:“真的嗎一小時兩百一天兩小時就有四百!這錢要得!一周四天就有一千六,一個月四周就能有六千四!這可比家裏的小賣部賺的還多!小橋,你真厲害!媽媽為你感到自豪!”
    這才剛讀大一,每月就能賺六千多,可比她做飯的廠子裏的老員工工資還高,果然,還是要讀書,這讀了書的,就是不一樣!
    很快她們就回到巴泉鎮,黑色的小轎車在駱母的引導下開到了一個關著門寫著“旺鋪招租”的商鋪門口,隨後四人下車,往小賣部走去。
    回到小賣部,駱橋就直接拉著柯悅香去了三樓,駱父駱母坐在一樓營業,今天國慶,很多人放假,來小賣部買東西的人還挺多的。
    駱家三樓
    “砰——”駱橋將房門重重甩上,拉著柯悅香就到椅子上坐下,單膝跪地,撩起柯悅香的褲腿,左下肢的假肢看不出什麽,但當駱橋想要摘下假肢時,遭到了柯悅香的阻攔:“沒事,不用看。”
    柯悅香越是這麽說,駱橋越是覺得柯悅香被傷到了,不顧她的阻攔,還是將她的假肢拆了下來,這才截肢口已是一片黑紫。
    駱橋頓時蹙起眉頭,抬頭看著柯悅香:“你管這叫沒什麽”
    柯悅香伸出雙臂抱住駱橋的腦袋,低頭在她發絲親了一下:“小橋,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也不希望你為我擔心……”
    駱橋抬起下巴,吻在柯悅香的下巴處:“香姨,今天受傷受委屈的人是你。”
    柯悅香低頭望著駱橋,四目對視,吻了下去:“你已經有把我照顧得很好了,這事跟你無關,不必內疚,再說了,我不也沒受到真實傷害嘛,除了被他捂著我的嘴在地上拖了一段路外。”
    話音落地,駱橋眼睛驀然睜大,冷眼道:“他把你在地上拖該死的溫洋!”
    駱橋猛地捶地,從地上起來,怒氣衝衝地往外走。
    柯悅香連忙喊道:“你幹嘛去”
    駱橋冷聲道:“找溫洋算賬!”
    她嬌生慣養伺候了那麽多年的人,今天居然被溫洋捂著嘴在地上拖,要不是柯悅香聰明自衛,恐怕就真要出事了。
    該死的溫洋,他怎麽敢!
    柯悅香的聲音從後麵響起:“你知道他家在哪嗎”
    駱橋嘴巴動了動,喉嚨滾了滾,剛想說出“知道”二字時,想起現在的自己是不知道的,抿了抿嘴,轉身搖頭:“不知道。”
    柯悅香朝駱橋招手,駱橋走過去,柯悅香雙臂環住路橋的腰,將頭埋在她的身上,安撫道:“沒事,溫洋以及你那堂哥駱雨,他們一個都跑不了,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駱橋蹲下,垂眸折起柯悅香右腿的褲腳,那條發青甚至有血痕的小腿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駱橋抬眸:“都傷得這麽重了,怎麽都不喊疼,還強撐著開車回來,萬一傷口加重了怎麽辦”
    柯悅香搖頭輕笑:“我有分寸的。”
    柯悅香都這麽說了,駱橋也沒話說,她起身摸了下柯悅香的頭,聲音低柔道:“你在這兒坐著等我,我去樓下拿醫藥箱上來給你擦拭傷口。”
    柯悅香笑著點頭:“好,我等你。”
    駱橋走出房門,往樓下走去。
    而原本淺笑地坐在椅子上的柯悅香,雙眸瞬間變得冰冷起來,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等駱橋拿著駱父的醫藥箱上來給柯悅香包紮好後,就陪柯悅香在樓上休息了好一會兒,然後下樓幫駱母一起做晚飯,等做好後上樓叫柯悅香吃飯時,發現柯悅香緊皺雙眉滿臉是汗地趴在書桌上睡覺。
    駱橋輕步走過去,猜想柯悅香大概是做了噩夢,剛想把她叫醒,就發現柯悅香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雙瞳瞪大,一臉恐慌。
    “香姨,您做噩夢了嗎”
    駱橋輕輕碰了下柯悅香的手臂,柯悅香反應極大,在椅子上猛地彈了下,然後轉頭,在看見時駱橋後,雙手死死地抱住駱橋勁瘦的腰,在她懷裏喘著粗氣。
    “怎麽了”駱橋摟住柯悅香,輕聲安撫道,“不怕,夢跟現實都是相反的。”
    柯悅香一直抱著駱橋的腰不說話,想到要吃飯,駱橋隻好打橫抱起柯悅香往樓下走,在兩人下樓途中,柯悅香雙臂圈住駱橋的脖頸,小聲問道:“小橋,以後你會跟男人結婚嗎”
    駱橋下樓的腳步一頓,顛了下柯悅香,笑道:“如果我要找男人結婚,您會放手嗎”
    “死都不放!”柯悅香下意識回答道,隨後皺起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駱橋輕笑:“您都這麽說了,那我還有什麽機會呢”
    在駱橋說完話後,柯悅香沉默了一瞬,將頭埋在她的鎖骨,低啞道:“你如果真的喜歡上別人了,記得要瞞著我,瞞得好些,千萬別讓我發現。”
    這樣她就不會失控傷害駱橋,就不會開車帶著她一起衝進江裏,就不會讓駱橋年紀輕輕就喪命。
    最近她一直做那樣的夢,隻要不是在駱橋的懷裏醒來,她都會做那樣的夢,那個她碰見駱橋跟溫洋相親,然後情緒失控,帶著駱橋衝進江裏雙雙死亡的夢,真是個噩夢,卻又是那樣的真實。
    柯悅香妥協的話,落在駱橋耳朵裏,倏然在腦海裏炸開,她頓時停下腳步,不可置信地望著被她公主抱著下樓的柯悅香,眉頭微皺道:“香姨,您知道您在說什麽嗎”
    柯悅香不說話,隻是靜靜靠著駱橋的鎖骨。
    剛剛她說出那句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的心裏,百般不願,死也不放手,但她又害怕她們真的會更夢裏一樣,她背叛了她,她就偏執地帶著她去死。
    駱橋背叛她,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
    柯悅香的沉默,加劇了駱橋心裏莫名的怒火,駱橋故意壓低聲音語氣不明道:“香姨,您把我當什麽了腳踏兩條船的人渣讓我瞞著您出軌您可真是大方。”
    “小橋,快帶你香姨下來吃飯!”樓下傳來駱母的呼喊聲。
    “來了!”駱橋低頭望著懷裏的柯悅香,頭也不抬地大聲回道。
    駱橋希望聽見柯悅香的解釋,可是柯悅香一直都隻是將頭埋在她的鎖骨不說一句話,柯悅香的沉默,讓駱橋莫名冷了臉。
    她總感覺,柯悅香不該這樣的,她怎麽能對她放手,她應該對她死也不放才對,就跟前世一樣……現在的柯悅香,讓她感覺陌生。
    駱橋現在腦海很亂,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又覺得自己或許什麽都不該說,因為她後麵說出來的話可能沒有理智且會傷人。
    駱橋緊抿雙唇,冷著一張臉抱著柯悅香大步往樓下走去,在快走到一樓時,一直埋在駱橋懷裏的柯悅香上揚著身子,在駱橋耳邊落下一句:“我怕傷害到你。”
    “駱橋,你當初說的沒錯,我好像真的是個瘋子,是個很大可能會傷害到你的瘋子。這樣的瘋子,你還要嗎”
    駱橋下樓的腳步瞬間止住,雙眸深深地望著柯悅香,低啞道:“為什麽這麽說”
    柯悅香垂眸低語道:“我做了個噩夢,夢裏的我發瘋害死了你。”
    駱橋眼眸閃過千萬種猜想,猜想柯悅香是不是也重生了,可感覺又不像,就在她打算炸一炸柯悅香時,又一次聽見了駱母的呐喊聲:“小橋!你抱著你香姨站在那兒幹嘛!還不下來吃飯!菜都涼了!”
    這一次的嗓音格外響亮,駱橋和柯悅香扭頭往下看去,就看見駱母站在樓梯口朝她們擺手:“下來下來,吃飯了!”
    兩人的對話就此暫停,駱橋嘴角上揚地抱著柯悅香到餐桌上落座。
    嗯,原來是怕傷害到她,並不是真的要對她放手。
    駱橋心情異常得好,一連吃了三大碗飯才停下。
    駱父駱母在一樓經營小賣部,駱橋則是借用了駱父的輪椅,推著很久沒坐過輪椅的柯悅香在外邊散步,欣賞著巴泉小鎮的自然夜景。
    駱橋通過旁敲側擊,確定了柯悅香確實是原裝,並未重生,這下心算是安心放下來了,聽柯悅香說,她做了個噩夢,夢裏的她傷害了駱橋,但具體什麽事她不記得了,所以她很害怕,才會說那些話。
    駱橋溫聲細語安撫了柯悅香一番,就將柯悅香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安撫好了。
    其實柯悅香一直都很好哄,隻要你說幾句你隻是她的、隻愛她之類的話,她就很快能哄好。
    其實,柯悅香也是一個簡單的人,隻是有偏執和強占有欲罷了。
    第二天早晨駱橋扶著柯悅香下樓吃早餐時,就聽見駱母幸災樂禍地指著門外跟人打電話的駱父道:“你大伯的家昨晚大半夜的被人給砸了,聽說所有的窗戶都被石頭打碎了,大門上更是插了幾把菜刀,你大伯一家都嚇死了,現在在給你爸打電話呢。”
    駱橋聞言,挑眉道:“是嘛,大概是惹上外邊的人了。”
    駱母低笑道:“活該,那一家子都沒一個好東西,好吃懶做還賴皮不要臉,要不是你爸的關係,我死都不會踏進他們家一步。”
    駱母高興地去廚房準備下粥菜來吃,駱父回來了,沉默地坐在駱橋隔壁,駱橋喝了一口粥後扭頭問道:“誰打來的,什麽事”
    駱父先是看了一眼柯悅香,然後將視線轉移到駱橋臉上,不急不緩道:“你大伯家昨晚被人給砸了,門上還插著四把刀,上麵寫著‘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八個字,你大伯不知道誰寫的,人也沒抓到,害怕今晚上那些人還會動手,現在想一家來我們家短住。”
    駱橋聞言,挑眉道:“您沒答應吧。”
    駱父搖頭:“我沒,家裏本來就沒住的地方了,你香姨都是跟你住,哪還有地方給他們住……況且,我不想跟他們有來往了。”
    駱橋默默豎起大拇指:“不錯,爸,以後咱家就跟他們家劃清界限吧,我們不用再受他們一家的氣了。”
    駱父點頭:“對不起,這些年,委屈你和你媽了。”
    駱母這時正好端著一盤酸菜出來,聞言笑道:“不錯不錯,醒悟的還不算晚,就原諒你了。”
    駱橋一家的飯桌上頓時笑聲不斷。
    駱大伯確實沒猜錯,晚上他的新建好的家又被砸了,而且院子裏還被人散滿了冥幣。
    駱大伯一家害怕地躲在客廳裏不敢亂走動,而四人裏的駱雨,更是臉色慘白,很是不好看。
    他完了,他裸貸的照片被人匿名發到他學校的校園貼吧,現在他全部同學以及朋友都知道他裸貸了。
    他現在都不敢看父母,家裏現在的情況,一定是追債人搞的,溫洋不是說幫他延遲了嗎,怎麽這麽突然就全部曝光了,還追到他家裏來了!他該怎麽辦
    駱雨再次拿起手機,給溫洋打電話。
    他在村頭看見駱橋的那個朋友平安無事地回去,而且那天溫洋匆匆忙忙給他發了條消息就走了,他確定沒弄出事,才放心回家的,怎麽當天晚上家就被追債的人砸了
    駱雨給溫洋打了無數個電話了,可是一通都沒打通,一直顯示著關機。
    溫洋這個騙子!知道他出事就不管他了!
    而在巴泉鎮的某處小暗室裏,手腳被捆綁住的溫洋被一桶冰水潑醒。肚子上被紗布包紮好的傷口早已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