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塞維銀當真有那麽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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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中午時,達卡,維拉卡洛斯酒店。
此刻,酒店自助餐廳內,已經擠滿了前來用餐的人群,他們迅速占據了餐廳內為數不多的座椅,然後大快朵頤起來。
與他們相比,顧悅曦似乎並不著急,她身穿一襲白色繡花長裙,腳蹬一雙黑色淺口高跟鞋,慢悠悠地走到自助餐廳旁邊的貴賓室,而後遞給工作人員一張金卡,徑直來到了臨窗的一張桌子旁。
緊接著,又有兩個身穿西裝的青年男女出現在貴賓室,他們低著頭,一言不發,充滿警惕地停在她的餐桌旁。
“不急,先用餐。”顧悅曦示意他們快些坐下來,不要像根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裏。
見他們的會長開了口,他們隻得快速坐下,但他們好似有心事一樣,時而發呆,時而對視,愣是沒有動眼前的刀叉。
“怎麽,這裏的飯菜吃不慣嗎”顧悅曦淡淡地笑著,用小刀切下一小塊牛排,慢慢咀嚼著。
“會長,您受苦了。”久久的,男青年抬起頭,一臉歉意地看著她。
“沒事。”她不以為然地說著,然後喝下一口可樂。
“會長,您不會怪罪我們吧”女青年有些擔憂地托著頭,話語間,滿是自責。
“哎,我說你們昨天沒睡覺嗎,無精打采的。”見狀,顧悅曦的聲音提高了些許,搞不懂,為何一次普通的見麵,他們的反應,竟這般大。
確實,月日和會長失聯後,林薇曾建議楊天錫一道前去阿薩姆尋找,但楊天錫在權衡之後決定采取應急計劃,即馬上乘機從婆羅洲三馬林達趕往孟加拉首都達卡,在維拉卡洛斯酒店等待會長的到來。如今,見會長稍顯疲憊的麵孔和未痊愈的傷疤,他們不禁覺得自己沒能盡到護會長周全的責任和義務。
“商會目前情況如何”顧悅曦忽而想起了什麽,隨即問道。
“大體還行,不過雨林公路沒有按時通車。”林薇沉默了一瞬,低聲說著。
“啪……”她猛地拍了下桌子,略顯憤怒地對他們說:“我跟你們講過多少次了,我這次來南亞,是因家事而來,所以商會的工作是斷不能耽擱的,這之中以雨林公路的修建更為重要,你們難道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會長,他們的確難辭其咎,但你也要仔細想一想,他們這麽做,亦是出於你的安全問題著想。”不多時,一個麵容慈祥的身穿黑色短袖的老人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林大伯,您怎麽來了”顧悅曦稍稍一愣,不由得站起身。
“兩個月未見,會長果真受了不少苦,看來他們的擔憂,不無道理。”林升泰慢慢說著,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位令他擔心的女子。
“不礙事,父親被人刺殺,年不得真相,我這個做女兒的,豈能漠不關心”她的聲音忽而變得低沉,好似回憶起什麽傷心事一般。
“也是,我理解你的心情。”林升泰緩緩道,繼而麵露疑惑,對她說:“會長,我有一個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既然顧先生在哲孟雄甘托克城被人刺殺,凶手是兩個至聖人,那會長為何不把目標直接放在甘托克,反而費盡心思地來到阿薩姆”
“林大伯說得對,其實我最初和您一樣,亦是這麽打算的,但是我們都忽略了三個關鍵性的東西:首先父親遇刺的地方並非是市井街巷,而是甘托克大皇宮內的一座廢棄的神廟,尋常人根本進不去,目擊證人也不得而知,倘若我以它作為突破口,不僅困難重重,還極易打草驚蛇。第二,父親不過是婆羅洲的一個普通的實業家,雖在我婆羅洲地位較高,卻遠不足以讓幾千公裏以外的哲孟雄皇帝知曉,所以我敢斷定父親一定知道一個極為重要的東西,同時哲孟雄皇帝也對它深深著迷,求之不得。第三,父親遇刺後,哲孟雄皇帝非但不捉拿凶手,反而殺害案件的知情人,這從側麵說明莫傑利極力想平息事態,他對父親熱情的根本原因是那個神秘的東西。”顧悅曦沒有停留,逐條分析。
“如此說來,會長通過顧先生在南亞東北部的活動軌跡作為案件的突破口,確實是個明智的選擇,雖然它很難。”林升泰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說道。
“我是真沒想到你們竟然都到齊了。”顧悅曦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繼而恢複平靜,詢問他們:“你們在酒店也待了差不多天了,是否發現什麽異常情況”
“這……”楊天錫摸了下額前的長發,低語道:“塞維利亞銀礦公司對我們的態度出奇的好,我們在這家酒店入住不久就來聯係我們,說他們是會長大人的合作夥伴,不光答應盡全力尋找您的下落,還為我們升級了房間,幫我們購買了許多急需的日用品。”
“是啊,今天還是他們的人通知我們您已到酒店,所以我們才氣喘籲籲地趕了來。”林薇連忙點點頭,並補充道。
顧悅曦則沒有言語,接著陷入了沉思,看來侯紹春送給她酒店豪華套房的房卡以及自助餐廳的貴賓卡完全不是一個巧合,而是塞維銀對他們采取的一係列計劃之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塞維銀果然是居心叵測啊。”見她不再說話,林升泰不由得小聲嘀咕著,隨後再次看向她,意思不言而喻:會長大人,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
然顧悅曦並未立即回答問題,而是思慮了良久,方才抬起頭,以一種淡淡的語氣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縱然不懷好意,可目前來看他們不是挺貼心的嘛,你們盡管放心回去,我獨自一人足以對付得了他們。”
“這怎麽能行啊……”不出所料,三人皆臉色一變,語氣亦沉了幾分。
“你們且記住,我身旁的人越少,被他們抓著把柄的可能性就越低,我的安全性便越高。至於商會那邊,若是雨林公路一日不通車,土邦酋長對我們的信任程度就不可能提高,到時我們拿什麽東西和呂宋、蘇門答臘、爪哇的商人、企業家競爭”顧悅曦的嗓音雖不大,卻擲地有聲,使得他們三人,愣是說不出話來。
再來說王文遠這邊,自打他入了這酒店,便覺得有人在暗處密切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使他的心裏,莫名有種恐懼感。
說實話,執事的工資待遇和福利確實要比協事、雇員高得多,但相應的,執事所麵臨的各種複雜的工作環境,也是協事、雇員不曾遇到過的。
“文遠,你的探測區域是酒店的一層、負一層、負二層。”不多時,一個身穿黑衣的留著板寸頭的中年男人停在他的身邊,向他安排著最新任務。
“不是,暉哥,咱們來了這麽多人,為什麽一人還要負責三個樓層啊”王文遠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道。
“文遠,我說你是真糊塗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趙承暉一邊說著,一邊向他投來不滿的眼神,之後緩緩解釋道:“主事大人通常會安排幾個資曆較老的執事擔任後備力量,剩下的相對年輕的人則衝在前邊,探測情況。”
“原來是這樣。”王文遠點點頭,緊接著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由於此時正是午後,酒店的各個區域人流量極少,故而極易發現那些形跡可疑的人,但與之相對應的,亦增加了被可疑人物發覺的概率。
在一樓巡視了一圈,除了幾個正在工作的酒店服務人員和安保人員,王文遠並沒有看到言行舉止存在異常的人物,遂將注意力轉移至負一層和負二層。
酒店的地下樓層主要是儲藏室和地下停車場等區域,暗角眾多、光線昏暗,故最有可能藏匿嫌疑人物。
想到這,王文遠下意識地放慢了自己的腳步,同時快速集中注意力,寄希望於,會有特殊的發現。
果不其然,當他走到負二層的一個地下停車場盡頭的時候,他突然清晰地看到,在不遠處的一個儲藏間裏頭,有三個行跡可疑的身穿黑色西裝的人。
根據身形判斷,這三人分別是一對青年男女以及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至於他們可疑的原因,則是因為他們身邊擺放著的皮質手提箱裏邊,放著幾十袋白色粉末狀物體和幾十遝大麵額的鈔票。
難道塞達黨來維拉卡洛斯酒店的目的,是為了交易罌粟粉
來不及猶豫,王文遠迅速和他的同事發送短信,匯報情況。
很快,四個執事和一群雇員拿著武器和手銬來到地下停車場,並在王文遠的指引下將嫌疑人悉數抓獲。
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白色粉末狀物體竟然是價值盧比的食用鹽,而那幾十捆鈔票,居然是附近某大型活動主辦方發售的紀念幣。
“中計了。”王文遠暗道不妙,心說但願李伯陵不會放鬆警惕,否則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不帶猶豫,他們立即朝一樓跑去,而與此同時,一陣急促的短信提示音,將他們本就忐忑不安的內心,瞬間提了起來。
短信內容很簡單:快回來,塞達黨分隊正向我臨時指揮部,發動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