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元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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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燃晝離開玄滄劍宗後,謝挽幽的生活重歸平靜。
雖然謝挽幽身在玄滄劍宗,但由於封燃晝每日都會跟她通訊,因此她也能通過封燃晝口述,得知他那邊的進度。
據封燃晝所說,他跟著傳信符,的確找到了跟向君澤對接的線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向君澤口中的“大人”居然是某個門派裏身居高位的長老。
神啟勢力滲透的範圍有多麽恐怖,由此可見一斑。
封燃晝準備從這位“大人”身上著手,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回宗的時間也因此往後推遲了。
謝挽幽並不是耽於情愛之人,聽聞這個消息,接受得還算平靜——大敵當前,自然是搞事業要緊。
倒是封燃晝對她的冷淡反應很是不滿,幾番試探後,臉色越來越臭,語氣涼涼道:“既然見不見我都無所謂,那我們就半年後再見吧。”
此話一出,趴在旁邊昏昏欲睡的謝灼星一個激靈,瞬間睜開眼,盯著畫麵裏的封燃晝兩眼冒光,嘴上卻故作惋惜地說:“狐狸叔叔,這是真的嗎,小白那麽久見不到你,真的會很難過的呀~”
“……”
看到封燃晝的臉色變得更黑,謝挽幽心中好笑,怕封燃晝被崽崽氣壞,最後還是溫聲細語地給封燃晝順了順毛:“怎麽會無所謂,我不過也是強顏歡笑罷了……”
說著說著,謝挽幽忽然戲癮大發,硬是擠出幾滴眼淚,對著那邊的封燃晝淚眼婆娑道:“你帶我一起走吧!我的世界沒有你,簡直昏暗無光,失去了所有的快樂,封燃晝,沒有你我可怎麽活啊!”
封燃晝:“……”
這母子倆是專門來克他的吧。
全是戲精。
他深吸一口氣,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明明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封燃晝卻是沉默了。
謝挽幽果然還是正常點更順眼,一旦她開始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實在鬧人得很。
謝挽幽看到封燃晝臉上的複雜神色,樂得不行,將眼角一抹,開懷大笑。
封燃晝加重語氣:“謝挽幽!”
謝挽幽笑夠了,這才對著他壓低聲音說:“這麽黏人,是不是欠親了”
“什麽話都敢跟我說,你真是……”封燃晝實在聽不下去,瞪她一眼,單方麵掛斷了通訊:“反省一下再來跟我說話。”
謝挽幽與謝灼星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
實話說,劍修的生活是非常枯燥乏味的,每日除了練劍,便是聽前輩講道,壓根沒有別的娛樂活動,周而複始之下,很容易就能讓人感到疲憊和懷疑人生。
謝挽幽之所以沒有對這種生活感到厭倦,除了有小白在身邊這個原因以外,每晚跟封燃晝通訊也是她的續命方式之一。
封燃晝的飛行速度極快,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在修真界的不同地點,若他有空,就會帶著謝挽幽去看看當地的風土人情,或是同謝挽幽說一些他探查到的八卦消息。
謝挽幽天天雲旅遊,雖然沒法跟封燃晝同行,但能一飽眼福也很滿足了。
封燃晝不僅會在修真界內遊走,也會去各種秘境,主要是幫沈宗主和懸遊道人尋找要用到的珍貴藥材,由於不確定找到的東西是不是正確的,他便會聯絡謝挽幽,讓謝挽幽幫他辨認。
謝挽幽有時看著他手裏拎著一棵隻是形似的雜草,然後一本正經地問她是不是找對了,就覺得很是有趣。
一晃眼,時間便過去了兩個月。
在這段時間裏,容渡服下丹藥,心魔逐步散去,情況趨於穩定,而謝挽幽被容渡盯著苦練兩個月後,總算突破瓶頸,進入了元嬰初期。
晉升金丹是三道天雷,晉升元嬰,則是九
重雷劫。
雷劫到來時,謝挽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方才在竹林練劍,看到遠處萬山載雪的場景,忽然有所感悟,參悟了第三式“寒霜泊雪”後,竟然就這麽突破了瓶頸。
可雷雲聚集得很快,謝挽幽來不及多想,馬上擺好架勢準備渡劫。
察覺到這邊動靜的容渡很快趕到,見渡劫之人真的是謝挽幽,眉頭稍稍舒展,又很快緊皺。
要想晉升元嬰,便需要扛住九重天雷,凶險程度比起晉升金丹的三道雷劫,可謂是成倍增加。
容渡擔心小徒弟不能安然度過這九重天雷,眉頭緊蹙地守在了一旁。
謝挽幽本人卻是對九重天雷沒多大概念,甚至還有點躍躍欲試。
等第一道雷劈下來後,謝挽幽才感覺有些不妙。
這第一道雷的威力居然就跟金丹期最後一道雷的威力差不多,未免有些太離譜了吧……
謝挽幽震驚之下,不再抱任何輕視態度,運起心法嚴陣以待。
落下的天雷一道比一道強,謝挽幽應付起來也越發吃力,好在最後有驚無險,雖然她身上被天雷劈了幾道,可雷雲散去時,她還留有一些意識。
謝挽幽在容渡的幫助下勉強重新盤腿坐好,內視時,果然在丹田處看到了一個以她模樣等比例縮小的元神。
謝挽幽將神識從丹田中撤離出來,對著容渡很高興地笑:“成功了。”
她的笑意中毫無陰霾,滿是純粹的快樂,容渡盯著她的臉看了片刻,覺得小徒弟是真的變了,開心時簡直像個孩子。
直到驚覺自己盯著謝挽幽看的時間有些久,他才猛然反應過來,垂眸移開了目光:“你修煉得很認真,這是應得的。”
容渡身為劍尊,教導她時向來十分嚴苛,少有誇獎她的時候,都說物以稀為貴,謝挽幽得到前輩的肯定,自然很是欣喜:“這是誇獎的意思嗎”
容渡掃她一眼,正要開口,讓她不要得意忘形,就見謝挽幽身影一晃,朝一側軟倒。
容渡心下一跳,迅速將謝挽幽接住,發現謝挽幽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他唇角緊抿,隻遲疑了片刻,就將謝挽幽打橫抱了起來,禦劍往回趕的同時,聯絡了二師兄玄明道人。
等玄明道人趕到時,便看到六師弟守在床邊,脖頸上已經浮現出紅疹。
玄明道人看到自覺躲在牆角的幼崽,心中了然,熟練地摸出一瓶丹藥,遞給了容渡。
容渡卻拒絕了:“剛剛我已經服用過了。”
“吃過丹藥了啊,”玄明道人把丹藥收回,又給躺在床上的謝挽幽摸脈,片刻後,他無奈地收回手:“沒什麽事,隻是一些外傷,加上對抗天雷時耗空了靈力,所以才昏過去了。”
容渡神色不變,盯著床上的謝挽幽:“給她治。”
聞言,玄明道人不由稀奇道:“我記得之前鳴殊外出曆練時受了重傷,你也隻是過去看了一眼,怎麽到了挽幽這裏,你就——”
在容渡毫無波動的目光下,玄明道人識趣地住嘴,拿出一瓶膏藥放在桌上,換了個話題:“傷口在背上,讓知微過來幫挽幽塗吧,一日三次,兩天就能好。”
他忍不住又犯起了嘀咕:“你們都是怎麽回事,我又不是什麽正經醫師,遇到什麽傷都叫我,我也隻是學了點皮毛,實在太難為人了……”
容渡沒理語氣中暗含譴責的二師兄,用通訊符聯絡了大徒弟。
玄明道人則在一旁朝角落裏的謝灼星慈祥招手:“小白,過來啊,到爺爺這裏來。”
謝灼星躲在桌子底下:“不行的,娘親說過,劍尊不能接觸到小白的毛。”
它不過來,玄明道人就自己過去抱它:“不怕,劍尊剛剛吃了藥,很快就能好了,小白跟
爺爺去外麵玩一會兒好不好”
謝灼星扭頭看向床上的謝挽幽,耳朵耷拉了下來,滿眼擔憂:“可是娘親——”
玄明道人哄道:“你娘親沒事,睡一覺就好了,知微姨姨等會兒就會來給她上藥,小白不方便在旁邊看,我們出去玩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了。”
聽到玄明道人的解釋,謝灼星這才蔫蔫地點頭,同意跟他一起離開。
玄明道人跟謝灼星離開後沒多久,容知微便來了,容渡沒有繼續留下去的理由,也起身離開了。
他想了想,準備回自己的住處,途經一個亭子時,忽然發現他的四個師兄竟然都在裏麵。
疑惑之下,容渡走了進去,發現自己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師兄居然抱著幼崽,滿眼都是笑意,而二師兄則不知從哪摸出一根花裏胡哨的羽毛,吊起來逗著幼崽玩。
三師兄和四師兄就更離譜了,一樣樣把法器拿出來,笑眯眯地問幼崽,想看他們玩哪一種法器。
容渡:“……”
這個世界,他已經無法理解了。
“六師弟也來了,”玄衡子一扭頭看到容渡,不知想起什麽,連忙道:“對了,前段時間是不是有個門派送了你一顆南海夜明珠,你借我用一用,我給小白做一個陣法。”
容渡將夜明珠給了玄衡子,轉頭看向玄極真人,提出自己的疑問:“大師兄,你不是要回去閉關麽,怎麽還在這裏”
玄極真人一愣,目光微閃,輕咳一聲:“現在修真界局勢未明,因此我這段時間不準備回去閉關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在心中歎氣,五師弟的兒子和小道侶都在宗內,外麵還有個神啟虎視眈眈,他怎能放心閉關。
看著六師弟不太理解的模樣,玄極真人不由有些頭疼。
這麽大的秘密,五師弟居然就這麽告訴他了,他還得忍住不將這個秘密分享給其他師弟,實在太不容易了!
他無人可以傾訴,隻能去師尊的靈牌前訴說自己的無奈,可師尊大概是聽煩了,後來連他上供的香火都不用了。
玄極真人深沉地想,師弟們都太不靠譜了,沒有他,玄滄劍宗可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