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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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到處都是監控,還需要學這個啊。”紀思安想打住這個話題。
    “雖然是這樣,但依然有用得上的時候。比如偏僻的地方或是攝像角度不好的時候還是需要我們根據受害者的描述畫出嫌疑人的。”袁沐說道。
    紀思安怕繼續聊下去會給袁沐帶來不適便轉移話題道:“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這人,是朋友不能來看看你啊。”袁沐嗔怪道。
    紀思安笑笑,袁沐雖然看起來外向、強硬,但實際上是個很封閉的人。以她對袁沐的了解,她今天來找自己肯定有事情。
    果然,袁沐從包裏拿出一個大本遞給紀思安。
    “這是什麽”紀思安嘴上這樣問著,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這是……那個案子的重點情況。我翻閱檔案時記下來的。”袁沐說道。
    紀思安接過有些燙手的筆記本,迫不及待地翻閱起來。
    年月日早時分,城隍西街號迎客來賓館服務員打報警稱房間有人死亡。
    民警到現場後發現兩名死者,一名為多歲的成年女性,一名為-歲的幼童。另一名歲左右的幼兒頭部受傷被送往醫院搶救。
    紀思安撫摸著本子上的畫像,袁沐將現場的照片都臨摹了出來。
    姐姐躺在雙人床上,身上蓋著薄薄的單子,她的衣著完整,甚至頭發都被梳得整整齊齊的,像是睡著了一樣……。
    “她是怎麽死的”紀思安沒控製住,眼淚啪的一聲掉在本子上,她慌亂地抽出紙巾擦臉。
    “機械性窒息……法醫在她的鼻孔裏發現了棉製纖維,經檢查來自於賓館的枕頭。”袁沐說道。
    相對於姐姐,母親的死亡現場則是混亂不堪。她趴在地上,頭發淩亂後背處有大量的血跡。
    “她被刺了三刀,都是從後背紮入的,凶器為長約,寬約的單刃利器。凶器造成……。”
    “夠了,這個……就不用說了,跟我們調查案子也沒多大關係。”紀思安打斷袁沐的話。
    “那我們直接看現場調查和嫌疑人情況。”袁沐很能理解紀思安的心情。
    由於案發現場為賓館,來往人員比較繁雜,再加上後續保護現場不利,現場勘察沒能提取到有效的證據。他們隻能根據門鎖的情況推斷嫌疑人是和平進入房間。
    “雖然說是和平進入房間,也會有兩種情況一是對方與你母親認識,她主動給凶手開得門;二是他盜取房卡進入。你也知道那個時候的賓館管理混亂,經常有拿錯房卡、丟失房卡的情況。”
    “而且案發當天賓館的監控壞了正在維修……各種巧合因素疊加在一起,才導致這起案子遲遲沒破。”
    紀思安仿若未聞,經過這麽多年她已經沒有耐心去聽那些無意義的解釋和分析。她直接翻到後麵看他們鎖定的嫌疑人情況。
    先是父親和母親的熟人被排除,然後是賓館的服務生被排除,再是賓館附近的前科人員,甚至是流竄犯他們都考慮到了。紀思安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警察辦案比她這個半吊子的強多了,她能想到的他們都想到了,甚至她想不到的,他們也都想到了……。
    “後麵還有刑偵專家對嫌疑人的行為分析。你看看……或許有幫助。”袁沐說道。
    嫌疑人男性,-歲之間,身體強壯,從他能成功讓受害人開門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容易取得女性信賴的人。或外表出眾,或談吐文雅。當然這是在排除熟人作案基礎上的分析。
    嫌疑人對女孩兒的死充滿愧疚,對女人卻滿是憤恨,若是熟人作案,他應該是與女人有矛盾;若為隨機作案,他則可能正處於情感變動時期。
    從對待姐妹的情況看,他殺死了姐姐卻隻是將妹妹砸暈。他明顯是故意放過妹妹,可能是因為妹妹年紀小不能指認他,也可能是他動了惻隱之心……。
    這些分析太過籠統對她幫助不大,紀思安合上筆記本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思考。“他們還懷疑過父親”
    “現場沒有財物損失,如果排除侵財類犯罪,這種案件首先要考慮的就是配偶。”袁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些。“不過你放心,你父親有不在場證明,他當時沒在城隍。”
    “他沒在城隍……,那他怎麽會放心讓母親一個人帶著我和姐姐出遠門呢。”紀思安帶著責怪的語氣說道。
    “他在筆錄裏說你母親帶著你們來城隍參加同學聚會,原打算就待兩天就回去的,結果在同學聚會結束當天就出事兒了……。”袁沐說道。
    同學聚會……,帶著孩子參加,怎麽聽起來怪怪的。紀思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你父親說那段時間你母親心情不好,他們吵架了。她執意要帶孩子去參加聚會,裏麵可能還有散散心的意思。”
    “還有當晚參加聚會的所有同學,我們也都查了,沒發現有問題。”
    不愧是冷案,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紀思安抓抓頭發沮喪到了極點。
    袁沐理解她的心情。“當年動用了上千名警力大規模排查都沒有結果。我們得有耐心……。”
    “一定是哪些地方出了問題,我得好好想想。”紀思安抓著筆記本說道。
    “不如我們就從當時被定為嫌疑人的那些人入手吧。”袁沐提出自己的思路。
    她將嫌疑人的名字一一列出,並將排除理由寫在後麵。紀輝,李善蘭為其做不在場證明……。
    紀思安看著這兩個有些陌生的名字,鼻頭微酸。要不是處理奶奶的後事,她都不知道奶奶叫李善蘭。那天,天很藍,空氣裏有著新雨後泥土的味道,奶奶將她叫到床前,叮囑她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上學。
    “娃兒是個苦命的孩子,奶奶沒本事兒,娃不能像我一樣。小安,你生來就親人緣薄,靠不得別人,得咱自己有本事兒才能過好日子。答應奶奶,你一定要多讀書上那個……大學。到時候不用管他們,他們愛怎麽樣怎麽樣,咱靠自己一樣能行。”
    “娃兒快過生日了,奶奶沒用,連長壽麵都煮不了了,就給你編了這個小兔子,你看好看嗎”
    紀思安淚目地回想著那些點滴。自己真是個親人緣薄的人,在她生日後沒多久奶奶就走了。她的生日真不是個吉利的日子,要不是奶奶硬撐著……。
    “好啦,當時調查過的嫌疑人就是這些,我都寫……下來了。”袁沐回頭卻看到紀思安雙目通紅淚流滿麵,她一時語塞。
    紀思安察覺自己的失態,拿起紙巾胡亂抹了把臉。“沒什麽想起了些往事。”
    “對了,我當時好歹是目擊證人。他們沒問我話嗎我是怎麽說的。”紀思安希冀地看著袁沐,她想從她當年的話語裏找出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