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凱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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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河是羊桑河支流,馬場在蒼河兩岸,放養了數千匹戰馬,規模其實不算小,否則,如何算得上是北疆馬邑的三大馬場之一呢。
    終晉王朝的馬政,沿襲漢朝的政策,已經頗為完善,馬場的規模,也在逐年擴大。
    這也正是中原強盛的基礎之一。
    有了這些戰馬,塞外族人便不敢輕易南下,四處漸漸興起的義軍山賊,也就動搖不了王朝根本。
    令狐坡、薑武和陳亮三個人,牽著十七匹空閑戰馬,來到了蒼河馬場。
    遠方,有數騎疾馳而來,這是馬場的牧夫兼衛士,他們奉命在此等候。
    一行人匯合,直奔馬場宿營地。
    一路上,幾個牧夫,一直用奇怪的目光瞧著這三個人。
    他們奉命來接人,等了一個整天,才算是將目標三人等來。
    不曾想,這些人卻趕著十七匹空閑戰馬,馬背上還捆著不少軍械,長刀弓箭。
    這和囑咐的內容,相差不少。
    可無論馬伕們怎麽問,三個人閉口不談劫道之事,因為那是軍事秘密。
    除了戰馬,在他們的馬兜裏,還裝著不少金銀銅鈿。
    到了馬場,感覺就是不一樣。
    因為令狐坡他們這些人,算是馬邑將軍衙門的人,這裏所有的軍馬場,均屬於將軍府駕曹直轄。
    所以,他們到軍馬場,那就是‘欽差大巨’下基層視察工作。
    官不算大,卻是奉命巡查軍馬場。
    不用令狐坡他們再爭取什麽,所受到的尊重與接待,那是前所未有的。
    視野中出現了一排排的馬廄,以及圍欄,那牛羊的叫聲,馬匹的嘶鳴,讓這裏充滿了生機。
    軍馬場的特色,養殖牧業也摻雜於其中,按後世說法,叫一業為主,多種經營。
    所以,牛羊成群,混雜在一起,統稱牧馬場。
    這裏的牧夫,跟驛站裏那些苦哈哈驛夫可不一樣,他們大多是兵卒,有軍職,或是小吏。
    而且牧馬場裏的生活條件,吃食等,是兵營、驛站所無法相比的。
    徐世昌在馬邑牧馬場,令狐坡自然體會得到。
    接待令狐坡的馬場小吏,一張黑紅的臉上,就沒斷過笑容。
    “令狐大人,一路上辛苦,到了這兒就算到了家,有什麽事盡管吩咐,這裏啊,唯一缺的就是漂亮婆娘,其他的什麽都不缺。”
    他說的是事實,這裏遠離城鎮,在寬闊草原上,風吹日曬,女人皮膚粗糙無比,跟馬伕們差不多。
    這跟專做皮肉生意的妓院女子,是無法比的。
    “隻要有酒喝有肉吃就行!”薑武插上一句。
    令狐坡聽了哈哈大笑,頓覺神清氣爽,念頭通達。
    很快,他們見到了韓明達和王洪等人。
    一大堆篝火燒的正旺,一頭黃羊架在上麵,烤的滋滋作響。
    幾個漢子赤著強壯的上身,不停的轉動把手,調整著黃羊的位置。
    喔靠,烤全羊啊!
    令狐坡頓時咽了口水。
    也不知這些家夥手藝怎麽樣,別浪費了食材才好。
    韓明達端坐在不遠處的一個木墩上,支著牙等著食物送到嘴邊。
    跟隨他回來的王洪和兩個捉手,分立左右,頗有一副長官和秘書侍衛的排場。
    瞅見令狐坡他們過來,那三個家夥頓時精神一振,顛顛的迎了過來。
    三個截道的強人,像是英雄般的被人簇擁著,來到韓明達麵前,躬身抱拳道:
    “參見功曹,職下等任務完成歸來。”
    韓明達眼睛不離熊熊燃燒的篝火,隨意的擺了擺手,官架子十足,“爾等做的不錯,在這好好休息兩日,屆時回衙門再另行請功行賞。”
    得,一句話就打發了。
    老子可是差點被戰馬撞死,被刀砍死哦。
    估計這是古代長官的禦人之道,越是你興高采烈的時候,他越是冷淡。
    請你記住,別得意忘形而功高蓋主。
    令狐坡發現:薑武他們也沒任何反應,不知是習慣了呢,還是對請功受賞有底
    反正,他們兩個陪著王洪去清點戰利品了。
    至於馬兜裏的二大袋金銀銅鈿,他們是不會上交的,路上都說好了,待會私分。
    令狐坡不會主動去摻和這件事,但絕不反對。
    他初來乍到,怕被人暗算。
    這一路上,就聽薑武與陳亮倆在商議,大概是把錢分成十五份。
    王洪和先前跟隨回來的二個捉手,每人各一份。
    薑武和陳亮每人二份。
    趙二受傷得四份。
    令狐坡功勞最大,得四份。
    得,分配還算公道。
    古往今來,利益分配是門技術活,很考驗人的。
    就憑這點,說明薑武這些人,很懂江湖規矩,講究江湖義氣,值得交往。
    令狐坡一邊腹誹著,一邊蔫蔫的到篝火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聞著陣陣肉香,心情漸漸舒暢了起來。
    趙二聞訊從屋裏出來。
    他受傷不輕,又顛了大半天才到的馬場,場醫過來重新上藥包紮,在屋裏休息。
    他莫名跑開了一會,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個包裹,一個馬伕端來一盆水,調頭讓令狐坡脫下上衣,開始給他細細的清洗肩頭傷口。
    瞧瞧,人家是知恩必報。
    那一腳救下趙二的命,可就是救命之恩,生死之交啊。
    從此往後,他欠令狐坡一條人命。
    肩頭的傷口並不算深,就是很長,趙二用烈性燒酒消毒,然後敷上金創藥,再用布巾包紮。
    令狐坡還是用感謝的眼神,掃了趙二一眼,柔聲道:“趙二郎,你的傷口咋樣”
    “還行,在馬場重新包紮處理過了。”
    令狐坡點了點頭。
    時下這些創傷藥,效果還是不錯的。
    再說那時候人活得粗糙,沒有後世那麽精貴,一點小刀傷就哇哇大叫。
    等到令狐坡肚子開始叫喚的時候,黃羊終於烤好了。
    馬場的人給上官們端茶倒水,又送上烤肉,忙的是團團轉。
    頭頭腦腦齊齊到場,大都簇擁在韓明達身邊,陪著笑臉。
    入娘的,這和後世基層接待上級領導的嘴臉,其實沒什麽兩樣。
    官場上這些陋習玩意兒,千年如是,好像從來就沒變過,隻是花樣翻新。
    當然了,令狐坡現在勉強也算個官場中人,在享受特權的時候,他才沒那個閑心去瞎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