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新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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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眾人的視線掠過兩個孩子和十具屍體,往遠處看去,十條拖屍帶出來的淺淺溝痕從遙遠處一路延伸過來,像是臨死之人在牆上用十指掙紮留下的痕跡。
    千代在謝卯倒下時就瞬身移動,先看了眼墊在下麵的石垣薰,然後蹲下身將謝卯翻轉過來正麵朝天,清晰地看見了謝卯胸口和右臂的傷勢。
    很嚴重的傷,必須回村子治療……千代邊雙手施展醫療忍術邊大聲做出指揮:“把前麵十具屍體都帶回去。”
    眾忍者應是,一個個跳出去收屍,隊伍中的一木魁對岩佐休緩緩道:“萬幸,小薰似乎沒事,你去看看她,我去執行千代大人的任務。”
    岩佐休遲疑了下才點頭應道:“是。”
    一木魁交代完,不動聲色地跑到了前麵十具屍體處,環顧一圈,當他看到龍的屍體時,目光遏製不住地凝固了。
    他居然也死了……一木魁喉嚨隱晦地咽了下,邁步走到龍身邊,看見龍的眼睛微微突出,臉上毫無血色,似乎還殘留著怨恨和絕望。
    而在他略顯扭曲的脖子上,一片明顯的紫黑色印記正是他死亡的證明。
    被扭斷了脖子嗎……一木魁蹲下身,佯裝檢查打量的樣子,手卻悄悄伸向了龍的忍具包。
    突然間他感覺到身後有些異樣,頓時止住動作,手隨意地擱在旁邊。
    過了兩秒,他的身後傳來冷漠的聲音:“你在做什麽?”
    一木魁假裝出驚訝的模樣轉過頭,看清是誰後放鬆地舒了口氣,咧嘴笑道:“原來是副隊長,突然出現在背後也太嚇人了。”
    站在一木魁背後的是位高瘦的男人,頭上纏著白布,臉上畫著左右對稱的黑色花紋,他的臉頰有些凹陷,配合冷漠的表情,給人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古板。
    副隊長沒有理會一木魁的話,他自顧自掃視著一木魁和他腳邊的屍體,緩緩道:“這具屍體是唯一沒有戴麵具的,可能是這群人中的領袖,由我來處理。”
    一木魁咧開的嘴角微微凝固,他沉默了一秒才勉強笑道:“哈哈說的是啊,沒戴麵具的一看就不一般。”
    說著,一木魁起身將龍這具屍體讓給了副隊長,副隊長輕輕點頭後,走上前蹲下身檢查起來。
    一木魁站在旁邊,臉色差點遏製不住地扭曲。
    我這是被懷疑了?剛剛他悄無聲息地站在我背後,就是想看看我要做什麽?
    要不是我的感知比他想象得要敏銳,及時察覺,恐怕很可能會被抓個正著……一木魁瞥了眼龍身上的忍具包,心中像是有無數蟲子在抓繞爬動。
    不,不要自己嚇自己,穩住情緒,徐徐圖之。
    他背後的控製者不僅有他的把柄,而且還給他下了慢性毒藥,必須每隔一段時間服用解藥才行。
    而給予他解藥的人,正是龍。
    家裏的解藥所剩無幾,必須想辦法在重新建立聯係前,拿到解藥……一木魁默默地想道,心情雖然還是緊迫,但稍稍壓製了下來。
    另一邊千代結束了緊急的治療,她喘了口氣,看向旁邊被岩佐休扶起的石垣薰道:“孩子,抱歉讓你卷進村子的紛爭中了。”
    石垣薰怔了下,她不清楚千代是什麽身份,但看她發號施令的模樣就感覺地位不低,她連忙道:“不不不,是我給蠍君添麻煩了。”
    “蠍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的很好。”
    千代抱起謝卯,轉身對大部隊道:“部分人帶走屍體隨我回去,另外一部分由副隊長帶隊,繼續去戰鬥現場,搜集信息,抹除敵人的一切痕跡。”
    “是!”眾人立刻應聲。
    由副隊長帶隊去戰鬥現場?一木魁微愣,心裏忍不住湧出狂喜。
    這樣的話,龍的屍體就可以由他背負回去,這個過程中他可以隨意搜索龍的忍具包,找到可能存在的解藥。
    但這時,副隊長瞥了一木魁一眼,緩緩道:“你隨我一起去。”
    ……一木魁微微張開嘴,有心想拒絕,但又沒有合適的借口,為了不引起更多的懷疑,他隻能順勢開口道:“是!”
    忍者們就此分開,一隊回村,一隊繼續沿著痕跡往前。
    燈火通明的風影大樓裏,三代目風影靜立在窗前,聽著身後羅砂的匯報。
    三代目風影有意培養羅砂,一直讓羅砂充當他的耳目,既進一步了解村子裏的各種事務,也學習怎麽做好一個影。
    忍者的生命就像是飄搖的燭火,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突然熄滅,這是一村之影都無法避免的事情。
    要是不早早就去培養接班人,很可能會害村子突然沒有合適的人繼承影的位置。
    雖然羅砂沒有親自參與對謝卯的救援,但他早已搜集好所有的情報,向風影客觀地描述。
    等聽到謝卯的傷勢時,三代目風影轉過身問道:“雖然有千代在,但我還是有些擔心,傷勢穩定了嗎?”
    “不是特別樂觀,主要的傷勢是由風遁忍術造成的,即便傷口不算太深,但蔓延出來的風屬性查克拉摧毀了大量細胞,甚至波及了心髒。”羅砂的語氣有些沉重,即便是他這樣久經沙場的精英,也對謝卯受的傷勢感到後怕。
    或許對方的攻擊隻要再深入一點,謝卯就會當場喪命。
    “最近讓千代都陪在醫院吧,再通知醫療班的人盡全力救治,既然蠍能撐著回來,想必不會有大問題。”風影沉聲說道,說是這麽說,但還是擔心這樣嚴重的傷勢會留下可怕的後遺症。
    許多忍者在年輕時受傷好得快,傷好後,平日裏也不會有什麽異樣感覺,但一旦人老體衰,氣血和查克拉都一日日衰弱,曾經留下的暗傷就會一個接一個跳出來,像是欺軟怕硬的小鬼,可勁地折磨身體。
    而且年輕時受的傷多了,隔幾天就躺上病床,難免會消磨潛力,很影響未來的成就。
    羅砂沒有猶豫地應下:“是。”
    雖然千代本人的身份極高,也能調動醫療班的人,但若是沒有風影的明確表態,調動起來多少有些吃力。
    隻有風影同意,醫療班的忍者才會放下手頭不那麽緊張的事情去救治謝卯。
    “你繼續說,這次蠍受了那麽重的傷,敵人恐怕不簡單吧。”三代目風影暫時隻知道謝卯違規出村的緣由和受傷的情況。
    “您說的對,敵人利用那個名叫石垣薰的女孩布下陷阱,還埋伏了十個忍者,具體是為什麽還不清楚,可能是為了刺殺蠍,也可能是為了套取村子內的情報。”羅砂看著手上記錄情報的板子道。
    “十個忍者?”風影微微皺眉,他思索了一下感覺能夠理解。
    畢竟傀儡師相當擅長以一敵多,又有千代專門為謝卯配置劇毒,尋常忍者擦之即死。
    不過能以八歲的年紀,孤身救人,殺死所有敵人,這無疑是一件值得稱讚的事情。
    “是,初步懷疑,是木葉的忍者。”羅砂回答道,盡管十具屍體身上沒有明確代表身份的事物,但身體上的部分特征還是能勉強辨認出是哪裏人。
    畢竟土之國和火之國的氣候有很大不同,對人的皮膚、五官等多多少少會有些影響。
    就像風之國的人,因為沙漠氣候和時常就有的風暴,皮膚難免有些粗糙。
    而且屍體本身也蘊藏著豐富的忍者情報,修煉過的術都會在身體上有一定的體現,可以用來作初步的辨認。
    “嗯。”風影輕輕頷首,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意外,相當平靜地點頭,“他們這次,有些過分了。”
    忍村之間彼此滲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砂隱村同樣有潛伏在外的臥底間諜,但牽扯到無辜平民,如此針對尚未成長起來的孩子,手段實在卑鄙了些。
    但身為影,他的喜怒不會輕易表現在臉上,而是會體現在行動上:“等蠍蘇醒,去詢問有沒有遺漏的情報,如果能確定敵人的身份,那就不要在乎損失,盡快給予他們合適的回禮。”
    不然,倒顯得他們砂隱村軟弱。
    三代目風影能被稱為最強的風影,除了在實力層麵上一手磁遁出神入化,在政治上也有他的過人之處,他向來是不介意爭鬥的。
    “是!”羅砂略顯狂熱的回應。
    “琉璃之蛇的情報剛剛放出去,村子裏的暗流就多了不少,正是要借這次機會,將臥底內奸全部鏟除!”風影的聲音中帶上了些許肅殺的意味。
    羅砂聽得輕輕頷首,這幾天他們情報部分已經鎖定了部分嫌疑人,隻是沒有充分的證據,不好直接下手,隻能暫時監控著。
    另外,沒準也能順藤摸瓜,找到更大的魚。
    羅砂的匯報基本結束,正要離去時,他猶豫了一下問道:“風影大人,蠍無憑證出村的事情,您打算怎麽處理?”
    風影轉回身看著窗外村子的夜景,問道:“羅砂,你想怎麽處理?”
    羅砂想了想道:“功是功,過是過,殺死十個敵人該獎勵,違規出村該懲罰。”
    風影沒有直接評價,反而笑了聲道:“千代肯定對參與救援的所有人下了封口令。”
    “封口令?”羅砂愣了下,有些不解,“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是蠍,你會怎麽選擇,是違規出村,還是冒著風險通知村子,哪怕朋友會因此而死?”風影反問道。
    “我……”羅砂有些迷茫,之前沒想過,但假如真代入過去,他或許也會違規出村。
    幾秒後,羅砂輕吸一口氣道:“我會立刻出村,但也接受任何懲罰。”
    “蠍的友人被綁架走,是村子的疏漏,年紀輕輕就背負盛名,也未必是件好事,再說,蠍似乎是執拗的性子。”三代目風影輕輕頷首,引導著羅砂思考。
    羅砂皺眉思索好一會,不太確定地道:“您不打算懲罰他?”
    “暫且功過相抵,不要宣傳他今晚做了什麽,免得敵人越發惦記,具體的懲罰就算了,他比正常的孩子更加早熟,尋常的懲罰沒有意義,讓千代給他點教育就是了,免得他長大後也習慣性破壞規矩。”三代目風影淡淡道。
    “這…真的好嗎?”羅砂有些質疑。
    “羅砂,他再早熟也還是孩子,他做了連我們也認為正確的事情,保護了同伴,殺死了敵人,如果回來後卻不但沒有名,還要接受懲罰,那多傷人心啊。”
    風影搖搖頭說道:“以名換過,等什麽時候他有資格承受住盛名,再去考慮懲罰的事情,現在就讓千代去處理吧,她不會因為溺愛而疏忽了教育的。”
    羅砂沒再多說,行禮後退了出去,風影在窗口望了許久才轉過身,看著桌上一堆文件,那是一張張忍者的身份檔案。
    三代目風影的目光變得深沉,像是潛伏在暗處的猛獸一般。
    …………
    謝卯是在第三天被疼醒,睜開眼就看見一位護士在給他打針。
    謝卯默默地看著這個小護士專心地紮針,等到她完成後才開口道:“現在是幾號?”
    “誒!?”小護士嚇了一大跳,全身都猛地一抖,要是在她紮針時詢問,謝卯估計自己的血能濺到天花板。
    “你醒了?別嚇人啊。”小護士拍著胸脯站起來道,“你先躺一會,我得去通知護士長。”
    “我躺了幾天?”謝卯再問道。
    “三天,現在都快中午了。”小護士說完就急匆匆開門出去找人,謝卯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
    他側頭看了眼窗戶,透過窗簾看到了比較熾烈的陽光。
    居然都躺了三天……謝卯試著活動右臂,發現整條右臂都被綁緊,沒法曲肘,但也沒什麽痛感。
    類似的情況是自己的胸口,那裏綁滿了散發濃烈藥味的繃帶,同樣已經沒什麽異樣感。
    身體還有感覺,能動,不是癱瘓……謝卯舒了口氣,現在想想當時被虎欺近後的場麵,真是差點被劈成兩半。
    明明占卜顯示危險不大,但謝卯還是拚到了最後一刻,差點死掉。
    是因為他不夠小心和謹慎嗎?
    謝卯輕吸口氣,看向係統,發現自己的查克拉又有增長,到了45。
    謝卯不清楚這具體代表多少,但應該還沒摸到上忍該有的查克拉量。
    扮演完成度沒什麽變化,倒是消化進度增加了001,大約是強行消化的。
    謝卯繼續往下看去,突然發現自己的任務多了些變化:
    【任務線索2:一木魁的過去】
    謝卯這才隱約想起,他在昏迷前,似乎聽到了係統“叮”的一聲。
    與一木魁有關的新線索嗎?
    謝卯正思考著,聽到了外麵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就是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可走進來的卻不是他意料的千代。
    而是留著淺藍紫色短發,眼眸明亮的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