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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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小蝴蝶撲扇著翅膀往宮殿裏飛去。
    可是當它進到宮殿後,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大殿裏一片狼藉,東西散落一地,看起來剛才這裏發生過什麽。
    它疑惑的冒了個問號。
    算了,先去找夜鬥。
    於是它又晃晃悠悠的飛了出來。
    不過在它從這處宮殿出來沒多久,周圍忽然間一陣劇烈搖晃,同時遠處傳來陣陣鬼哭神嚎。
    “!”
    看來那邊出事了。
    小蝴蝶開始循著動靜飛去。
    “是這裏的食物不夠豐盛嗎——”
    “是這裏的美酒不好喝嗎——”
    “為什麽要離開!!!”
    淒厲的聲音夾在風中傳來,如果是一般人在這地方恐怕早就心底發毛、戰栗不已。
    可對於黑泥而言,眼前這片黑暗似乎和地麵光景沒什麽區別。
    難道夜鬥從黃泉逃走了
    它此時猜測著。
    然後感覺這樣飛了有幾分鍾後。
    終於,前麵看見有人影了。
    隻見眼前背對著它的女子黑發如瀑,站在一眾黃泉醜女之上,顯得高不可攀,光是背影就足以引發無限遐想。
    然而當繞到正麵時,所看到卻是一具身著華服的骷髏。
    蛆蟲從祂的眼眶裏掉落,蜈蚣順著祂的袖中爬出,精致華美的衣服卻散發著陣陣屍體的惡臭。
    不禁令人瞬間浮現出一個詞——紅顏枯骨。
    不過當她再看一眼時。
    “!”
    剛才腐朽的骷髏,此時卻變成她爸的樣子。
    然而祂原本身上的衣服沒有變,還是那一身精美的十二單。
    臥槽!這個是真的有點嚇人。
    原本即便看到腐爛的屍身都波瀾不驚的小女孩,此刻反而是嚇了一跳。
    地麵上的藻月下意識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胳膊。
    硝子以為她是在外麵覺得冷,於是將自己的圍巾給她披上。
    藻月道了聲謝,然後才再次連上式神的視角。
    很好,這回不是她爸的模樣,但變成她另一個爹了!
    啊……直發好像比炸毛更適合十二單呢。
    看著變成頂著她阿爸樣子的伊邪那美,藻月心裏莫名的想道。
    “……”
    淦!不對!
    這比剛才更可怕了!
    藻月頓時一個哆嗦。
    緊接著突然反應過來。
    【紅粉骷髏,白骨皮肉,諸法空相,一切皆虛妄。】
    嘶……原來如此,伊邪那美身上有幻術,會讓人看見潛意識裏重視的對象,以此讓人放下對她的防備,被留在黃泉。
    意識到這點後,藻月的心理陰影麵積稍微減少了一點。
    她繼續看回腦海中屬於式神視角的屏幕。
    不料這次從伊邪那美身上看到的人,卻讓它定住,甚至一下子差點忘了扇翅膀。
    羽……羽斯緹薩!
    ……
    與此同時。
    在現世那邊。
    不久前還陽光明媚的天空,霎時如同變臉一樣,黑色的烏雲奔騰而來,濃雲之中沉悶的雷聲越來越大,陣陣轟鳴仿佛隨時要掙開雲層的束縛擊落下來。
    無形的壓迫感讓地麵的人們不自覺的心驚膽戰,雷聲如鼓點一樣敲在心頭上,瞬間喚起生物在遠古時期對於雷電遺留下來的本能恐懼。
    這就是自然的神明,轉念之間就能讓風雲突變、掀起驚濤駭浪。
    緊接著這時,一道耀眼的閃電在天上炸開,
    如白刃般劃破黑壓壓的天空。
    毘沙門天和建禦雷神之間的衝突爆發了。
    ……
    不過此時,盡管難得能近距離觀看到神明間的對戰,但藻月他們幾個卻無暇圍觀。
    他們正在關注著底下黃泉的情況。
    先前在忍界那邊,因為沒有新的咒靈補充,咒靈少一個就是少一個的情況下,夏油傑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術式,換一種角度進行思考。
    從忍界回來後。
    他就開始轉變方向,不再一味的光顧著追求力量總和,還試圖更近一步的控製咒靈以及挖掘單個咒靈身上的潛力,增加術式的可能性。
    簡單的說就是讓對咒靈的使用變得更加靈活。
    以往他雖然能抽取咒靈的術式來使用,但由於不是自身的術式,所以使用起來不是特別順手,他也就放棄了花精力在這方麵進行鑽研。
    而這段時間,夏油傑就開始練習全麵的掌控,最後終於能夠把低級的咒靈當成像式神一樣,將部分感官附加在上麵。
    此時,他就通過咒靈的視野,說著底下的情況:“看到夜鬥了,他和惠比壽在一起,正被伊邪那美追殺。”
    “惠比壽成功逃離黃泉。”
    “不好,夜鬥慢了一步沒能跟上。”
    就在眾人為此心頭一緊之際。
    突然地麵上驟然迸發出刺目的電光。
    “!”
    這動靜把附近的咒術師們都嚇了一跳。
    他們下意識看過去,然後看到不久前剛死裏逃生,成功從黃泉逃出來的惠比壽。
    如今轉眼間已被雷霆炸得血肉模糊。
    光顧著和建禦雷神正麵交戰的毘沙門天,大約也沒料到建禦雷神會另外將一道雷電幻化成小孩子的模樣,不動聲色的接近了惠比壽。
    雖然神明是依托人類的願望而誕生,咒靈是由於人類的恐懼、負麵情緒形成。
    但或許是因為本質上同樣都是以人類多餘的精神力凝聚而成的存在,所以在死亡時似乎變得沒什麽區別。
    惠比壽倒地死去的一刻,他的身體炸開化作一陣血雨,最後什麽都沒剩下。
    這就是神明的死亡。
    【術士惠比壽已死,新誕生的神明惠比壽將安排新的道司教導,避免他重蹈覆轍,再受蠱惑走上歧途。】
    宣告完畢後,建禦雷神便帶著天兵回到高天原。
    隻留下錯愕的眾人。
    不過現在夜鬥還沒上來,夏油傑趕緊收斂心神,繼續看回黃泉那邊的情況。
    這一看,他就麵露難色了:“夜鬥被黃泉醜女纏住,現在脫不了身。”
    雖然在找到夜鬥後,咒靈就趕緊進行協助,但夏油傑派下去的咒靈們也是分身乏術。
    因為黃泉國是伊邪那美的地盤,那裏的一切妖魔鬼怪都是伊邪那美的眷屬,它們的視覺都會連通到伊邪那美,一旦對視就會被伊邪那美感應到,而且隻要地麵有水跡的地方,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黃泉醜女。
    “什麽啊……”五條悟開始煩躁起來。
    小福似乎看出了在場幾個咒術師的不安分,她再次強調道:“你們絕對不能下去,因為生者不能從黃泉回到人間是不容顛覆的規則。”
    五條悟試圖耍賴:“老子是神子難道也沒點特權的嗎”
    好在這時毘沙門天走了過來。
    “我下去救夜鬥,這是惠比壽剛才交代的遺願。”
    此時已從惠比壽的死亡中回過神來的毘沙門天,讓小福再次用神器強行打開一個缺口,然後在缺口修複前迅速跳了下去。
    盡管有神明幫忙下去救人,但情況仍未見明朗。
    “他們知道要怎麽返回嗎”
    硝子回想了一下神話裏的內容:“傳說中想要逃回現世的伊邪那岐被黃泉醜女追捕,他先是丟出黑禦鬘化作山葡萄,趁黃泉醜女撿食的時候逃走,但沒多久又被追上,於是他又丟下發梳化作竹筍,最終逃至黃泉比良阪時,眼看追兵又近了,於是他丟出三顆桃子,這時黃泉的大軍停止了追捕,伊邪那岐順利通過黃泉比良阪回到現世。”
    於是伊邪那岐賜名它們意富加牟豆美命,為驅鬼辟邪的守護神。
    日和擔憂道:“可是現在黃泉比良阪已經被封住。”
    剛才惠比壽是用了一個道具操縱了妖魔強行衝破了黃泉的封鎖。
    “如果再造一個黃泉比良阪呢”藻月突發奇想。
    她好像想到什麽,突然運用輪回眼的瞳力,讓地麵出現一個黑色的洞口。
    與小福用神器砸出來風穴有點像,但是不會從裏麵噴發出晦氣和瘴氣。
    可是很快,藻月就感受到有股力量在與她抗衡,試圖要將她開的這個洞口給堵上。
    這讓她不得不集中精神避免洞口關閉。
    作為黃泉的主人,伊邪那美自然是發現了這個破綻。
    祂剛才已經不慎被一個逃脫掉,所以如今祂是絕對不會再放剩下的回去。
    祂將頭發延伸到黃泉的各個角落,將落入其中的獵物纏繞住。
    “不行,伊邪那美已經發飆了,再這樣下去毘沙門天也要被留在黃泉。”夏油傑通過咒靈的視角,看著底下已經不再偽裝伊邪那美,說道,“難道沒別的辦法嗎”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出現一個幼小的神明,看起來對這邊焦急的人們有些欲言又止。
    小福見狀走過去,沒多久就欣喜的跑回來。
    “有了!讓人類呼喚神明的真名!”小福激動的表示,“剛才的神明告訴我,就和叫魂一樣,可以通過呼喚神明的真名將神明引導回現世。”
    眾人於是對著洞口叫喚起神明的名字。
    先是毘沙門天,聽到呼喚的毘沙門天,下一秒就回到現世。
    可是當叫到夜鬥時,不管怎麽叫喚都沒有反應。
    “靠!搞什麽鬼!那家夥告訴我們的居然是假名!”五條悟罵罵咧咧。
    藻月想了想,忽然道:“啊,說起來,以前灰原吐槽過,說夜鬥的神社牌匾好像寫錯了字,該不會其實沒寫錯……”
    “夜卜!”一聽她提到這個,日和就瞬間想起來了。
    因為她當初也在意過這個問題,還以為是夜鬥寫錯了字。
    然後,眾人迅速異口同聲的往洞口喊:“夜卜——”
    伴隨著這一聲呼喚,夜鬥的身影終於也和剛才毘沙門天一樣,瞬間出現在現世。
    這回終於是叫魂成功了。
    ……
    而在地麵上的眾人正在歡喜團聚的時候。
    黑色的小蝴蝶仍在黃泉裏撲騰著。
    它晃晃悠悠的飛著,最後落在一窪水坑旁邊。
    這時,水窪裏忽然伸出了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