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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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藻月所料的那樣,夜鬥那邊情況有點糟糕。

    因為不想重蹈覆轍讓雪音像曾經的櫻器一樣徹底魂飛魄散,所以一直沒能動手祓除。

    見狀,藻月先把因為回想起生前死因而情緒失控繼而咒靈化的雪音封印起來。

    夜鬥注意到此時用黑紅色的布住全身的藻月的再次出現:“你是剛才的……”

    藻月打斷他的話,直截了當的說道:“現在隻有讓他放下執念,靈魂得到解脫願意升天才能拯救他了。”

    聽到這話後,夜鬥顧不得繼續尋思這個感覺有哪裏似曾相識的神秘人的身份,他好像想到什麽:“等我一下!”

    然後過了一會兒,再次回來的他手上拿著一封信。

    藻月瞄了一眼,不過信封表麵的字跡已經十分模糊。

    “我知道雪音的家人在哪裏,把這封信交給她的話……雪音的執念應該就會了結了。”夜鬥說道。

    就這樣,沒多久,他們來到一棟民居前。

    按響門鈴後,過來開門的是一個已經四五十歲的女人。

    藻月沒有現身,隻是在附近,她看見對方的第一反應以為是雪音的母親,但沒想到這個就是雪音生前的姐姐——由佳。

    在夜鬥表示自己是雪音的朋友,知道他有個姐姐,特意找過來的之後。

    對方聽說是已經失去聯係多年的弟弟的朋友找來,便立馬招待他們進來。

    “春樹他現在過得怎麽樣?”由佳顯得有些欣喜和激動。

    聽到熟悉的聲音呼喚出生前的名字,目前被暫時困在結界裏,已經咒靈化的雪音,似乎定了定。

    啊!是姐姐!生前與姐姐之間那些美好的回憶開始如潮水般湧來,喜悅之情讓雪音開始恢複作為人的外表。

    不過已經變回平時模樣的野良,和夜鬥進屋坐下後不久,便將那封信交給對方。

    看著那陳舊的信封,雪音的姐姐似乎明白了什麽。

    “這封信,我們還沒打開看過,但這是春和他一直想要寄給你的。”夜鬥說道。

    由佳打開信封,看完內容後。

    她沉默了許久,緩緩說道:“春樹……很久以前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原本正為見到姐姐而高興的雪音,在這一刻整個人定住。

    他全都想起來了。

    他叫田島春樹,有一個姐姐,還有……一個總是不知道在和什麽較勁,暴躁易怒動不動就對家人發火甚至暴力相向的父親,以及對父親唯命是從的母親。

    在他中學的時候,他和姐姐兩人終於再也無法忍受了,於是逼迫母親和父親離婚。

    但是那時候……父親要求他和姐姐兩個人必須要有一個留下。

    原本為了公平起見通過猜拳來決定,但是看到姐姐輸了後那絕望的表情時,於是他選擇了留下來。

    然後,他和姐姐就這樣分開了。

    不過沒關係,他和姐姐約好了,等姐姐她們搬到了新家後,他們可以信件聯絡,等到將來長大了,他們就可以再見麵了。

    帶著這樣的願望,他不斷的寫信給姐姐。

    但不知道為什麽姐姐卻一直沒有回信,而且他寄給姐姐的信最後全部都到了他爸爸手裏。

    “都是你的錯,讓你在信裏說我壞話!”

    說著這樣的話,父親把重傷的他塞進冰箱裏,在冬夜裏拖到了山上。

    不要!我明明還沒死啊!

    隨著冰箱的門關上,他在黑暗中漸漸失去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變成魂靈的他卻不知為何,心裏好像始終惦記著什麽,抗拒著黃泉的吸引,沒有去轉世投胎而是滯留在原地。

    對了,要將信寄給姐姐,所以他才會徘徊在郵箱旁邊。

    終於回想起生前一切的雪音,看到旁邊抽噎的姐姐,忽然無比清晰的意識到。

    他早就已經死了啊。

    “他現在被埋在一個陽光燦爛,春天時會有花開的山坡上。”夜鬥告訴她,也是在說給雪音聽。

    太好了。

    當這樣的念頭從雪音心底之中油然而生,心願實現的一刻。

    讓他死後滯留在人間的執念消失,就好像彌留之際最後的一口氣也咽下去一樣,已經變回了普通幽靈的雪音,神情變得柔和和滿足後,就化作光點升上天空。

    ……

    從宮池家出來後。

    夜鬥還沉浸在惆悵的情緒中,而等他回過神來,想找野良問清楚先前是怎麽回事的時候,野良已經回到藻月那邊,兩人去往別處了。

    至於藻月她們此時來到了花開院家附近後。

    “其實你也有點後悔了吧。”藻月注意到野良路上有些心不在焉,說道,“對於傷害到雪音這件事。”

    “……”野良沒說話。

    藻月對此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摸摸她的頭。

    過了一會兒,野良忽然開口道:“姐姐大人,我現在身上還有父親大人賜的名字。”

    父親大人已經徹底消失了。

    盡管長久以來在父親大人的控製下,但野良卻沒有多少怨恨。

    因為或許正如姐姐大人所說的,她其實非常向往像普羅大眾的家庭一樣那種平凡溫馨的生活,所以,雖然清楚這一切隻是過家家遊戲,但實際上她仍然非常開心,努力的去扮演好孩子的角色。

    “唔……沒關係。”藻月想了想,道,“即便是術士賜予的名字,但它也是代表著璞器你過去曾經的經曆,哪怕是死者,可是你曾經度過的時間也並非是虛假的,所以我不會奪走‘螭’這個名字,也不會介意你是野良這件事。”

    說著,藻月轉過頭來,與野良笑著說道:“好了,再把陸生這邊的攤子給收拾了,我們就回家吧。”

    看著眼前那燦爛而治愈的笑容,野良內心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她用力點點頭。

    “嗯!”

    然後去拉上對方所伸來的手。

    她最喜歡姐姐大人了!

    ……

    東京郊區的街道上。

    “真奇怪,今天都已經七點了,太陽卻還沒下山。”

    “最近的社會新聞未免太多了,人心不古啊。”

    “太可怕了,你們看到新聞沒有,居然有宗教團體在鬧市區釋放有毒氣體。”

    路上已經放學下班的的行人們,不少正一邊低頭看著手機上的社交平台谘詢,一邊和身邊同行的人議論著不久前分別發生在京都和東京的大規模騷動事件。

    妖魔的聚集除了,它們身上的陰氣和瘴氣,會導致大人們心底的負麵情緒放大,引發各種人際上的衝突和意外事件。

    幾乎就剛才那短短一小時內,東京地區的人際糾紛、偷盜搶劫和車禍等負麵事件就直線上升。

    而且在互聯網和手機通訊便利的現代,社交平台上的傳播也讓負麵事件的影響呈幾何倍數的擴大。

    為此,設法控製影響變得迫在眉睫。

    早先互聯網上所流傳的件的預言視頻,還有鬧市街頭百鬼夜行般的群魔亂舞視頻,已經被咒術師協會和相關部門,在緊急的新聞發布會上,解釋為是非法宗教團體為引起騷動,想製造大規模□□事件所編輯出來的視頻。

    至於此前網絡上不少人見到妖怪後的發言,也都被解釋為是非法宗教團體在鬧市中心使用了致幻性藥物,導致的群體幻覺。

    羂索走在人群之中。

    他一直來到郊區一棟破舊不堪的廢棄房屋裏,最後,羂索從草叢裏撿起了一支毛筆。

    這是先前術士借給狂畫師鏡齋的那支黃泉之語。

    不久前,山本五郎左衛門從地獄複活,當初由他的五髒六腑和四肢解體所變成的妖怪,全都回到他身體上重組讓他變回完整的狀態。

    然後這支筆也遺落在鏡齋的畫室附近。

    “如果是麵打師手上那支就更好了,不過總比沒有好。”羂索將這支筆收入囊中後,歎了口氣道,“唉,之前一直想勸勸那家夥,孩子長大了自然會想要個人空間,對孩子太過嚴厲的話,可是會進一步激起孩子的反叛的。”

    嗯……說起來,不知道他的孩子是不是已經順利的吃下了宿儺的手指呢。

    希望不要讓他太失望。

    ……

    再說回藻月這邊。

    事實上她來到時陸生和“晴明”的決鬥已經接近尾聲,已經沒她什麽事了,就是過來幫忙搞善後工作。

    因為羽衣狐和山吹乙女的記憶融合後,被山吹乙女的情感所牽製著,她已經無法再將陸生視為敵人,再加上“晴明”此前的算計讓她寒了心,所以決定要改變自身的性質,從京都的詛咒變成了母愛的妖怪。

    性質改變後的羽衣狐不再隻愛著“晴明”這個孩子,而是要把所有的部下都當成自己的孩子去愛護。

    最後陸生和羽衣狐合力將“晴明”徹底打入地獄,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至於曾經羽衣狐下在花開院一族和滑頭鬼他們身上的詛咒,自然也因為羽衣狐性質的轉變而解除了。

    由於戰鬥是發生在“晴明”那開在半空的領域內,所以並未對底下的建築造成實際破壞,算是降低了後續的手尾處理。

    而這場導致京都和東京兩地都引發了大規模騷動的事件也總算是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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