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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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伏以前不是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但是他在提起這件事時,永遠都是笑眯眯的模樣,天真而單純,這不過是為了讓“孩子”成長的必要觸碰而已,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他好像隨時都是戴著那張微笑的麵具,也才更能讓人感覺到他的漫不經心。
    然而現在卻並不一樣,他白淨如玉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黑色的眼裏也不存在虛假的笑意,他摘下了那張麵具,葉穗無端端的更加感覺到了一種危險。
    她不由得想要退後,可是他的手還在禁錮著她的身體,別說退後了,她想偏過臉避過他的視線都不行。
    不行,這種時候可千萬不能表現出她的害怕,否則這說不定會讓他更加有折磨她的興趣。
    葉穗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她語氣不怎麽好,“這種事情你不是應該自己記住的嗎?怎麽還要問我?”
    是啊,他可是她“孩子”的父親,當然得表現得更有責任感。
    薛伏安靜了一會兒,應當是再思考自己今天到底有沒有完成那個每日一親的任務。
    過了片刻,他說:“沒有。”
    葉穗:“你……”
    他低下頭,堵住了她的嘴。
    趁著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表示出抗拒時,他已然長驅直入,肆意的掠奪著屬於她的呼吸。
    葉穗被逼的節節敗退。
    以前的觸碰都隻是一種機械性的行為而已,葉穗除了感歎自己又被占了便宜以外,就是悔不當初自己怎麽鬼話連篇,然而此時此刻,她隱約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他頭一次在這種事情上表現出了強勢,在糾纏間亂了呼吸。
    葉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她甚至有種感覺,好像這個人要拉著她一起死的時候,他終於退後,可是擒住她下頜的手還是沒有放開。
    薛伏靜靜地盯著她看,一聲不吭。
    葉穗也不敢說話,如果說以前她隻是覺得薛伏像個情感小白,在男女之事上很好忽悠,所以她不需要緊張,因為節奏可以由她來把控,那麽現在的薛伏讓她忽然意識到了,他是個男的。
    過了半晌,少年遺憾的歎了口氣,“真可惜。”
    他在可惜什麽?
    葉穗怎麽覺得他看自己好像是在看個死人一樣?
    她不安,“你說……”
    剛出聲,她便察覺自己的聲音有點不對勁,連忙清了清嗓子,她問:“你說的可惜是什麽意思?”
    薛伏放下了禁錮著她的手,他一手撐著下巴,無聊的看著遠處的天空,“你還挺有趣的,死了的話多可惜呀。”
    葉穗眼皮子跳了跳,“你怎麽好像很肯定我會要死?”
    薛伏回眸一笑,“因為你有了我的孩子呀。”
    葉穗:“……”
    她直覺這句話有問題,可是她現在所得到的信息太少,她根本不明白這廝在打什麽啞謎。
    的確,這個時代女人生孩子是有很大的危險,但她是修者,身體比普通人要強上一些,就算是真的生孩子了問題也不大。
    可他卻就是肯定了,她一定會死。
    葉穗默默的收回目光,她的心虛和害怕都跑了出來,感覺如果暴露了她沒得生的這個事實,她有可能會落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她腦子裏冒出來了以前看過的電視劇,暗道自己要不要像宮鬥劇裏演的那樣,裝個摔倒說自己小產了?
    葉穗底氣不足的試探,“師弟……”
    薛伏一雙笑眼彎彎,“師姐有事嗎?”
    “其實吧,我最近覺得身體受不了,偶爾還會感到肚子疼,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身體出了點狀況,比如說摔倒了,無法把孩子生下來的話……”
    薛伏微笑,“師姐不用擔心,磕磕碰碰而已,哪怕是師姐從城樓上跳下來了,他們也會平安無事的。”
    葉穗:“我覺得孩子沒你說的那麽強……”
    “師姐說笑了,既然是我的血脈,就算是拿刀捅也沒關係,他們的生命力很頑強的。”
    他是以為她懷了什麽銅牆鐵壁嗎!?
    葉穗說不下去了,她懷疑如果到時候她真的演“孩子掉了”這一出,說不定他會拿刀把她肚子剖開,證明孩子確實很頑強。
    她心裏急啊!
    生又生不出來,掉也掉不下,等到幾個月後她該怎麽辦!
    宋清徽去而複返,“葉師妹,薛師弟,久等了。”
    薛伏立馬站起來,關心的問:“大師兄,雲姐姐還好嗎?”
    宋清徽點頭,“雲師妹喝了趙大夫的藥,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薛師弟,你就放心吧,有師父和楚師妹照顧雲師妹,她一定能好好的等我們把藥帶回來。”
    薛伏鬆了口氣,他心性單純,一字一句裏流露出來的都是對雲蘇蘇的真摯情感,“希望雲姐姐能免受痛苦。”
    葉穗心底裏嘀咕,是啊,等到他們再帶著藥回來,估計雲蘇蘇都和玄玉發展出更深的情感了。
    她倒是想維護玄玉的清白,畢竟玄玉也算是她少女時期裏的白月光,可是現實情況不允許。
    如果她對玄玉說離雲蘇蘇遠點,估計玄玉也隻是會無奈的說著:“好。”
    可是等葉穗一走,他還是會對雲蘇蘇悉心照顧。
    其實也不僅僅是玄玉,浮雲宗的很多人都覺得葉穗有著大小姐脾氣,她想一出是一出,如果她有什麽要求哄著她就好了,還真不會有人怎麽當真。
    下山的路終於不用走了,葉穗與宋清徽的傷好了,他們便能禦劍飛行。
    可薛伏不會禦劍,他看著宋清徽顯得有些窘迫。
    宋清徽也不嫌棄薛伏是個累贅,反倒是覺得這個少年雖然文弱,可他想要保護雲蘇蘇的勇氣是無價的。
    宋清徽說道:“薛師弟,我帶你下山。”
    薛伏目露感激,“謝謝大師兄。”
    整個浮雲宗裏,還真沒人能有薛伏這麽好的運氣可以與大師兄站在同一柄劍上飛。
    藍天白雲是如此的近,薛伏一邊害怕的不敢底下一眼,又一邊羨慕的說:“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才能像大師兄一樣在天上飛。”
    宋清徽道:“隻要潛心修煉,薛師弟也能很快做到。”
    葉穗跟在旁邊,私底下翻了個白眼,這個薛伏還真能裝。
    穿過一片樹林,在河岸邊,出現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是楚瑤。
    她坐在草地上,抬頭朝著天上的人揮了揮手。
    葉穗也熱烈的揮手回應,“楚瑤,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楚瑤笑意淺淺。
    她的身邊還坐著一位身著儒衫的年輕公子,見到天上有人飛過,他清俊的麵容上略微浮現出了詫異之色。
    楚瑤和他說著什麽,或許是在解釋自己遇到了熟人吧,年輕公子認真傾聽,隨即儒雅一笑。
    他們之間似乎相處的很好。
    短短時間之內,禦劍而行的人已經離得遠了,再也看不清那邊的人影。
    風裏傳來了宋清徽的聲音:“那是楚師妹的朋友嗎?”
    葉穗回答:“楚瑤三年前因為偶然一直在與一個人書信往來,他們誌同道合,今天是第一次見麵。”
    宋清徽道:“原來如此。”
    雖說他和楚瑤都是玄玉的弟子,但宋清徽和楚瑤私底下並沒有怎麽打過交道,他也並不知道楚瑤還交了筆友這回事。。
    他隻是有點意外,原來平日裏看起來並不喜歡和人交流,與世隔絕的楚師妹,也會與一個異性相談甚歡。